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家境贫寒,她被人霸占贫困助学金,我替她拿回名额,她转头却说:「班级里还有很多同学穿得吃得比我差,应该把助学金让给更困难的人。」
她「大方」「心地善良」。
后来,她被劈腿,道德绑架让我去抓奸,我将渣男贱女连扇十几个耳光,她却将未经打码的视频放到网上,让渣男受千夫所指,被学校开除。
面对众人的八卦,她转头却说:「我和他是和平分手的,男人多的是,我让给那小三。
「反倒是文心,她太激动了,把爱情看得太重,那巴掌,把我都吓到了,弄得好像她的男朋友出轨一样,这以后,要是谈恋爱了,估计占有欲很强。」
她那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模样,让金融系的学霸对她青睐有加。
后来,金融学霸毕业后成立对冲基金,将她迎娶进门的时候夸下海口,「香如人淡如菊,善良高洁,她不爱钱,只爱我的人。」
室友成功凭借独特的淡然气质,嫁入豪门,身价破千万。
而我,则被渣男寻仇,肢解分尸。
渣男伪造我被卖到迪拜的视频,联合室友在外界污蔑我拜金,害得我父母被活活气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她让我帮她申请助学金的那天。
1
「学校的贫困助学金下来了,可名额都被富二代们占完了。
「文心,怎么办呀,你在班级里名声好,能不能帮帮我?」
娇弱又可怜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猛然意识到我竟然重生了。
上一辈子,同样的时间,陈香如在宿舍里抱怨学校的助学金名额被霸占,她求我帮她向老师申请名额。
这次的助学金额一年有一万块,从大一到大四每年发放,所以大家卯足了劲想要争取。
其实从大学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家境贫寒,她曾跟我说,她住的房间是家里的粮仓,甚至丰收季节她得睡在地下。
我心肠好,看她可怜,总是有意无意地对她好,吃的,用的,买两份,然后假装买多了,送给她。
「贫困助学金,本来就要给家境贫寒的同学,而不是那群富二代们。」
我被她的话激得正义感爆棚,多次在老师面前提起她的家境,哪怕被全班同学嘲讽为了那点助学金至于吗,还是替她拿到名额。
结果,她当着众人的面却想将名额拱手让人,「班上很多同学吃的,穿得比我还差,应该把这个名额让给更困难的人。」
她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辞严,将自己塑造成视金钱如粪土,不争不抢的小白花。
老师表扬她互帮互助,同学也称赞她慷慨大方,善良高洁。
反观为她据理力争的我成了众人眼中咄咄逼人,爱财如命,为了一点助学金不择手段的人。
可怜上一世,我仍旧被自己的善良蒙在鼓里,哪怕那次事情后被同学有意无意地孤立,我也一直对她好。
直到被她的渣男男友肢解分尸,渣男更是从暗网上用AI换脸伪造我在迪拜被扒光衣服,被割掉舌头,受尽折磨和虐待的证据。
父母看到后,气急攻心,一个突发脑梗,一个心脏病发作。
重来一次,我听着陈香如的说辞,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回复:「好呀,没问题。」
这么喜欢装善良,装高洁,我这次就把你人淡如菊的面具撕下来。
2
陈香如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松了口气,来到我的床边,伸手就要拿我放在桌子的零食和护肤品。
「这个我要吃,这个我也要用。」
她拿得理直气壮。
从来都是这样,将我对她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回过神来,用笔狠狠地打在她手上,抢先一步将那些东西收回放到柜子里锁起来。
笑死,是乞丐吗?一天到晚地乞讨。
陈香如愣在原地,另一个室友岳悠悠立马站了出来,「不是,秦文心,你也太小气了吧,吃个零食你就动手动脚的,你又不吃,给香如吃点怎么了,有够小气的。」
她一副愤愤不平,伸张正义的模样。
陈香如躲在她身后,表情受伤,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
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
上一世,面对警察询问我的失踪,她联合渣男一口咬定我是主动去迪拜见富豪网友才被骗的。
顺便还向警察捏造我嫌贫爱富,不择手段争取助学金的事。
哪怕当初的助学金是我为她争取的。
当同学询问视频里的人是不是我的时候,她痛哭流泪,开直播回复。
「你们不要再问了,文心已经很可怜了。
「如果文心不那么爱钱,那她说不定就不会被骗到迪拜,中东地区虽然富裕,可她太贪心了。」
她句句不提我,却句句引导让网友以为视频里的人就是我。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变成了捞金不成反被拐卖的拜金女,在众人眼里一点都不值得被同情。
更是有网友激动到在网上喊话,「拜金女,唯钱是图,活该被骗。」
至此,网友喊话警察不要出警办案。
「我们的警力是用在保家卫国上面,而不是用在保护嫌贫爱富,视钱如命的拜金女身上。」
「她落得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自己活该。」
