世人皆知天津解放时军管会表彰的功臣们,可谁能想到,名单上竟有一位"败家子"阎树炳!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为何一个声名狼藉的赌徒会得到解放军的赏识?他又是如何在混迹赌场之时立下大功的?
一、邢仁甫的叛变之路
1943年的冀鲁边区,一场震惊八路军的刺杀案让这位曾经的高级将领走上不归路。邢仁甫,这个在"西北三马"之一的马鸿逵部下出身的军人,凭借着过人的军事才能,在1929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的邢仁甫在平津一带负责兵运工作,表现出色,很快便升任了冀鲁边军区司令兼115师教导6旅旅长。可谁曾想,这位看似忠诚的将领,骨子里却藏着难以根除的匪气。
在任职期间,邢仁甫暗中结交了不少地痞流氓,其中就包括臭名昭著的土匪出身的冯冠奎。这个冯冠奎原本是个无恶不作的土匪头子,后来在邢仁甫的庇护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军区司令部手枪队长。
1943年6月的一个傍晚,河北新海县大赵村内突发血案。几个身着蓑衣的彪形大汉闯入一间会议室,将正在主持会议的冀鲁边军区副司令兼115师教导6旅副旅长黄骅等多名干部射杀。这起刺杀案的主谋,正是邢仁甫的心腹冯冠奎。
刺杀案发生后,邢仁甫表面上还在大张旗鼓地追查凶手,实则暗中将冯冠奎藏在了望子岛上。这个位于渤海湾的岛屿,成了邢仁甫图谋叛变的根据地。他妄图以手下的几百人马为资本,投靠国民党。
可事与愿违,当他前往国民党军队谈判归顺时,岛上的战士们纷纷弃他而去。走投无路的邢仁甫又投靠了日本人。从此,这位曾经的八路军将领沦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在日占区四处作恶,多次破坏抗日根据地的行动。
待到日本投降,邢仁甫又摇身一变,投靠了军统天津站,升任了中校组长。在这个位置上,他利用自己熟悉八路军的优势,不断为军统提供情报,残害着曾经的战友。
这个叛徒的所作所为,让组织上震怒不已。1943年底,115师政委罗荣桓接到了教导6旅独立团团长冯鼎平和政委姚昌洲的联名电报,揭露了邢仁甫的叛变阴谋。罗荣桓当即部署了抓捕计划,可邢仁甫已有准备,提前逃脱。
从此,这个叛变者在敌占区更加疯狂。他不但协助日军"扫荡"根据地,还亲自指挥特务破坏地下党组织。在他的出卖下,多名地下党员不幸牺牲。这些累累血债,让邢仁甫成为了八路军历史上叛变级别最高的叛徒。
二、地下工作者的艰难抉择
1944年的天津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这座由日伪统治的城市里,阎树炳的牙医诊所门庭若市。作为天津城内小有名气的牙医,阎树炳的手艺在当地颇受好评,就连一些日伪高官也经常光顾他的诊所。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这位看似普通的牙医,竟是冀中八分区派驻天津的地下党员。自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以来,阎树炳一直以牙医的身份作为掩护,为地下党组织搜集情报。
1944年秋天,组织上一纸密令传来,要求阎树炳接近邢仁甫这个叛徒。这个任务可谓是困难重重。邢仁甫作为军统天津站的中校组长,处处设防,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要打入这样一个圈子,单凭牙医的身份显然不够。
渐渐地,阎树炳在天津城内的名声变了。昔日的名医,如今成了一个"浪荡子"。他不仅整日泡在赌场里,还经常与日伪特务称兄道弟。一时间,街坊邻里对他的评价一落千丈,就连多年的老主顾也不再光顾他的诊所。
可谁又能想到,阎树炳每一次在赌场里的输赢,背后都暗藏玄机。他故意输钱给邢仁甫的亲信,借此拉近关系。有时还会请这些人到自己的诊所"免费"治牙,借机打探军统的动向。
为了不引起怀疑,阎树炳连自己的弟弟也瞒着。每当弟弟劝他收心时,他总是装作一副堕落的样子,任由街坊邻里指指点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津解放,他才向弟弟道出真相。
期间,阎树炳还遇到过几次险情。有一次,他在赌场赢了一个军统特务的钱,那特务怀疑他出老千,差点拔枪相向。幸好邢仁甫的亲信及时出面调解,这才化险为夷。还有一次,一个老病人在街上遇到他,当场痛骂他不务正业,败坏门风,险些暴露了他的身份。
就这样,这位地下工作者以一个"败家子"的形象,在敌人眼皮底下周旋。他用自己的名誉作为代价,为革命事业默默付出。而这一切,除了上级和几位联络员,无人知晓。甚至在他被人唾骂时,也只能独自忍受,继续扮演着这个令人不齿的角色。
三、赌场里的情报较量
在天津城内最大的同乐赌场里,一场看似普通的牌局正在进行。阎树炳坐在邢仁甫的亲信张副官对面,手中的牌明明很好,却故意打错一张,输掉了这一局。这样的场景,在1944年末的天津城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赌场成了阎树炳获取情报的重要场所。在这里,军统特务们往往会在酒意上头时谈论公事。阎树炳一边输着钱,一边竖起耳朵,将每一句关键情报都牢牢记在心里。通过这种方式,他先后获知了多起军统特务计划破坏根据地的行动。
1945年春天,一次关键的情报让阎树炳警觉起来。在博金赌场的包间里,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特务谈起,军统正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破坏行动,准备在天津城内抓捕一批地下党员。
这个消息刚刚传回组织,立即避免了一场灾难。当军统特务们赶到预定地点时,地下党员们早已转移。据说,邢仁甫为此大发雷霆,下令彻查内部是否有人泄密。
然而,阎树炳的身份却越发稳固了。这位"瘾君子"整日混迹赌场,在特务们眼中早已沦为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谁会想到他竟是一位地下工作者?
