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言穿越文——《勾栏女》

冰冰评小说 2024-10-20 03: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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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对于玉娘来说,这些在世人嘴里无情无义、自我堕落的姑娘们,其实比花儿还可爱。

何须他人台前语,闺阁自是满庭芳

文案如下:

勾栏里的生意无非皮肉,勾栏里的情意无非利用

除去当家的挣得盆满钵满,下剩的花娘中,能活到三十都算侥幸。

这样的行当,没人瞧得起,可才穿越过来的玉娘偏偏没选择的入了这行。

为了能活下去,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玉娘她必须得在被卖之前挣上一笔,这是她唯一的活法!

(温馨提示男主出场比较晚哦,偏向背景板。全文是甜文,请放心入坑,我舍不得女儿受苦的,心比她还脆弱ORZ)

独立挣扎的穿越女X冷眼时局的纨绔男

“我见过你最卑劣的手段,你也看过我自私的模样,咱们两脱下皮囊都是一路货色,谁也别说谁。”

古代市井生活日常,无公侯伯爵帝王将相,只有小小县城你来我往

试读:·

  玉娘倚靠着木门苦思冥想,忽然间就被眼前冒出的头颅吓了一跳,差点就要躲到门后拿门栓了,听见熟悉的笑才发现原来是宋家小七。

  玉娘握拳狠捶了她一下,“坏丫头,你吓了我一大跳。”

  小七比玉娘个子矮些,脚下又穿着她娘亲自纳的红绸如意千层底,走起路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脚步声。

  她笑嘻嘻的仰着头道:“你又发什么愣,难道还有什么烦心的?才刚我娘还夸你哩,说了不得,李家五姑娘当起家来了,以后怕是就你来撑门户。”

  “这有什么好的,又不是都成了我的私房,家里人吃马嚼,算得人头疼。”玉娘自不会和她说起钱财的事,只是谈算账的苦处。

  “这倒是,”小七信了她的话,也皱眉苦恼道:“我也最恨算账了,乱七八糟的还不能错个一点半点,偏生我娘逼着我学,三天两头的拿着账本簿子让我打算盘珠子。”

  那一连串的数字,算得她脑袋都快晕了。

  玉娘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恨其不争道:“宋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她亲生女儿,将来宋家还不是交到你手里,现下不学着算账,难不成你还想娶个管家帮你忙不成。”

  小七闻言就抱上了玉娘的腰,笑道:“要别人干什么,我娶了你不就成了,咱们百花十街上独你算盘珠子打得最快,我娘都说你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要不然干脆就嫁到我家去好了,新嫁娘回门才走几步路。”

  “去去去,人还没我高,想得倒挺美。”玉娘扒拉开搂的死紧的胳膊,没好气的教训人。

  “怎么,你看不上我家,难不成你也想找个官帽子?”小七皱起鼻头怀疑道:“该不会四姐真攀上了县丞老爷了吧?”

  ???

  玉娘有些震惊,这事小七又是打哪里知道的,不是只传出了四姐跳槽的消息么。

  小七得意叉着腰,“这还用猜吗,你不知道,黑鸨子把荣娘换院的事传得满大街都听说了,怕不是和尚姑子们也听了一耳朵。她既然换院,大家自然都想知道为什么,那天县丞老爷请客参宴的人也不少,可不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小七忽然扭捏起来,眼神往下飘忽支支吾吾道:“就连我娘都让我过来打听打听,她说十街上都传遍了,想让我问问……那个……这个……李妈妈是怎么教的,连县丞老爷都迷上你家姑娘了。”

  许是知道这话问的唐突,她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娘让我问的,不是我想问的。我也知道这肯定是你家的秘法,她抠门惯了,空着手就想套白狼,哪有这么轻易就把压箱底的本事往外传的,至少也得百金吧。”

  玉娘一听就想笑,好家伙,这都已经传出她们家有秘法了,真够能猜的。有真有什么秘法,何苦她现在还为了银钱的事情烦心。

  等等——

  玉娘突然顿住了身子,和小七再三确认道:“你是说,满十街的人都在猜李妈妈有什么能攀上贵人的法子?”

