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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请多赐教！
01
我叫罗小波，1989年，我已经满了25岁。
我家住在丘陵地区，虽然山不是很高，但是出门就是黄土地。
村民们大都以种植红薯，玉米为主，村里的稻田很少，因此家家户户都很缺粮。
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就用家里的玉米去平坝地区换大米吃。
而我家几代贫农，母亲在我5岁的时候，就因为生病无钱治疗离开了人世。
从此我爸成了单身汉，他靠着做红薯，玉米、大蒜勉强供养我长大。
父亲还喂了两三头羊，在空余时间，他就带着我去山坡上放羊。
我从七八岁起，就开始学做家务，下地帮着父亲干活，牵着家里的小羊去山坡上吃草。
尽管如此，没有妈妈管理的家，始终还是一穷二白，我们家也成了村里有名的贫困户。
我一边放羊，一边读书，好不容易赖到了初中毕业，为了不给父亲增加负担，我就没有再上学，而是回到家里帮忙种地。
虽然家里没有钱，也没有米饭吃，但我那时候年轻，胃口好，也就不怎么挑食，红薯，玉米棒，一顿能吃一大盆。
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我的个子已猛蹿到1米78，因为经常干活，肌肉也长得很结实。
村里人都夸我说：“想不到罗老汉家里穷得叮当响，他的儿子却还长得俊朗，个子也在村里冒尖，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我暗自得意，心想自己一定要争口气，努力钻出一条路来，脱掉家里“贫困户”的帽子，争取早日勤劳致富，今后能娶到一个漂亮的媳妇回来。
于是我就对父亲说：“爸，我想再多喂几头羊，以后慢慢发展成养羊专业户，肯定能够挣到大钱的。”
父亲夸我有志气，但他还是叹气说：“你的心志高，这是好事，但我们家太穷，哪里拿得出钱来去买羊呢？”
我说：“爸，我可以去村合作社贷款吧？”
父亲苦笑道：“你别天真了，我们家家徒四壁，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拿什么去抵押贷款呀？”
我想想，此路不通，那就多种玉米，等把粮食卖了钱，再攒钱买羊，不就行了吗？
02
所以我就和父亲一起卖力地种庄稼，到秋收的时候，我就多买了两头羊来放养。
大羊生小羊，渐渐的，家里就有了五六头羊。
每天下午时分，我都会赶到羊群到山间的田埂上吃草，心里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眼看着家里的日子有了盼头，父亲的咳喘病却又复发，经常都要到乡卫生院去拿药吃。
家里卖粮食有了一点收入，也全都贴进了父亲的医药费里，后来没钱买药了，我只好卖了两头羊子给父亲治病。
这样又过了几年，父亲的病一直没有断根，我也不知不觉满了25岁。
在那个年代，年轻人结婚都比较早，村子里25岁的男青年大都已经结婚，有的都当上了爸爸。
但是我家只有三间土砖房，下雨天屋里就滴水，这样的穷屋陋室，自然没有媒人上门来帮我说亲。
父亲坐在台阶的石凳上，一边卷着旱烟，一边唉声叹气。
“唉，都是爸没本事，没法建几间宽敞的红砖房，你的亲事恐怕也难搞啊！”
我笑笑说：“爸，是我的缘分总会来到的，难道穷人只能打光棍的命吗？”
父亲摇摇头说：“如果家里建了房子，你自然就好说对象了，但如今我们家这情况，恐怕二婚嫂都要嫌弃呀！”
我安慰父亲说：“爸，我也才25岁，还年轻着呢，你莫着急，等我们家的羊喂大了，卖了钱就建房子，自然就有媒人上门来。”
那一天，我又赶着家里的几头羊，来到村后的山坡上吃草。
山坡下有一片玉米地，玉米杆长得还挺青翠的，一个女人正挑着两桶水过来浇地。
我看了看那女人，她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衬衣，因为挑水吃力，她的脸微微发红，看起来却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杜云，你来浇地啊？怎么不让你兄弟来挑水呢，你一个女人家，在家里做点家务事不就行了吗？”
我和女人打了一声招呼，她是我的初中同班同学，也是我们村长（当时还叫生产队长）的女儿杜云。
03
当初杜云可是村里的一枝花，她长得身材高挑，皮肤也很白净，那时村里许多小年轻都喜欢她 。
但杜云的眼光颇高，在她20岁时，选了一个在乡上农机站上班的男人，她婆家的家庭条件在乡里也是拔尖的。
村里的女孩们，无不羡慕杜云，觉得她这一生肯定是当富太太的命。
但是人的命运哪里说得清楚呢，杜云才嫁过去两年，刚刚生下一个女儿，她的丈夫就在一次醉酒后，跌下了他们家附近的一个池塘丢了性命。
婆家的人直骂杜云命硬，剋没了他们的儿子，又加上杜云只生了一个女儿，婆家也不稀罕。
杜云受不了婆家人的冷眼，只好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村长看着女儿抱着外孙女回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杜云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他还是心疼女儿的。
杜云回家后，生怕娘家人嫌弃，也不敢闲着，总是帮着家里忙里忙外。
以前很少下地种庄稼的她，现在也要挑起担子浇地了。
我看到杜云吃力挑水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一丝心疼，就将几头羊捆在路边的树干上，让它们自己吃草。
我则走到玉米地，帮着杜云挑水浇地。
杜云感动地望了望我，却没有说话。
我也沉默着，挑起她的空桶就到池塘里担水，然后挑到地里，杜云就拿着瓜瓢给玉米苗浇水。
我们一个人挑水，一个人浇地，没用多久，就将整块地的玉米苗都浇了一个透。
杜云这才对我说：“罗小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到天黑都浇不完这块地呢！”
我挠挠脑袋，搭腔说：“没事，我们是老同学了，能帮你一点忙，我也开心。”
杜云朝我害羞地一笑，说：“罗小波，其实你长得挺俊的，为什么还没找对象？是不是你的要求很高呀？”
