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嵩口司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11-14 21:14:45

从前,有个人,名叫曾康永。他年年上京科考,场场都没及第。一直考到六十六岁,已是眼花齿落,才名登红榜,中了进士。

曾康永虽然得中进士,可是因家境贫穷,无钱行贿,更部心中不乐,把他派到福建省永福县高口地方,做个县以下无品级的地方小官巡检司。

常言道:“武官出门骑马,文官出门坐轿。”这位进士出身的曾巡检来上任,一没骑马,二没坐轿,只是后边跟着一个壮汉,给挑着书籍和行李。弓兵们一见,都觉得奇怪,纷纷议论起来。

曾巡检每月仅有的十两俸银,也被上司克扣去,月月都拿不到。弓兵们领不到薪饱,都去另谋生计,整个衙门里,只剩老爷和门子两个人了。

自从弓兵们走后,衙门里遍地长满了草,门子一天忙到晚,除也除不完,曾康永对他说:“我们还是种田吧,不然,连伙食也没法维持了。

从此,曾康永脱下官服,穿起破衣,着锄头,赤着脚,乐呵呵地和门子一道下田去了

曾康永和门子正在田里种菜,忽见罗相国府的管家罗兴,带着一伙家丁在追打着五、六个农民,曾康永急忙上前去阻拦。

想不到罗兴反而气势泌泌地斥责他道:“你在这里当什么巡检司,连罗府的祖莹都管不好!”说罢,“哼”了一声,便挥手叫众家丁继续捕打 佃户。

这时,户们齐声说道:“巡检司老爷,庄稼快旱死了,无奈引点罗府祖莹前那口活泉水,灌灌田,罗大爷不容,还叫家丁打我们!

罗府祖堂是个青龙喷水次,那泉水不引出来,子罗府不利。

曾巡检听罢,便叫佃户们快去把那口活泉挖开,把泉水统统引出来灌田,罗兴那里肯依,破口骂道:“你不要命啦!胆敢破坏罗府祖莹的风水。

罗兴觉得曾巡检的话颇有道理,便改口道:“泉水准引,可是得每年纳租。”曾巡检赶忙对付道:“计较太精,风水就不灵啦!”罗兴真怕风水不灵,答应暂且不收水租,便匆匆走了。

门子见佃户们满心欢喜,不禁忧虑道:“我们老爷,官小势孤,连一个弓兵也没有,以后出了什么事要吃亏的。”佃户们就说:“老爷替百姓办了好事,我们还能看着老爷出事不管吗?

我公,借问,高口司倚门在嘟里?

有一天,曾康永和门子在种地,忽见一老妇人,手持状纸,沿途诉苦,喃喃自语: “听人说,欲求清官,惟有嵩口司一人。”

门子笑了笑,指给老妇人:“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嵩口司老爷。”老妇人怀疑地摇着头:“常言道,武官骑马,文官坐轿,哪里有下田的老爷?”连说边急着要赶路去。

曾康永见老妇人不相信自已就是嵩口司,便追上前去,老妇人心急似油煎,见这位种田人,左挡右拦,便抓起一把泥沙,照着曾康永的脸上撒去。

曾康永挨了一把泥沙,只顾揉眼。门子却在一旁风趣地笑着说:嘿!做官头不戴鸟纱,罚你眼晴吃土沙。你一个嵩口司,能管别处的冤案吗?

曾康永想:这位妇人,泪流满面,定有奇冤:她既然寻到这里来怎能不管!便叫门子跑回司衙去拿官服,自已则跟在老妇人的背后紧紧追随。

老妇人走了一阵,看见有座破房,极象庙宇,想进去求求神。刚踏上台阶,就给捐着包冲出来的门子撞倒了。门子指了指:“你在里面等着吧。

老妇人走进门,顾不得细看,就跪拜地上喃喃道:“神灵在上,愿解救我儿无事,那时,将重整庙宇,再塑金身。”说着就拿起签筒摇个不停。

曾康永悄悄上坐,门子站在一旁“号号!”一喊,吓得老妇人连连叩头哀求:“菩萨公呀,救救我吧!”门子赶忙说道:“不是菩萨公,是嵩口司老爷。

老妇人听说这位换了官服的种田叔公,正是嵩口司老爷,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无礼,得罪了老爷,喜的是见了嵩口司,能诉冤屈