面对舆论压力再加上又是跨国际办案,地方警方办案拖拉,最终草草结束案件。
陈香如的操作是害死我父母的最后一颗稻草,没有她向警方的捏造和在网络上的污蔑,但凡警察调查就能还我清白,让渣男入狱。
我看着岳悠悠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你这么大方,你怎么不把你的零食和护肤品给她?反正花不了多少钱。」
3
「我花钱买的,凭什么……」
岳悠悠听着我的话立马反驳,话还没说完,她就反应过来,立马噤声。
她也知道慷他人之慨、解旁人之囊是件恶心的事,却想用道德绑架强按在我身上。
陈香如佯装伤心地拉住岳悠悠的手,「没事的,我和文心是好朋友,她经常和我开玩笑,我都习惯了。」
说着,低头抹着眼泪,一副坚韧小白花的模样。
岳悠悠被她一激,立马将桌子上的零食和护肤品扫到她怀里,「这些,你随便吃,也随便用。」
说完,就一脸神气地看着我。
有人要打脸充胖子,关我屁事。
我懒得理她,翻身将床帘拉上,躺在辈子里沉思。
我的死,追溯源头就是沾上了陈香如那煞笔。
我为她冲锋陷阵,最后却死无全尸,她维持着人淡如菊的假象,最后却利益全收。
4
第二天一早,我趁大家在上早八,一个人悄摸摸地跑向辅导员办公室。
临走前,还给陈香如眨了眨眼。
她看我的示意,激动不已,显然做好了准备。
我是班级里的尖子生,成绩优异,平常没少在学校领导面前给辅导员争面子,仅仅是一个助学金名额我轻而易举就要到了。
况且,我这次并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助学金。
拿着那张申请表,我回到了座位上。
班上有人看见,立马开口询问:「这助学金你也有份?」
我家里条件富裕,父亲是体制内,母亲经营着一家书法机构,这个名额自然不会落到我身上。
我笑着开口:「没有,只是辅导员向领导多申请了一个名额。」
表面这么说,实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额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陈香如坐我旁边,顺手将那张申请表放到自己跟前。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才开口说出上一世一模一样,装模作样的话。
「班级里很多同学吃得穿得比我差,应该把名额让给更困难的人。」
岳悠悠拽了拽她的袖子,大声开口道:「香如,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个名额既然是辅导员给你的,那肯定是经过学校评估的,你就别再推辞了。」
「你看看你,多久没有买新衣服和鞋子了,班里条件困难的哪里还有别人?」
我听着岳悠悠的说辞,只觉得可笑,原来不买新衣服就算穷,那有些人一天都吃不饱饭呐?
周围同学看着自己的穿着打扮,也没再开口。
只不过有些头脑清楚的人立马呛声:「装什么清高,你要是不想要,把那张表拿给别人呀,
我要是没看错,那个表是文心拿过来的,怎么又到你手上去了?」
陈香如被一呛,立马红着眼眶将那张表毫不犹豫地扔给我。
锋利的纸张差点划伤我的左脸。
可她的眼睛分明死死盯着表格不动,更是眼神示意让我替她说话,将名额给她。
岳悠悠急性子,最先坐不住,「秦文心,你倒是说句话呀,不是你找辅导员拿这个名额给香如的吗?看着她被嘲讽羞辱你很高兴吧?弄得好像这是你施舍给她的一样,算什么朋友?」
5
陈香如从椅子上站起来,立马轻声细语地开口:「文心,这个助学金应该给班里家庭更加贫困的人,不用管我,你自己决定就好。」
她嘴里说着自己决定,手上扯了扯穿得破旧的牛仔外套。
「你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我站在讲台上,发表言论。
国家项目的助学金,还得正式点。
「助学金从项目成立初期就是为了给家境贫困,学习优秀的同学准备的,鉴于辅导员调查过大家的家境,所以这份助学金名额就给我们班的——
……
「陈安同学。」
陈香如已经在我念出名字之前站了起来,可当她听到不是自己的名字,她满脸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着急忙慌地又坐下。
「什么?秦文心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刺破我的耳膜,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又觉得难堪,一副想反驳又无可奈可的模样。
相比于陈香如的贫穷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陈安的家庭才是真的捉襟见肘。
她父亲早逝,母亲年迈,在职场早早下岗后就当清洁工,所以陈安很懂事,每天放学就去学校食堂做兼职,甚至周末打十二个小时的零工就为了半个月的饭钱,这是班上有目共睹的事。
只是陈安性格内向腼腆,面对都争得厉害的助学金,她不敢争取。
上一世,我在辅导员门口为陈香如争取助学金的时候看见过她,她在门口踱步,惴惴不安,在进门之前听见辅导员将最后一个名额给我的时候,又慌忙离开。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和她并不熟,一心只想着陈香如,所以才会对她的窘迫和尴尬熟视无睹。
