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在岩石边上的凹坑里,伴随一个晚上的神经高度紧张,直到东方欲晓,对面山上的越军枪声也停了下来。我手里还紧紧攥着最后一枚手榴弹。趁着山里的晨雾我小心翼翼的爬到到豁口边上往山下望去。透过山下的薄雾,我在望远镜中似乎看到下方山路上躺着一具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尸体,尸体边还有一截黑色的绳索,看看豁口周围,我扔的两枚手榴弹爆炸后的小坑和碎石,草叶上有些血的痕迹,混合着露水,应该是昨晚那两名越军留下的。越军尸体没拖走,可能与我不定时扔手榴弹有关。
这下,让敌人彻底断了念想,在这个山头上,他们没戏了。猫耳洞里被炸死的越军伸出的手脚还在,可能是泡在水里的原因,肢体似乎有些变白发胀。我爬到越军猫耳洞口搜索着,翻到了几枚手雷和手榴弹,还有几个弹夹,两支Ak四七。其中一支枪的枪栓被炸坏了,拉不动,另一支枪我把它拖了出来,把手榴弹手雷和枪都放在了昨晚我潜伏的岩石凹坑边上。这个潜伏位置很好,就是白天太阳太大,顶不住。我正想着如何把越军的猫耳洞改造一下。班长!小梁轻声呼唤着,我刚想答应,可能是紧张加上寒冷,我突然剧烈的干呕起来。小梁迅速的爬过岩石,找到我的位置,紧抱着我哭了起来。我安慰着他,说:没事了,我们守住了阵地,你先在岩石这里守着,我回猫耳洞用电台联系部队。
注意隐蔽,天亮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回到了我的猫耳洞,感觉又困又饿,我打开电台,调整好频率,吃了点压缩饼干,开始呼叫。这时感觉大腿根部有些刺痛又有些痒,我用手摸了一下有些滑腻腻的东西,我把短裤脱下查看,裆部及臀部竟然有七条吸饱了血,肿胀如小指般的山蚂蟥,我的裆部早已经破损流黄水了,加上在水里泡了一夜,看起来真的有些恐怖。破损处一碰就钻心的痛,蚂蟥倒好,破损的皮肤它不叮咬,它全叮在我仅存不多的完好皮肤上。蚂蟥的叮咬,可用盐或火烧的方式让它们从皮肤上脱落下来,但这两样东西我都没有,我只得捡起两枚弹壳忍着痛把蚂蟥刮了几条下来,屁股后面的先不管了。
电台里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不一会儿,电台里有个声音传出,说的是中文。说我军已宣布撤军。我听了一愣,这不可能。这时电台里还不断传出,阵地守不住了,都牺牲了等话语。好像是哪个阵地正在发生着激战。因为当时我军和越军使用的电台基本一样,越军也经常会在我军电台的频率进行干扰。现在想想,这是我军早期的电子战了。我想着,那我昨天在电台中联络的是不是我军部队?如果不是我军部队,我是不是泄露了阵地上人手不足的秘密?我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我赶紧关闭电台。今天是军工上来送给养的日子,我还有机会,把阵地上的消息通过军工传递出去。我守在洞口仔细观察着对面越军的猫耳洞。山里太阳出来了。我看着我溃烂的皮肤,尤其是流着黄水的裆部多么希望阳光来治愈一下。山头上只有我和小梁,我拖着枪爬出猫耳洞,向岩石边缘小幅度移动,这样我们可以以岩石作掩体,边观察着越军山对面的猫耳洞,边晒太阳时还能低声聊着天。阳光晒在身上无比的舒坦。甚至让我忘了这是在战场。
快到中午时分了,阳光变得有些晚刺眼,我准备和小梁交换防守位置。让他去我洞里躲一躲,我去越军猫耳洞口边守一守。如果今天,军工没有上来,我们晚上防守就外甥打灯笼,照旧。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草叶和衣服的摩擦声,有人上来了!这时我不能起身,因为只要我的身体高过岩石,我肯定会迎来对面越军的子弹。听声音上来的人还不少。我听到有轻声呼唤二班副,小梁的声音。应该是军工上来了,我扭头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指导员那张焦急的脸,还有小吴和另外两名战友。我低声说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