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死，小姨子狠恨我入骨！
她大骂我不配当男人，随后又狠狠给了我两巴掌。
当我为了生存，背着孩子在工地打工时，却又遇到小姨子。
她问我：“一个人带孩子，苦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苦！”
她又问：“我帮你带孩子，可好？”
1
公司高层来工地视察安全工作。
小姨子竟然是其中一员。
当在人群里看到她时，慌乱浮上心头。
如果小姨子看到我，肯定会开除我，到时我彻底没了经济来源。
我赶紧低着头，暗自祈祷小姨子不要注意到我。
可领导看到抱着孩子的我，突然发难。
他指着我，质问：“是谁把那个背孩子的招进来的？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
我暗叫一声完了，小姨子肯定看到我了，工作要丢了。
老婆离世后，我辞掉工作，找一份管理相对宽松的工地打工，无非想一边赚钱，一边带孩子。
当初面试了好多工地，也只有这家工地愿意让我带着孩子打工，只不过工资低一些。
如果没了这份工作，我连孩子的奶粉都买不起。
这时，我听小姨子说：“张总，是我特批他在工地上班的。”
张总笑问：“刘颖，你姐姐的死，让你特别憎恨孩子，你怎么对一个带孩子的男人产生了同情心？”
我小姨子就是刘颖。
刘颖解释：“我恨的是不在意女人生命的男人，而不是为了孩子，下苦力的父亲。”
工头赶紧打圆场：“张总，王军安全意识很强，在工地上……”
我听不下去了，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家工地之所以用我，是因为小姨子。
她这是在施舍我？
此刻，我只想逃离这里。
没想到刚迈步，就碰到旁边的建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如此一幕，让我瞬间成了焦点。
“这叫安全意识很强？”
张总立刻指责我：“如果出了事故，两条生命，公司要赔多少钱？”
我慌忙起身，不顾孩子哇哇哭泣：“张总，对不起，我辞职，不给公司添麻烦。”
在我要走之际，小姨子喊住我：“作为父亲，你可曾想过离开这里，怎么养孩子？”
2
我顿住脚步，六神无主，连迈开腿的勇气也没有了。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孩子。
我已经为人父，总不能为了脸面，让孩子陪着我受苦。
哪怕小姨子别有心思，我除了忍受，有反抗的资本吗？
最后小姨子和工友给我说了诸多好话，张总才放过我。
不过，他却警告我，在工地出了任何事故，公司不会对我做出任何赔偿，甚至还让我签下一份保证协议。
张总走后，在我冲奶粉喂孩子之际，思绪也蔓延开来。
小姨子什么时候成为这家公司的领导？她为什么要留下我？
老婆的死，她恨我入骨啊！
刚喂完孩子，工头找到我。
“王军，我总感觉张总看你眼神不善。以后上班一定要有安全意识。只要他抓不住你的把柄，就能相安无事。”
“谢谢，杨哥。”
我感激地回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捏了捏孩子晒得黢黑的脸蛋，转身走了。
“都不容易啊，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为了啥？父母，老婆和孩子。”
“你应该感谢刘总，当初是她力排众议，让你带着孩子留在工地，张总之所以今天留下你，是因为他在追求刘总。”
当工头的话印证了我的想法时，我露出苦涩的笑容。
小姨子应该是恨我，才让我留下。
她力排众议让我在这里打工，无非是每天都能看着我为了生存受苦受累的样子。
我过得越苦，小姨子应该越开心吧！
3
其实，有件事情小姨子根本不知道。
我想解释，告诉她真相，她却不给我丝毫解释的机会。
在老婆临盆前一个月的一次孕检后，医生神色郑重把我喊进办公室。
医生告诉我，老婆极有可能患有子宫癌，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来确定。
我恼羞成怒抓住医生的领口，呵斥他瞎说，老婆才26岁，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得子宫癌。
可在进一步检查后，确诊了！
老婆不但是子宫癌，而且还是晚期。
医生说晚期连做手术的可能都没有，想要续命，只能放化疗，胎儿也必须打掉。
续命啊，老婆只能续命，能活下来的机会渺茫！
怀胎十月，最让人期盼的就是孩子降临那一刻。
在刚怀孕时，老婆就掰着手指头期待孩子出生的那一刻。
甚至还为孩子起了很多备用名字。
面对这个结果，我感觉天塌了！
事已至此，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本来我想隐瞒，劝说老婆打掉孩子。
可老婆躲在门口，听到了一切。
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绝望。
我抱着她，轻声告诉她会有奇迹发生，前提是把孩子打掉。
她强颜欢笑，带着倔强告诉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还说我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放弃我们的亲骨肉。
我也想要老婆孩子双全，但可能吗？
我劝她：“老婆，要孩子，你的命就没了。听话，等病好了，我们再要孩子。”