曾康永看出老妇人神色惊慌,就先安慰了她一番。老妇人感动得热泪直流,她一面向曾巡检赔礼道,一面就把她儿子马鸿禧被诬告定罪的事,一一诉说出来。

原来她儿子鸿禧从小就和卢女瑞英相识,两家往来亲密。瑞英收藏有鸳鸯白玉钗一对,她将雄玉钗赠与鸿禧。两家就此订下了婚约。

订亲后,择定今年夏至迎娶,只因马家贫寒无钱完娶,延误了婚期罗贼文举见瑞英貌美,用计命媒婆带聘礼,假冒马家名义,到卢宅将瑞英冒娶。

一月后,卢家办盘,到马家来认婿,这一来才告真情败露。两家争执不休,告到县衙,当堂验了聘礼,谁知有一金绽,上面刻有“永兴“二字。

这时罗府又乘机投递失盗呈,诬告鸿禧盗窃罗府“永兴”金锭。县官受了贿赂,逼鸿禧交出白玉钗,并指钗为证,宣判卢女为鸿禧所害,鸿禧不服,上诉到按司衙内,结果还是屈打成招,定了死罪。

曾康永听罢,跛来蹭去思索着:“永兴”二字虽是罗府当铺的招牌头,只是一点线索。要能知道媒婆去向、轿夫是谁、雌钗在哪里,这无头冤案,才能弄出个头绪呀!

曾康永心想:马生娶妻得妻,何必谋害,钗为聘物,有雄无雌,不足为凭。就问罗母雌钗何在。

曾康永一听更是气愤,心想自己虽然官微职小,但也是堂堂科甲出身,一定要在公堂之上闹个水落石出。于是便叫门子给他拿出包,准备动身到福州去质问按使。

说着,曾康永将官服脱下,放在包里,就拉着马母要走,忽然他摸了摸口袋:“哎呀,袋子里连一文钱都没有,这怎么行!

他想了一阵,觉得没有路费也得走,只好叫门子把自己的官服拿去当。门子知道没有官服进不得衙门,就把自已准备讨媳妇的三两银子借给曾康永。曾康永笑着属了门子几句,就和马母相随而去。

再说在翰林院做了五十七年庶吉士的任有道,出任福建巡按。皇帝钦赐金牌一面,准其先斩后奏。今日巡按驾临永福县,一路行来,前呼后拥,鸣锣喝道,好不威风。

四方百姓听说巡按大人到此,一定会为民伸冤,就带了状词,纷纷前来拦舆告状。不多一会儿,这位巡按大人手上接的状词,就有厚厚的一大叠。

任有道翻开状纸一看,见桩桩告的都是相国公子罗文举,把个新任巡按吓得手足无措,连忙示意左右执事息锣改道。谁知军士不解其意,把锣敲得更加响了。

这一来惹得任巡按大发雷霆,声嘶力竭地斥责左右喝道高声、鸣锣用力、高举凉伞、一路招摇!以致惊动百姓,前来告状。

左右执事诺诺遵命,马上掉转头走向荒山僻道。任巡按见前面山深林密,少有人家,才又命军士悄悄鸣锣喝道,显显威风。

军士们不免惊奇地问道:“大人,怎么又要鸣锣喝道呀!”任巡按被问得十分尴尬,岐唔着:“是,想来不会再有人来告状了!

这时,曾康永和马母,刚爬过岭,正坐下来歇脚,吃蕃薯,忽听得树林深处,有鸣锣喝道之声,便问迎面来的一位农民,才知道来的正是巡按大人。

曾康永一听说是巡按大人驾临本县,一面急忙穿起官服,一面叫马母拿着状词,先去拦舆告状。说大人要理便罢,若是不理,他自有办法。

任巡按正稳坐轿中赶路,马母就照曾巡检的指点,口喊冤枉,手持状词,拦舆告状。任巡按出平意料地惊叹道:“这深山僻地,也有人喊冤枉,世间冤枉何其多乎哉!

任巡按看罢状词,大吃一惊,原来被告又是相国公子罗文举。急忙命军士,对老妇人讲:本官乃过路官员,不理民事。

这时,只见那曾康永穿着官服,横倒路上,把正在吃喝开道的军士们吓了一跳。曾康永对军士说:“烦劳慕告巡按大人,就说嵩口巡检司曾康永,死在此处!