  “嗯,可不是,不止咱们花街,连码头那的散户恐怕都在猜呢,你想想,你家大姐做了主薄家张衙内的妾,你家四姐又做了县丞老爷的身边人,清平县拢共戴官帽子的才几个呀,都快被一网打尽了。”

  是呀,玉娘也不禁点着头赞同,这样一看确实如此。

  玉娘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年头官老爷的地位,那可是县丞老爷啊。寻常百姓别说见面了,怕是听都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姓。

  托郑婆子宣传的福,四姐赴的是县丞老爷的宴席这事,恐怕大半个县城都知道了,能和县丞这两字搭上边,在别人眼里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更别说在县丞宴席上闹事,这可不是不相干的人能做出来的,再想想大姐的婚事,谁不觉得李家女厉害。

  可怎么就她家姑娘出众呢,娇娘荣娘不也是买来的么,和其他姑娘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凡事最怕深思,聪明人最容易想多。

  玉娘欢喜得揉搓着小七的脑袋,感觉她往日聒噪的嘴今天格外悦耳。

  终于,自己终于找出了一条活路!

  现代还有人报班学怎么做网红自媒体的呢,放在古代,自然更有人愿意,这年头权就是钱,钱可不一定能搭上权来。

  别说百金,若是李妈妈真有能搭上贵人的法子,怕连千金都有人送来求学。

  不过嘛,玉娘心里也清楚,自家李妈妈是没这本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郑婆子气到发病。

  可凡事要是换个角度说,就不一样了。

  大姐确实嫁给了张衙内,四姐确实赴的县丞宴,她们也的的确确是从李家院学出来的姑娘,这总没撒谎。

  十街里可不只有她们这家,花娘多着呢,总有人愿意花钱来培训培训的,哪怕接触不到县丞老爷也不吃亏,反正玉娘开价便宜。

  用不着什么百金百银的,一口价,五钱银子一个月,觉得值就再续,充一年再送一个月。

  她这想法一出,就听得小七龇牙咧嘴,看她的眼神都复杂起来,“好呀,怪不得李妈让你管家呢,还真会计算。”

  “你甭说这个,就问这消息一出,大家愿不愿意来吧。”玉娘做着调研。

  “这个嘛,我娘肯定是不乐意的,她才舍不得花钱呢。但是我那些姐姐们说不定想试试,横竖一个月才五钱,哪怕学不到东西,蹭个名气也好。”

  “如今四姐身价贵得很,请她唱曲恐怕未必能来,有个同教学出来的花娘唱唱,那些商人郎君们想来也愿意请。”小七认真想了想,竟然发现自己也心动了。

  若不是知道这是玉娘现想的,她还真以为这是李妈妈深思熟虑的法子呢。戳在了花娘的心头处,谁不愿意能攀上高枝做个良家呢,再不就是多挣些银子好赎身的,除了憨吃好色的,其他花娘哪个不为自己将来打算。

  现花一笔进学,这买卖值。

  很好,玉娘满意的颔首,连素来抠门的宋家姑娘们都心动,想来其他院也是如此,她也不用贪多,每月收上五六个,这就是稳定的三两收入;若是十个,那就是五两;一百个,那就是——

  玉娘压下了幻想,冷静冷静,哪来的一百个,顶天了能有十来个都算多了,况且这培训班贵精不贵多,收的就是少数,多了那就不值钱了。

  这招人的事还得委托小七去做,也只有她那裤腰带般宽松的嘴说出来的话才有人信服,须知真佛也得有人请哩,自己巴巴凑上门的可不是什么好神仙。

  果然,小七喇叭花的名字是真没取错,才一下午就有好几家院里的花娘打发了身边的丫头过来,羞羞怯怯的问玉娘李家院是否真的招人。

  玉娘不着急,反而拿乔起来,犹豫道:“这……这只是玩笑话,是我先前和宋家七姑娘玩闹时提的一嘴,并不当真,李妈妈还不知道此事呢。”

  她这么一否认,倒像是真的了,连最外头的迎春巷都遣人来询问,更有几个挂单在酒楼茶馆的散众,得知了此事也亲自捧着铜钱上门来求,看得金盏在旁边瞪大了眼,“五姐,你怎么白送的钱也不收哇。”