老婆抚摸着鼓起的小腹，摇头：“癌症晚期，就算打了孩子，放化疗也只是延缓死亡时间。”
“作为母亲，我怎么忍心打掉我的亲生骨肉？”
“王军，孩子以后叫念玥吧。”
我老婆的名字叫刘玥。
4
母爱是伟大的，哪怕孩子未出世，老婆依旧坚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留下孩子。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甚至在心里呐喊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替老婆付出生命！
我想要孩子和老婆都无恙！
老婆贴在我耳边：“横竖都是死，我们夫妻一场，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孩子是我就给你留下的唯一念想。”
“老公，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老婆，反而是她时刻宽慰我，等她死了，如果我再娶，一定要娶一个心善的女人。
她不愿自己的骨肉被后妈虐待！
我泪流满面，告诉老婆我不会娶，她也不会死，会有奇迹的。
奇迹是什么？
奇迹就是老婆在产床上突发癌症并发症。医生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我犹豫了数秒。
也就是这仅仅数秒，我和老婆阴阳相隔，而我也当了父亲，孩子是女孩，叫王念玥。
也仅仅因为这数秒，小姨子失去了姐姐，更对我恨之入骨。
医院一别，我没想过有一天再次遇见小姨子，可命运的捉弄，让我再次遇见她。
甚至，我在这个工地半年，都不知道她是这里的经理。
她是故意躲着我吧。
为人父，独自一人带孩子，我也看尽人间冷暖，也把所谓的脸面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
我不介意小姨子乃至于任何人看我的眼光，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老婆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养大成人。
我怕在下班时间遇到小姨子，直到下班半个小时后，才抱着念玥走出工地大门。
没想到小姨子竟然站在工地大门口。
5
她周身一尘不染，就像站在云端的仙女。
而我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宛若一个卑微的拾荒者。
四目相对，她没说话，我却后退了一步。
小姨子走过来，目光停留在我怀里的念玥身上，久久移不开。
念玥在我怀里折腾，眨动眼睛，对着小姨子“咯咯”笑，只不过她的脸蛋没有牙齿白。
我心酸之余，突然看到小姨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和老婆好像。
难怪念玥会对她亲近，也许是把小姨子当妈妈了。
念玥想妈妈了啊！
我强忍泪水，把头拧到一旁！
小姨子突然问我：“你想一直这样照顾念玥？”
“念玥习惯了。”
“念玥还是孩子。”
“我知道，但没办法。”
我何曾不知道念玥苦？
可她生在这个家，根本不能和同龄那些在襁褓里怕风吹着，怕太阳晒着的孩子相比。
我能给她的只有让她陪我在生存线上艰难挣扎。
至于其他，那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可能实现。
小姨子看着我：“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对念玥视为己出的女人结婚？”
我露出苦笑。
不是亲妈，怎么可能对念玥视如己出？
我转移话题：“工头说张总在追求你，其实你也老大不小，该考虑结婚了。”
小姨子笑着点头：“是呀，24岁了。我姐在这个年纪嫁给你，一年后，她怀上念玥。”
我无言以对，感觉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时刻谨记念玥是老婆用生命换来的。
她说让我给孩子找后妈，无非是在警示我。
我不愿再待着这里，迈步想离开。
小姨子一把抓住我，声带怨气：“王军，我不要姐姐的孩子跟着你受苦。”
“我刚才的意思你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6
我有些懵，回头注视那张满是怒容的俏脸。
和之前在医院打我两巴掌时一样的，但，却又有不同之处。
至于不同在哪，我又看不出来。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什么意思。念玥给我当女儿，她没有选择。我只能尽最大努力，给她营造一个吃饱穿暖的环境。”
“我知道，这半年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既然如此辛苦，为什么不去找我？”
找小姨子？
当初老婆死在产床上，她狠狠打我两巴掌，是那么地恨我。
即便找她，她能帮我什么？也许会肆意地嘲讽我。
即便我再不要脸面，也不会去找她，甚至，连对她解释老婆离世真相的心都没有。
也许解释，会让她觉得我在撒谎！
何必呢！
小姨子松手，神色嘲弄：“是因为我当初打你两巴掌？”
我嘴硬地回答：“不是，我的孩子我照顾，不需要任何外人帮忙。”
“王军，你过分了，我是念玥的小姨，并不是外人！”
我刚想反驳，一辆奔驰停在门口，张总从车内下来。
