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私生子”臭名小心翼翼生活了半辈子的林小美,最后发现,真正的“私生子”其实不是她……
12016年12月23日,我和妈妈跪在灵堂外面,请求能见父亲最后一面,那个女人一把夺下我妈手里的香,扔在地上踩得“咯吱、咯吱”响。
很快,从灵堂冲出来几个人,一左一右架起我们的胳膊,连拖带拽,把我们扔了出去,任来往客人指指点点。我和我妈终于还是被轰出了灵堂,在他们眼里,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我爸是在外地谈生意时,脑溢血突然死亡的。我和妈妈得知消息赶过去,却没能见我爸最后一面,也没能送他最后一程,这也成了我们一辈子的遗憾。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全班45个同学,只有我一个人随母姓。我叫林小美,1991年出生于河北省沧州市。
我的童年是富足的,所有的同学还追在大人屁股后面要棒棒糖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学钢琴;别人还在过着带饭不带菜的日子时,我已经有了专业剥虾员……
是的,我妈是人们所不齿的小三,这让我即使生于富贵,也依然在人前无法抬头,卑微就这样被刻到我骨头里,边长边痛。
我的爸爸并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是偶尔会出现,长大了我才知道,爸爸还有一个家,那个家里有一个比我大的姐姐叫王丽美,但我印象中从未见过。
2017年1月,就在我爸下葬的第三周,一个自称中介的人给我打电话,急吼吼地让我去过户。最开始,我以为是骗子,他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我爸生前留下一套房子,在房产中心备案中写的是我名字。
没等我从满头雾水中缓过神,对方还说,一个叫王丽美的女人把这个房子卖了,现在房产中心不给过户,要我赶紧去一趟。
听到王丽美这个名字,我心头一凛,也大概猜出了事情始末。
我匆忙赶到房产交易中心,远远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汉子陪着一个矮瘦的男人,抻着脖子等我。确定身份后,光头就拉扯着让我赶紧去签字过户。我一听就急了:“开什么玩笑,我的房子我都没见过,到底被谁卖了?”
光头一扬脖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瘦小枯干的女人正蹲在房产中心大厅外的歪脖子树下抽烟。
我走过去,她侧着脸斜着眼睛看我,额头扁平,眼睛细长,眉眼像极了我爸,我猜测这应该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姐姐,莫名有些紧张。
我正想着怎么开口跟她打招呼,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撞着我的肩膀大摇大摆走过我身边,对着光头冷冷哼了一声,说:“人来了,可以过户了吧。”
当时我就上火了,我爸留给我的房,凭什么她卖了我签字?钱归谁呢?再说我也没同意卖啊!尤其是她连正眼都不瞧我的样子,刺痛了我。我立刻起身对着光头说:“对不起您嘞,我不卖房!”说完转身就走,我也得有点姿态。
因为私生子的身份,我一直抬不起头,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甚至不给我一个打招呼的机会,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个可以被扫地出门的私生子,是可以任由她指使去签字的私生子。
想到这一切,我就来气,跟妈妈偷偷商量,我不仅不会把房子让出来,还会要求合理分配。
22017年1月10日,我在妈妈和王律师的陪同下,瞒着婆家将王丽美告上了法庭,律师告诉我,即使我是非婚生子女,也有同样的继承权,我完全可以要求清算我父亲的财产,重新进行遗产分割。
听完律师的话,我哭了。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人人唾骂的私生子,为了摆脱我私生子的阴影,妈妈不仅几次搬家,还很少和家里的亲戚们来往。
我结婚之前,甚至做了全家总动员,大家统一口径,就是为了不让我挑事儿的婆婆认为我有污点,看轻了我。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能活在阳光下的,但现在,我却有权利继承爸爸的房产了!
2017年1月16日,我的案子在河北省沧州市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我在法庭上第二次看见了王丽美,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把一头脏辫儿剪得很短,洗得发白的黑T恤外面套一件破旧的牛仔夹克,一身破败颓然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心突然一凉,觉得她这是在打苦情牌,官司还没打,我就先输在表面功夫上了。另一方面,我心中也纳闷儿,爸爸怎么说也是挖土方出身的,不说富甲一方,也不至于让女儿如此落魄。
王律师叫我别慌,说这种时候法院会先调解,调解不成可以审判,无论如何我们赢定了,让我沉住气。
然而,我完全低估了她的演技。
当王律师问到她为什么要卖掉我房子的时候,她当庭叫嚣说:“我继承了我父亲所有的财产,合法继承,有据可查。”随即,指着我的鼻子说她根本不认识我,口口声声说我是诈骗犯,是趁着她父亲死得突然来敲竹杠的。
最后,她竟然故意冷笑着问我,我是不是她爸在外面养的小三,她妈完全有权利要回这些婚内赠与的房产和现金。她明显有备而来!
