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团种植豌豆,有着深厚绵长的历史。尝鲜豌豆荚,清甜的滋味,值得永久品咂。
团场初建时期,豌豆就有较大面积的种植,各连队都有种植,一个用途是可以制作豌豆淀粉,一个用途可以给牲畜当精饲料。当然,春夏出产的豌豆尖和嫩豌豆荚,也是给人们一个生活的慰问。
当豌豆花开了,豌豆荚还在生发,便有了咀嚼鲜嫩豌豆荚的冲动,想想别人种一点豌豆的辛苦,也就压制了嘴馋,其实,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想着菜市场总有的卖,何必要重新体验儿时的嘴馋。
鲜嫩的豌豆荚,是饱含绿色汁液的好东西,在新生的茎上,摘下,整只的放进口中,便有清新的甜味锁定味蕾不放,时至今日,也只不过是一种对幼童时期贪嘴行为的一种怀念罢了。
团场退休的老职工总是和豌豆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年月,有的人,职业就是种豌豆的;有的人,曾经是用豌豆制作淀粉或者粉条的从业者;有的人,是实在饿的,就偷偷抓两把豌豆种子回家充饥,时至今日,已成笑谈。也有的人是,在夏天来临了,豌豆荚可以食用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在集体的豌豆地里摘下几把,拿回家给孩子尝鲜,总之,这片土地和豌豆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故事。
一日,忽然看到菜市场有豌豆卖,已经不太新鲜的模样,女邻居坐在那里剥豆子,豌豆粒却还新鲜,赞美了一声,于是她痛快的把豌豆粒转手给了我,拿回家,炒来吃,总算尝到了今夏的第一次炒青豌豆,内心必然是喜悦的。
已是七月,大风天又来了,看看晚霞烧的正旺,散步也就不算太迟,虽然已经快晚间十点了,但这对于高纬度的北疆来说,大约是黄昏的开始也未可知。
蛋蛋娘手提一把菜地专用的小铲子迎面走来,这是一个为我采访带来极大乐趣的老人,她曾经为了给我还原历史真相,特意开设了一堂表演课,连蹦跶带跳跃的解说,以此加深我的记忆。
打招呼,很热情,相互都很热情,更热情的是,她拦下我,揪起我套头汗衫,形成一个旧时能装盛食物或者别的什么专用的大襟,把她新采摘的豌豆荚,从她的口袋中掏出来,放进临时的大襟中。
这还了得,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能种几苗豌豆?推脱是在所难免的,蛋蛋妈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也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她只顾掏着口袋说,这是我自己种的豌豆,稀罕,给娃娃们吃,不给你吃。
蛋蛋娘给我讲述过她的一生。她独自拉扯大两儿两女,不容易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在没有面粉吃的时候,她会带着孩子捡拾麦穗,用一个天然的木臼,自己把麦粒捣碎,果腹,以此来度日,关于豌豆的清甜,她也是永存记忆的,她也总是想办法种植一点豌豆,当做孩子们的稀罕零食。
新鲜豌豆荚是稀罕物,大约已经嵌入她的脑海,这也许源于她的孩子们在那个年月是稀罕豌豆荚这类食物的。
我无话可说,就这样兜着大襟,看着她一把一把的掏着豌豆荚,左口袋掏完了,掏右口袋,直到两个口袋都掏空了,她一直说,这个自己种的,好吃,给娃娃们煮一煮吃,好吃,娃们爱吃。
我前面,把采访她的口述故事打印出来,她一字不落的看了,她很满意,就像大赞一般竖起了大拇指,一个真实的,有着沧桑岁月留痕的大拇指。
空口袋快乐的回家了,满大襟也快乐的回家了。当有人在路上拦下你,硬要塞给你几把豌豆荚,你就要了吧,那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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