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恶毒后娘带娃逃荒,温柔夫子为我一掷千金,我却铁了心跟着罪臣去流放……

云舟故事会 2024-04-22 19:11:16

逃荒路上,为了给我一口吃的活命,哥哥们卖身的卖身,饿死的饿死。

再次睁开眼,我变成了我那心狠手辣的后娘。

面前站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小豆丁。

村里恶霸王老五语气凶狠:

“到底卖哪个?卖一个饿不死,卖三个吃顿饱,还想什么想!”

我一把搂住三个哥哥:“不卖,一个也不卖!

1

“我呸!刘金凤,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想坐地起价?!”

“不是你哭着喊着求我卖你家娃的时候了?”

“我跟人李家都说好了,今天这娃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王老五说着,上来就抢人。

我顺手从包袱里摸出纳鞋底的锥子,对着他的手就攮了下去。

“啊哟哟哟,啊哟哟哟……你给我等着……”

王老五狗叫着跑远了。

三个小豆丁从我怀里挣脱出来。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哥把二哥三哥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我:

“你想把二弟卖给李家那个疯丫头糟践,除非先攮死我!”

我看着手里的锥子陷入了沉思。

2

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成了我和哥哥们的后娘,刘金凤。

娘死的早,爹花了五担子粮食,才把三寡的刘金凤娶回了家。

结果她好吃懒做,很快把我家仅存的一点家底败光了。

她还对我们四个孩子十分的不好。

夏天给我们吃馊饭,冬天给我们穿单衣。

四个孩子最大的还不到十岁,却要承担地里和家里所有的活儿。

她自己只管吃吃喝喝。

所有人都知道,刘金凤是老好人村里数一数二的恶毒后娘。

后来村子里连年大旱,颗粒无收,没办法大伙儿只能结伴去逃荒。

而刘金凤走出村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哥卖给李家,换了半筐杂面窝头。

李家有钱,一子一女却都有毛病,儿子是傻子,女儿是疯子。

刘金凤本来想在我和二哥之间二选一,是八岁的二哥为了护着四岁的我,主动跟李家走了。

原本说的是把二哥当成童养婿来养,结果去了没有三天,瘦小的二哥就被李家的疯女儿给折磨死了。

李家一卷草席把二哥扔在了荒山上,我去看的时候,只看见瘦的皮包骨的二哥全身溃烂,没有一块好肉。

3

我在包袱里一通翻找,找出一块干巴了的饼子。

粗粮饼子毫无油水,又干又硬,甚至能拿来当武器使,但在这逃荒的年岁,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这是刘金凤的私藏。

上一世,她命令我们四个孩子去剥树皮吃,她自己却偷偷啃饼子解馋。

这块饼子,让她一直撑着活到三哥被人煮熟分食的时候。

三个哥哥豆芽菜一样杵在那,看着我手里的饼子开始咽口水。

我把饼子一分为二,然后把其中一份分成了四份。

“你们四个一人一块,这一半留着以后吃,记着,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们有吃的。来,快吃吧。”

三个哥哥却觉得我有猫腻,都倔着不肯伸手。

他们认定我这个恶毒后娘突然肯给吃的了,一定是憋着一肚子坏屁。

三个人都饿的面泛菜色,我心里着急,拿起饼子,把最小的三哥作为突破口。

三哥才六岁,许多天的饥肠辘辘让他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没撑多久就抢过饼子开始狼吞虎咽。

大哥急了,上手来抢,我拦住他,恶狠狠道:

“你们也都给我吃!都给我好好活着!撑过去这段,我还剩得三个壮劳力呢,你们要是饿死,我岂不是赔了!”

大哥终于咬咬牙,拿过两块饼子,分给二哥一块。

二哥看着最后一块饼子:“第四个是谁?”

“你们小妹啊。”

我也得给自己留一块不是。

但这么久了,似乎没看到我自己。

见三人面面相觑,我心里咯噔一声:

“你们小妹呢?”

“家里就我们兄弟三个,哪来的小妹?”

我再三询问,终于确认,这一世,我们家竟然没有我,只有三个哥哥。

也好,上一世若不是为了我,哥哥们下场不会那么惨。

少一个拖油瓶,活命也更容易些。

这回,我一定能护的三个哥哥们周全。

谁知下一刻,刚吃完饼子的三哥忽然捂住肚子,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4

“刘金凤!你这丧尽天良的玩意儿!”

“给孩子们吃有毒的饼子,你也不怕遭报应!”