我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小三的字眼也刺痛了我,弄得我语无伦次,明显在气势上就输了。
我的律师申请,希望我能和王丽美做一个DNA亲缘关系鉴定。法官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她突然说自己心脏不好,请求休庭、下次调解,说完迅速掏出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而且从头到脚的颤抖。法官无奈,只好休庭。
第一次庭上对垒,王丽美就展现出她社会的一面,看来没那么好对付。
且自从我申请和她做亲缘鉴定的那天起,王丽美就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无影无踪。
3就这样,这套从天而降的房子,既不能住、又不能卖,还没等我感受到任何喜悦,就劈头盖脸带来了一堆麻烦,那些天,我整夜辗转反侧到天明。
比我更着急的,是那个矮瘦的叫魏启蒙的买家。
他每天堵在我单位门口,非要拉着我去给他过户。
我让他去找王丽美,结果他牛眼一瞪,说:“我要能找着王丽美干嘛要来找你林小美?我都怀疑你俩是合伙来讹我的!”我有几张嘴也说不清,且问题的关键是,房产证不在我手里啊。
当初,急着买这套学区房的魏启蒙看见一切手续都齐全,且房价远远低于市价,抢一样地把这套房抢到了手,还将40万的首付款塞到了王丽美手里。他完全没想到,这房产信息里居然还有备案,无法过户。
魏启蒙是做生意的,时间宽裕,我的工作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因为他好几次堵门影响不好,单位领导委婉地提醒了我几次,让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好。
王丽美不见踪影,我报失踪,警察以不属于直系亲属不受理,魏启蒙不依不饶。
焦头烂额之际,我向单位请了两天假回老家躲个清静,那里充满了爸爸留下的美好回忆。
整理旧物时,我在一个老式的铁皮饼干桶里,找到了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爸爸的怀里抱着两个女孩,小的那个是我大概二、三岁的样子,大的那个六、七岁,依稀就是现在的王丽美。
我拿着照片向妈妈求证,证实这就是当年我和王丽美的合影。
这张照片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和王丽美的关系了?我赶紧给王律师打电话,她说这是一个重要线索,即使不能以此证明我和王丽美就是姐妹,但也足够说明王丽美在说谎,证据越充分,王丽美的主观恶意越明显。
但还没等我把照片给王律师送过去,我这边后院就起火了,婆婆打电话叫我赶紧回去一趟。
婆婆住在一个老旧筒子楼里,刚进楼道,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楼道被人贴了好多广告纸,这些纸被撕得残破不堪,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到了大门口一看,小姑子正用一个铁质小扁铲,铲着门上的什么东西,看见我回来,略尴尬地喊了我一声“嫂子”,婆婆的声音立马从门里传出来:“够啦,别铲了,回来!”
进屋后,我瞥见茶几上有一沓小广告,仔细一看,我顿时五雷轰顶。
广告纸的内容,夸张地描述了我妈当小三拆散别人的家庭、我们母女俩大闹灵堂、在老人尸骨未寒的时候,抢夺房产的故事。
小广告写得字字泣血,把我和我妈描写得格外卑劣不堪,简直就是一对骗财骗色的渣母女。
盯着这些夸张的描述,当时我就懵了,边哭边辩解。由于我怀着孩子,婆婆没敢太发难,只是非常生气地说:“我以为自己儿子娶的是个富二代,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私生子,你把我们骗得好苦。我年龄大了,你不要再来戏耍我了。”
