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欧阳毅回忆朱德亲自为其平反

白马人 2024-10-16 04:36:51

十、毛主席、朱总司令为我截掉那条“尾巴”

1940年8月,我在黎城养病时,军委调抗大政治教育科长张如心回延安工作。前方派部队护送。我得到这个消息,即向组织上提出想同他一道回延安治病,立即获得批准。当时,张际春挽留我任抗大政治部副主任。到前总政治部时,罗瑞卿也留我任他们政治部的保卫部长,但我执意要求回延安,主要还是身体不好的原因。这次.我是和陈珉一同回延安的。同行的还有前总作战科长何廷一、左权参谋长的夫人和彭总的秘书龚澎等干部。

我们一行从黎城出发,越过敌人层层封锁线和国民党统治区,过黄河,经洛阳、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历尽艰险,终于于1940年冬天回到延安。

回到延安后,开始我住在总政治部招待所。那时,中央准备召开重要会议,朱总司令也从太行前线回来了。一天下午,我步行八九里地到杨家岭去看望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总司令热情地接待了我。正在叙谈时,忽然看见毛主席高大魁梧的身影从窑洞前经过,我心中一动,能不能现在去见主席呢?正迟疑间,正巧毛主席的秘书进屋来,我赶快写了张便条,请求主席得便时接见我一下,不一会,毛主席就派人来通知我马上去。

我怀着喜悦的心情来到毛主席住的窑洞,见主席身穿旧灰布棉制服,同我们穿的一样,顿时觉得他仍像在井冈山时那样平易亲切,毛主席正在看文件,他站起来同我握手,叫我在他对面坐下亲切地说:“我看到前方的电报,说你身体不好,回延安治病来了。”

毛主席十分关怀地询问了我的病情,要我好好治疗把病治好。突然,他转换话题问道“欧阳毅同志你那个问题彻底解决了没有?”

我没有料到.毛主席还记得我一年前申诉的事。当我把结论中留了尾巴的情况向他汇报后,主席惊奇地说“噢?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站起身来,双手反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之后,把目光转向我,意味深长地说:“要坚持真理!什么叫坚持真理呢?譬如说,本来在这个问题上你是对的,人家说你错了,你就要站出来说同志,你讲得不对,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错,我是对的。当然罗,反过来说,在这个问题上,你有错误,人家说你是好的,你也应该说,同志,你搞错了,我在这个问题上是有点错误的,总之,要实事求是,坚持真理!”

毛主席用肯定的语气继续说:“你的这个问题应该搞清楚,应该解决,也可以搞清楚,可以解决。”他又指示我去找当时党中央组织部长陈云谈话。

时间不知不觉地快到掌灯时分了,毛主席留我吃晚饭,刚好朱总司令也派人来叫我吃饭,我告诉来人就在主席家吃了。饭间,主席又详细询问前方的情况,从话语中我深切感到,他心中多么惦念前方的战斗和广大的指战员啊i饭后,毛泽东叫警卫员牵出他的马,点上马灯,送我回招待所。

我一再辞谢,主席却边走边说:“你身体不好嘛,又是走山路......”他对干部是那么爱护,我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这样,我带着毛主席的巨大关怀和谆谆教导,离开了他的住处。

后来,我去见陈云同志,他周详地对我说:复写两份申诉材料,分别呈送中央军委和党中央。如军委能彻底解决就好,否则,中央再解决。总之,要实事求是,彻底解决问题,要作到结论完全与事实相符为止。

过了几天,我又去看朱总司令。说到审查结论的事,朱总司令有些激动:“我在前方时听说延安在斗你,我很奇怪,正准备拍电报质问,恰巧这时从延安来了人,说没有什么,我电报才没发出。哪知到今天问题还没有解决,后来你到前方也没有同我谈起么.........”

听了朱总司令的这些话,我心里热乎乎的。是的,我随抗大到晋东南太行山根据地后,曾和罗瑞卿、张际春一起去八路军总部向朱总司令汇报过工作。之后,总司令还特地到我的驻地来看我。

当时,还发生一件有趣的事。当朱总司令来看我时,正好陈珉也在我忽略了向总司令介绍,后来在总部吃饭时,朱老总风趣地问道:“我有个问题没弄明白,欧阳,我那次到你屋里,坐的那位女同志是不是瑞卿的夫人?”

我笑了,看看罗瑞卿,说:“那是我爱人陈珉”

罗瑞卿大笑:“要是我老婆呆在欧阳屋里,那问题就大了。”

朱老总哈哈大笑。

从以上多次与朱总司令的接触,我若同他谈谈个人的事,是有机会的。但是,我考虑当时在前方,战斗频繁,不该因个人的问题,牵扯总司令的精力,所以,我始终没谈.没想到总司令却这样关心我的问题。我不安地说:

“我个人的事,太麻烦总司令了。”

朱总司令说“现在总政要我写证明,我一定要写但写证明不够,我还要建议总政党务委员会开会,我亲自去参加。”说到这里,总司令突然站起来,神情严肃地说:“你在四方面军工作时的表现是很坚决的,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我们的同志能够坚持斗争,真不容易呀!什么叫布尔什维克?这就叫布尔什维克嘛!”

多年的战斗生活,已经使我的感情不那么容易激动了。西路军在冰天雪地的祁连山失败时,我没有流过泪;在千里迢迢讨饭路上,我没有流过泪;运动中受到误会挨斗时,我没有流过泪;长时间受委屈,我也没有流过泪。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朱总司令慈父般的关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噗噗地滚落下来,总政党务委员会在朱总司令的建议下,于1941年2月8日召开会议。朱总司令果然来参加了。会议听取了我的申诉,朱总司令介绍了我在四方面军的表现,其他同志也都发了言。终于,组织上作出了实事求是的结论:欧阳毅同志在四方面军工作的整个过程立场是明显的,是拥护党中央路线,反对张国焘路线的。1939年6月对欧阳毅同志的决定与事实不符,因此特将该决定予以取消,由于朱总司令这种对党对同志高度负责的态度,才截掉了强加于我结论上的那个糟糕的“尾巴”,不然,我将背着那个“尾巴”委屈终生。

这次开会,王稼祥主任未到会,以后,他得知情况后,便诚恳地向我道歉:“欧阳毅同志,我主要是不了解情况,不是对你有成见。”

我说:“你原先是不太了解,我绝不会有怨言,请你放心”

罗瑞卿同志1945年从前线回延安参加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多年未见,他专门来看我他诚恳地向我道歉:“欧阳毅同志,你那个事彻头彻尾搞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

我紧握着他的手说:“哎呀!还赔什么礼道什么歉,把问题搞清楚了,不就很好了嘛!”

这些同志的实事求是、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磊落态度,令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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