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定位在某柳书院的视频火了之后，一封剖白的手写信也跟着上了热搜。那封信很快成了群嘲的对象。本来也只是个网络上的笑料，直到某天，班上有眼尖的人认出来字迹和我的很像。

1

「老师，有人尿裤子了。」

安静的课堂上，嗤笑的声音格外响亮。

教室里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落在我椅子下的一滩潮湿上。

我的腿打着颤，水珠从湿漉漉的裤子上不断滴下来，我拼命的用手扯着外套遮挡也无济于事。

「好臭啊。」

「真恶心。」

探寻的目光、鄙夷的笑声和窃窃私语，如同火辣辣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滔天的羞耻感让我忍不住红了眼。

老师皱眉看着我询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低着头说：「老师，我能不能去一下厕所。」

旁边，夏晴和顾悦很积极的举手：「老师，我陪她一块儿去吧。」

老师刚点头，她们就跑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2

她们不会打我的脸，因为会被老师看出来，所以她们想出了更恶毒的办法：把冰块塞进我的裤子里。

「荡妇，你不是骚得很会勾引人吗？今天够不够爽啊。」夏晴掐着我的脸，笑得恶毒：「就这么点都兜不住，怎么拿下你的少爷啊。」

「哈哈哈，你要不要写封信给你的少爷告状啊，就写你是怎么在课堂上尿裤子的。」

顾悦说着一把抓住我的裤子往下扯，我拼命挣扎：「不要，不要。」

「老师让我们给你换裤子，你别不知好歹。怎么？还意犹未尽呢？那我们再给你来几块好不好？」

夏晴揪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放开我！放开我！」我一把推开顾悦，却被夏晴拽了回来，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要让我把你妈妈做的那些好事放出来吗？」

我顿时浑身失了力气，无力的松了手。

不能反抗，因为我妈的命握在夏晴的手上。

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我任凭她们作践。

没关系，没关系，忍忍就好了，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3

离开老师的办公室，周围一路上都避不开窃窃私语。

我在学校出名了。

「就是她啊，那个给某柳书院的少爷写信的，听说她上课的时候尿裤子哎。」

「真脏啊，好恶心，就她这样还想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咦，隔这么远我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骚味了，要是那个少爷见了得吐吧。哈哈哈。」

这一周来，我已经听过太多这样嘲讽的话语，一切都源于那封手写信。

自从那个定位在某柳书院的视频火了之后，一封剖白的手写信也跟着上了热搜。

那封信字字句句都是对那个少爷的仰慕和谄媚，处处透露着飞上枝头的妄想，于是很快成了群嘲的对象。

本来也只是个网络上的笑料，直到某天，班上有眼尖的人认出来字迹和夏晴的很像。

夏晴敏锐的感受到了威胁，在课间掀翻了我的桌子，拿出一本日记本。

「纪念，你可真贱啊，在网上给那个少爷写手写信的人是你吧！你竟然还模仿我的字迹，真恶心。」

被摊开的日记本上是和夏晴相仿的字迹。

「不是我。」

我当即反驳，那明明是她不想写作业，逼我模仿她的字迹替她写的日记，此刻却成了我罪证。

「就是你！」

夏晴叫旁边的同学来看；「跟网上的一模一样，你还不承认？」

在我辩驳之前，她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不想跟你妈一起被赶出门就识相一点。」

我羞愤的看着她，默默的咽下真相，在一众嘲讽的眼神中屈辱承认：「是我写的。」

从此我的噩梦开始了，荡妇羞辱成了家常便饭。

甚至连老师都知道了，也皱着眉头提点我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我从没想过这些，我只是想考一个好的大学，以后有一份好的工作，可以自力更生养活我妈，我们就再也不用依附着夏家而生活，我也不用再忍气吞声被夏晴欺负。

4

一个人写好几份的作业写到了深夜，妈妈端着温热的牛奶坐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我想，应该是老师打了电话。

我害怕她问我，所以一回家躲着她，闷在房间里。

「念念啊，你和小晴最近是不是闹别扭？」

「没有。」

我生怕夏晴又跑去妈妈跟前作妖，可妈妈却叹了一口气。

「念念，妈妈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她抱住我，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再忍一忍，妈妈很快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了。」

「好。」

我鼻子一酸，也紧紧回抱住她。

我想，妈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夏晴的父亲。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顶好的人，却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母亲一个人撑起了他留下的公司，但她又要带着我，总是身心俱疲。

后来她遇到了夏海，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处处体贴的男人。

我希望妈妈不那么辛苦，所以接纳了那个继父。

夏晴就跟着继父住进了我的家，我俩第一面就不对付，因为她总是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审视着我的东西，试图据为己有。