邻家几个婶子结伴上山去挖野菜,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七嘴八舌就开始围攻我。

其中属小张婶子脾气最火爆,她平常就看不惯刘金凤欺负我们几个孩子,时常跟她拌嘴,私下照顾我们。

这一世,她还是个火爆脾气,得知我刚找了王老五来卖娃,又给娃吃了毒饼子,气得上来飞起一脚就要踹我。

我一边闪身躲开,一边伸手抓住三哥的腕子。

小张婶子尖叫起来:“有我在,你别想卖娃!!”

她扑上来挠我的脸,我因为刚摸到三哥的脉搏,一愣神的功夫,让她狠狠挠了一道子。

“谁要卖娃了!娃病了,我要给娃看病!”

几个婶子愣在原地。

“就你?你会看病?!”

“刘金凤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憋着什么坏主意!”

我叹口气。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重生成后娘之后,才发现她原来竟是会医术的。

她在老好人村无赖泼妇太过出名,以至于大伙儿都忘了她家祖上一直都是开药铺的。

可笑的是,她明明医术很好,上一世却眼睁睁地看着三哥腹痛死掉。

死后,她把三哥卖了。

那个时候,村民们已经连续逃荒三个多月,所到之处饿殍千里。

村里人早已易子而食。

三哥的尸体被人煮着吃了。

可惜三哥又瘦又小,没有几两肉,还是病死的,三番四次讨价还价之后,对方才肯拿小女儿的一条腿做交换。

刘金凤靠着这一条腿,又撑了很久,一直撑到大哥和我都死光的时候。

而现在,我下手一摸就知道,三哥并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

他只是太久没正常吃饭,又吃了好硬的饼子,肠胃不适应而已。

心知我好好说,几个婶子必定不会相信,我干脆恶声恶气骂起街来。

刘金凤发起疯来是真的疯,她们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去,灰溜溜走了。

我捏着三哥的手腕,开始发愁。

三哥人小体弱,这病如果不治,最后还是会落得跟上一世一样的下场。

可大灾荒年,流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要到哪里去弄草药给三哥治病呢?

我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山上。

外围的山坡上,基本上已经被逃荒的难民洗劫一空,别说草药了,连一粒草种子都不剩。

大山里面还是可以去碰碰运气的。

运气好,我能活着带草药回来,救活三哥。

运气不好,我就会变成野兽的口粮。

上一世,我们村有四个壮汉结伴上山打猎,都死在了野兽嘴里。

毕竟年景不好,野兽也饿啊。

出发之前,我把三个孩子托付给了小张婶子,又威胁大哥:“老实等我回来!除了我,没人能救老三!”

小张婶子把三个孩子护在怀里,啥也没说,但满脸写着希望我死在山里才好。

爬了一整天,终于摸到深山边缘,这里草根树皮也都被吃的七七八八,但一些苦涩的草药还没被人全吃光。

我挖了一堆草药,正打算摸黑下山,却猛然在草堆里看见一只人脚。

用力一拖,竟拽出一具尸体来。

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看样子死的时间还不长。

可惜也是面黄肌瘦,没几两肉,不过要是做成肉干,我们娘儿几个坚持俩月应该不成问题。

我眼冒绿光,摸出了刀。

谁能想到,上山挖药材还能捡到口粮啊。

真是老天保佑。

可就当我准备扑上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小子还有气儿。

5

晦气!

看来会医术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有刘金凤恶毒的彻底,人还活着,我怎么好意思把人家做成肉干。

思来想去,我拿出锥子,朝他的穴位攮了下去。

但也许我力道没用对,一锥子下去,直接把人扎的嗷嗷叫。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野兽招来。

可没多久,我还是看到了林子里突然冒出的两点绿光。

好家伙,还是免不了要被野兽吃掉吗?

早知道就不捡这个口粮了,这下好了,口粮没捡到,倒成了野兽的口粮。

众所周知,狼是群居的,一匹狼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匹狼,我就算把这小子扔给狼拖延时间,也没啥作用。

但谁知下一刻,这小子不知道从身上摸出个什么东西,忽然就点燃了面前的草堆。

狼一下就犹豫了起来。

然后他说话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可惜我已经有仨娃了,早就不是姑娘,你该叫我大嫂还差不多。”我望着犹犹豫豫不肯退去的狼,“而且大嫂得劝你一句,这狼饿急眼了,一把火是不能把它吓退的。”

然而小伙子似乎特别胸有成竹,忽然又从身上摸出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只听“咻”的一声,一簇火焰竟朝着狼飞去。

狼吓得转身就跑,没了踪影。

我愣在原地。

“好家伙,这么有本事,是怎么一个人倒在这里的?”

