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俞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只有我不知道。她逼着我换肾,却不知道我快死了。

微夏故事 2024-07-05 10:33:20

沈之俞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只有我不知道。

在一起的第四年。

她逼着我给她白月光换肾。

我只犹豫了一瞬,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那可是你亲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我无力地扯扯嘴角。

她不知道,我就要死了。

1、

接到爸妈电话的时候,我正陪沈之俞应酬。

推杯换盏间,我冲她点点头。

出去接起电话。

“今晚回家一趟。”

时隔二十年,第一通电话。

还是熟悉的命令语气。

电话挂断,我叹了口气回到包厢。

刚打开门,几个合作伙伴正给沈之俞敬酒。

“沈董还真是长情啊,这么多年喜欢的都是同一款。”

“这个留的时间最长,长得也是最像的。”

“这可是沈董亲自挑选的人,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肯定...”

我再次推门进来,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每次应酬,大家总会背着我若有似无地调侃几句。

一开始,我不明所以。

还会去问沈之俞。

那时候,她在一堆没处理完的文件里抬起头。

像抚弄宠物似的摸摸我的头。

“他们一个个都见不得我好,这些话你听听就算了,较真起来你才是真上当了。”

听她这么说,我长呼一口气。

但是那些情深时候出现的呓语。

还是让我心一揪。

可我再没有勇气去问沈之俞。

硬撑着,等到应酬结束。

沈之俞抓着我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我看了眼时间。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出去一趟。”

她轻轻蹙起眉,“干嘛去?”

她脸上泛起红晕,喝了酒有些粘人。

我轻轻亲了她一下,安抚着她。

“带我一起去,你去哪都要带我一起,你不能抛下我,我会安安静静等着你。”

她眼神迷离,看着我,又不像在看我。

最后我无奈地点点头。

带着她一起回家。

然而,车开到家里,她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下了车,本想让她在车里等一会儿。

谁知她比我还先一步下车。

我刚想拉住她,她已经进了别墅。

我赶紧跟上。

爸妈已经在等我。

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她们。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然而,我刚走进家门。

还没说话。

沈之俞先开口叫了声,“阿姨?”

2、

我默默看了她一眼。

我妈也显得十分激动。

“之俞,你…”

随后看向身后的我。

似乎一切都了然了。

当天,似乎是因为神之俞在什么也没说。

让我走了。

然而,回了家的沈之俞却有些失魂落魄。

缠着我要了好久。

情动之时,我问她怎么认识我爸妈的。

她眼神迷离,只回我两个字。

“书鸣。”

这两个字打的我措手不及。

瞬间浇灭我所有热情。

我叫顾安明,顾书鸣是我亲哥。

只是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我是顾家的孩子。

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不被期待的。

早些年,我跟着阿婆在乡下生活。

每个月爸妈固定给我打生活费。

只是他们从来不主动联系我。

他们说,怕哥哥伤心,觉得自己被分走的宠爱。

后来,阿婆生病,我还在读大学。

实在没有办法。

想联系他们。

却联系不上。

还好那时候,在医院里碰见正在打吊瓶的沈之俞。

她看见我的一瞬间愣住了。

自顾自地走上前。

询问我,帮助我。

最后把我从泥潭里拖出来。

阿婆还是走了。

沈之俞陪我办的葬礼。

至始至终,我爸妈都没出现过。

我也早就放弃联系他们。

我顺理成章地和沈之俞在一起。

毕业后,我直接去她公司上班。

从前,旁人的调侃,我都不在意。

只是今天,从沈之俞嘴里说出这两个字。

我怎么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

沈之俞沉沉睡下后。

我坐在阳台,看着窗外抽了一夜的烟。

我想起今天那人说的话。

我和顾书鸣长得确实很像。

哪哪都像。

尤其是,小时候,为了吸引爸妈注意。

我故意模仿顾书鸣的习惯后。

连我自己都要分不出来,我们俩的区别了。

窝在躺椅一晚上。

我努力安慰自己。

世界这么大,叫书鸣的人那么多。

怎么就这么巧,是我亲哥呢。

3、

宽慰好自己。

早起给沈之俞做好早餐。

她才睡眼惺忪地出来。

我下意识想去抱抱她。

她侧了下身,眉眼间染上些许不耐。

我喉结涌动。

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顿早饭,前所未有的沉默。

我想说点什么。

却被沈之俞冷淡的眼神打回去。

吃过饭,沈之俞拎起包。

“我今天有事处理,你自己去公司。”

