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清到民国时期,旧中国是全世界最大的毒品生产地,占到了全世界九成的产能,因此网上就出现了一种观点,认为杜月笙们贩卖了那么多毒品,也算是爱国的毒枭。
这个说法高估了民国毒枭们的道德,也高估了他们的能力。清末民国时期中国最大的毒品批发商其实是犹太人,海量的中国毒贩都是他们的下线。犹太人和鸦片的渊源可以追溯到鸦片战争时期,在鸦片战争前,老沙逊家族出售的鸦片就占到了中国鸦片销售总量的五分之一,第一次鸦片战争后,老沙逊家族更是大显神威,垄断了英国七成的鸦片生意。老沙逊家族分家后,新沙逊家成立,更是鸦片生意中霸主,为了从他家进货,很多中国鸦片商人不得不贿赂他家的门房,那个门房也因此积累了第一桶金,那个门房的名字叫做哈同。
英国犹太商人的鸦片生意路线是从印度和波斯进口鸦片,然后在香港和澳门加工,通过上海公共租界出售给中国的鸦片商人(广东商人为主)。这种鸦片是中国鸦片市场的上等货,比中国传统的云土、川土昂贵得多,价格至少是川土的三倍。但犹太毒枭拥有降维打击一样的营销优势,早在鸦片战争前,他们就用100英镑一篇的高价聘请了英国医学专家,在各种杂志和报纸宣传鸦片无害,是治疗痢疾的良药;中国鸦片产量大增后,他们又写出了“享用洋药,做上等人”的广告词,他们的潮州商业伙伴还把洋土大烟馆装修得好比是八大胡同,占据了中国的高端毒品市场。
清末民初中国产的鸦片每斤仅售一点一二两,民国时期三等铺位的烟土价格甚至只有五分银元,最顶级的云南沿途一盒零售价也是银元一块五。犹太人垄断的印度鸦片由于禁毒等因素的影响,在1914年每斤价格超过五十五两,随后又上涨到一斤100两,1917年更是上涨到一斤“一百五十一两白银”,价格是中国鸦片的上百倍。这种鸦片犹太商人手中有4万多箱的“合法份额”,价值白银数亿两。中国土产鸦片的产量远远超出印度鸦片,但总售价真比不上。当时的土豪、军阀、官僚都喜欢吸“洋烟”,他们和今天超级大国的明星一样,总觉得吸普通的毒品掉价,他们真不在乎“洋烟”的价格高昂。
大家熟悉的三鑫公司,上流的烟土供货商主要是两家,“洋烟”的主要供应商是犹太新康洋行的老板埃兹拉;另外就是皖系军阀下属的鸦片供应商。埃兹拉家族等犹太毒枭财力也远超杜月笙等人,沙逊家族在中国总资产是19亿6200万银元,超过了抗战前国民政府的年收入;哈同的资产也超过了3亿银元(他还差点垄断了西湖美景)。三鑫公司的年收入有多种算法,每年的收入大致在5000万银元,分给军阀和法租界上层的收入占到了三分之二,三大亨们元没有犹太毒枭财大气粗。
民国时期犹太毒枭还有一条从中国出口毒品的财路,杜月笙们也参与其中,这也成了很多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理由,甚至还要认领这份“虚荣”。当时的青帮们可真没有全球走私的能力,也没有全球贩运、批发的能力,反而是犹太黑帮在美国很有势力,犹太黑帮头目罗斯坦还一度是查理亚诺的“大哥”,犹太黑帮和黑手党有很深的合作关系,上海滩的犹太毒枭在大洋彼岸的分销网络也不是洪门社团,所以这条财路,中国毒枭的作用极为有限。
日本人也是民国毒品市场上的霸主,和它们的买卖比起来三鑫公司也是一个小角色。日本人没有原料优势,但日本人有生产优势,日本人利用化学能力提纯了土耳其鸦片,生产出了中国市场上九成多的吗啡,再把这些吗啡通过租界的日本人进行贩卖。这是国联调查后的结果,当时天津等地的日本男性有七成都参与了毒品贩卖生意。日本占领东北后,一年就从东北、华北贩毒生意中攫取3亿日圆的收益,是三鑫公司的六倍。日本人在中国实行的鸦片专卖,每年有20多亿日元的收入,把三鑫公司甩的看不到车尾。
三鑫公司不过是利用了租界的特殊地位,用帮会力量贩毒。犹太毒枭背后是大英帝国和遍布世界的犹太关系网,财力上可比三鑫公司强得多。日本贩毒更舍得下本,不但有两个未来的首相(安倍的姥爷就是东北鸦片专卖的负责人)参与其中,还出动了关东军和海军(关东军第四科直接参与贩毒),直接进行武装贩毒。和它们比起来,三鑫公司也就是小打小闹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