我不好意思地摇头说：“你也知道，我们家里太穷了，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跟着我过苦日子呢？”
杜云看着我，突然说：“小波，如果我愿意，你，你会喜欢我吗？”
04
眼见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说愿意跟我过日子，我一听就懵了，张大了嘴，“啊”了半天，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我死了男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你还没有结过婚，自然是嫌弃我的。”
“小波，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以为你帮我干活，是对我有意思，你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见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杜云以为我看不起她，就低着头向我道歉。
她收拾了空桶，挑起担子就想离开。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拉杜云的手，说话都有些慌不择言了。
“杜，杜云，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你是村长的女儿，我不敢喜欢你，怕被你爸揍我一顿！”
杜云扭头看看我，然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要我对爸妈说，我喜欢你，相信他们是不会反对我们的，爸妈一直都很尊重我的决定。”
“只是，我结过婚，还有一个3岁的女儿，你还是未婚，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我摇摇头：“杜云，你知道我家的底细，我自己都是一贫如洗，没有姑娘会瞧得上我，我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呢？”
杜云不悦地说：“那你的意思，是因为没有姑娘瞧上你，才接受我？我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
我连忙扇自己的耳刮子：“杜云，你瞧我这人，就是嘴巴太笨，不会说好听的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计较我说的话。”
“其实，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白天鹅一般的存在，美丽又漂亮，我不过是只癞蛤蟆，哪里有胆子来高攀你？”
杜云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她说：“我回去就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如果他们答应了，你就来我家提亲吧！”
我开心得连羊也不放了，喜滋滋地就赶着羊群往家里跑，只想早点把好消息告诉父亲。
父亲一听说我被村长的女儿看上，也是乐得直用手去拍膝盖，连连说：“要得，要得，这下你娃终于不用打单身了！”
我和老爸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赶着羊上山吃草时，也是不停地东张西望，希望能碰到杜云，听听她父母的答复。
但一整天，我却都没有看到杜云，只得落寞地坐在山坡上，心里不停在打鼓。
05
杜云的父亲是村长，他一向都瞧不起我家，觉得我们家太穷，拖了生产队的后腿。
现在杜云说要嫁给我，我估计以村长的德行，一定会暴跳如雷，反对我和她女儿在一起吧？
这样想着，我心里越来越沮丧，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旁边的田埂上有一个村姑在割草，她看到我，就甜甜地向我一笑：“罗小波，你干嘛叹气呢？是不是在愁着没钱娶老婆呀？”
我这才注意到，那向我打招呼的小村姑，居然是我家邻居陈大叔的女儿陈小燕。
陈小燕比我小5、6岁，平时我都把她当做小妹妹一般看待的，可是她没大没小，总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让我好不气恼。
我瞪了她一眼说：“燕子，你还没学会叫我哥哥吗？”
听到我训斥她，陈小燕朝我撇撇嘴，调皮地说：“你姓罗，我姓陈，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哥？”
我说：“真是没大没小，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喂你吃过馍馍呢！”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凭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不叫我哥哥，叫啥？”
陈小燕“哼”了一声，对我说：“我家里已经有一个哥哥了，为啥还要叫你哥？”
“罗小波，你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就想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吗，哼，我偏不叫你哥！”
陈小燕说完，就提着她割草的背篓往一边跑去，她跑了十几步远，还不忘转过头来，朝我扮了一个鬼脸。
这个丑丫头！
我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大声吓唬她：“回去我就告诉陈大叔，让你爸教训你！”
经过陈小燕这么一闹，我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安慰自己说：“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得不来，一切都随缘吧！”
傍晚，我赶着羊群回家的时候，想不到杜云的父亲竟然站在我家门口，我爸正给他开门，让他进屋坐。
一看到我，村长居然也换了一个笑脸，上下打量着我，啧啧点头。