军士真的照话回慕,任巡按听了,尤为吃惊不已:“暖呀,真乃是非之地!朝廷设官,本为治民,这嵩口司,竞死在路上,岂不可哀!”连忙盼吋住轿,下轿准备验户。

任巡按朝着户体走来,忽听得死人竞会说话,气怒道:的地方官,身穿官服,卧倒路上,装死吓人,成何体统!”,

曾康永慢条斯理地回敬巡按道:“大人是朝廷派的巡按,巡按出巡本该为民伸冤,为何伪称过路官员,不理民事,成何体统!”任巡按尴尬地说:“你有何冤,快快讲来。

曾康永笑着回慕:“卑职无冤,只因在嵩口为官,这老妇人含冤深重,而卑职官微职小,无能为力,特代求大人替她剖白,也是理所应当。

任巡按听曾康永所说的,还是控告罗文举的事,就急忙上轿,想一走了事。可是他左脚刚踏上轿,就被曾康永拖着右脚,从轿上拉了下来

任巡按无奈,只好接了状词,边看边说:“要说罗公子冒名强娶嘛,可无凭无证,怎能说倪知县、李按使有乱判之情呢!”曾康永据理力争,要求任巡按将此案调来复审。

任巡按深思片刻,忽生一计,就顺水推舟,写了一封给李按使的密信交给曾康永,要曾康永亲往按司衙门,将马鸿禧调来永福县,再行复审。

曾康永接了信,谢过巡按大人,就和马母一同前往福州按司衙门。任巡按擦了一把冷汗,说声“好险啊!”就上轿往永福县去。

一路上,曾康永一直在思索:媒婆、轿夫和雌钗的下落。他和马母,边走边谈,连雌雄鸳鸯白玉钗的形状,也向马母仔细盘问。

他们一路风尘扑扑,快要赶到按司衙门时,曾康永叫马母在一家饭店等候消息。一到按司衙门口,曾康永就跑去擂鼓,并叫中军往里传票:“福建巡按任有道大人使者,赐进士出身,职受永福县嵩口巡检司曾康永,有重要公文投递。

蒙罗相国一手提拔,当了福建提刑按察使的李询芳,听说嵩口司有重要公文投递,却摆起架子来,仰面朝天轻蔑地说:“小小嵩口司,有何重要公文?传他在中堂参见!

曾康永刚一落坐,就滔滔不绝地当面指责李询芳的过错,并质问判决马鸿禧死刑有何凭证?

曾康永取出谕札晃了晃,就往桌上一丢说道:“喏,拿去看,这是调马鸿禧的公事。你以为罗文举是罗相国公子,就包庇他!你懂吗?天子犯罪庶民同罪呀!”

李按使被吓得心惊肉跳。待看完谕札,才松了一口气。他随手把谕札往曾康永面前一掷,冷冷地说:“曾康永,你好胆大喵!

曾康永检起谕机一看,信上未曾叫他提调马生,只让他当堂申辩辩得有理可改判,辩得无理打大板。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任有道耍了滑头自己上当了!

曾康永想了又想,事到如今,只有当着公堂辩理了,要是辩得没理挨几十大板也心甘情愿。于是就依据情理侃侃谈了起来。

事理逾辩逾明,李按使哑口无言,难以答对,只好强词夺理,以“招供已过”来掩盖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还吃喝中军,叫把曾康永拉下去痛打顿。

曾康永见李按使横蛮无理,就毫不畏惧地揭李接使的底:“你乃罗相国一手提拔,自然不敢冒犯罗公子,如此官官相护,杀害百姓,天理何在。

一个小小巡检司,哪是李按使对手,还是被拉下去,打了四一大板。

打过之后,又加罪于曾康永,说他假借辩理,诬赖罗公子冒娶卢女陷害马生,触犯了罗府。并命中军押解曾康永,转回永福县,到罗府向罗公子赔罪。

曾康永颠跛着走出按司衙门。马母见中军催他快走,疑惑道:“按使怎么说?

“曾康永只好含笑安慰她道:“按使叫我去查案,你先放心回家去吧。

这天,罗文举闷坐书房,喉声叹气,喃喃有词:“叹县花一现虽然好,福薄难偕老,叫我悲痛如失宝!”他的十三姨太,正站在窗外偷听着。

十三姨太闯进书房,从罗文举手里抢去白玉钗:“算了吧,猫哭老鼠假慈悲!”罗文举夺过钢来正要发怒,忽见罗兴进来慕道:口司前来求见。“按使派中军押解嵩

中军奴颜婢膝地说明来意,罗文举听了怒不可遇。罗兴见曾康永不下跪,便用力一推,曾康永跌倒桌前,猛见桌土放着一只白玉钗,忽然计上心来。

曾康永马上换了口气,装着十分殷勤的样子说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过闻名。罗公子真象个圣门君子!”说着便向罗文举连连施礼,要求救免他无知冒犯之罪。