但那个时候她不敢那么嚣张，因为她吃的住的都是我们家的。

可是，他们结婚后，母亲的身体就越来越差，慢慢的从公司退出，最后更是在夏海的建议下回家养病。

随之而来的是夏晴的态度越来越嚣张，在她抢我的房间失败后，直接对我大打出手，说：「你那个病秧子妈和你这个拖油瓶都是我爸养着，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房间。」

「那是我爸爸的公司……」

我差点跟夏晴打起来，可是我妈却脸色苍白的拦住了我。

「妈妈对不起你……」

那天晚上，她哽咽的抱住我，我才知道了夏海的真面目。

母亲动过离婚的念头，但是为了把公司完整的夺回来，她必须再忍一忍。

但夏海的卑鄙超出了我的想象。

某天，夏晴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我妈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那个视频是我多少个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噩梦，把我苦苦维持的自尊粉碎，成了夏晴肆意践踏的垃圾。

「纪念，你妈就是个贱货，靠我爸养着，还不知检点的勾引男人。」

「我要告诉我爸，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妈妈有多恶心，你们等着去睡大街吧。」

不可能，我妈不可能做那种事情。

可是，流言要毁掉一个人太容易，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太难。

明明夏海才是那个坏人，他们夺走了我和妈妈的一切，却还要用这种肮脏的方式拿捏我们，试图让我们永远无法翻身。

那一次，不管夏晴怎么羞辱欺负我，我都没有还口。

我无从反驳，不知道怎么去维护稀碎的颜面，最后无措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求你别说出去，求你。」

夏晴终于扬眉吐气的笑了：「可以啊，我不说，你扇自己巴掌，我说停你才可以停。」

那天，我几乎打肿了自己的脸，膝盖都跪出了血。

夏晴没有把视频放出去，这成了她拿捏我的最好的办法。

从此她变本加厉的欺负我，驱使我，而我不能反抗。

我要忍，直到妈妈打败坏人的那一天。

5

两天后的选拔考试，决定了保送的名额，夏晴要求我帮她作弊。

夏晴一贯争强好胜，不许我考得比她高，次次想得第一，其实都是让我帮她作弊，但这一次我不想冒险。

「这次联考抓得很严，如果被发现了，我俩都会被取消高考的考试资格。」

「少拿这个当借口，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发现。」夏晴一个巴掌打过来：「你是不是想自己考好了拿保送资格？」

「我可以不考试，但是这次真不能作弊。」

我无奈地解释，但夏晴根本不听，拽着我的头发甩到墙边：「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把你那个贱种妈干的事捅出去。」

又来了！又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握紧了手，压下心中翻腾的恨意。

夏晴是劝不动的，但我也不能真的拒绝帮她作弊，否则她是真的敢把视频放出去的。

我决定冒个险。

考试那天，出门前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夏晴看到我就犯嘀咕：「你发骚给谁看呢？」

「没有。」

「站住。」她一把拽下我头上的发卡：「哪来的？」

「别人送的。」

夏晴变了脸色，她猜到是谁了，把我的书包夺过去，翻出了那封情书来。

「你他妈打扮成这样是要去见张逸凡？他什么时候给你送的礼物？你敢瞒着我？」

夏晴恨不得挖烂我的脸，因为她喜欢的男神张逸凡对我有好感，每次他对我示好，夏晴都要迁怒于我。

她当然不可能放任我去和张逸凡见面，抢走了发卡和信，她就往信上的地点去了。

一路跟着她到了小教室，看着她走进去，果然很快就有两个人跑过来把门给锁上了。

等到夏晴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跑了。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回去准备考试。

我知道这是个冲我来的陷阱，可夏晴不知道。

是她自己要去的，所以她被锁在了小教室没法参加考试也不能怪我。

6

夏晴错过了考试，尽管老师查了监控确定了是其他同学的恶作剧，她还是会把怒气撒在我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碰到你我就这么倒霉。」

「你知不知道这次考试多重要，你害我错失了保送的机会。」

她拿着针一遍遍的戳我的手，戳我的脸。

好疼，疼得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疼得我把手咬的鲜血淋漓。

可我不能发出声音，隔壁就是妈妈的房间，不能让她知道。

还好，还好，她只是发泄发泄怒气，只要不把视频放出去，什么都好。

7

深夜，我趁着全家人都睡了，悄悄地把沾血的床单和衣服洗掉。

身上的伤口看不出痕迹来，却火辣辣的疼，沾到水的那一刻我几乎要把牙咬碎了，太疼了。

躺回到床上的时候，我长舒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掉了。

夜深人静的某一刻，那股难言的悲伤和无力爬上心头，那沉沉的夜幕什么时候才能消退，我的世界还会有光明吗。

潮湿的枕头伴我度过一个难眠的夜晚，却没有带来一个黎明。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可是今天大家的眼神好像更奇怪了。