“你果然是刘颖的姐夫，难怪她会特批你带着孩子在工地打工。”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把钥匙挂在裤腰带上，一副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到近前，他上下打量我，眼神最后停留在念玥身上。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风不吹日不晒，再看看你的孩子黑得像块炭。”
“你这个父亲当得称职吗？”
我知道他在故意羞辱，嘲讽我，甚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无非用这种方式讨好对我恨之入骨的小姨子。
但，我现在是寄人篱下。张总一句话，就能让我丢掉生活来源。
我得罪不起，更不能反抗。
哪怕张总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只要不赶我走，我也感恩戴德。
我佝偻着身体，脸上挂着苦笑：“张总，念玥没人带，她只能跟着我受苦。”
他嗤笑一声：“你果然不配当一个父亲，更不配当老公。”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我脚下。
张总指着地上的钱，对我说：“捡起来，去给孩子买一些新衣服。别整天穿得像个小乞丐。”
我紧紧握着拳头，脸色涨红，看向小姨子。
7
她把头迈向一旁，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
我苦笑一声，弯腰捡起钱，说了一声谢谢，转身离开。
也许小姨子乐意看到张总这样羞辱我吧。
而我，也拒绝不了张总给我的施舍。
工地打工并不是按月发工资，而是每个月发两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剩余的钱，年底结清。
念玥现在半岁了，每个星期要喝一罐奶粉。一个月四罐奶粉就要两千多块钱。
结婚前，我听从老婆的建议，全款买房，为此借了一屁股债。
而今，我省吃俭用，每月的钱仅仅只够给念玥买奶粉。
而张总施舍给我的钱，差不多有两千多，足够念玥一个月的奶粉钱。
我会为了面子，让念玥饿肚子吗？
作为父亲，我不会，也不能！
哪怕乞讨！
“小颖，满意吗？我替你和你姐出了一口恶气。”
张总的声音很大，仿佛故意让我听到一般。
我笑了笑，紧紧抱着念玥，不曾回头。
这时，小姨子愤怒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够苦了，你有必要羞辱他吗？”
“张超，换作你是他，面对羞辱，你是反抗还是为了孩子，弯腰捡钱？”
我赫然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小姨子会替我说话。
随即，我又摇了摇头，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会为我说话？
她是为念玥，为她姐姐用生命换来的孩子说话罢了。
在她心里，巴不得我活得有多么狼狈！
8
回到家后，我给念玥洗了个澡，等她睡着后，煮了碗清汤面条。
中午，工地会管饭，晚上回家，我基本就是吃面条，里面放一些青菜叶子。
省钱还管饱！
我坐在床边，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地看着我的女儿。
每天风吹日晒，让原本稚嫩的皮肤变得特别黑。
别看念玥不大，但是很懂事，极少哭闹。
有时候，我觉得幼小的她能看到我的不容易，所以才这么乖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每每想到这里，我越发的心酸！
别人家的孩子能哭闹撒娇，而我的孩子呢？
只能陪着她爹风吹日晒！
吃了饭，我打开电脑继续完成我好不容易找的兼职。
我之前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老婆没离世前，我在一家建筑公司任职，工资不低。
老婆离世后，我厚着脸皮带着念玥去上班，两天后，总经理找我谈话。
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带着孩子上班不是长久之计，可以聘请保姆。
我知道经理用话点我，我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辞职。
之前网上流传过保姆照顾孩子时，趁着家长不在，虐待孩子的视频。
老婆离世前，还嘱咐我照顾好念玥，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照顾我的孩子？
如果孩子被虐待，我如何对得起离世的老婆？
忙活了半夜，我终于把图纸设计好。
只要明天把图纸交给公司，我就能拿到一万块钱报酬。
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如果，每个月能做一单兼职，我会考虑从工地辞职，这样就不会再和小姨子相遇。
念玥也不会风吹日晒！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工头打电话，请了半天假。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来到那家公司时，又碰到了小姨子。
9
她拦住我的路，一脸震惊地问我：“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没有隐瞒，坦诚地对她说：“做兼职，给这家公司做设计图。”