罗文举得意地夸耀说:“任巡按曾经与家父同在京都为官,你想,胳膊肘还能往外曲吗?”罗兴连忙帮腔道:“是呀!满朝文武,难不是相国的门生故旧。嵩口司,你现在该懂得公子的厉害啰!≦ 00

罗文举一面叫出姨太,把玉钢交给她,一面竞然关心起嵩口司的生活来了。这时曾康永警见白玉就要被姨太太戴走,忽然灵机一动,应道:“种点田,替人家看看相,看看风水。

罗文举听说他会看相,心中更是喜欢,就叫曾康永给他相一相今生来世的福分如何。曾康永见他果然入套,又天花乱地说了一通,只说得罗文举飘飘然起来。

曾康永又接着说:“只是公子蛇行鼠步,偏体尖头,有此一破,不但无福,且有后祸。要是能有个好妻妾匹配,就会相得瓮彰,福厚过人

高高桃花快出来!曾先生说你有贵相,快尘下杂给宵先生相一相

.罗文举连连点头称是,罗兴又急忙讨好着说:“我家公子妻妾数十人,就是不知道那一个有旺夫之相?”曾康永说:“依我看,刚才出来那位女子,就有贵相。

十三姨太刚坐下,曾康永把她看了又看,振振有词地呛道:“鼻为夫星准浑圆,印唇眉清旺夫相;举止匀当旺家妇,凤目凤肩极贵。”说得罗文举和姨太太眉飞色舞,得意忘形!

曾康永暗自欢喜,又乘机说道:“凡是贵妇,头上必有云气冲天,金光闪闪。你们快往屋顶上看!”正当大家都在仰面观望的时候,曾康永轻轻从姨太头上取下玉钗,往袖里一藏。

曾康永又怕大家怀疑,忙说:“不过这祥瑞之气,能验善恶,不同一般,好人者得见,坏人看不见。”说得众人齐声喊道:“看到啦!看到啦!”罗文举乐不可支,就叫罗兴拿二十两银子来,赏给嵩口司。

曾康永得了,有了物证,还觉伸雪冤案仍有困难,他想了想又说道:“为了相爷年年高升。小官细想,须在贵府祖莹之上施点小术。”罗文举说:“好,好!明日定到嵩口同你上坟勘察。

罗文举送走曾康永,又拿出百两白银酬劳中军为其奔走,拿百两黄金劳中军带给李按使,以酬谢为其圆转之情。中军得了重酬,谢过公子,速回福州去了。

再说曾康永一口气赶回嵩口,将李询芳打他,又逼他到罗府认错,他乘机计取雌玉钗,用计骗罗贼前来口的事,从头至尾说给门子和农民们听。

第二天,罗文举来到嵩口,走至衙门口,还不见曾康永出来迎接,怒骂道:“特地来嵩口,上山看祖莹,可恨曾康永,半步不出迎。“就气势泌泌地闯进了衙门。

曾巡检稳坐公堂,两旁站着穿起弓兵服装的农民,十分威风。这时罗文举和罗兴不传而到,曾巡检一声令下,弓兵们立地把二贼绑了起来。

罗文举,被绑上公堂,威风已去了三分。曾巡检要他将如何冒娶卢女,如何诬害马生,如何贿赂贪官的事,一一从实招供。

罗文举不甘示弱,傲慢地说道:审问我堂堂相爷公子!“嘿嘿!你这没品极的小官,胆敢来

曾康永见罗贼不肯招认,还在横蛮辱骂,便将惊堂木一拍,喊弓兵们动刑,并将雌白玉钗拿出来给罗贼看。罗贼害怕受刑吃苦,心想:招就招,量这小小嵩口司胆敢把我怎样!

原来罗贼有一天到卢家讨租,见卢女瑞英生得天姿国色,即命罗兴设计冒娶过门,当天卢女发现新郎不是马鸿禧,就上吊自尽了….