越来越多飘入耳朵的只言片语扩大了我内心的不安，直到我看到教室的黑板上刺眼的一行字：

「纪念的妈妈是婊子。」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的世界崩塌了。

那个我拼命想要捂住的秘密，还是以最不堪的方式曝光了。

「你妈真不要脸，靠你继父养活还要偷人。」

「你妈身体不好，是什么病啊，脏病吧。」

「怪不得你那么骚，都是你妈遗传的吧。」

「你还上什么学啊，回家去卖吧。」

我扑过去，用力的擦掉黑板上的字，却擦不掉那些刻在空气中的流言蜚语。

不是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被陷害的，可是，没人听到我的声音。

8

那段视频昨晚上就已经被放出来了，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出现在每个人的手机里。

荡妇、人尽可夫，这些最恶毒的词都能成为伤人的利器。

我害怕极了，一边给妈妈打电话，一边疯狂的往家里赶。

电话无法接通，眼皮一直在跳，我努力的安慰自己不会出事，可赶到家的时候还是只看到被抬上救护车的担架。

血，好多血啊，流了一地。

从房间的一滩，淅淅沥沥的蔓延到了客厅再到门口。

那都是妈妈的血，她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该有多疼啊。

可她不喊疼，不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得吓人。

任凭我抓着她的手再怎么哭喊也不肯睁开眼睛。

妈妈，你不疼吗？

可是我好疼啊。

怎么办啊，我没有妈妈了。

厨房里还有她做了一半的骨头汤，阳台上还挂着她的衣服，客厅的花瓶里还是她昨天刚插好的花。

她的身影仿佛还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可是再没有人会笑着叫我念念，再没有人会在晚上催我早点睡觉，在早上叫我起床，为我端来热牛奶了。

9

她死了，但是谩骂声没有停止。

「你妈下贱偷人，死有余辜。她都没脸活着了，你怎么还有脸赖在夏晴家里啊。」

「是啊，贱种，你怎么不和一起你妈去死？」

我依然是他们眼里的垃圾，甚至比从前更低贱。

可我没有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去死，甚至还不要脸的接受了夏叔叔的帮助，继续留在了家里。

「虽然你妈妈做出了那种事情，但是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叔叔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叔叔会继续供你上学，直到你有能力独立的那天。」

夏晴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从我妈出事开始，她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我听到过她和夏叔叔抱怨：「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的孩子留在家里，你不觉得恶心吗？」

「晴晴，不要闹，她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我不管，你把她送走！送走！」

她那么理所当然的想要赶我走，好像完全忘记了，这本就是属于我爸爸妈妈的房子。

他们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

我凭什么要走？

夏晴为此和她爸闹了很久，但都没有成功，于是她在学校里变本加厉的羞辱我。

可是，她好像忘了，从前是因为她手上捏着我的死穴。

但现在，那个死穴没有了，我不会再惯着他们。

座位上被倒满了垃圾，他们仍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走过去，徒手捡起来，朝那些看热闹的人身上砸去。

「啊！」

「纪念，你神经病吧。臭死了！」

被垃圾砸中的人鸡飞狗跳的，愤怒地上来抓我。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泼了她一身水。

「脏吗，我帮你洗洗。」

对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我会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疯了吧。」

老师的到来制止了这场闹剧，但是喜欢欺负人的劣根性怎么会轻易消失。

在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只想故意绊倒我的脚，于是重重的踩了上去。

「妈的，纪念，你故意的！」顾悦疼得叫起来。

在她的巴掌落下来之前，我直接把顾悦一推，扑上去抓她的脸。

「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忍你们很久了。」

她被我扑在地上，尖叫着，脸上都是被我抓出来的血痕。

「放手！纪念，你疯了吧。」

身后有人反应过来，扯着我的头发要把我拉开。

我被拽得一个踉跄，又马上爬起来，抓起旁边的垃圾桶朝面前的人砸去。

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我嘶吼着，只觉得耳边的尖叫都变得扭曲。

眼前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面孔现在写满了恐惧，如今趴在地上一身狼狈地成了她们。

「好玩吗？好玩吗？」

没有人回答我，她们像看怪物一样离我远远的。

当我走向夏晴的时候，她脸色苍白地后退。

「你别看我了，那个视频不是我发的，跟我没关系。」

「你妈是自己死的，是她干了丢人的事情没脸活了，不关我的事。」

我掐住她的脖子，有那么一刻，真想跟她同归于尽。

最后还是老师赶来，把我给拉开了。

这场闹剧让我们几个人都背了处分，不过从这天开始，那些手贱的人不再来找我麻烦了。

我知道他们还是会议论我，只不过对我多了一丝恐惧，再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什么。

10

我不需要隐藏实力故意考差，于是在年级榜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半年后的高考，我以全校第一、省内第三的成绩录取了理想的大学。

