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16日,凌晨1时许,吕英杰仍难以入睡,此时躺在他身旁的是亲生母亲,陈某。
忽而间,吕英杰起身压在陈某的腹部,双手掐住其脖颈。
“你为什么杀我,我不要你的钱了。”
叫喊声从本在酣睡的陈某口中喘出。
以防惊动到邻居,吕英杰更加用力地扼紧了陈某的脖颈。
这不是陈某的噩梦,这是过于清醒的现实,那一夜,陈某挣扎着死在了儿子的双手之下。
抛尸潇水河
亲手杀死了母亲,吕英杰也会害怕,不过他怕的是法律的制裁。
毁尸灭迹,是杀人犯惯用的逃避侦查手法,吕英杰也不例外地照做。
他先是将母亲的尸体连同棉被、床单拖至地上,再从厨房拿来菜刀将脖子割断,人头被装进了纤维袋。继而,右手中指、无名指被割断后也被装在纤维袋中隐匿。
完成尸体肢解后,吕英杰迅速用水将现场血迹擦拭干净,并外出将纤维袋扔入河中。
返回住处后,他又随即用棉絮、毛毯将剩余的尸身包裹并捆扎好以便移尸。
不久后,吕英杰拖着这一部分尸体再一次外出进行掩藏。由于尸体太重,途经一座大桥时,吕英杰索性将尸体推入了桥下的潇水河中。
“扑通”一声,尾音消失殆尽后,吕英杰仍未离开,直到确认尸体被河水冲走,他才放心地返回住处。
凌晨的潇水河,波澜下涌动着的却是吕英杰试图冲刷的惊天命案。
然而今夜的风不会顺了“恶人”意,仅是天亮后的清晨,潇水河边漂浮着的一具骇人的无头女尸,让率先发现的路人魂飞魄散,随后这位路人赶忙报了警。
尸体缺少头部,警方无法从面部查明身份,身上也已无任何证明身份的物件,尸源一时间成为了摆在眼前最亟待解决的棘手问题。
警方运用了检验技术的辅助,最终得以迅速锁定尸体身份:陈某,家住永州市零陵区,年龄已高达70岁。
不言而喻,检验的结果还显示有一条信息:极强力支持该女尸系46岁吕英杰的生物学母亲。
凶手其实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此时距离警方抓出凶手,还隔着一段距离。
而站在上帝视角上,在吕英杰彻底杀害生母前,生母留下的那句:“我不要你的钱了”,难道就是吕英杰的杀人动机?
可那笔钱,有个准确的数字,100元,显然致命的根本原因不是它。真正的动机,远比这要令人揪心……
二十余年的纠缠
历时半个月,2006年5月31日,吕英杰被抓获。
起因是在被害者陈某的阴道分泌物里,警方检测出了精斑。精斑中含有丰富的DNA,可以通过检测精斑中的DNA来确认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尤其是奸杀等情况。
这无疑是一项突破性的进展,而着实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报告显示:极强力支持该女尸阴道分泌物里检出的精斑,系其儿子吕英杰所留。
儿子的精斑存在于母亲的阴道,事情的走向变得更加的难以捉摸。
但随后出奇顺利的是,被抓获的吕英杰对自己的罪行直接供认不讳:母亲是我杀害的,尸体是我分尸抛江的,死因则是被他活活掐死。
而这位弑母者还表示:母亲才是无形的杀人犯,杀了母亲是为了摆脱母亲26年的纠缠,夺回自己的“清白”。
吕英杰坦白出的这一杀人动机,震耳欲聋。
自1980年以来,吕英杰一直保持与其母亲陈某的两性关系。
1980年的这个起点,吕英杰还不过是一个20岁的青年人。
20年里的前16年,吕英杰跟随祖父祖母一同在老家生活。
自小父母离异,母亲外出打工常年不在家,父亲更是直接在他的童年里缺失。而祖父祖母也忙于务农,除了吃穿上的照顾,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吕英杰身上。吕英杰总显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直到17岁那年,母亲回到老家谋营生,吕英杰才开始同母亲一起生活,但母亲的出现带给他的却不是母爱。
陈某在离婚后的十多年里也并未再婚,原本在外务工只想着辛苦辛苦多赚点钱,回到老家居有定所后,倒是百无聊赖了起来。
转眼过去三年,陈某仍未再婚,而逐渐增长的生理需求无处满足,竟扭曲地开始找向儿子。
吕英杰按照母亲的要求照做,可母子关系交融着两性关系,怎么都是拧巴的。打破这种无序关系,吕英杰指望着的解决办法是结婚。
1987年、1988年、1989年,连续的三年里,吕英杰经历了三次结婚,两次离婚。
婚姻一路遇到红灯,从中作梗的,便是母亲陈某。
在吕英杰第一次结婚前,屡屡有街坊邻居为他介绍对象,但统统被陈某回绝。终于在1987年,吕英杰不顾反对,毅然决然地与第一任妻子结婚。可婚后的日子,也因母亲的存在而频频受阻。
妻子从接受不了这位婆婆膈应人的言行举止,到最后升级为二人隔三差五的吵架,最终却是以吕英杰收获的一纸离婚协议作了收场。
为了持续和亲儿子保持性关系,陈某的私心杂念重到让她不惜干涉儿子的婚姻大事,干涉的目的昭然若揭,不言自明。
次年,当吕英杰再次碰到心上人结了婚,然而婚后,不出意料的,母亲陈某又以同样的方式搅黄了他的婚姻。
仅仅过去两年,吕英杰离了两次婚。就连他自己也开始难以承受母亲的这番折磨,为了逃出母亲的魔爪,让生活步入正轨,他选择搬离母亲的住处,此后自立门户。
手上的积蓄十分有限,吕英杰四处找寻落脚之处,最后在朋友的帮助下办好手续,住进了当地的公租房里。
暂且自由后的吕英杰交往上了最后一任妻子,的确因为这样,家里消停了很多,婚姻自此稳定了下来。
吕英杰备加地关爱妻子,虽然日子过得普普通通,但也乐在其中。可是,好日子没有在后头,幕后的母亲仍旧想踹碎儿子构筑的蜜罐。
导火索已点燃
罐子碎在了案发那晚,2006年5月15日,本是稀松平常的一天。
