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摔伤了，行动不便，生活也不能自理……你看，咱住得近，刚好你也退休了，能不能帮着照顾一阵？”老公站在客厅中央，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我正整理旅行箱，准备第二天一早启程去云南，听到他的话，手上的衣服啪地掉在了地上。我抬起头，盯着他，冷笑了一声：“你认真的？”
他点点头：“我弟弟夫妻俩忙得很，孩子还小，根本顾不上。妈这样的情况，总不能没人管吧？”
“呵，忙得很？”我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语调尖锐起来，“小叔子家是忙着赚钱，还是忙着享福？你妈伺候了他们一家二十多年，怎么她一摔伤，就成了我们的责任了？你倒是会孝顺，孝顺得让我伺候？”
老公不吭声了，低头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他心里早认定了我会答应，毕竟，我刚退休，名正言顺地“闲着”。
我拿起旁边的杯子，猛地往茶几上一放：“她是你妈，摔伤了你接回来照顾，我不拦着。但别想让我伺候！你有这个孝心，就自己亲自上阵。我忙了一辈子，终于熬到退休，就不伺候了！”
老公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坚决。我不再理他，转身回了房间，把门一关，心里的火气却越烧越旺。
婆婆？呵，她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一家人？我和她的这段“婆媳缘”，早就从二十五年前就注定了是场孽债。
我坐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回忆像潮水般涌上来，带着陈年的苦涩和心寒。
我今年五十岁，和老公李建国结婚整整二十五年。
结婚那年，我二十五岁，年轻气盛，以为嫁人便是找到了安稳的归宿，没想到，婚姻不过是另一场战场，而最大的敌人，就是婆婆。
婆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重男轻女的观念深深扎根在骨子里。
结婚第一年，我怀孕了，婆婆天天念叨：“一定得是个儿子！咱们家可不能断了香火！”
然而，女儿出生那天，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丢下一句“丫头片子没用”，然后就回了小叔子家。
坐月子的时候，我娘家妈是从乡下赶来帮我照顾的。婆婆不但没搭把手，还时不时来挑刺，说我这没做好，那没做对。我忍着没吭声，但心里早已委屈得不行。
女儿半岁时，婆婆又开始催生二胎：“赶紧再生个儿子，你们李家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气不过，回嘴说：“我这才刚恢复过来，你就急着让我生儿子？生不生是我的事，别指手画脚的！”
那次吵架之后，婆婆彻底对我不待见了。她干脆搬去了小叔子家，帮着带他刚出生的大儿子，连过年都懒得来我们这边。
我和老公的感情也因为婆婆的种种行为，渐渐出现了裂痕。
他总是劝我：“妈那是老思想，你别往心里去，她也不容易。”
可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她对我的态度，我不是瞎子！
后来，婆婆几乎成了小叔子家的“保姆”。她伺候月子，带孩子，洗衣做饭，甚至连小叔子的生意资金周转，都是她掏的积蓄。
而我呢？怀孕、坐月子、带孩子，全靠自己。女儿上学后，我拼命工作，生怕她受委屈。婆婆呢？从来没问过一句，甚至连个生日礼物都不曾给过。
这些年，我早就看透了她的心。小叔子家有两个儿子，那是她的宝贝疙瘩，而我和女儿，不过是她眼里的“外人”。
时间一晃而过，女儿长大了，我也熬到了退休。本以为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想到，婆婆这一跤，居然又把我拉回了这场无休止的纷争里。
第二天一早，我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老公追到门口，急了：“你去哪儿？妈都这样了，你就不管了？”
我冷冷地回头：“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管？你不是孝顺吗？那就好好伺候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云南的那段日子，我过得格外轻松。每天看风景，喝茶，和同伴们聊聊天，日子过得如云般自在。只是，老公的电话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都快累死了！妈整天喊腰疼，晚上还得起夜，我哪有时间睡觉啊？”
“你不回来，我只能把妈送养老院了，可小叔子不同意，说花钱太多！”
“求求你了，回来帮我一把吧！妈住养老院不习惯，天天闹着要回家！”
我没理他，该玩玩，该吃吃，心里却没有半分愧疚。婆婆这一生的选择，注定了她的晚景。我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去弥补她的偏心和自私。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家。婆婆果然被送去了养老院，费用是老公和小叔子平摊的。
老公见了我，神色复杂：“你就这么狠心吗？妈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她真把我当一家人，我会这么狠心吗？过去二十五年，她对我的冷漠和偏见，你真的看不见吗？你们兄弟俩爱怎么孝顺是你们的事，别再指望我。”
老公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婆婆在养老院住得很不习惯，没过多久便病倒了。小叔子夫妻为了减轻负担，干脆让老公接她回家。可我态度依旧坚决：“她回来，我走。”
老公没办法，只能让婆婆继续留在养老院。
我知道，有人会说我心狠。可我不觉得自己错了。婆婆这一生，选择了偏心，选择了自私，如今老了，自然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人这一生，讲究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婆婆的晚年凄凉，不是因为我不孝，而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
有人说，家庭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但在我看来，爱从来都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无条件付出。
我不恨婆婆，但也不会原谅她。她是我的长辈，但她从来没有尽过一个长辈的责任。我做不到像圣人那样，用爱去感化她，只能选择远离。
如今，我和老公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变得冷淡了许多。但我不后悔。我这一生，已经为家庭牺牲了太多，退休后，我只想好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人，最重要的是不亏待自己。别人如何对你，你就如何对别人。婆婆的晚年是她自己的因果，而我的未来，也该由我自己掌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