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刚早产两天的孩子,被绑架了。
我的丈夫带着高额赎金就在眼前。
可他看到我身边被绑的是他的白月光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将巨额现金交给绑匪,颤抖着指着宋轻雨说:“我要救的人,是她。”」
一
襁褓中的孩子因为饿,正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摔死他算了!”带着头套的绑匪非常不耐烦。
我连忙将手指放进了孩子嘴里,看着他急切吮吸的动作,心中泛起酸涩。
我和江序结婚一年,江家安保做得非常好,要不是我生产住院,让鱼龙混杂的人混了进去,是不可能把我们绑走的。
可怜我的孩子,还未足月,就因为羊水三度污染被紧急剖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孩子还是应该尽早回到保温箱里,在专业人员的照顾下,比较稳妥。
庆幸的是,我的丈夫正在赶来的路上。
虽然五千万的赎金对于江序来说,并不是掏空家底的大数目,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金还是有些困难。
孩子因为哭泣稚嫩的小脸涨得有些发紫,我心也扑腾得厉害。
“鱼上钩了。”绑匪低声说着,随即将我们锁在破旧的地下室里,转身走了出去。
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站起身来,轻轻摇晃着孩子。
突然,男人一把将衣着暴露的女孩,扔在了我脚底。
女孩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连衣裙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她哭泣着往后闪躲,嘴里不停的哀求那个猥琐的男人放过她。
“宋轻雨?”
“宋景宁?”
目光交汇的瞬间,我们同时开口。
与此同时,生锈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江序像从天而降的英雄,将密码箱扔到地上,语气清冷:“我得看到我的妻子安全,才能把密码告诉你。”
我的心安定了不少。
从我认识江序起,就没见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情。永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将所有事妥善解决。
绑匪相视而笑,“没想到宋州成还真找了个好女婿。”
我正疑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我爸的名字时,绑匪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跟着江序离开。
另一个绑匪正蹲在地上数着密码箱中的现金。
“……轻雨?”江序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瑟缩成一团的宋轻雨。
宋轻雨闻言抬头,泪水在脸上混着发丝粘在一起。“江序哥哥……”
我抱着还在哭泣的孩子,在风中凌乱。
反应最快的是绑匪,:“说好了,你只能救一个。”
刚才我丝毫不担心,以我对江序的了解,他一定是想着救人是最重要的,而将绑匪绳之以法,他一定已经和警察做好了计划。
看着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江序和宋轻雨,我还在想,没关系,不管他俩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会影响今天江序的决定。
我的刀口因为长时间站立,疼得越来越厉害。密密麻麻的汗珠瞬间布满了我的额头,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走吧。”我慢慢上前,想把孩子递给江序。
没想到江序轻轻拂开我的手,颤抖着指着宋轻雨说:
“我要救的人,是她。”
二
绑匪眉飞色舞的将宋轻雨交给了江序。
江序红着眼眶如视珍宝般把宋轻雨搂在了怀里,他慌乱间想起了什么,马上脱下外套披在了宋轻雨的身上。
我跌在地上,突然发现襁褓里的孩子,停止了哭泣。
顾不上看江序,我伸出手试探孩子的鼻息,又覆上他的额头。
发烧了!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养孩子,可我清楚的知道,出生两天的孩子发烧绝不是小事情!况且,他还是早产儿!
我大声哭喊:“江序,孩子!孩子他晕过去了!得救孩子!”
江序眼神晦暗的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怀中依旧在哭泣的宋轻雨,“宁宁,这个时候你就别争风吃醋了好吗?轻雨她很害怕,她刚才差点被强奸了你没看到吗!”
说完,江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绑匪拿着箱子,开始围在一起商量怎么分钱。
我抱着孩子心如死灰的窝在角落。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宋轻雨她……是我的亲姐姐。
爸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离婚了,那时,妈妈嫌弃爸爸生意没有起色,便越来越频繁的不回家。后来不知怎么结识了富二代,还有了富二代的孩子。
一夕之间,我爸成了阻挡她步入豪门的绊脚石。于是,她果断的和爸爸离了婚。
妈妈浑身名牌,一脸浓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你俩谁跟我?”
宋轻雨毫不犹豫的起身,什么都没带,就跟着妈妈上了豪车,离开了我们当时一贫如洗的家。
从那以后,我和宋轻雨再也没有见过。
而爸爸,兢兢业业的经营他的小厂子,我十八岁那年,全国突然爆发了疫情,爸爸的口罩厂供不应求,一下增加了好几条流水线。
更让人意外的是,疫情一来就是三年,这三年间,爸爸将口罩厂扩建,连带着开发别的项目干成了上市公司。
而离婚后,妈妈和宋轻雨拒绝和我们联系。
这也是我时隔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宋轻雨。
可是……她和江序……
我还没想明白,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喂,你爸来救你了。”有一个绑匪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将手机卡掰断,另一个拿着枪站在门后,等着拿钱。
那个猥琐的差点强奸宋轻雨的男人抵着我的腰,把我推到了门口。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大哥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一下绑两个的?”
“别废话了,抓紧走!”
……
出来见到我爸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而爸爸手抖着接过孩子,低眉顺眼的对绑匪点头哈腰。
他回身心疼的把衣服盖在我身上,又从兜里掏出一顶月子帽,轻柔的戴在我的头上。
我几近哽咽,江序难道不知道,我还在月子中吗?