  “你不懂,”玉娘摇摇头,就是不收别人才信呢,要的就是这欲拒还迎的姿态。

  她瞧瞧纸上记载的名姓也够一页纸了,就让金盏关门落锁不再接客,自己拿着东西去了李妈妈房中。

  玉娘将自己今天的设想和盘托出道:“实在是不敢瞒妈妈,咱们家四姐这一走就再没了进项。我和妹妹年轻,又没怎么学过曲儿,就是现赶着出门也得些日子,中间的空当至少也要几十两的银子凑,所以我才和隔壁宋家的小七开玩笑,说收她进学每月收个几钱银子,多少也能填补填补家里。”

  “只是说话时不知被谁给听到,一时都传开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上门询问,我想着,既然来都来了,这会子说没有反而惹人厌烦,妈妈您要不看看,挑几个十街上的,大家混过这一个月也就是了,这只是我的想头,妈妈您千万别怪罪。”

  李妈妈原本还只是卧在床上,此刻一听激动地仰起了身子,拉着玉娘的手拍掌道:“好孩子,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为娘的如今才知道你的心,在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法子,叫我这个当娘的怎么会怪你。”

  她拍着手思索片刻道:“只是,你既然想着了这个好主意,怎么偏又误过去。依我看,倒是正经的办起来也好。”

  李妈妈忽地冷笑了一声,“黑鸨子以为抢了一个就是她永久基业了不成,我既然能养出一个荣娘,就能再养出十个荣娘来!这会我们还就收定了,认认真真挑几个,把名声传扬出去,我就不信了,没有她这个郑屠户,咱们就吃不了带毛猪!”

  玉娘看着来了精气神一口干完药汤的李妈妈,不由得佩服起她来。

  那药隔着一米远都能闻到苦味来,李妈妈竟然能面不改色的灌下去,光凭这忍耐力就够她们学习得了。

  李妈妈就是李家的顶天柱,见着她状态好了,连小丫头金盏都欢喜起来,出房门还和玉娘高兴道:“五姐,那许大夫还真的是神医咧,一贴药下去妈妈就好了。”

  “是啊,真是神医。”玉娘感激得不行,站在正房门外就双手合十朝着西边拜了又拜,从门里望去,只见玉娘的背影里都透露着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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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李娘子的药方上,她明明不是体虚需补,也不需要扶正固本,怎么您反倒加上那些东西?”许济之憋了一路,回到家里就忍不住询问爷爷道。

  他自幼受爷爷教导医理,两三岁开始背药歌,七八岁就会看药方,才刚旁观他爷爷写药方时就察觉到不对劲,不过是补气养神的方子,哪用得着肉桂燕窝,更别提那些人参灵芝了。

  往日给十街上开药,不都是尽量挑拣价格更便宜的药材么,怎么今日反倒变了。

  许大夫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长须,看着还年轻的藏不住心思的孙子摇头道:“你小子会看什么药方?依我看,你还有的学呢。”

  许大夫心里门清,知道自己年过六十才名声远扬的缘由,那可不单单只是会看病而已。

  会治病的大夫多了去了,能有几个被称为名医。

  “我不会看药方,却能看脸色,那李家五姑娘面色惨白眉头紧锁,显然是压力过大,看到您药方上的药材又添担忧,恐伤肾、忧伤肺,再这样下去,过不上几天她就该发重病了。”许济之皱眉道,医者仁心,哪怕这个五姑娘为人轻浮,他也不该见死不救。

  “要是她真生了病,说不准对她还是件好事。”许大夫意味深长道,随手将药钱丢入瓦罐之中。

  “什么!”