而夏晴没有人帮忙作弊，成绩一落千丈，堪堪上了二本线。

站在台上致辞，领奖金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曾经欺负我，看不起我的人露出了不甘的嫉妒的目光。

走下台，我对着她们微笑露出中指，用口型叫了一句垃圾。

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国庆假期，老师特地组织了一场聚会。

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名牌，打扮得光鲜亮丽，揽着我的富二代男友高调的出席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哇，纪念，你真是脱胎换骨了啊。」

「真漂亮啊。果然大家上了大学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旁边的帅哥是谁啊。」

相比于我，我身边这位高富帅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方瑜。」我挽着他的手在大家欣羡的目光中介绍。

「这名字，有点耳熟哎。」

「这，这不是那个书院少爷的名字吗？」

「不会吧？那么巧？」

大家窃窃私语，对方瑜更加好奇了。

「我男朋友的确是住在那个书院没错，大家还记得那封手写信吗？」我迎向了夏晴的目光，说道：「感谢那封信，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认识他，成为他的女朋友呢。」

夏晴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我看到她攥着手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我身边的方瑜。

「今天本来是你们的同学聚会，我不应该来的。但是我知道那封信让她受了极大的委屈，还是想跟着过来。今天就让我做东，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来买单。」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兴奋了：「果然是少爷，大气啊。」

「还是纪念有福气啊，那封信其实没什么的，写得特别好，特别真挚，大家也不是笑她，就是开开玩笑。」

「是啊，是啊。」

虽然是同学聚会，但我和方瑜的存在赚足了眼光，方瑜的有钱，以及他对我的体贴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结束的时候，看着我上了方瑜的豪车，夏晴的眼睛都红了。

「等一下，纪念，你是要回家吗？咱们一起吧。」夏晴凑过来，话是朝我说的，眼睛却觑着方瑜。

方瑜没说话，只看向了我，他在等我的答复。

夏晴抓住了我的手：「爸爸还在家等着呢，回去晚了，他会担心的。」

我点了头，让她上车。

夏晴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地和方瑜搭话。

「纪念一直都住在我们家，从她母亲出事后，我爸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

夏晴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又想利用我母亲的事情，可她不确定方瑜是否知道，这是在试探。

我皱了皱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夏晴果然瞬间得意。

「哎，说起纪念的母亲啊……」

「方瑜，我口渴了，前面的超市停一下吧。」

我故意打断了夏晴的话。

「好。」

方瑜把车停在路边，买水去了，只留下我和夏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省省吧，方瑜不会受你挑拨的。」

夏晴得意道：「是吗？那你心虚什么？刚才怎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啊？」

「就算方瑜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你以为你有机会？」

夏晴激动地反驳：「我怎么没有机会？他本来就是我的，那封信是我写的，是你抢了我的！」

「我没有抢，所有人都知道那封信是我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证据呢？」

争论因为方瑜回来而终止，可夏晴想挖墙脚的心却停不住。

11

我故意经常当着夏晴的面炫耀方瑜给我买的各种奢侈品，让他开豪车带我去最贵的餐厅吃饭，然后在朋友圈里晒。

底下往往有一群同学彩虹屁，还有阴恻恻羡慕嫉妒的夏晴。

某天我洗完澡回去，正巧碰到夏晴鬼鬼祟祟的从我房间出来。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拿个卫生巾。」夏晴心虚的移开眼：「这是我家，我哪不能去？」

她在说谎，我看到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被动过了。

果然当晚方瑜告诉我：「有个自称是你姐姐的人加我微信，敢不敢加？」

呵，我就知道。

「加吧，看看她要干什么。」

方瑜给我看了消息记录，满屏都是小作文。

「虽然纪念算是我妹妹，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她骗你。上学的时候她的风评很差的，学校里没有人喜欢她，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妈妈是个下贱的女人，和我爸结婚之后一分钱不挣，我爸还出钱给她养病，可是她却背着我爸出轨，还把人带到家里来。这事被拍下来传出去之后，她没脸活着就自杀了。」

「纪念还在学校里打过人，受过处分，你去学校一问就知道了。她现在的样子都是伪装出来的，少爷，我真怕你被她骗了。」

「少爷，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你的身边应该有个更干净纯粹的人。」

方瑜只简单的回复了一句：「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在我们还没见过面的时候，我就已经从她写过的文字里感受到了她的真诚，我只喜欢她，你别再说这些了。」

夏晴急了，不甘心地说：「少爷，你被她骗了，那个信根本不是她写的。是我，写信的人是我啊。」

方瑜：「别开玩笑了。」

夏晴：「我可以证明，你见我一面好吗？」

方瑜问我要不要去和她见面，我微微一笑，说当然要啊。

不去，怎么有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