罗贼怕走漏风声,先把媒婆害死,随后送一千两白银给知县,送一千两黄金给按使,并诬告马鸿禧盗取他家金锭作为聘礼。官府受了贿购,判卢女为马生所害,把他定了死罪

曾康永听罢,不断思索着:罗贼虽承认他害死两命,但无户首为证日后还会反供;而知县和按使,受贿帮凶,尚无赃证,怎么办?他想了想,就下令先把罗贼押下堂去。

曾康永接着提审罗兴,核对罗文举口供,并弄清户首和轿夫的下落罗兴见罗文举已当堂招认,也不敢不实说。

曾康永立即又提审罗文举与罗兴当面对证供词,画了押。这时曾康永已打定主意,把罗兴禁在监房,自己押着罗文举去见还未离开永福县的任巡按。

永福县衙门口,挤满了人,正在击鼓告状。要向巡按大人伸冤的百姓,一见曾巡检押来罗文举,个个乐得欢声如雷。倪知县出来一看,吓得浑身打战,急往回转。

任巡按忽见曾康永匆匆走来,惊道:“你又来啦!那一定是马鸿禧嘴遮瞒,说他精神失常,不要听他胡说。

曾康永复又激昂说道:“罗文举冒娶民女,连害两命,倪知县受贿千银,诬良为盗:李按使贪赃千金,询私乱判。罗文举已将全案招认清楚,供词证物在此,请大人一观便知!

说着,弓兵已把罗贼押上堂来。罗文举一见任巡按就苦苦哀求起来:“任大人,你要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任巡按慌得双手抱头,颤抖不已!

曾康永见任巡按惊慌失措,疑虑重重,劝告道:“论我朝国法,巡按不公,罪加三等。你何必为罗文举一人,丢掉你的锦绣前程呢!”任巡按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可是·.

倪知县作贼心虚,更是吓得坐立不安,想来想去:三一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军士低声耳语。

军士得了知县密令,趁曾康永不备之时,把罗文举松绑,带着他溜进后衙,开了后门,逃奔福州李按使衙门去了。

倪知县待军士把罗文举放走后,才故意大喊大叫:“暖呀,不好了!罗文举从后门逃走了!”曾康永看透是倪知县所为,喊了声:“乡亲们,跟我走!

曾康永本是想去追罗贼的,见任巡按阻栏,问他去那里?就改口道:“上京去问皇帝:巡按本该代天巡狩,胆敢祖护贪官,包庇凶犯。又派兵把守县衙,不准百姓伸冤,是何道理?

任巡按急得满头大汗,心想“天子犯罪庶民同罪啊!”犹豫了一阵,喃喃自语:“论国法,公子应该严办!要严办,又怕冒犯了罗相国。”思来想去,还是来个两全:放马生出狱·

这时,李按使派人给倪知县送来一封公文,曾康永抢过文书,开读:马鸿禧于明日午时三刻处刑,可通知其家属前来领户。马母一听扑倒求青天老爷救命!”任巡按急忙说道:“这案我还未从头审理

曾隶永又急又生气:“事到如今,那里还有时间容你再去审理!明日就要处刑,若不速往营救,就来不及了!”任巡按这时也感到救人要紧,犹豫了半天,无奈将金牌交给曾康永。

曾康永拿到金牌,也顾不碍细说,急忙和弓兵、马母骑着快马,直奔福州。

曾康永走后,任巡按又后悔不该将那先斩后奏的金牌交给嵩口司赶紧叫倪知县备好两匹快马追赶。

两人快马加鞭,急如星火,一路上猛追穷赶,汗流如注。

再说罗文举和军士气喘呼呼地跑进按司衙门,一见李按使,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番。李按使立即叫中军将马鸿禧押赴法场处斩,来个“先发制人!”

眼看快到午时三刻,马鸿禧被押着走进法场。喊杀声刚起,曾康永正好赶到,急忙上前阻拦。

李询芳还以为曾康永是闯进法场胡闹,正想斥责,一见金牌,大吃一惊,慌忙拉着罗文举跪在地上,叩头听命!

曾康永喝令弓兵,将罗文举和李询芳绑起来,立即行斩!任巡按和倪知县赶到法场时,罗文举和李询芳的人头早已落地,吓得巡按掉魂失魄,不知所措

曾康永又指着倪知县,喝令道:“你也是个贪官,索性也斩了吧!”这个贪赃枉法的倪知县,不一刻也就一命鸣呼了。

任巡按见状,吓得乌纱帽落了地,他边拾乌纱帽边喊:“天啦!天啦!杀了罗公子,又斩李按使,再杀倪知县,叫我回朝怎么去向相国交差,该死!该死!

曾康永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不好交差?罗文举冒娶卢女,害死两命;李按使和倪知县受贿食赃,诬良为盗。这些,罗文举供得明明白白。他们罪有应得,杀之何惧!

人证、物证、口供俱在,曾康永要任巡按一同进京,跟罗相国拼一拼。任巡按苦笑道:“嵩口司!你存心逼我做包文拯,事到如今,只有跟你上京,不拼也得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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