爸爸安抚着我,示意我抓紧上车。
我坐在车上,没几分钟,就听见警笛声越来越近,我扒在车窗上想去看,可视线越来越模糊……
三
“孩子呢?”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立马坐起身来。
戴着口罩的医生瞥了我一眼,又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躺下,“孩子在重症监护室,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医生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些许怒气:“你的刀口有些撕裂,从现在起,必须好好静养。”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即拨通了江序的电话。
忙音,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忙音。
无奈之下,我找了经常和江序在一起的好兄弟,他们都说不知情,也许是公司有大项目在忙。
我还坐月子需要照顾不说,孩子在重症监护室也需要人,而爸爸现在还忙着处理绑匪的事情。
我想起来江序的微信同步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相恋四年,结婚一年,我从没干涉过江序的私生活。
可当我登录上那一刻我傻眼了。
——
“轻雨,你到底在哪里,我很想你。”
“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很想你。”
“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人,可她不是你。”
“她笑起来很像你,我看到她会感觉你就在我身边。”
“我们在一起了,你会祝福我们吗?你也会幸福吗?”
我的手颤抖得厉害,原来江序口中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把我当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而他的白月光,居然就是我的姐姐!
我看着江序毫不掩饰得倾诉他的爱恋,
“今夜我们做了,我抚摸着她的眉眼,简直和你一模一样。我忘情的吻着她,好像就在吻着你。”
生理性的恶心让我没办法再往下看去,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江序从未露骨的表达过他的爱恋,我以为他就是如此不善表达的人,原来,我认为的幸福不过都是我自欺欺人的骗局罢了。
翻到最后,宋轻雨那边突然更新了:“我想吃草莓蛋糕~”
江序回:“好。”
“江序哥哥最好啦!”
我想起我怀孕时,孕反得厉害,有一次实在嘴馋想让江序回家时顺便买点蓝莓,江序空着手回到家,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耐烦:“你想吃自己去买不就好了,我很忙。”
我摇摇头,试图忘掉那些陈年往事。当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护士交代,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明天就要转离重症监护室,但是就需要人细心得照顾了。
我穿着隔离服欣喜的看着护士将那些管子从孩子身上拔下来,又将一个一个机器关掉。
思来想去,我还是拨通了江序的电话。
“怎么了?”江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忍不住抽泣,他都不关心我和孩子被救出来以后怎么样,我的语气也带着怒气:“江序,孩子现在刚脱离生命危险,很需要人照顾!”
江序一下打断了我:“宁宁,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当时我要是不管,轻雨就被强奸了!你知道对一个女孩来说,清白有多么重要吗!”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他声音放轻:“轻雨有了心理阴影,我一会还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你也别拿孩子威胁我。
为了争风吃醋,就诅咒自己的孩子得病,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宁宁?”
我挂断电话,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内心满是绝望。
四
那个爱生气的医生又来了,他提着我的病号服,将我拉到了床上。
他摘下口罩,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宋景宁女士,我认为您现在应该乖乖躺在床上,好好休养。”
我蒙着头,呜咽的哭了起来。
丝毫没去想,这个医生熟悉的声音。
片刻后,我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为我掖了掖被角。
曾经我以为,高冷不爱近女色的江序和我在一起是对我偏爱的证明,我全心全意的爱了他四年,如今,让我从心底将他割舍,我依旧心痛至极。
况且,刚刚出生的孩子,甚至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我摸出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配图是在医院,江序用手捂着输液管。
我本来疑问为什么会突然刷到宋轻雨的微博,一看定位就明白了。
她也在这个医院。
我走出门,又想起那个医生嘱咐我的话,裹上了睡衣,戴上了月子帽,还戴上了口罩。
果然,江序正陪着宋轻雨在急诊上输液。
“你怎么来了。”语气没有一丝惊喜,甚至还带着责备。江序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把宋轻雨挡在身后。
我一步步逼近:“我怎么来了?我还在坐月子,你的儿子还在重症监护室,明天转病房正需要人照顾,你这个亲生父亲在这陪一个……”我歪着头看着宋轻雨床头的病例,“一个痛经的女孩输液?”
我的声调不自觉的拉高,导致急诊上很多病人和小护士都来看。
“我剖宫产,刀口疼,宫缩疼,怎么你不来关心关心吗?”我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序。
围观的人开始指责,“小三!真不要脸!”
“这男的穿得人模狗样的,真不要脸!”
……
“够了!”江序攥紧拳头,压低声音:“你先回病房去,照顾孩子的事,我会尽快解决。”
江序对我向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算当时说要剖宫产,江序也是一副淡然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用愤怒的样子看着我。
我眼神毫无闪躲:“如果我偏不呢?”
江序伸出手,想扯我,被宋轻雨轻轻拽了回去。“江序哥哥,我想回家。”
宋轻雨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可又处处透露着挑衅和骄傲。
江序的表情一下变得温柔,他俯下身子,“好。”没再看我一眼。
江序去办出院时,宋轻雨在我耳边轻声说:“宁宁,你看,这世间的所有美好都是属于我的。只要想,你,你的孩子,就会什么都没有。”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她白皙的脸瞬间一个红透了的巴掌印。
我看着这张和我相似的脸,刚抬起手,就被江序一把拽住:“够了!我只是看轻雨可怜,多照顾一下怎么了!宁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我甩开江序的手,活动着手腕,“江序,出院后,我们就离婚。”
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后,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江序揉着眉心,抱起宋轻雨,像是妥协:“明天一早,我会来照顾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