念玥看到小姨子，在我怀里咿咿呀呀挣扎。
小姨子对我说：“把念玥给我。”
我果断拒绝：“不用。”
小姨子皱着眉头：“你带着念玥进去，形象不好。”
我很平静地笑了笑：“张总扔在地上的钱，我都能弯腰捡起来，我还在意形象吗？”
形象是什么？
形象能给我带来金钱养活念玥吗？
还是说能让我老婆就起死回生，让念玥享受到母亲的溺爱？
既然都不能，我还要什么形象？
再说，没了形象的我，不正是小姨子最乐意看到的吗？
我没再停留，抱着念玥从小姨子身边经过。
我的设计图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赞赏，问我能不能来他们公司上班。
我问领导能带着孩子来了上班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哪家公司会让员工带着孩子上班。
不过好消息是公司领导很欣赏我的才能，会继续让我在公司做兼职。
我自然感恩戴德，拿到报酬之后，我看了一眼在我怀里熟睡的念玥。
自从她出生，因为囊中羞涩，给她买的衣服全是十几块一件的地摊货。
甚至为了省钱，她都没有用过尿不湿！
而今，我有了一份稳定的兼职，就想给我女儿打扮得像童话里的小公主那样漂亮。
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会尽力满足她，别人家孩子没有的，我也会尽量满足。
我唯一不能满足念玥的是给她一个妈妈！
在我刚走出公司门口时，小姨子突然把我拦下。
10
“王军，我想给念玥买几件衣服。”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道：“不用，我有钱，我会用自己的钱给念玥买衣服。”
我把自己的钱咬得很重！
“王军，我是念玥的小姨，难道给她几件衣服，你也拒绝吗？”
“对不起，我不愿接受你的施舍。”
在小姨子一脸震惊之际，我掏出昨晚弯腰捡起来的钱，递在她面前。
“刘颖，请你帮我把钱还给张总。”
我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把钱塞进她手里，挺直腰杆子，大步离开。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把弯腰捡起来的钱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我想小姨子现在肯定很生气吧！
昨晚，我之所以弯腰捡钱，无非是怕今天的设计图不会被采纳。
而今，设计图被采纳了，我得到了一万块钱的酬劳。
这些钱足够我给念玥改善生活了。
以前我不在意的形象，也会在这一刻一点不剩地捡起来。
没有人不在意面子和形象，其实我也在意。
以前，我没能力在意，现在我有能力了。
念玥慢慢长大，懂事，我不会让她看到我被人践踏尊严。
来到路边，我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刚准备上车，却被一个女人蛮力推开。
“死乡巴佬，你也配坐出租车？带着你的贱种走路吧。”
我踉跄两步，堪堪站稳，愤怒油然而生。
骂我可以，但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骂我女儿。
我回怼过去：“你孩子才是贱种。你凭什么抢我拦的车？”
当我发泄完内心怒火，却也迎来了让我不敢想的代价。
女人身后的壮汉骂骂咧咧，对我拳打脚踢，甚至还想抢我怀里的念玥，说要摔死念玥。
11
我怒火中烧，奋力反抗，可根本不是壮汉的对手，没一会功夫，就被他打倒在地。
我只能死死把吓得哇哇大哭的念玥护在怀里，任凭拳脚打在我身上。
最后，我被打得浑身痉挛，壮汉带着女人坐上我拦下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躺在炙热的地上，苦笑不已。
刚才我还在心里发誓绝不会让念玥看到有人践踏我的尊严，却立马被人暴打了一顿。
不顾疼痛，我轻声安慰着哭泣的念玥。
“念玥乖，不怕。”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失败的男人，老婆的病，我无能为力。
有人骂我女儿，我竟然连保护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在地上躺了好久，我才爬起来，却看到那辆出租车又停在我面前。
我看到小姨子从副驾驶下来。那个打我的壮汉和女人跟在她身后。
小姨子应该一直默默看着吧，她看到我被人打，肯定特别开心。
我苦笑一声，转身就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王军，你站住！”
她跑过来，伸手拉住我，声音里带着怒火。
我奋力挣脱，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刘颖，这样还不够吗？是不是我再被人打一顿，你才开心？”
说罢，我快步离开。
她快步超越我，拦在我面前：“念玥被人骂，我会开心吗？”
说话间，她眸子泛红。
我自嘲一笑。
原来，她是为了念玥！
至于我怎样，她根本毫不关心，也毫不在意！
当然了，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在意我呢？
“对我的孩子道歉！”
小姨子紧握着拳头，怒视壮汉和女人，不容置疑地嘶吼：“我的孩子不是贱种，我的孩子决不允许任何人辱骂。”
我赫然愣在原地，而刘颖也趁着这个功夫从我怀里抱走了念玥。
12
壮汉和女人对念玥道歉，也对我道歉，并且还对我做出了金钱赔偿，随后才离开。
