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说历史上的占卜奇人——同寅。
同寅,字景明,山西安邑人,十二岁的时候就双目失明,为了谋生,就拜师学习占卜的方术。由于同寅天资聪敏过人,学成之后,占卜祸福都非常准确。
有一年,同寅随父亲来到大同,当时大同的驻军参将是石亨,石亨听说后就请同寅占卜,每次都能准确应验。石亨对同寅的占卜术大为称奇,因此每遇到大事,都要找同寅占卜决定。
正统十四年(1449年),石亨与都督佥事马麟巡徼塞外,打败了兀良哈众,晋升为都督同知。石亨虽然是偏将,但朝廷倚重他如大帅。这年七月,原来臣服于明朝的蒙古瓦剌部在首领也先的带领下反叛明朝,首先进攻大同。石亨与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等在阳和口抵抗敌寇,宋瑛、朱冕战死,石亨单骑奔还,被降官,募兵自效。时任大同参将吴浩也战死。
年轻气盛的明英宗于是决定亲征瓦剌,以扬大明国威。出征前,明英宗特地派使者来到大同,找占卜术士同寅预测什么时候能班师回朝。
同寅为明英宗算了一卦,《明史》记载,筮(shì)得《干》之初,曰:“大吉。四为初之应,初潜四跃,明年岁在午,其干庚。午,跃候也。庚良,更新也。龙岁一跃,秋潜秋跃,明年仲秋驾必复。但繇勿用,应在渊,还而复,必失位。然象龙也,数九也。四近五,跃近飞。龙在丑,丑曰赤奋若,复在午。午色赤,午奋于丑,若,顺也,天顺之也。其于丁,象大明也。位于南方,火也。寅其生,午其王,壬其合也。至岁丁丑,月寅,日午,合于壬,帝其复辟乎?”已而悉验。
这段文言文大致的意思是:天子出征不利,有“潜”之象。
龙潜,就是龙潜到水底,暗喻天子不在帝位,要等到第二年即庚午年的仲秋时节才能返回。而返回后,必然失去皇位,要等到丁丑年寅月午日,或许才有可能恢复帝位。虽然卦象如此,天子亲征居然会导致失去皇位,但这是天意,不知使者是否把这样的卦象告知了英宗。但是开头说“大吉”,这是说这件事最后会有一个好结果。至于中间的过程,不管人认为好或坏,得经过这个过程,才能走到那个结果。
《明史》载录的历史完全跟卦象吻合,概述如下:正统十四年八月十四日,明英宗到达土木,被围。十五日,师溃,死者数十万,英宗被俘,史称土木堡之变。十八日,皇太后命英宗的弟弟郕王朱祁钰监国;九月六日,郕王即位,是为景泰帝,后世又称明代宗,并遥尊英宗为太上皇帝。
第二年,即景泰元年(1450年)八月十五日,太上皇(英宗)回到京师后,被景泰帝软禁于南宫。直到景泰八年正月(寅月)壬午(十八日),武清侯石亨、副都御史徐有贞等迎太上皇复位,英宗终于复辟。四天后,改景泰八年为天顺元年。
当年,明英宗被俘后,石亨得到尚书于谦的推荐,被监国的郕王召到京都,执掌五军大营,升为右都督。他把同寅也带在自己的身边。没过多久,石亨又被封为武清伯。正统十四年十月初一,瓦剌军分三路大举进攻京师,并带着被俘的太上皇来到京师城外的土城,企图加以利用。当时京城人心惶惶,于是就找到同寅看战争结果如何,同寅说:“彼骄我盛,战必胜。”结果,兵部尚书于谦统领各路明军迎战进攻北京的瓦剌军,即为京师保卫战,大获全胜。石亨因战功卓著被封为武清侯。
第二年,也先派瓦剌使臣来到京城,让朝廷派人迎回太上皇。朝廷大臣都怀疑其中有诈。同寅跟石亨说:“对方自称顺天仗义,我中国反而失奉迎礼,这岂不贻笑外番。”石亨于是与大臣于谦决定计谋,使得英宗得以如卦象所示的被俘一年后返回。
景泰三年(1452年),锦衣卫指挥卢忠炮制了一场太上皇结党复辟的“金刀案”,结果引火烧身,景泰帝穷追不舍。卢忠见事情闹大了,只得私下上门,请同寅占卜。同寅呵斥他说:“卦象太凶了,你死也不足以赎回自己的罪过。”卢忠听后非常害怕,于是就装疯,但是事情仍然没完,没过多久他果然被处死了。
景泰元年(1450年)景泰帝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时候,石亨加亨为太子太师。于谦立团营,命石亨为提督,继续做总兵官。景泰八年正月,景泰帝病重,郊祭不能成礼,召石亨代办。石亨受命于榻前,见景泰帝病情严重,就与太监曹吉祥等密谋发动了政变,拥英宗复辟。
明英宗复位后,惊叹于同寅的本事,想让同寅做官,为自己所用,可同寅一再推辞。最后英宗只好赐给同寅一些钱财,并封同寅的父亲为徐州指挥佥事。同寅的父亲要赴徐州上任时,明英宗却担心同寅会随父亲一起离开,旋即改任其父亲为锦衣卫百户,将同寅留在了京城。可见明英宗对同寅的重视。
而石亨对英宗复位有首功,因而被封为忠国公,倍受恩宠,言无不从。
同寅见石亨权欲一天比一天膨胀,每次因事找同寅占卜,同寅都要告诫石亨,怎奈此时的石亨听不进去。石亨因私怨杀了于谦等人,把两京大臣斥逐殆尽,大权在握,并且纳私人重贿,培植党羽,其府邸的豪华程度都超过了王府。其侄子定远侯石彪也同样骄横,两家蓄材官猛士数万,中外将帅半出其门,令都人侧目。在石彪谋取镇守大同掌握兵权的时候,英宗发现有诈,把他下狱,从家中搜出绣蟒龙衣等不法物。最终英宗下诏令石亨下狱,以谋反罪处斩,并没收其家资。石亨病死在狱中,侄子石彪、侄孙石后皆处斩。
同寅凭着自己占卜游走于公卿贵人之间,这些公卿贵人都非常相信他,同寅也从来不利用这些关系为自己谋私,后来竟活到了将近90岁。
其实预知土木堡之变的人很多,可是,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结果也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是天意难违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