我应了声,还没等我说话。

她已经走了。

中午,我早走半个小时。

到医院取了上次的体检报告单。

大学时作息不规律。

饥一顿饱一顿的。

毕业后,胃就一直不舒服。

加上我胃口本来就小,最近更甚。

一个星期瘦了5斤。

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可拿到体检报告的那一刻。

我的心彻底死了。

胃癌,晚期。

没有治疗的必要。

我握着报告单。

一时间在偌大安静的医院里迷了路。

我不知道谁能和我一起分担这个消息。

电话拿起来又放下。

我24年的人生里。

从没有顺过。

像是老天给我开的玩笑一样。

我随便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想着,就这样离开算了。

但是沈之俞怎么办呢。

她不会做饭,衣服都是我给她搭配好的。

应酬时候,总被灌酒。

喝多了就吐。

像只猫一样,趴在我身上。

第二天头疼的时候。

谁给她做醒酒汤呢。

我以为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可现在我才知道。

沈之俞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牵挂。

我死了她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

时日不多的时候。

总是放心不下最亲的人。

站起身,准备回家。

然而却在我刚要下楼梯时。

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之俞。

我心里一紧。

她来医院干什么?

别是生病了。

刚想着,就看见紧跟她身后出来的,顾书鸣。

不知道他说了些了什么。

沈之俞一把抱住穿着病号服的顾书鸣。

脸埋在他身上。

我愣了一下。

随后一口气跑下楼。

我刚到楼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胃里开始一阵阵痉挛。

开车回家的路上。

我脑子很混沌。

为了分散注意力。

我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沈之俞爱吃的。

忙忙叨叨。

我给沈之俞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五点。

但电话并没有接通。

我坐在餐桌前。

倔强地等着沈之俞回来。

直到七点钟。

她才回家。

我下意识站起身结果她的外套。

看她躲了一下。

我才后知后觉。

“你今天干嘛去了。”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她眼圈微红。

眼神略过桌子上的菜。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我吃过了。”

她语气冷淡,“以后不用做这些。”

随后自顾自进了书房。

我垂着头。

坐在餐厅里。

心里的疼痛很快掩盖胃里的痛。

这是四年来,沈之俞第一次对我这么冷淡。

一晚上,她都呆在书房没出来。

我也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收拾了行李。

4、

那之后几天,沈之俞都没回家。

公司也没去。

我也没去公司。

胃疼越来越严重了。

我请了假在家。

可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这天,沈之俞的秘书给我打电话。

让我帮忙拿个文件。

说在沈之俞的书房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沈之俞的书房。

她不喜欢自己私人的东西被别人碰。

连卫生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我找到秘书要的文件。

正准备出去。

余光撇见一张照片。

理智告诉我,不能碰。

偏偏我控制不住自己。

过去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沈之俞和顾书鸣并肩站在树下。

树影重重,叠在俩人身上。

很登对。

可我的心却顿顿的疼。

照片下面是一个铁盒子。

应该很久了。

盒子已经生了锈。

我拿起来,缓慢地打开。

心里好奇,但又害怕看见我最不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盒子里面是沈之俞和顾书鸣这么多年的合照,还有些小物件。

我这才相信,那些圈里人说的都是真的。

从始至终。

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现在才知道。

沈之俞看着我时的眼神。

为什么总是那么忧郁。

为什么只一眼,就帮我把阿婆的药费都交上。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收好那些照片,回归原位。

也算是给我自己留的最后一丝体面。

5、

沈之俞没回家。

不用想也知道。

她住在医院里了。

为了更好地照顾顾书鸣。

这些都是她秘书告诉我的。

她没上班,这几天把工作搬到医院。

听完秘书的汇报后。

我自嘲地笑笑。

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啊。

现在却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我想是时候,要结束了。

一早,妈就给我打来电话。

让我自己回家一趟。

然而我没想到。

刚到家,爸妈就接到医院电话。

赶到医院的时候。

医生正在给顾书鸣做急救。

沈之俞也在。

她看见我,眼神瑟缩了一下。

我抿着嘴,没说话。

我妈在一边哭成了个泪人。

“为什么这种事要让我儿子赶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后,她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我。

“要死的怎么不是你顾安明!”