21时许,吕英杰下了夜班便回到家中,公司跟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这些年他已经过习惯了。
睡前,吕英杰想起今天领了工资。平日里,都是妻子在管钱,吕英杰一有工资就会及时交给妻子。于是,跟往常一样,吕英杰转而从兜里掏出600元的工钱,递给了一旁的妻子。
妻子接过钱,流露出的却是颇为不满的态度,她清楚,还有90元的生活费,吕英杰并没有交到她的手中。
妻子怀疑的是,吕英杰将这90元交给了其母亲陈某,二人说着说着因此吵了一架。
吵完架的后劲就是心情不太爽,这时吕英杰突然想起三日前,母亲来到他上班的地方找他,让他这些天有空去她住处一趟。
正好出去散散心,24时许,吕英杰骑着自行车前往母亲的住所。房间还亮着灯,吕英杰用钥匙拧开房门后,便看见大半夜也还未休息,靠在床上看电视的母亲。
细看的话,母亲上身穿一件蓝色紧身T恤,下身赤裸,大腿用被子盖了一半。
见儿子进来,陈某招呼着:“你来了,我等着你的。”
这句话,吕英杰听过不止一次。随后,46岁的吕英杰在70岁的母亲要求之下又一次发生了违背伦理的性行为。
完成丑行后,吕英杰接下去本是想同母亲舒舒心,将今天晚上与妻子发生的不愉快的烦恼事儿都说给她听。
没承想,母亲非但不爱听,反而倒打了一耙,称妻子是个狠角,说话那么不讲理,这日子不如不过。转而劝说他要早日与妻子散伙,甚至提到了把妻子搞死,言毕后,竟像嫖娼那样向他索要100元钱,不给钱就让他回去跟妻子离婚去。
那头刚跟妻子因为那点破钱而生气出来散散心,这头又被母亲挑拨离间还把刚才的作为当成钱色交易,用要价100元来威胁,小丑原来是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躺在床上的吕英杰根本没有睡意,一旁的母亲则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酣睡。吕英杰越想越生气,燃起的怒火越来越攻心,随后竟化作了扼向母亲脖颈的力量。
一刻的爆发,是对26年非正常伦理关系纠缠的摆脱,是与母亲做丑事后对不起妻子的愧疚感的救赎。
杀了母亲,就能掩盖乱伦的恶行,对于一个初中文化且缺乏法律概念的吕英杰来说,冲动时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至于母亲惊醒后的“你为什么杀我,我不要你的钱了”,吕英杰已听不进去,也根本不想理会,只是害怕叫喊声惊扰到邻居而让自己的双手再加了把力。
母亲奋力做过反抗,抓伤了吕英杰的胸部、上肢等部位。越是反抗,吕英杰越是压制,他始终没有松手,直至母亲不再动弹。
死刑缓期两年
在母亲丧命之后,吕英杰仍没有冷静,他想的是尽早处理尸体,处理得就像世界上已没有这个人的痕迹了一样。
但吕英杰未能料到,即便是毁灭尸体抛尸河中,即便是将现场冲洗的干干净净,精斑里存在的DNA也会让他难以遁形。
恶行不会被掩盖,吕英杰终是想错了也做错了,法不容情,法律的制裁终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2006年6月15日,零陵区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正式将犯罪嫌疑人吕英杰依法批准逮捕。
审判机关为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法院方认为,吕英杰不能正确处理其与母亲陈某的关系,非法剥夺其母亲的生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
而不配为人母的陈某虽已不在世,但也难逃其责。
“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吕英杰保持变态的两性关系,并极力干涉其子的婚姻家庭生活,导致其子两次离婚,在本案中具有重大过错。”
这句话也出现在了永州中级人民法院的判词里,最终法院结合认为,在其母的重大过错下,加之吕英杰的认罪态度较好,故对吕英杰判处死刑可不立即执行。
一审宣判后,在法定期限内,吕英杰未上诉,检察机关未抗诉。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将该案报送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
最终,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委托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终审宣判:核准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吕英杰死刑,缓期2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判决。
从少年时起,吕英杰便与母亲处在这种对伦理的僭越关系之中,直到母亲70岁,这种关系仍旧存在,为掩盖丑行,吕英杰选择了毁灭,毁灭了母亲,也毁灭了自己的人生。
涂而干在《社会分工论中》中提到过,“在绝大多数社会中,乱伦不仅是被禁止的,而且还被当作是所有不道德行为中最严重的一种”,对它的僭越体现了惯常而固有的伦理道德在社会转轨中的阵痛。
诚然,阵痛已然发生,如今直视悲剧,也是在阻挡着下一个“吕英杰”的出现。
参考资料:
男子与母亲乱伦26年 担心败露杀母分尸_红网永州
母子乱伦26年 儿子为遮丑弑母并分尸被判死缓_长沙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