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川持刀找上门时，我不要命的和他缠斗只为保护身后的老婆。
可在打斗中我不慎被推下楼梯胸口撞上了钢筋。
我身受重伤昏迷了半个月。
再睁开眼时，老婆却第一时间跪在病床边求我放过林京川。
只因那是她青梅竹马。
后来我大度成全了这对狗男女，她却又后悔了。
1
林京川找上门那天，我和顾然然正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正演到高潮部分，男女主误会解开重归于好。
我看的认真，一旁的顾然然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
她嘴巴紧抿，眉头皱成一团。
我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刚抬手还没碰到她，顾然然猛地站起身低声斥道。
“你干什么？”
我楞了片刻，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我和顾然然虽然结婚多年，但她一直不太喜欢和我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对我的态度也向来都是忽冷忽热，一开始我很不适应也提出过分手，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娇滴滴地撒娇认错。
我很爱她，一向抵不住她撒娇示好。
可她的示好最多只能维持到和好后，然后便是无限的循环。
这么多年来，纵使我早已习惯，可内心还是忍不住失落。
我抬头对上顾然然的眸子，她小脸紧绷，眸底隐隐带着烦躁。
我轻咳一声收回了手。
“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听我这么说，顾然然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她收起了手机坐在我旁边。
“是小川，他遇到点麻烦想找我借一笔钱。”
闻言我皱了皱眉。
林京川是顾然然邻居家的孩子，不过他父母早逝，五岁起就一直养在顾然然家。
两人一直以姐弟相称，一向自持高冷的顾然然在林京川面前总是笑意盈盈的。
她对林京川很特别，譬如她一向有洁癖从不和别人同用一根吸管。
我们刚在一起时因为我尝了一口她的奶茶，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当着我面将剩下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
我以为她的洁癖是针对所有人，可后来才知道，在她那里，所有人从不包括林京川。
她可以自然地和林京川和同一杯奶茶，也可以毫不嫌弃的吃林京川剩下的饭菜。
为此，我当时也发过脾气。
可她却说。
“苏鹏晨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和小川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再说当年小川的父母也是为了救我才会惨死，我已经亏欠他太多了，连这你也要争？”
每每她这么说，我都哑口无言。
这林京川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自从毕业后一天班也没上过。
顾然然私下拿我们存款接济他了不少次，这些我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揭穿过。
可这次她既然跟我开口了，就证明林京川要的不少。
“老婆，他要借多少？”
顾然然双手叠在一起，轻叹一口气。
“一百万。”
“什么？”
这一百万，几乎是我和顾然然的所有存款了，再多一点都拿不出来。
我正要说不同意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不等我起身，顾然然已经先一步过去开了门。
来的人正是林京川，他一身黑色运动装，双手插兜，四目相对时他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但很快收回视线，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林京川对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敌意。
顾然然拉着林京川往外走。
“我和他说几句话。”
2
两人出去后没一会，楼道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急忙跑了出去，刚进楼梯间就看到林京川单手掐着顾然然的脖子。
我顾不上那么多，捏紧拳头狠狠打在林京川的脸颊处。
他吃痛松开手，下一秒竟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匕首，我下意识把顾然然护在身后。
“老婆小心，我拦着他，你先下去，快点报警。”
林京川突然低笑起来，他双目充血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狠戾吓人。
在看到顾然然安全下了一层后，我稍微放心了些。
林京川见状持刀想追过去，我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和他缠斗在一起。
他手中有利器，占上了上风。
我被他逼到楼梯口整个身子压在楼梯扶手上，此时此刻，只要他松手，我整个人就会摔下楼梯。
林京川似乎不想伤人，他手中的刀子看似唬人，但从始至终没伤到我分毫。
可他的状态我摸不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盼着警察快点到。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时楼上跑下来一只伤痕累累的小黄猫，它扑到林京川腿边狠狠挠了一爪子。
林京川暗骂一声将猫踢了出去。
“小黄。”
小黄的身体狠狠砸到墙上发出闷响。
我攒足了力气准备反击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与此同时林京川狠狠推在我肩膀上。
我整个人不受控制跌下了楼，没有反应的机会，一阵天旋地转。
等我反应过来时，胸口传来刺痛，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了般。
我低头一看，胸口插了半截钢筋。
草，谁放的钢筋。
