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7月旅欧共青团31人合影解读

作者：陈翠荣来源：《爱周之家》

这是一张曝光率很高的历史照片。在介绍周恩来生平，以及党史宣传的展览中绝对算得上“老面孔”了。但是，又往往说不太清楚。

在对人物标记时，一般只提到照片中的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聂荣臻4人。照片一共出现31人，那另外27人是谁呢？这是很自然想追问的。

其他人物不标记或者少标记的原因，在我看来，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

一是认为其他人不重要。重点突出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聂荣臻这四位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领袖人物。

二是认为不适合宣传。有些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脱离共产党了，甚至完全走到共产党的对立面去了，不适合再作宣传。

三是确实不知道。有些人去世较早，相关情况缺少知情人。有些人之后没再从事政治活动，湮没于闻。有些人去了台湾、香港或国外，对他们的情况不掌握。

经过多方搜求、审核、考证，现在31人的照片，辨识结果来源于：

一是中国革命博物馆认定（由副研究员王信平确认）；

二是朱千秋考证（由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研究员力平确认）；

三是照片中人的家属确认（杨军《一张珍贵的历史合影》提及）。

第一，目前能够辨识且无争议的有21人。名单开列如下：

编号1：聂荣臻（1899—1992），四川江津（今重庆）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曾任国务院副总理。

编号3：李林（1896—1931），湖南邵东人。回国后曾任中共阜宁县委书记，闽西苏区“彭杨军事学校”副校长兼教育长。1931年在第三次反“围剿”中牺牲。

编号4：周恩来（1898—1976），江苏淮安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总理。

编号5：刘伯庄（1895—1947），四川南充人。1927年后曾任中共北京市委书记、中共顺直省委书记、中共湖北省委书记。1929年被开除党籍，参加托派组织。1947年在重庆去世。

编号6：李富春（1900—1975），湖南长沙人。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

编号8：傅烈（1899—1928），江西临川人。曾任中共四川省委书记兼军委书记。1928年被捕牺牲。

编号9：黄品铭（1895—1936），湖南醴陵人。1926年回国后曾任职国民革命军第二军政治部。1927年后进行党的地下工作。1936年被特务暗杀。

编号10：柳溥庆（1900—1974），即柳圃青，江苏靖江人。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国人民银行印刷厂总工程师、中国人民银行印制科学技术研究所所长。

编号11：林蔚（1898—1928），湖南湘潭人。曾任中共湖南临时省委代理书记，省委秘书长兼组织部部长。

编号13：任卓宣（1896—1990），四川南充人。笔名“叶青”。1926年回国后曾任中共广东区委宣传部部长，中共湖南省委书记。1928年被国民党逮捕后叛变革命。1949年被中国共产党列为战争罪犯。后去台湾。

编号14：周维桢，即周唯真、周惟桢，四川巴县人。1924年7月在旅欧共青团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当选为秘书（负责人）。回国后，曾任中共武昌市委书记。

编号15：萧笠云（1897—1984），福建东山人。1926年回国后，执教于福建省立第二师范。1941年任东山初级中学首任校长。1947年，到上海中纺公司技术处任职。后去台湾。

编号19：朱琪（1896—1952），即朱祺、朱履吉，广东清远人。1952年因历史问题被错杀，1986年平反。朱千秋编著的《永生的呼唤》一书有详细披露。

编号20：余增生（1901—1959），即余乐醒，湖南醴陵人。回国后曾在广州国民革命军政治部工作。大革命后脱党，于1932年加入国民党特务组织。新中国成立后，在上海一家工厂任工程师，1955年肃反运动中被逮捕，1959年病死在狱中。

编号21：朱志清。经家属辨认。生平信息不详。

编号23：方志刚（1896—1984），即方至刚、方释之，湖南临湘人。1928年回国，后因从事革命活动被捕，经营救于1932年出狱。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临湘县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湖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参事。1984年在长沙病逝。

编号24：李卓然(1899—1989)，即李俊杰，湖南湘乡人。曾任红五军团政治委员，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和遵义会议。新中国成立后，曾任马列学院院长、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

编号25：穆青（1898—1930），即穆清，四川合江人。曾任中共四川临时省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部长。1930年被捕牺牲。

编号26：徐光英（1898—1984），即徐树屏，广东海阳（今潮安）人。曾任八一南昌起义二十四师参谋长、广州起义军事领导人(工农红军总参谋长)。后脱离共产党。曾在国民党军统任职。1947年赴香港居住。