现在想来,我所谓的正义感怎么不算是对陈安的一种伤害?将一个本身就懦弱又内敛的女生逼向更狭小的境地。
有些早看不惯陈香如的人立马把陈安推到我跟前。
我看着她将自己的名字填好才下来。
原本的名额都不是陈香如的,她刚刚那副想要又推辞的样子像个小丑。
自作多情的说辞和迫切的肢体动作,反倒显得清高又做作。
陈香如的脸在大家异样的眼神里变得通红,想要维持淡然的形象和背道而驰的举动,众人看着她都带着鄙夷的眼神。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陈香如气急败坏的眼神开口:「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多向陈香如同学学习,面对利益,不争不抢,高洁善良,」
同样受到夸奖,这一世的陈香如可谓是骑虎难下。
6
刚回到宿舍,陈香如就再也维持不了她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样,将我桌子上的化妆品摔在地上。
瓶身砸在地板上,破碎的玻璃碎片炸起划伤我的小腿。
此时此刻,她也不装了。
「秦文心,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把那个名额给别人?」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我一跳。
我佯装柔弱地开口:「不是你说应该把助学金让给家境更困难的同学吗?你说你不要的,所以我才考虑班里的其他同学,而且陈安确实比你更有资格得到那份助学金。」
陈香如喘着粗气瞪着我,「你故意的是吧?故意呛我吗?
「我说不要只是假装推辞,你要硬塞给我才对。」
她被我气得自己撕下那份伪装。
毕竟那笔助学金可以让她在这个物价极低的大学过得相当滋润。
我在心里暗笑,连钱都要硬塞给你,你脸可真大呀。
她看我不说话,转身就想离开。
我呵呵一笑,伸手将人拦住,立马将录音关掉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您好,有人损坏了我价值四千三的东西。」
陈香如脸上闪过慌张的神情,立马尖叫出声:「秦文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砸了你的东西?」
我指了指地上摔碎的贵妇护肤品。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摔的?」
眼看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开始耍赖,一副没有证据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此话一出,我将床边的相机拿在手上晃了晃,富士X10,是我在重生后害怕再次被陷害,放到床头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刚放上就用到。
正在这时,岳悠悠从食堂回来,手里提着两份饭。
陈香如开始诉苦,「我只是不小心把文心的护肤品打碎了,她那护肤品都用过了,她明明那么有钱,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
7
她的声音很大,惹得其他房间的人都跑来门口看热闹。
岳悠悠更是为虎作伥,立马扯着嗓门开喊:「有些人真的是表面把人当好朋友,背地里斤斤计较,翻脸比翻书快。
「香如只是不小心把你的护肤品碰坏了就要人赔,好朋友直接就这么小气吗?果然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
「要是我朋友把我的东西碰坏了,我才不会开口问她要。」
她想用道德绑架我,可惜,死过一次,我没脸没皮,这点道德上的谴责对我起不了作用。
我将收款码放在岳悠悠面前晃了晃,「那你替她还?」
陈香如像朵娇弱的花躲在岳悠悠身后,「怎么办?我没钱。」
我有点时候真的怀疑岳悠悠是个拉子,不然怎么会陈香如一撒娇,她就气血上头,不管不顾地冲锋陷阵,替人付了这笔钱,那可是她两个月的生活费。
收到钱,我也没必要再咄咄逼人,只是有些「心疼」岳悠悠,她要成为第二个被伥鬼吸血的对象了。
我本打算息事宁人,可有人并不这么想。
入睡前看见一张极具逼格的抓拍照片上了学校的表白墙。
我占据了大半的镜头,盛气凌人地叉腰站立,陈香如则缩着脑袋,捂脸哭泣站在一旁。
随便刷新了一下,评论区的发言大多数都是骂我的,只有一两个为我发声的,但都被淹没了。
「弄坏别人的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谁穷谁有理了?」
「好朋友之间算得这么清楚,真够虚情假意的,有钱还那么斤斤计较,我感觉那个秦文心压根就没把人当好朋友,反倒把人当佣人使唤。」
「有钱人都是阴晴不定的,他们不屑和普通人做朋友,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都是虚伪自私的人。」
「旁边那个女孩我知道,她还主动放弃了贫困助学金,很善良的一个人。」
更有不明真相的人跑去艾特陈香如的账号鼓励,安慰她。
我没理那些言论,而是关掉了手机。
语言攻击伤不了我分毫,我现在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