他不好意思笑笑:“饿晕的。”

又眨巴眼睛可怜兮兮望着我:“姑娘……大嫂那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我只有原本要分给我自己的一小块饼子。

我可不想随便给一个陌生人。

他却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幽幽一笑:“没有我的帮忙,大嫂今晚只怕也走不出这林子。”

我咬咬牙,把饼子给了他

吃吃吃,吃死你!

没把你吃了,你却把我的吃食拐走了。

你这个样子,吃拉肚子了我可不管你!

最终,在连续两次打退了狼的袭击后,我和这小子互相搀扶着下了山。

看我进山采药不光没被野兽吃掉,还捡了个男人回来,老好人村炸锅了。

6

小伙子洗漱一番之后,别说,长的还挺好看的。

于是开始有人说我给自己捡了个小白脸当男人。

风言风语我不在意,我要是说一开始捡他是为了吃,估计也没人信。

我把小白脸扔在一边,赶紧先熬草药给三哥喝。

三哥的上吐下泻终于止住了,小张婶子没了话说,留下一碗野草粥,别别扭扭走了。

大哥搂着两个弟弟,沉默地跟我对峙。

最终开口:“你救了老三,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你要卖,先卖我,我绝没有二话!”

瞧瞧,我大哥还是那么霸气。

“好,一言为定。”

大哥一愣。

我趁机揉揉他的脑袋。

大哥你知不知道,再往前走,我们就都离死不远了。

我发过誓,这辈子,要护住你们三个人,少一个也不行。

安顿下三个娃,我跑去找村长,村长那边却闹哄哄的。

“城门根本就不开!我们是跑得快,跑得慢就让人打死了!”

“去去去,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别在这说胡话了!”

过去一看,我那捡来的小白脸口粮正站在人群中间,跟村长和大伙儿说着什么。

大家群情激奋,面红耳赤,他却气定神闲。

一群人的声音,竟然也盖不住他一个,真是奇了。

我听了半晌,终于听明白了。

这小子在劝说村长带领大家往回走,回平安县城去。

“前面山里有土匪,要吃人的。”他说。

大伙儿自然不信。

因为我们刚刚就是从平安县城过来的。

那里城门根本不开,城门口还有守兵驱赶过路的流民,胆敢逗留的一律打死无论。

至于土匪。

山上的草根树皮都快吃完了,啥样的土匪还能留在这不走啊。

小白脸却说,自己的仆从就是被土匪抓走吃了,他跑得快,侥幸留下一条命。

至于平安县城,只要跟着他,到了城门口,他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开城门。

只可惜没人相信他的话。

大家伙儿纷纷骂他脑子有问题,村长也不信,闹哄一阵之后,众人一股脑散了。

我赶上前去:“你真有办法让城门开门?”

“不能你就把我吃了。”

啧,这小子怎么还记仇呢。

“成,我们跟你走!”

7

小张婶子又骂我,说我粘男人迷了眼,不管三个孩子的死活,硬要回平安县城送死。

那本来想买走二哥给自己闺女当玩物的李高山也阴阳怪气,说我不肯卖孩子的缘故,原来是为了攀上更好的高枝儿。

王老五也啐我:“你可想明白了,不如先给我点儿好处,到时候被打死了,我好给你们收尸!”

我亮出包袱里的锥子,他吓得“嗷”的一声躲在了李高山身后。

村长也来劝我三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前世大哥和我,就是死在这群土匪的手里。

或者说,村子里的大伙儿,死法都一样。

趁着混乱,大哥把唯一的一点野菜塞给我,让我跑。

可惜我人小腿短,没跑了,到底被土匪逮住了。

我不知道刘金凤的结局,但从土匪们的口中,我知道从这里过的流民,没有一个活着走过去这座山的。

可怜村里的乡亲们,他们逃荒逃了这么久,只为一口吃的活命,最后却成了别人的口粮。

二哥三哥年纪小,只能依靠我,我去哪他们就去哪。

大哥却不好忽悠,他听信了小张婶子的说辞,认为我看上了小白脸。

笑话,我看上他也是因为他细皮嫩肉,吃起来不费劲。

我恶狠狠:“我要把你们卖到县城去!县城里能卖个好价钱,这荒山野岭的,卖给谁去。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大哥终于妥协。

我的大哥啊,你也太重情义了,跟刘金凤这种人还讲什么人情。

回县城的路又走了两天,好在小白脸身上有那个什么火折子,一点就能生火,我把最后半块饼子掰开,分几顿熬成热粥,几个人靠着这个,才赶在饿晕之前到达了县城城门。

可我们这幅只剩一口气的死样子,怎么跟城门口的守兵斗。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白脸却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卷来,守城的士兵直接哭了:

“县令大人,您可来了!”

