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晚间，《开播！短剧季》的第二期节目在东方卫视播出。这一期当中，微短剧的演员们去竞演《聊斋志异》改编出来的影视片段，最终，林墨和乔靖雯的表演，技惊全场，赢得了大家的普遍好评。这并非吹嘘，把两位演员在《开播！短剧季》上的合作表演单独拿出来，也并不输给任何的《聊斋》版本当中的表演。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分析一下的表演现象。

先说一点《聊斋》的当下性。

《聊斋志异》这本书，不光写狐狸精和书生之间的爱情故事，还写了很多人和人的事儿，写了很多人间离奇的事儿。咱们曾经对《聊斋志异》进行影视化改编的时候，总是瞄准书生和狐狸精的故事。三十年前的特定情态来讲，当年这类爱情剧，有市场，也有时代属性。

尤其是狐狸精爱书生的这个设定，放在三十年前，确实能鼓动不少人，尤其是女性观众们。为什么？因为在三十年前啊，要成为书生，您至少得是个大学生吧。是大学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经是半个国家干部了，至少是有了铁饭碗了。三十年前，大学生值钱。所以，狐狸精爱书生的戏，大家也爱看。

放在当下，书生这东西，不值钱了。当下，霸总比较值钱。公务员，也比较值钱。当然，霸总戏不少，因为霸总可以拿来开玩笑。公务员不行，国家干部是严肃的，不能让影视剧们乱来。狐狸精和书生的故事，放在当下，不容易出彩了。但是，放在表演领域当中，演狐狸精和演书生，依旧是可以最快速看一位演员表演水平的。

然后聊狐狸精演技和书生演技。

在影视表演的专业课堂上，让学生们演个小动物，是很平常的事情。上过表演课的，基本上都演过狐狸精。这个角色，一面需要妖气，一面又需要妩媚气。青年女演员们最容易驾驭了。当年的影视剧作品当中，因为是男性消费市场为主体，所以没少出这样的女性花瓶角色。因此，驾驭好了演狐狸精的演技，就能演当年近乎一切的女性角色了。

书生，是最不容易演的。当年是这样的，当下，也是。为什么难演呢？因为书生气，得真读书才行，不然，那气质无法从里边散发出来。《倩女幽魂》里边，张国荣的书生，就让大家信服。为什么呢？因为张国荣真的像书生了，有读书人的气质了。咱们中国当下，最缺少的便是有诗书气质的男演员。

诗书气，到底是个什么气呢？简单几句话，尽量讲明白。比如说，《狂飙》当中，张译饰演的角色，为什么坚守正义呢，是什么支撑他呢？这就是诗书气。因为读过书，并且读过好书，所以，知道人间的太多悲凉，并且愿意在“悲惨世界”当中，成为冉·阿让。这种成为，是经过哲学思考的成为。所以，书生气，是哲学明辨之后的一种单纯，大家也可以说是执拗。当下的真书生们不被喜欢，也正是因为执拗，说偏执也行。

而“书生”角色，又为什么是当下影视剧作品当中最出彩的呢？原因也简单，因为这样的角色，往往是有情怀的编剧对所创作角色的自我映射。那些垃圾编剧搞的烂俗角色，就不在讨论范畴当中了。优秀编剧自我情怀投射出来的角色，往往是一部优秀电视剧作品当中的点睛之笔。所以，演好了“书生”，等于演好了人间剧本的最优角色。

书生当然是不好演的。像张国荣那样，单纯之外的，是自我审视，这是很高级的境界了。《开播！短剧季》当中，林墨对于书生的实现，为什么还不错呢？因为林墨身上有一股子的单纯。这股子单纯，能打。别的演员，连这股子单纯都没有。在具体的表演当中，林墨的青涩反倒是成了加分项，越没有技巧，往往越成为顶大的一个技巧。表演技巧，是伤害书生气的。

再看和林墨搭档的乔靖雯，为什么把狐狸演得也好呢？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她采用了相对夸张的表演方式，放大了自己的演技长处。比如说，乔靖雯个人表演的片段当中，一上来，便是狐狸舔自己的爪子，这是用放大的方式去处理狐狸的生活日常。表演课上，都教这个。而在神态方面，她对狐狸精的表演也是情绪不稳定状态。这是小动物们最有趣的地方。情绪都稳定了，那是女菩萨，不是女狐狸精。

所以，乔靖雯表演的狐狸精情绪波动越大，这个狐狸精就越好看。咱们很多女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往往求一种情绪的稳定性。院线电影当中，能这么来。大屏幕嘛，几米到几十米的屏幕，即便是情绪稳定了，也能出细节。章子怡在《无问西东》当中，便是情绪稳定当中的细节完美。小屏幕，就不能过度稳定。相反，越是不稳定，戏剧冲突就越大，角色就越有意思。说笑就笑，说哭就哭，这必然是微短剧的表演基础理念。

其他几位女演员表演狐狸精不好看，就是因为情绪太稳定了，像老太婆了。如是，林墨和乔靖雯的表演，反倒是让人期待成片之后的《聊斋》了。（文/马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