我无力地扯扯嘴角。

是啊。

我也想问,我怎么不早点死呢。

我试探着看向沈之俞。

她正一脸担心地看着病房里的顾书鸣。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我自嘲地笑笑。

眼睛却有点酸涩。

我以为她是我为数不多人生里的救赎。

谁知道,她透过我的眼睛。

看的是另一个人。

医生出来的时候。

把我爸妈拉到一边。

沈之俞直接进病房。

扑倒在病床前。

看着她哭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难受。

靠在医院冷冰冰的墙上。

医生和爸妈的谈话,就这样传进我的耳朵。

“尽快找到肾源,不然很难再坚持。”

我妈几乎哭到昏厥。

靠在爸爸怀里。

我早该想到他们叫我回家干嘛。

我怎么还对他们有所期待呢。

我的出生,从来不被人期待。

我突然很想阿婆。

她就是在这么没有温度的地方离去的。

“好了,你们去看看病人吧。”

爸爸扶着妈妈走到我面前站定。

他面上有些犹豫。

话还没说出口。

我妈攥着拳头砸在我肩膀上。

“你去死,你去死,都是你把书鸣的运气夺走,你替他去死啊!”

我被砸得踉跄了一下。

我爸扶住我妈。

一脸难色。

“安明你也听见了,医生说,你哥要是不换肾,就活不了了。”

“爸爸希望你去配个型,就当报答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敛眸,只沉默了一瞬。

脸上忽然疼了一下。

“顾安明,那可是你亲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是沈之俞。

6、

我被打得愣住。

沈之俞眼里的厌恶狠狠刺痛我。

我的心兀地收紧。

越来越紧。

我艰难地喘息着。

最后释然一笑。

是我太自私了。

是我想不被期待地来到这个世界。

然后被抛弃。

是我想和我相依为命二十年的阿婆。

因为没钱救治不及时去世。

是我想一直被女朋友当成白月光的替身。

是我想被女朋友,被家人逼着换肾。

是我太自私了。

我自私的现在就想死。

我使劲眨眨眼睛。

哑声道,“行。”

见我同意。

爸妈立刻安排我去做配型。

这件事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我竟然毫不意外地和顾书鸣配型成功。

手术安排在下个月末。

时间很赶。

但是我想,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也许可以。

我让医生帮我保密生病的事。

就在知道配型成功的那一刻。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生病了。

就趁着癌细胞还没有扩散。

把我自己这最值钱的东西给顾书鸣吧。

就当作是我来这世界的最后的见证。

做完配型。

我妈情绪终于稳定住。

精神也放松下来,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你这几天哪都别去,好好养身体,等着配型。”

可能是害怕我跑。

她恨不得按双眼睛在我身上。

我淡淡一笑。

“不会的。”

我不会像他们一样,言而无信。

小时候,每次阿婆打电话叫他们回家看看我。

他们应付阿婆那一套总是。

“知道了,过几天就回去,最近忙。”

可我等啊等,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

沈之俞和我一起回家了。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

“以后都要在医院住了吗?”

她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我一瞬间喉咙卡住。

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回家取点东西就走。”

我点了下头。

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湿润。

一摸,竟然落下泪来。

我赶紧敛起眼泪。

到家后,默默帮着沈之俞收拾好行李。

“医院不比家里,你体质本来就不好,发烧感冒总能摊上,在医院多喝水,尽量在病房里别出去。”

彼时沈之俞刚洗完澡出来。

我熟练地拿起吹风机。

帮她吹头发。

她没拒绝。

眼神里多了些复杂。

“安明,今天在医院是我太心急了,书鸣病的很严重,我害怕…”

我轻轻抱住她,把她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我知道,没事的,你去吧。”

我第一次在沈之俞的眼里看见了愧疚的神情。

我想,这样就好。

那天晚上,沈之俞并没有住下。

她不放心顾书鸣。

我理解的,放她走了。

她和顾书鸣少年时就在一起。

经历的必然比和我在一起多。

我争不过顾书鸣。

也不想争。

我只想,有人能在我死后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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