胸口处的鲜血仿佛止不住般往外流着，林京川就那么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丝毫没有救我的意思。
意识逐渐模糊时，我仿佛看见了顾然然，我费尽全力拉住她裤脚。
“老婆，别怕。”
说完这句话我便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我仿佛置身于梦境般，飘渺不定。
我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从前的记忆如同走马观灯般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甚至还忽然想起来了许多和顾然然的回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大一时，那时的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阳光下，既耀眼又有活力。
初见即倾心。
我暗恋了她整整三年，直到大三时才鼓起勇气和她表白。
那天我们约在校外，我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向她诉说着三年来的爱意。
那时的顾然然双手抱胸听我讲完后，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你说你爱我，那你愿意把身上的钱都给我吗？”
我没回答，只是拿出了手机。
见我没说话，顾然然嗤笑一声，清冷的嗓音带着些不耐烦。
“像这样的表白我听过很多次，没意思。”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我喊住了她。
“转你了，我的全部都给你了。”
她拿出手机查看，在看到转账记录后，略微有些吃惊。
19830。
不算多，却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郑重地向她承诺。
“我知道这些不多，但我保证，从今以后只要我有，都是你的。”
和我料想的一样，顾然然没有答应我的表白。
她说她遇见了太多不真诚的人，所以要考验我一段时间。
那天，虽然我表白失败了，但却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室友们都说我被钓了，纷纷劝我要回钱放弃顾然然。
3
可我偏要试试，我这人从小就犟。
何况爱一个人不就是甘愿为她付出所有吗？
为了追顾然然，我费尽心思，每天早起为她带早餐，无论是化妆品还是首饰包包，只要她想要，我都尽量满足。
大学毕业后也是，我每个月发了工资第一时间给顾然然打去一半。
因为她说没有遇见过真诚的人，所以我就毫无保留对她好。
可即便这样，我们的感情还是止步于此。
直到那天她突然找到我，向我借一万块钱。
那天她脸色惨白，还没说上几句先哭了起来。
在我不断的追问下，她才向我坦白。
两个月前，她回家的路上被人强奸，怀了孩子。
今天刚查出来，走投无路只能来找我。
刚得知时，我瞬间暴怒，吵着要带她去报警，可她却为了名声十分抗拒。
愤怒过后，我突然开始自责，如果当时我能送她上下班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
最终，我找父母借了一万带她去打了胎，为了避免她再遇到危险，我每天准时接送她上下班。
后来我和顾然然也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其实结婚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清楚我付出的要更多些。
感情上我处处让着她，生活中处处照顾她。
可我不在乎这些。
所有和爱相关的问题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两个人的感情中总要有一个愿意付出的。
因为爱顾然然，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亦愿意包容她的缺点。
我昏昏沉沉的梦到了很多，有我们的过往点滴，也有我们的未来。
再次恢复时，鼻腔中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
我一睁眼就看见我妈趴在我床边，双手紧紧握着我胳膊。
“妈。”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嗓音干涸又难听。
我妈见我醒来，双眸泛红泪珠滚落，她佯装怒意拍打我手背。
“你这孩子，以后走路小心点，你这次昏迷了半个月，妈妈差点被你吓死了。”
我嘴里答应着，赶紧抬手去给她擦眼泪。
可下一秒，我愣住了。
走路小心点？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询问道。
“对了妈，然然呢，然然没事吧。”
我作势要从病床上起来，可我光是直起身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妈急忙拦住我，她眼眶又红了几分。
“你这是干嘛！然然没事。”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这才放心了下来，我靠在床上又问道。
“林京川被抓了吧。”
我妈却一脸疑惑，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不解道。
“你睡糊涂了吧，那不是然然弟弟吗，好端端的谁抓人家。”
不对，这不对。
看我妈的样子，她似乎并不知道导致我住院的凶手是林京川。
我刚要问些什么，顾然然却推门进来了。
四目相对，我欣喜地喊她。
却没有注意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
我拉着顾然然左右看了看，见她没事，我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就当我准备问她林京川怎么回事时，她率先开口。
“妈，鹏晨刚醒肯定饿了，您去给他买点粥吧。”
病房门刚关上，顾然然却突然跪在了我床边。
我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去伸手去拉她。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顾然然顺势拉着我的手却迟迟不肯起身，她眼眶蓄满了泪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老公，我求求你，放过小川吧，他就是太冲动了而已，我说过他了，他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别报警了可以吗？”