1945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阎树炳在赌场遇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这是一位年轻的地下党员,因为经验不足,在跟踪军统特务时露出了马脚。情急之下,这位同志躲进了赌场。
当时赌场里挤满了特务,那位同志已经被包围。阎树炳当机立断,假装认出对方是自己的一位老病人,大声嚷嚷着要替他治牙。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位同志带出了赌场,避免了一场灾难。
1946年初,一位军统特务的妻子因为牙痛来找阎树炳。在治疗过程中,这位太太无意中透露,军统正在秘密修建一处军火库。这个情报最终帮助地下党组织成功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
就这样,阎树炳以赌场为阵地,在刀尖上跳舞。他不仅要面对输赢的考验,更要提防特务的盘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前功尽弃。但正是这样的考验,让他在敌人的心脏地带站稳了脚跟,为接下来擒获邢仁甫创造了条件。
四、最后的生死较量
1949年初,解放军已经兵临城下,天津城内一片紧张。军统特务们纷纷准备撤离,而邢仁甫却迟迟没有动静。在这个节骨眼上,邢仁甫突然找到了阎树炳,要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这次见面在同乐赌场的一间密室里。邢仁甫一反常态,没有碰牌桌,而是向阎树炳询问城内的情况。在长期的接触中,邢仁甫早已将这个"败家子"当成了自己人,甚至向他透露了自己的藏身计划。
原来,这个叛徒并不打算跟随国民党撤离。他打算躲在天津城内的育德小学里,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他的一个亲信,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藏身之所。
这个消息立刻被阎树炳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了组织。与此同时,解放军已经开始了对天津的总攻。1949年1月14日上午10时,炮声隆隆,战斗在城内各处打响。
在这个关键时刻,邢仁甫再次联系阎树炳,让他送一些生活必需品到学校去。这个看似简单的差事,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阎树炳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向组织报告了邢仁甫的具体位置。
1月15日凌晨,当解放军攻入天津城时,阎树炳以送物资为由,来到了育德小学。他故意在校园里东张西望,向埋伏在附近的解放军战士示意了邢仁甫的具体藏身之处。
就在邢仁甫以为自己能够成功躲过这一劫时,解放军战士突然闯入了他的藏身之所。这个在敌占区作恶多端的叛徒,终于落入了法网。当战士们给他戴上手铐时,他还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样的地方被抓获。
邢仁甫的落网,标志着一场长达五年多的隐蔽战争终于画上了句号。这个在天津城内叱咤风云的军统特务头子,最终倒在了一个他眼中的"赌徒"手里。
事后,阎树炳向组织汇报了这些年来获取的所有情报。仅在1948年下半年,他就成功破获了军统特务机关三起重大破坏活动的阴谋,避免了多名地下党员被捕。同时,他还摸清了军统在天津城内的多处秘密据点,为解放军进城后的清剿工作提供了重要线索。
而那些曾经瞧不起他、唾弃他的街坊邻里,依然不知道这位"败家子"背后付出的艰辛。只是渐渐地,他们发现这个"赌徒"的身影从赌场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诊所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五、真相大白
1949年1月15日下午,天津军事管制委员会正式公布了第一批立功人员名单。当阎树炳的名字出现在表彰名单上时,整条街的人都沸腾了。街坊邻里纷纷议论,这个"败家子"怎么会上了军管会的功臣榜?
随后,军管会公布了阎树炳的功绩:五年来,他以牙医和赌徒的双重身份为掩护,打入军统内部,成功获取了大量重要情报。他不仅帮助组织避免了多次损失,还成功协助抓获了叛徒邢仁甫。
这个消息很快在街坊邻里中传开。昔日那些对他冷眼相待的人们,如今纷纷登门道歉。阎树炳却对这些致歉的街坊说:"你们的态度恰恰证明我的伪装是成功的。"
1949年2月,阎树炳重新开业的那天,诊所门前排起了长队。不少病人专程来看望这位有特殊经历的牙医。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位"浪荡子"的医术不仅没有荒废,反而更加精进了。
在一次军管会的座谈会上,阎树炳讲述了自己的地下工作经历。他说,最难的不是与敌人周旋,而是要忍受街坊邻里的唾弃。每当他走在街上,听到背后的指指点点,都要强忍着不能辩解。
1949年底,当年在赌场认识阎树炳的一位军统特务被捕。在审讯中,这名特务惊讶地说:"我们那么多人,竟然都被一个牙医给骗了!整天跟他赌钱,还让他给我们治牙,谁能想到他是地下党?"
为了纪念阎树炳的特殊贡献,天津市档案馆特意收藏了他当年使用过的牙医器械和赌具。这些普通的物件,见证了一位革命者的非凡历程。而他的事迹,也被编入了天津市的革命史教材,教育后人什么是真正的革命精神。
至于邢仁甫,这个叛变投敌的叛徒在1952年经过公开审判后被执行枪决。当年那个让八路军将士寝食难安的叛徒,最终倒在了一个他眼中的"赌徒"手里。这个结局,不能不说是历史的绝妙讽刺。
如今,在天津和平区的一条老街上,阎树炳的旧居依然保存完好。每当有人路过这里,总会想起这位以"败家子"身份掩护革命工作的地下党员,想起他那段令人难忘的传奇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