婆婆按着太阳穴,摆摆手进了卧室,老公一张张地翻着那些小广告,皱着眉头很久没有说话。从他渐渐冷却下来的表情上,我看得出他对我有些失望。
4我知道自己不对,不应该隐瞒自己的身世。但这么多年以来,“私生子”这三个字,让我不敢在学校里出风头,不敢堂堂正正地被爱,时时刻刻都有一种要被揭穿的恐惧感,从小到大都活在战战兢兢里。
所以,我在遇到爱人的时候,才选择了隐瞒,甚至在爸爸去世,我都没敢告诉老公。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获得一世安稳,没想到,爸爸留给我的房子还没到手,我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罪魁祸首就是我的姐姐——王丽美。
我哭着和王律师联系,向她诉说了我的经历。她建议我报警,但婆婆住的是老小区,楼道里根本没有监控,而且主路上的监控,也没有发现王丽美的身影,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王律师赶紧联系了魏启蒙,和他深谈了一次,告诉他现在找我没有用,想要回房款或者过户必须赶紧找到王丽美,否则王丽美跑了,他的40万也要不回来了。
魏启蒙虽然脾气急躁但头脑清醒,他赶紧起诉王丽美,要求她履行买卖合同。
同时,王律师向法院请求支持我和王丽美做DNA鉴定,还联系了王丽美的妈妈,告诉她们躲也没有用,法院会缺席判决强制执行,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再躲,魏启蒙将起诉她诈骗,到时候不是民事纠纷这么简单了,有可能会坐牢。
在重重压力下,王丽美终于现身。
法院将魏启蒙起诉王丽美的案子和我的案子,做了并案处理。2017年3月,在我的种种努力之下,总算原谅我的老公,陪着大肚子的我在法庭上再次见到了王丽美。
让人吃惊的是,此时的她居然剃了一个平头,鼻青脸肿的,一身衣服更加破败不堪,精神也萎靡不振。
当我的律师再次提起做DNA鉴定的时候,她虚脱地坐在椅子上挥挥手,承认有我这么个妹妹,也承认自己卖了房,只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房子有备案留底。
法官给出建议:要么王丽美退还40万的购房款给魏启蒙,要么让魏启蒙将全款付给我们,我们姐妹俩再按遗产继承的份额分割。
可方案刚提出来,魏启蒙就强烈反对,他说他买学区房就是为了让孩子上学用的,为了买这套学区房,他把自己的老房子也卖了,现在全家租房子住。学校6月份就要开始报名,5月份房子必须过户,要是错过了,他儿子就上不了学了。
说着说着,他就哭了,激动地指着我的肚子说:“你也要当娘了,我的难处你早晚能体会。大不了,这房我买了,我一天都不住你的,给孩子报个名就行。”
而且,他还提出可以把房子卖还给我,他来付手续费,六年之后,我照样可以拿这套学区房给自己的孩子入学,让我行行好,成人之美。
我没见过五大三粗的汉子如此动情过,也明白他让这件事儿逼得走投无路了。
正在我和老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时候,王丽美悠悠开口说:“40万被我花掉了,一分不剩,还不了了。”
这时候,我们所有人才注意到她,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仿佛遭遇了一场大难后的重生。
5王律师是很有经验的老律师,格外懂得拿捏分寸、人心,她瞅准时机,撬开了王丽美的嘴。
原来王丽美好赌,居然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将40万人民币全部输光了,而且还欠下了巨款。
王丽美的话,就像是重磅炸弹,一下子打破了和谈的可能性,王律师考虑到我身怀有孕,不宜久坐,提议休庭。
我在法院的走廊里,找到了正在抽烟的王丽美。看见我,王丽美把烟头扔在地下,碾得个粉碎,歪头看向站在不远处、随时保持警惕的我老公,说:“人还行!”
