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澎湃新闻 1 月 6 日报道，法国总统马克龙的一番言论打破了俄乌冲突问题上的某种沉默。他明确敦促乌克兰在领土问题上展开“现实讨论”，这一表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在此之前，马克龙一直坚守着结束冲突谈判必须保障乌克兰领土完整的立场，如今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实在令人深思。而此时距离特朗普 1 月 20 日正式就职已不足两周，这其中是否有着某种微妙的关联呢？
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将解决乌克兰问题列为其回归后的首要任务，这一承诺无疑给欧洲带来了极大的震动。要知道，在俄乌冲突的漫长过程中，欧盟对乌克兰的各类援助总额虽然高于美国，但在实际作战中，乌军却主要依赖美国提供的军援。欧洲国家一直担忧特朗普上台后会突然切断对乌支持，毕竟他的行事风格向来难以捉摸。一旦如此，欧洲的安全保障体系将遭受重创，这是欧洲各国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特朗普（资料图）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欧洲和乌克兰方面已经积极行动起来，试图与特朗普进行接触。回顾 2024 年 12 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巴黎圣母院重新开放活动期间，与马克龙、特朗普举行了三方会晤。特朗普在会晤中明确表示不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并且强调无论最终达成何种停战协议，都希望乌克兰能够变得强大且装备精良，同时还将监督停火的重任交给了欧洲。这一系列表态让泽连斯基似乎看到了一丝结束冲突的希望，尽管他的表态也可能只是在政权更迭的关键时期采取的一种策略性尝试。
再看俄乌前线的战况，形势对乌克兰来说十分严峻。参考消息报道显示，在 2024 年这一年里，乌克兰失去了超过 3600 平方公里的领土，与一年前失去控制的 540 平方公里相比，损失急剧扩大。而在同一时期，乌克兰摆脱俄罗斯占领的领土仅有 430 平方公里，可谓是入不敷出。《卫报》对此分析指出，乌克兰已经到了“迫切需要改变局势”的关键时刻。从乌克兰防空部队内部传出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为了守住前线，乌军不得不动员大量人力，甚至一些训练有素的防空人员都被命令加入前线步兵旅，可见其兵力的捉襟见肘。
泽连斯基（资料图）
时间来到 1 月 9 日，据中新社报道，在德国莱茵兰 - 普法尔茨州的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举行了乌克兰国防联络小组会议。这一会议由美国主导，在协调对乌军事及经济援助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泽连斯基在会上急切呼吁各方继续为乌克兰提供援助，并且声称欧洲和世界即将迎来“新的篇章”。他的这番话似乎在暗示着某种新的局势变化，而这是否与特朗普即将上台有关呢？
与此同时，特朗普对俄乌冲突的态度也在不断调整。曾经夸下海口要在一天之内解决俄乌冲突的他，如今已经将时间表大幅延长至半年内。他所推选的俄乌冲突特使凯洛格也表示希望在特朗普上任 100 天内终结战火。特朗普的“和平计划”虽然传出了多个版本，其中包括拒绝乌克兰加入北约以及要求乌方在领土问题上做出让步等关键内容，但据欧洲官员向英国《金融时报》透露，从近几周与特朗普团队的讨论情况来看，他们尚未最终确定解决冲突的具体方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特朗普团队希望展现出强大的实力，避免重蹈拜登政府在阿富汗撤军时的覆辙，因此正在重新审慎地调整对乌方针。