“平时我没有细看，想不到还是我闺女有眼光，你这小子长得还真顺眼，居然比我高了一个头，应该是一个会干活的料。”
父亲讨好地给村长端出一个木凳子，还用他的袖子把木凳擦了又擦，“村长，你快坐下来说话。”
06
村长看了一眼我父亲，摇摇头说：“我只是过来和你们说句话，就不用坐了吧？”
“听说罗小波要想娶我家女儿，你小子眼光不错哦，我也喜欢你这样聪明又勤快的小伙子，如果你们真能成一对，我也挺喜欢的。”
我和父亲一听，心里都不由得振奋起来。
难道我如此有能耐，竟能得到村长的青睐，他如此干脆就要将闺女嫁给我？
村长却话峰一转，脸上露出含蓄的笑来：“不过嘛，小波，如果你真想娶我女儿，我们就得按老规矩办，你们父子俩看行不？”
“结婚的彩礼嘛，不说10000万，8000块钱你们要给吧？其它过礼的那些四九三十六斤的粮油米面，你们就看着办吧！”
我和父亲都吸了一口气，心里的惊喜也一下变成了惊吓。
“村长啊，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如果我们有8000块钱，早就把新房子建起来了，何必守着这破屋子呢？”
村长笑道：“房子倒还是其次，他们小两口可以住我家啊，只要你们凑够了8000块彩礼，我可以让小波直接上我家做上门女婿，可好？”
我耷拉着脑袋说：“村长，你让我拿8000块钱，真比让我去天上摘月亮更难，如果是80块钱，我还可以想法去凑一凑。”
村长一拂袖，笑了两声，就对我和父亲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爷子了，反正娶我家女儿的条件，我也给你们说明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村长离开后，父亲哼了一声对我说：“真是只笑面虎！唉，小波啊，你就不要多想了，趁早收了心思吧，杜云虽然是寡妇，却也是我们这种穷家粘惹不起的。”
我叹气，回到屋里，连吃晚饭都没有胃口，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但一夜辗转反侧，我始终无法入睡。
又过了几天，杜云却突然来找我，她说：“小波，我和我爸说好了，他不要你的彩礼钱，只要你肯入赘到我家，我们的事情就能成。”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对杜云说：“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做了你家的上门女婿，我爸怎么办？我能丢下我爸不管吗？”
杜云有些急了，说：“我一直都在忧心我们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肯做出让步吗？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我认真地对杜云说：“我不能因为娶媳妇，就抛弃自己的老爹，人穷但志不能穷，对不起，杜云，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杜云恼火地对我摇摇头，“罗小波，你会后悔的，以后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单身吧！”
07
我呆站在原地，看着杜云红了眼眶，一脸恨意地离开，我心里一阵阵心凉。
我知道，杜云的离开，也预示着我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情缘。
这辈子，我只能和父亲相依为命，再也不要想讨到老婆了吧？
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很颓废，每天都不太想说话，只牵着我的羊到山坡上吃草，看着蔚蓝的天空，棉絮一般的白云发呆。
我和杜云的事也在村里传开了，村长见人就奚落我：“不识好歹的东西，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村民们也笑话我说：“小波，你可要想清楚哦，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不仅能娶到娇妻，还可以捡个现成的爹当，多美的事情啊！”
我爸听到后，也愁眉不展，“小波啊，要不，你就答应杜云他父亲的要求，去他家做上门女婿吧？”
“反正你爸的年龄也大了，还能有几年好活呀？你去了他们家过日子，我还能省心些。”
我执拗地摇头：“爸，你别天真了，村长自己有儿子，他肯不要彩礼答应我入赘，只是想把我当做免费的劳力。”
“我何苦去他们家做牛做马，而把你丢在家里不理不问？既然那样做，我们父子俩的日子都不好过，讨老婆还不如打单身呢！”
听我这么说，父亲也不再劝我了，只是一个人又开始卷起了旱烟，默默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烟圈……
两个月后，杜云就许配了人家，是住在县城郊区的一个杀猪匠。
听说对方愿意付8000块钱的彩礼，村长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当即就答应了对方的提亲。
杜云出嫁的那天，一切还是按照姑娘结婚的老规矩，一路上敲敲打打出了村子。
我静静地坐在山坡上，看着我的羊儿们吃草，心里却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杜云嫁了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我对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纠结与妄想，我依然还是快乐的单身汉！
“罗小波，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旁边突然有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邻居陈大叔的女儿陈小燕。
我想不到，她却认真地对我说：“罗小波，我喜欢你，等我出嫁的时候，我让爸妈不要你一分钱彩礼！”
我不是在做梦吧？
……
（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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