我和三个哥哥四脸震惊。

所以,我差点把未来的平安县县太爷给吃了?

不,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应该报答我才对。

在我们三人换上新衣服,睡上软炕,吃上四菜一汤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在做梦。

我摸着床铺上柔软的被褥不住感叹,自己真是出息了,做梦都敢做的这么大。

可小白脸,哦不,现在得改叫林大人了。

林大人却没时间吃饭,收拾了一下又急匆匆带兵往山里赶。

“为了不让他们往土匪窝里去,我走之前在水里给他们下了点儿泻药。对了,药材还是从你包袱里摸来的。”他说。

8

其实平安县城并没有比附近村镇好多少。

县里的百姓也只就是饿不死而已。

守城的兵士们也都个个面露菜色,也不怪他们拼命把流民往外赶了。

流民真的进了城,谁是谁的口粮还不一定。

终于一起吃了顿饱饭,三个哥哥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也有点飘飘然,这一世,我肯定是不会再让三个哥哥饿死了。

然而吃饱后,脑子一清明,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前世我们之所以整个村子都会被土匪害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叛徒的出卖。

不是别人,就是李高山!

而替他牵线搭桥的,就是王老五!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们怕不是已经跟土匪勾搭上了!

我把三个孩子托付给衙役照看,撒丫子就往城外跑。

希望还赶得及。

要不然林大人就带那么点儿兵去,万一死在土匪手里,我们以后的饱饭依靠谁!

我跑啊跑啊,跑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还是连林大人的影子毛儿都没看见。

“这林大人,跑的还挺快。你可是去送死的啊!”

待我跑到乡亲们落脚的山坡,这里早已没了人踪影。

原本支着锅灶的地方还淌了一大片的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很想嚎啕大哭。

都怨我!

要不是因为我只顾着吃,就不会忘记这件事,林大人和乡亲们也不会因为这个白白丢了性命!

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饿了两辈子,根本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啊。

谁能想到,活了两辈子,还是没能阻止乡亲们被吃的命运,还搭上一个县太爷。

该说不说,这林大人看着好像挺精明的,他来治理县城的话,一定是一个好官。

平安县说不定都能吃上饱饭呢。

……

越想越难受,我到底还是哭出了声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天仿佛都黑了,我擦擦模糊的泪眼,准备回去。

耳边却忽然炸起一声:

“没有你的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放心,我给你留着呢,回县衙了我单独给你炖。”

9

好家伙,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原来这一滩不是人血,是鸡血。

林大人从县城出发的时候带了五只鸡,找到大伙儿后就地把鸡炖了,乡亲们激动坏了,一股脑儿冲上土匪寨,直接把土匪老窝给端了。

我就说,单靠他带着的那十几个衙役,剿个屁的匪。

最后还不是靠我们村的这几十个壮劳力。

我吃不着炖鸡气哭的事情被乡亲们广为流传,小张婶子无情地嘲笑我。

我梗着脖子,抹了一把嘴角,强硬地告诉她:“我在县衙已经吃过了!”

这炖鸡,我还真看不上!

林大人盛情邀请我去检阅他的剿匪成果。

我欣然答应,还不忘小声嘱咐:“鸡回去一定得给我炖上哈!”

上辈子举起屠刀吃掉我们全村村民的恶徒,此刻全都被五花大绑跪成一排。

这场景实在是太不真实,如在梦里。

一时间我只想赶快回县衙,看看我的三个哥哥还在没在。

看了一圈,我突然脊背一凉。

“坏了林大人,少了一个!”

少了土匪头子的儿子!

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上一世属他最凶恶,他一顿能吃两条人大腿。

跪在地上的王老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少东家去搬救兵了,你们早晚都得死!到时候,我们活吃了你们一个县的人!”

李高山的傻儿子跟着拍手:“吃一个县!吃一个县!”