我没想到她会用这句话做开场白,尴尬地笑笑。“比咱爸强。”王丽美讪讪地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给我简单描述了她和爸爸之间的恩怨。
原来,我爸妈才是一对。被拆散之后,在我奶奶的威胁下,我爸娶了王丽美的妈妈,之后南下打工,赶上了当时的好时机,最终当上了大老板。
可在王丽美的记忆里,爸爸从来不回家,回家就只能听见他和妈妈声嘶力竭的争吵。“我有时候都害怕他们俩会杀了对方。” 尽管如此,王丽美的妈妈固执地就是不肯成全我爸妈,死活不离婚。
我爸一怒之下,干脆再找回我妈,把真爱变成了小三儿。
后来,正处于青春期的王丽美,自甘堕落,开始结交校外的不良少年,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引起爸爸的注意,没想到却被爸爸越推越远。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爸爸这么多年,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拿回了我们这个家。他没给过王丽美母女任何的爱和资助,但刚强的王丽美妈妈既不告他重婚,也不肯成全他,为的就是让他抱憾终身。
王丽美说:“他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可他给你过生日、过六一,让你学弹钢琴,临死前,还要给你买套房。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你的身上,把对我妈的恨意全都投射到我身上。
“你总说自己是婚外情里的牺牲者,但我觉得我才是,我才是那个没家的孩子。在房产交易中心看见备案,我就急了,特么你妈抢了我爸,你还要抢我房?我砍人的心都有了。小广告是我让人贴的。”
听完她的描述,我也难过了,看着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我突然产生了一丝同情。
眼前这个眉眼和我爸极其相似的女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曾经也跟我一样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而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我一阵难过自责。
顿了顿,王丽美丢下一句:“我听说了,你们母女来给他上过香,人特么就这样,彼之砒霜,我之蜜糖,我妈都不想埋他,你们却巴巴得上赶着跑过来!” 然后,她一头钻进了法庭。
因为意见不合,调解不成,法官宣布择日继续调解。
6走出法院,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王丽美背后,喊了一声“姐”,她的背影愣住了,肩膀抽动了一下,没回应。
我想跟她单独说会话,便假意自己口渴,支开老公让他去给我买矿泉水,慢悠悠走到她身旁,随意寒暄了两句。正当我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时,一辆面包车摩擦着地面,“嘎”的一声停在我们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车门“哗啦”一声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上来就拉王丽美,王丽美反应过来后,两脚顶在车门框上拼命挣扎。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放声呼救,其中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地放开王丽美,挥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一屁股跌在地上。
那男人还不解气,抬起脚就要往我的肚子上踹。我手脚并用地向往后爬,可哪里来得及,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王丽美挣脱开另一个男人,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身上,替我挡下这一脚。
王丽美自己被踹,却两只手死死环绕着我,以保证我肚子不被伤害到,她就这样当个人肉沙袋被别人踢,我心疼得大哭。两个男人死命拉扯着她,企图把她拖起来带走。
此时,我的老公跑了过来,他是自由搏击爱好者,这两个男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拳一个把他们打倒在地,同时报了警,原来这两个人是王丽美债主派过来请她的。
我受了点轻伤,孩子没有事儿,但老公和婆婆坚持让我住院观察。让我没想到的是,王丽美居然每天都来看我,起初是汤,后来是饭菜,开始的时候她特别不好意思,后来,就慢慢放开了,几乎承担了护工所有的工作。
我妈看她忙前忙后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默认了我们的往来。
王丽美就来得更勤快了,有一次,她特意带来一本相册,指给我看。
她说,小时候一次寒假,爸爸曾经背着她妈妈带她到我家玩,也就是我们照片的由来,那天是她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
她说:“爸爸只有在你妈妈身边的时候,是温柔的。”说完,眼圈就红了,我猜她也特别渴望家庭的温暖,心里的恨意一点点消失了。
出院不久,我们庭外调解,魏启蒙将后面的余款补足,175万里扣除40万,剩下的钱由我和王丽美平分,魏启蒙也承诺到时将房子卖还给我。
虽然,老爸留给我的房子没有能够全归我,但我依然心满意足。我一咬牙,没和任何人商量,做了生平自己做的唯一一个决定,我要把魏启蒙给我的钱全部提出来,给王丽美还债。
起初,王丽美不同意,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我说,爸爸没了,不想再没了姐姐。她就哭着同意了,还给我写了一张欠条。其实,我心里早有打算,就让这几十万块钱代替我爸我妈赎罪吧。
后来,我经常和老公说:“你觉不觉得我傻?”他就会憨厚地笑着说:“傻人才能过得长。”
2018年下半年,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带孩子的时候,王丽美南下创业,可能是有爸爸骨子里做生意的基因,她很快获得了成功,坚持每月固定往我卡里打钱,分期还款。
偶尔,她会打来视频电话,给我看她的小办公室,给我分享她生意上的喜悦,还会教我咿呀学语的孩子叫她“大姨”,给我们成箱成箱地寄婴儿用品……
我们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更像是想要弥补那些年错过了的亲情。这世上突然多了一个亲人,那种感觉确实很奇妙。
2020年疫情爆发后,因为疫情的关系,房价大跌,魏启蒙急着出手,我以低于市场价10%的价格买回了自己的房。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发现,爱这个事儿,很复杂,也很简单。爱的时候你用尽全力,不爱的时候要记得潇洒转身,否则痛的不只是你自己。
作者 | 罗小菜
父母的这段复杂的婚姻关系,刺痛的不仅仅是这个非婚生子女,更是那个原本应该享受幸福的婚生子女。得到爱的偷偷摸摸,得不到爱的斤斤计较,结果,谁也没过好。婚姻关系,请正确处理。对于今天的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