  听着丫头梅香的话,郑家院里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瓷器响。

  郑婆子整张脸拉得比驴还长,面庞气得紫青,没得撒气,顿时就将桌上茶具摔了个粉碎。

  原先她听人说见着了李家仆妇跑去买药时还称心如意,觉着只怕真把个胖头鹊给气死了才好,哪想到没过多久,就耳闻得李家放出风来,说要招几个年轻貌美的花娘研学时新唱曲来。

  隐隐约约间还提了一两句,说什么如今衙门老爷们就爱听这种曲子,之前的都老套了之类的话语。

  郑婆子混迹行当多年,哪里看不出这传言的用意,这是借着官老爷的势抬自己家的门面呢。

  好啊,还真被这几条小泥鳅给钻出一条路来了。

  郑婆子不想旁人,眼前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当日上门时站出来的那个小丫头来,凭她牙尖嘴利的本事,总觉着这里或多或少有她掺和,啐了一口咒骂道:“小浪蹄子,可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非要你个死。”

  “哟,妈妈这是受了谁的气,气成这样?”荣娘换好了衣裳刚准备出门,就听见郑婆子在那赌咒发誓要人不得好死,不由好奇起来。

  郑家院子坐落在县前大街上,确实比李家要富贵得多,这地方紧挨着酒楼铺子绸缎庄,热闹自不必多提,离县衙门也比其他地方近。

  因此荣娘接了帖子出门,倒比原先在十街上更方便些,哪怕天黑了也不担心,这会正好是花朝节的席面,门口已经有轿马等候着了。

  见到是荣娘,郑婆子马脸顿时换了笑模样,态度轻和得不像话,“哎呀,荣姐儿,你还不知道呢,你原先那个家里倒是藏着能人,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想着收姑娘开馆子了,还说那先生之前教过你呢。”

  “哪来的什么先生,”荣娘嗤笑了一声,“老不死的恨不得全家银钱都供着她亲女儿,好养出一个千金大小姐来,哪里有闲钱还替我们去请先生。是她自己动手教的,不过就是月琴琵琶,曲子也是现成的,这样也敢收人?”

  见着荣娘话语里对李家的愤恨,郑婆子脸上笑意越发浓厚,连黑眉毛都滑稽似的连在了一起,“啧啧啧,可不是,我都替你不平的慌,钱是你挣的,却是她亲女儿在花,换了谁谁能舒服。也不过就是养了你几年,吃喝早挣回来了,还欠她什么。”

  “荣姐儿,我倒是想问问,你底下还有几个妹妹来着?”郑婆子像是随口问着话。

  “还有两个,老五玉姐和我一样,也是买来的,一根老实不出头的木头桩子,倒是最底下那个,就是她亲生的女儿,叫什么福姐的。”荣娘冷淡道:“也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取了这个名,小丫头子仔细将来折了福,病怏怏的一看就不是个长命相。”

  郑婆子听她的话,又和梅香的话有些合不上,“恐怕你是看错人了,我听梅香说,现如今管家的就是李家五姑娘,昨儿还把几个伙计给骂走了,脾气火爆得像炭,可不是什么老实头。”

  “是么?”荣娘诧异的挑了挑眉,又兴趣缺缺的抛在了脑后,“那她倒是变机灵了,这也搭不上咱们,妈妈,时候不早了,我该——”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宝珠给拦腰截断,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穿着桃红红的袄子倚靠着门边嘲笑道:“得了吧,现在还装相,什么搭不上,等你那老子娘再教出几个姑娘来,咱们家只怕也要去喝西北风喽。”

  “贼多嘴的小蹄子,有你什么事,还不赶紧陪着你姐姐出门去!”郑婆子对荣娘亲热,可对家里其他女儿却没好语气,登时就训斥道。

  这是郑婆子养的姑娘,在郑家里排序可巧也是老四,只是她这个四娘可比李家的四娘差远了,相貌堪堪只算个清秀,内里更是一团草包。

  为着荣娘过来抢了她的序号,这几日脸色就没好过,横不是竖不是的,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敢和郑婆子回嘴:“她是我什么姐姐,名姓都还不一样呢。”

  “小畜生,你还敢说!”郑婆子当即就大怒起来,起身扬手准备赏她个耳刮子。

  “妈妈可别,”荣娘冷眼看着穿着一身新的郑宝珠,嘴角扯起一抹笑道:“今天晚上是正经摆宴,黄老爷早就说了,只大家自己个的家里人过去聚聚,宝珠既然不认我这个姐姐,那她算谁家的,算客还是算奴?要我说也别委屈了她,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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