众人皆脸色难看。

我只好安慰林大人:“那家伙一个人跑不远,咱们再抓就是了。”

林大人气的小白脸儿都变成了小红脸儿,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李高山王老五还有一众土匪们下了大狱。

灾荒年间,事急从权,也不用上报京城核准,三天后直接问斩。

村民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当然不止因为坏人被砍头,还因为林大人打开了他县衙的私库,拿出粮食给大伙儿美美地吃了顿饱饭。

当然他也没忘记给我炖鸡。

我找到小张婶子,给她家俩丫头一人一个鸡腿。

小张婶子别别扭扭,我说这是给孩子的,硬塞给了她。

上辈子,逃荒一路,别人都易子而食,小张婶子家两个女娃,愣是全须全尾地活到了最后。

虽然最后没有避免被土匪吃掉,但小张婶子是个好人。

没有她,这辈子我的三个哥哥都很难活命。

大伙儿热火朝天吃着,林大人在一边演讲。

他说他是半个月前从京城赶来赴任的,他告诉我们,从京城一路走来,所过之处全是灾民。

也就是说,这一场大旱波及了全国,即便我们离开了这里,到了北方,到了京城,也不一定能有活路。

大家听得连饭都忘记吃了。

林大人说:“逃难是没有出路的,大家不如在这里落脚,咱们自力更生!”

“话是这么说,我们吃什么?县城里不也有好多逃难走的?”

县城里的人确实走了一大半,热热闹闹的一个平安县,都快成空城了,这也是林大人想让大伙儿留下来的一个原因。

可吃什么,是一个现实问题。

“大家放心,我以我的乌纱帽担保,三天!三天后,朝廷的救济粮,一定能发到大家手里!”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大伙儿却都没有高兴。

“听说隔壁县的救济粮不够,就发了一半的人……”

“那另一半的人不是要饿死?”

“谁说不是啊。”

“那我们还等个屁!”

我着急了,想替林大人说两句,还没张嘴,小张婶子突然站起来:

“我相信大人,我愿意等!”

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多的人站出来,表示愿意相信林大人一次。

少数服从多数,村长出面,大家终于统一了意见。

小张婶子坐下,却板着脸对我道:“鸡腿的人情还你了啊。”

我讪讪笑。

她又说:“也别想着以后跟你就亲近了,我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要是真能养活了三个孩子,咱们再说别的!”

我讨了个没趣。

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她支持林大人,为什么要说还我的人情呢,林大人又不是我什么人。

嘁。

晚上吃的太饱,睡不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到了林大人住的地方。

我们村的男人们被安置在前院,女人们在后院,林大人跟师爷衙役们都挤在升堂的大堂里。

大堂里这会儿还点着火烛。

走到近前,瞧见林大人皱着眉。

不知怎么,瞧他皱眉,我心里突然一紧。

那天在山上他快死了的时候可都没皱眉。

还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就先发现了我。

师爷打量了我一番,走了。

林大人也不说话,我干脆陪他在月下走走。

“你是有啥烦心事吗,大人?”

“叫大人多生分。”

“那叫啥,叫口粮也不太合适呀。”

小白脸就更不合适了吧,我没敢说。

他没被我逗笑,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有点着急。

“到底啥事你倒是说啊,说出来!没有我刘金凤办不了的事!”

他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问我:“假如你手里有一点精米,却只够一个娃吃,你怎么办?”

这也叫个事?

“把精米跟人家换成糙米呗!半袋子精米能换三袋子糙米呢,三袋子糙米够一家人吃一个多月!”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月亮。

我也跟着他看。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虽有阴影,但依旧掩盖不住它的皎洁。

“林江明。”他忽然说,“我的名字。”

林江明。

我咂摸着这个名字。

真好听呀。

跟今晚的月亮一样好听。

我偷偷瞧他,月光之下,他的侧脸是我从没见过的好看。

我看的呆了。

谁知他忽然转过头来,突然问我:

“你怎么知道李高山他们跟土匪有勾结?”

我一下子吓得结巴:“偷,偷听到的……”

“呵,知情不报,下次的炖鸡没有你的了!”他一甩袖子,走了。

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高山身上挂着土匪窝的信物!”

原来他见到我们村乡亲们的时候就知道了呀。

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也是重生的咧。

林大人说到做到,三天之后救济粮果然到了。

而且粮食非常非常的多,多到全县男女老少人人有份。

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乡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袋子口粮,足够我们撑过这个冬天。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这粮食里只有一点点精米,大部分都是糙米和糠麸。

0 阅读: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