4
一霎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自己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
我想过我醒来以后顾然然会求我开具谅解书，毕竟林京川到底也是和她有多年情分的。
可我没想到她会擅自隐瞒了这件事，对外只说是我脚滑摔下了楼。
甚至在我醒来后对我毫无关心，第一时间却是求我放过林京川。
我用力地攥紧了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顾然然楞了片刻，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
毕竟从我们有交集起，对于她的要求我向来都会满足的。
大四那年，她看中了一款小奢包包。
一万五，和名牌包相比确实不算很贵，可这一万五对于那时没有收入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笔大数目。
但为了满足她，我还是一口答应了。
那一个月我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四处兼职。
就连晚上回到宿舍也不停歇，我帮人代打游戏，整宿整宿的熬，玩到脑袋发晕，恶心想吐。
就这样我攒够了一万五，当我拿着包包献宝似的递给她时。
顾然然对我展开笑意。
“谢谢啊。”
只是那款包包她并没有背太久就挂上了某二手平台。
室友们常常劝我说，顾然然不是个值得的女人。
我知道，我从始至终都知道。
我知道她的企图，势力，庸俗，可我爱她。
但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我从回忆中拉回思绪，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同意。”
说完这句话，我双手撑床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手机报警。
可不等我拿到手机，顾然然却猛地起身先我一步抢走了手机。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鼻孔也因为愤怒快速收缩着，她的目光再看向我时带着几分怒意。
“苏鹏晨你是不是疯了，小川和我一起长大，我绝对不允许你害他。”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伤害林京川？明明是他先伤害我再前，怎么我维护自己的权益反倒还有错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就连呼吸都泛着刺痛。
顾然然整个人还是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她伸出手指着我，怒诉道。
“再说了，你摔下楼和小川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你倒霉。”
我攥紧了拳头开口反驳道。
“怎么没有关系，是他推我的！”
5
顾然然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指在袖子里微微用力。
“还不是怪你太废物。”
“再说了楼道又没有监控，你报警有什么用？”
这句话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如果你执意要报警，可以，那我们就离婚！”
她说完把手机随意扔在我身上。
手机隔着被子砸到我腿上。
她力道不重可砸在我身上时却仿佛重石落下。
顾然然没再跟我说什么，转身摔门而出。
门关上的那一刻被我强行压抑的情绪彻底崩塌。
我双手抱头任由泪水滴落。
这么多年，我在顾然然的心里一直都比不过林京川，甚至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从前的那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我没想到如今林京川害的我九死一生，她却是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冲动了就想翻篇。
我拿起手机打出110，可在播出的那一刻，我却迟迟下不了手。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然然说的那句报警就离婚。
我楞了很长时间，最终带着怒意把手机砸向墙角，暗骂道。
“草。”
纵使我有万般不愿意，可我必须承认，我根本没办法接受失去顾然然。
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我拿出手机给顾然然发去消息。
“回来吧，我答应你，不报警。”
顾然然那边迟迟没有回复，我莫名地心里一阵慌乱。
我强行忍者痛从床上下来，一步步往外挪着。
时间不早了，医院除了几个值班护士楼道几乎没人，静悄悄的。
路过楼梯间时，我听到了顾然然的声音。
“小川你先回去，你放心，他不会报警的。”
早就麻木的心在此刻还是隐隐作痛，我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
林京川依旧是一身黑，他依靠着墙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根烟。
他没说话，三两口把烟抽完扔在了地上，接着他对顾然然招了招手。
下一秒，我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快速轻颤起来。
楼梯间内，顾然然先是娇羞笑了下，然后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两个人忘乎所以的相拥相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然然才喘息着依靠在林京川的怀里。
林京川把玩着她的发尾，阴沉沉的说道。
“这个傻逼命真大，这都不死。”
“再想下手，恐怕就难了，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保险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