在外交接触方面，普京与特朗普的会面已经被提上日程。1 月 9 日，特朗普公开表示普京希望与他进行会面，并且相关筹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只是具体时间尚未确定。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此前曾表示特朗普团队未提出与普京接触的要求，但普京多次表达了愿意且有必要进行对话的意愿。有克里姆林宫前高级官员和参与安全保障问题讨论的官员向《金融时报》透露，普京在与特朗普的对话中，主要目标是制定新的安全协议，确保乌克兰永远不会加入北约，并促使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撤出其在欧洲东翼的部分军事部署。这表明俄罗斯在俄乌冲突问题上有着清晰的底线和诉求。
佩斯科夫（资料图）
在军事行动层面，1 月 5 日，乌军对库尔斯克发起了大规模进攻。然而，这次行动并未达到缓解乌东地区压力的预期效果。相反，俄军在近几个月来在当地迅速推进，并于 1 月 6 日成功控制了乌军在乌东的重要物流枢纽库拉霍沃。尽管如此，军事专家指出，库尔斯克战场对于未来可能到来的俄乌和谈来说，仍然是乌克兰手中的一个重要“筹码”。美国陆军战争学院教授约翰·纳格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表示，乌克兰目前的重心依然是争取美国的支持，而乌军在俄境内取得的任何进展都将增加其在谈判桌上的底气，使新政府难以将这场战争定义为失败。
除了俄乌双方，特朗普重返白宫给欧洲带来的不确定性还体现在其他诸多方面。在 1 月 9 日的乌克兰国防联络小组会议上，泽连斯基呼吁西方国家在特朗普就职后继续支持乌克兰，并且提出在乌部署外国部队是迫使俄罗斯走向和平的有效工具之一，但对于外国部队驻乌的具体目的，是作战还是维和，他并未给出明确说明。关于欧洲派兵监督俄乌和平协议执行情况的讨论在过去几个月里愈发频繁，法国、德国、意大利、波兰、英国等国家被认为有可能成为驻军的主力。不过，特朗普已经明确排除了美国参与驻军计划的可能性，并且相关讨论目前也仅限于个别国家层面，尚未上升到北约整体的高度。在此次会议之后，与会国家也未就向乌派兵一事发表正式声明，这表明欧洲国家在这一问题上仍然存在较大的分歧和顾虑。
特朗普（资料图）
拉姆施泰因援乌机制是由即将卸任的美国防长奥斯汀牵头建立的，这一机制在俄乌冲突中对乌援助起到了关键的协调作用。如今，随着特朗普上台的临近，该机制是否会受到影响成为了一个未知数。据北约官员向美国政治新闻网 Politico 透露，美国已经与几个欧洲盟国在非正式会晤中探讨，如果特朗普政府对这一机制不感兴趣，那么应该由谁来继续主导。在潜在的领导人选名单中，英、德两国名列前茅，但欧洲官员们还是希望先观望美国新任防长的态度，再做进一步的决策。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在 1 月 9 日表态，她希望特朗普领导下的美国能够继续大力支持乌克兰，但同时也明确表示欧盟已经做好了在必要时“接棒”美国担任领导角色的准备。就在同一天，北约宣布从美国手中接管波兰的防空系统的指挥权和控制权，其目的是协助保护波兰境内对向乌提供援助至关重要的物流节点。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认为，这是北约酝酿数月之久的一项更广泛努力的一部分，旨在将援乌的重担逐渐从美国转移到欧洲国家身上。然而，特朗普近期对盟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在美国盟国内部引发了不小的担忧。他要求北约成员国将国防支出提高到 GDP 的 5%，目前在这方面最接近目标的是波兰，其 2024 年国防开支占 GDP 的 4.12%，2025 年的目标为 4.7%。自去年 7 月北约峰会之后，北约内部就围绕着提高目前占 GDP 总值 2%的国防开支门槛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波罗的海三国及瑞典曾表态支持增加军费，但其他欧洲国家由于经济等多方面的原因，在国防开支与社会福利等各项开支之间艰难地寻求平衡，对于大幅增加军费开支感到十分为难。《华尔街日报》分析指出，对于经济普遍疲软的欧洲来说，要达到特朗普提出的 5%的高门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欧洲的军工生产力也难以满足急剧增加的需求。这一高门槛甚至可能成为特朗普未来“退约”或者拒绝在北约受到攻击时履行防卫义务的借口。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即使美国不退出北约，特朗普与盟国之间日益加剧的对抗也必然会削弱北约的整体实力及其威慑力，给欧洲的安全局势带来更大的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