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英雄不怕出身低。但在封建时代,这句话其实并不具备普遍意义。刘邦能从一个无赖酒徒当上皇帝,刘备能从一个织席贩履之辈当上皇帝,石勒能从一个奴隶当上皇帝,朱元璋甚至能从一个乞丐当上皇帝,但五千年历史中,又有几人能有刘邦、朱元璋那样的能力与机会?
事实上,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出身与门第对于一个人的发展,既有可能成为进身之阶,也有可能成为无法逾越的阻碍。别说当皇帝,即使是很多一般的朝廷职位,也足以让寒门士子望洋兴叹。普通读书人可以通过科举制度,作为上升通道,可是有一个职位,即使通过了科举考试的重重难关,也是难以接近的。
这个职位就是皇帝的侍卫。别小看只是个保镖,宰相家奴七品官,何况每天侍奉皇帝左右。从皇帝侍卫出身,最后成为国家重臣的大有人在,清朝的和珅就是典型代表。但是,宫廷侍卫由于直接负责皇帝安危,对于其家庭门第出身,有着极高的要求。
比如唐朝的皇帝侍卫机关,左右千牛卫,直接负责保卫皇帝和皇室成员,“皆以高荫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为贵胄起家之良选”,都必须是王公贵族、将相大臣之家的子弟,理由很简单,这些人出身显贵豪门,牺牲万贯身家、满门富贵为代价去行刺皇帝,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唐太宗李世民,向来以不拘一格善于用人著称。他就曾经打破过一次这种规则,把一个穷小子提拔成自己的侍卫。并且这个侍卫日后成为唐朝大将,为大唐开疆辟土,威震西域,立下不世奇功。此人就是唐朝名将王方翼,唐高宗李治在位期间的朝廷重臣之一。
王方翼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后,他的祖母是唐高祖李渊的亲妹妹同安长公主,他的父亲是唐朝岐州刺史王仁表。遗憾的是,他的祖母同安长公主却百般看不上他的母亲李氏,结果王方翼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同安长公主凶悍泼辣,把李氏和王方翼扫地出门,断绝往来,就这样王方翼瞬间从皇亲国戚富贵之家,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母子二人为了糊口,来到长安郊外垦荒种地,成了自食其力的农民。好在王方翼很争气,突如其来的家庭巨变,让这个少年迅速成熟起来。《新唐书》记载,王方翼“执苦不弃日,垦田植树”,小小年纪就辛苦耕耘,开荒栽树,母子二人总算得以温饱。艰难困苦中,王方翼迎来命运转机。
《新唐书》记载,同安长公主死后,王方翼回京师奔丧,夜间赶路时,隐约看见远处有个身高丈二的“巨人”,他立即取下弓箭一箭射去,“巨人”应弦而倒。他过去一看,“乃配木也”,原来是一根粗壮的大木料不知被谁斜靠在路边,居然被他一箭射倒。结果此事传到李世民耳中,“太宗闻,擢右千牛”,当即把他找来,任命他为右千牛卫,成为一名皇宫侍卫。
唐高宗李治继位后,王方翼已经成为一名武将。当时唐朝正对西域用兵,开国老将凋零殆尽,王方翼这样的后起之秀得以崭露头角。他被任命为检校安西都护,全面负责征讨西域各国。王方翼智勇双全,是一员出色的将帅之才,屡战克捷,顺利平定西域,“西戎震伏”,一时间威震西域。
王方翼的堂妹王氏嫁给了唐高宗李治,结果不但没给他带来好运,反而带来灭顶之灾。武则天为了夺取皇权,设下毒计害死王皇后,王方翼也被武则天看做王皇后势力,必欲除之而后快。她借办理程务挺谋逆大案时,把王方翼也无辜株连进来,发配崖州,途中把他害死。一代名将就这样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