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的交河故城

贞观十四年（640）八月，唐朝军队在大将侯君集的率领下，攻克高昌国都（位于今吐鲁番东），灭高昌。此战唐军兵不血刃，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完全震慑住了西域诸国。

但是，灭高昌后，统计地域、人口，高昌国22城，人口总计才不过17700——平均每城才800余人！面对地广人稀的西域，究竟是否派兵驻守、将其纳入正式统治之下，成为唐廷争论的话题。

高昌故城，可汗堡

听说唐太宗“欲以高昌为州县”，头号谏臣魏征自然是反对的。他的理由很简单：西域地广人稀，设置州县后，不仅不能向朝廷缴纳粮食钱物，还需要朝廷专门拨款来支持建设与防务，是所谓“散有用以事无用”。

一向对魏征尊重有加、从来都虚心纳谏的唐太宗，这次选择了任性——直接无视魏征的劝谏，以高昌之地为西州，开始在西域实行直接管理。或许，在唐太宗的心里，那种想要交通西域的冲动，已经难以抑制了。宋人在《新唐书•地理志》里比较汉唐疆域时说，两朝南北疆域大抵相当，唐比汉“东不及而西过之”，或许，这正是唐太宗“任性”的结果。

高昌故城，内城城墙

建西州后，太宗又在高昌故地设置了大名鼎鼎的安西都护府。不过，安西都护府的治所，没有放在高昌故城，而是一路向西近百里，设在了“生土城市”——交河。

两相比较，无论是城市规模，还是便利程度，高昌城都更好一些，但交河故城有二水环绕，全城由生土下挖而城，其俯瞰四野、易守难攻的地势，较之平原上的高昌城，确实更利于进取——唐王朝向西域的开拓，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以此为起点，继续前进。

交河故城，内景

在中国历史上，交河故城无疑是座伟大的城市，它兼具行政管理与军事防御的双重职能，成为唐王朝西进的跳板。

自然，大唐也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从不会固步自封。交河虽好，却偏于东部，不利于对西域的整体控制。于是，没过多久，安西都护府就从交河迁至更靠西的龟兹（今库车），直到公元8世纪末——“安史之乱”爆发近半个世纪之后——龟兹最终陷落，唐王朝的开拓进取与安西都护府，最终成为历史的尘埃。

交河故城，内景

当然，交河是故事的起点。黄昏时分，风吹黄沙，残破的佛塔在拉长的光影中兀然独立，空气中，依然能感受到唐人往来西域、饮马交河的情形。

唐李颀《古从军行》诗云“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交河故城像是一座驿站，为追寻丝路历史的人，徐徐展开西域的画卷。

日落时分的交河故城

参考资料：《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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