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后,黄敬被任命为天津市委副书记、市长。天津是当时北方最大的工商业都市之一,拥有近180万人口,如何才能把一个曾被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及国民党政府长期统治的天津管理好、建设好,是新生的人民政权面临的一项艰巨任务,也是对黄敬的巨大考验。
黄敬
天津解放之初,失业工人很多,他们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全靠国家救济又不行,因为解放战争尚在进行,财政开支很大。对此黄敬果断提出了“以工代赈”的办法,这既可以有效解决失业工人生计问题,又可以建设一批公共工程和基础设施,还能缓解天津人口就业压力,促进社会稳定。黄敬亲自向天津的失业工人作报告说:
天津这个地方有不少臭坑臭河,我们要变害为益,用我们的双手把这些地方改造成工人游玩休息的场所。
“以工代赈”的第一个工程就是修建人民公园,黄敬专门到现场参加建园工程,还和工人们一起抬土筐。有人劝黄敬说:“黄市长,您有糖尿病,指挥一下就可以了呀!”他却不听。有人不愿给黄敬的筐里多装土,他却坚持道:“没事,没事,多装点!”现场有工人感叹道:“看起来,这才是真民主的社会了,堂堂的市长,会跟我们工人在一起!”
在黄敬的带领下,几十万平方米的公园,不到半年就初具规模,许多大的市政工程也迅速完工。
50年代的天津市容
建国以后,天津的工人们虽然在经济上有所改善,但住房条件仍比较差。有一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黄敬对妻子范瑾说:“每逢遇到这样的雨天,我都睡不好觉,我们住在小洋楼里,可是工人呢?成千上万的工人和家属还都住在窝棚里。工人师傅白天在工厂里为国家生产劳累一天,下班回家还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作为市长,我没有尽到责任!”
范瑾说:“一下子要解决十几万人的住房问题,国家哪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资金、人力、技术都存在问题,客观条件不具备,你把心操碎了不也没用吗?”
黄敬却说:“客观上不具备,我们主观上就不能想办法、依靠群众找办法吗?”
第二天一早,黄敬就请了二十几位老工人和劳动模范到自己的住处开座谈会,大家经过讨论,决定不盖费钱的楼房,因陋就简,先盖5万余间简易平房,以解急需。随后黄敬又找来市建设局长,他们从工人宿舍的设计蓝图、工程造价到施工费用,逐一进行研究。
黄敬讲话
几天以后,建设局长找黄敬汇报说:“市长,我不能做无米之炊呀!施工经费相当困难。按您的指示,我召集需要房的各厂负责人开了个会,各厂分摊也只解决一半费用,那一半怎么办?”
黄敬果断地说:“我去想办法!”
当天晚上,黄敬就赶到北京,找毛泽东和周恩来汇报说:“经过天津市委调查研究,决定在中山门、唐家口、王串场等距工厂较近的地方建筑61万平方米的工人新村。我们争取今年先盖5万间。”
毛泽东听后很感兴趣地说:“5万间,不小的数字啊!你把设计标准说说。”
黄敬说:“本着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从工人住房的实际需要出发,最后决定工人宿舍一律盖坐北朝南的平房,每间房屋长4米,也就是一丈二,宽有3.35米,也就是一丈。”
周恩来很满意地说:“小黄,你们为工人想得很周到嘛!你们筹款的办法也很好,调动公私企业的积极性,给人民政府减轻了一半的财政负担,可以向全国推广你们的做法!”
周恩来
黄敬叹了口气说:“就是这样多方面地想方设法筹款,市里才凑足3万间的施工款,还有2万间没有着落啊!”
毛泽东马上插话:“你们地方财政实在没有着落,我给你说说情,请周总理从中央财政想想办法。”
周恩来也说:“虽然目前国家财政还不大宽裕,但这2万间房子的施工专款由中央包了,马上拨给天津,支持你们为工人盖好房子!”
黄敬听后大喜,马上赶回天津,此后在他的领导下,工程进展迅速,5万间住宅在1952年底就全部落成。虽然这些建筑现在看来是低标准的,但在当时却是空前的规模。
1951年11月中旬,刘青山、张子善贪污的罪行被揭发,不久后河北省委向华北局提出对刘、张二人的处理意见:“我们一致意见处以死刑。”毛泽东也同意河北省委的意见。
刘青山
黄敬是刘、张二人的老领导,是看着他俩成长起来的。黄敬在公审大会前找到华北局第一书记薄一波,为刘、张二人求情说:“刘青山、张子善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判以重刑,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但考虑到他们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有过功劳,在干部中影响较大,是否可以向毛主席说说,不要枪毙,给他们一个改造的机会?”
薄一波说:“中央已经定了,恐怕不宜再提了。”
但黄敬坚持要求反映,薄一波只好向毛泽东转达了他的意见。毛泽东听后严肃地说:“正因为他们两人的地位高、功劳大、影响大,所以才要下决心处决他们。只有处决他们,才能挽救二十个、两百个、两千个、两万个犯有各种程度错误的干部。黄敬同志应该懂得这个道理。”1952年2月10日,刘青山、张子善被处决。
1952年国庆前夕,黄敬接到中央调令,即将走马上任一机部部长,他深情地望了一眼工作了3年多的天津,感叹道:“我无愧于天津市第一任市长的职责!”
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