我不明白的是刘颖到底用什么方式让凶神恶煞的壮汉服软。
我更想不明白的是刘颖怎么说念玥是她的孩子。
她抱着念玥，说带着我去医院检查。
我是拒绝的，但她不把念玥给我，我只能妥协。
让我意外的是念玥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时不时还会发出“咯咯”的欢笑声。
小姨子就像一个母亲溺爱地抱着自己的孩子。
检查后，全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小姨子抱着念玥，我在她旁边，两人站在医院大门外，久久无言。
我很想抱过念玥，就此离开，可我又不忍心打断了念玥快乐的笑声。
我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能让女儿有个快乐的童年吗？
半晌，我问她：“用了多少钱，我给你。”
我不愿欠小姨子任何人情，而且我也决定辞掉工地上的工作，专心兼职，从此和小姨子再无瓜葛。
她没接话茬，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
我从她怀里抢过念玥，又一次重申：“刘颖，到底用了多少钱？我给你！”
她依旧不说话，依旧静静地看着我。
我在想她应该是在用戏弄的眼光看着我吧。
她是公司经理，也许医药费对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可对我来说却是施舍。
我不会接受，也不能接受。
我掏出一些钱，强塞在她手里，然后抱着念玥仓皇离开。
他喊我：“王军，一个人带念玥苦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苦。”
她说：“我帮你带孩子，可好？”
13
我赫然止步，心里涌出无限怒火。
原来，小姨子接近我的目的是抢走念玥。
我已经失去老婆了，小姨子还想抢走老婆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吗？
她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我不曾转身，紧紧抱着念玥，咬牙质问：“刘颖，你凭什么帮我带念玥？我才是念玥父亲。”
刘颖一把抓住我，语气急促：“王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你共同养育念玥。”
“为了念玥，我可以和你住一起。”
说罢，她眼神带着祈求，看着我。
姐夫和小姨子住一起？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现在才明白，半年前，刘颖之所以力排众议让我带着孩子上班，在看我累死累活，赏心悦目之余，就想见到念玥。
而今，她甚至为了把念玥从我身边抢走，开始不择手段了。
我蛮力挣脱，近乎嘶吼：“刘颖，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了，我下午就去工地办离职手续，从今以后，你也休想接近念玥。”
说罢，我不管刘颖让我等一等，听她解释的话，紧紧抱着念玥，用跑的方式离开。
我生怕念玥和小姨子接触久了，会产生感情，从而忘了我这个父亲。
我接受不了！
下午，我来到工地，把辞职的事情告诉工头，工头震惊地看着我。
他劝我：“王军，辞职，你想过念玥没？”
我固执地说道：“正是因为念玥，我才辞职。”
工头劝我良久，见我固执己见，索性也没再劝。
他叹息一声：“王军，晚上我叫上工友一起聚餐，咱们毕竟同事一场，这顿饭就当为你送行。”
自从来这个工地上班，工头乃至于工友对我和念玥都特别照顾。
人都是感情动物，我不可能拒绝。
临近下班，工头带着我还有工友来到一家饭馆。
只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小姨子站在门口，她眼神停留在我怀里的念玥身上，而张总就在她身旁。
14
我止步不前，愤怒在心里翻涌。
到现在，刘颖还对念玥贼心不死吗？
她和张总天生一对，他们结婚后，完全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一定要抢走念玥？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工头拉住我：“王军，本来你辞职，工资要结清，可我去找刘总时，她说今晚聚会，会把工资当面给你。”
“我不要了！”
说罢，我挣脱工头，快步离开。
我感觉刘颖简直是疯了。认为用工资威胁我，我就会把念玥交给她吗？
我可以为念玥低头，我也可以为念玥，不惧任何人！
“王军，你站住！”
听到刘颖急切的声音，我步伐加快。
“王军，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要抢走念玥。”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紧紧抱着念玥。
“王军，姐姐离世不久，我去医院找了她主治医师，当得知情况，我才知道误会你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抢走念玥？”
我止住脚步，在刘颖追上我之后，怒问：“你姐嫁给我，仅仅给我留下念玥，念玥是我的所有，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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