编号29：邓小平（1904—1997），四川广安人。曾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主席。

编号30：丁肇青（1893—1950），河南南阳人。回国后历任北大教授、全国高等教育视察专员、河南省教育厅厅长。

第二，同一人有不同辨识结果的，有2人。

编号2：

中国革命博物馆认定是：袁庆云（？—1926），四川西充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创始人之一。1926年在韶关死于霍乱。

杨军《一张珍贵的历史合影》认为是：冉钧（1899—1927），四川江津（今重庆）人。1925年回国后，曾任中共重庆地委组织部长。1927年在重庆蜈蚣岭巷被特务枪杀。

编号27：

中国革命博物馆认定是：朱增祥（1900—1997），江苏太仓人。新中国成立后，曾任重工业部总工程师，在洛阳第一拖拉机厂、洛阳机床厂等单位工作。1979年回上海。

李大章家属辨认是：李大章（1900—1976），四川合江人。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四川省省长、中共中央西南局书记处书记、中共四川省委书记、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

第三，尚无辨识结果的有8人。

他们的编号是7、12、16、17、18、22、28、31。

几点说明：

1.旅欧共产主义青年团第五次代表大会1924年7月13日至15日在法国巴黎举行。这是参加大会的人员合影。同时，也是欢送周恩来、刘伯庄等四位回国工作而作临别纪念。

2.照片是柳溥庆采用延时技术拍摄的，所以他本人也出现在镜头中。照片下方的“一九二四年摄于巴黎”是柳溥庆的字迹。照片由柳溥庆妥善保存。新中国成立后，柳溥庆调到北京工作，他把照片翻拍后送给周恩来总理。中国革命博物馆的档案记载，这张翻拍的照片是1957年4月由邓颖超送交中国革命博物馆的。2004年，柳溥庆的女儿柳纶将照片原件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3.附件材料2的短视频中，解说有错误。关于李林的标记错误。柳薄庆应为柳溥庆。关于林蔚的介绍搞错了，投靠蒋介石的林蔚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照片中的林蔚是革命烈士。对周恩来的介绍也有不准确的地方，如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合影，不可能是回国前拍的。

4.根据附件材料3《周恩来1924年9月1日给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信》，同行回国的是周恩来、刘伯庄、周子君、罗振声四人。周恩来、刘伯庄已出现在照片中，周子君、罗振声应出现在照片中，但目前不确定。

5.根据附件材料4《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组织机构历史沿革一览表》，1924年7月第五次大会选出的领导机构成员有周唯真（即周维桢）、余增生（即余乐醒）、邓希贤（即邓小平）、李俊杰（即李卓然）、徐树屏（即徐光英）、聂荣臻、李林、王锡三。那么，王锡三应出现在照片中，但目前不确定。

6.柳溥庆的女儿柳纶撰文《两幅珍贵历史照片的不凡经历》，提到：“为什么这两幅照片如此倍受重视？这是因为他们记下了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聂荣臻、何长工等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柳溥庆的儿子柳百坚撰文《以父亲为学习榜样》，提到：“爸爸指着照片中的人物，一一向我介绍了青年时代的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聂荣臻、何长工，还指着二排左边第一个人站着的人说，那就是他。”据此，何长工应出现在照片中，但目前不确定。

7.根据朱千秋著《永生的呼唤》所载：1924年9月旅欧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执行委员会，应国内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决定派遣27名团员到莫斯科培训。团执委对27位写了介绍。1924年9月，距离1924年7月第五次大会仅两个月，这里提到的大多是骨干成员，大概率也出席了大会。27人中，已确认在照片中的有聂荣臻、李林、傅烈、穆青、黄品铭、朱祺6人。熊味耕、范易、陈家珍、胡伦、廖仁先、石琼、冉钧、饶来杰、彭树敏、粟泽、郭达垓、华鄂阳、孟杰亭、王锡三、王自会、郭玉昌、徐东、俞和卿、李传伶、黄平民、王西全，这21人出现在合影中的可能性较大。

据综合史料分析，待考证确认的人员中，可能有周子君、罗振声、王锡三、何长工、熊味耕、范易、陈家珍、胡伦、廖仁先、石琼、冉钧、饶来杰、彭树敏、粟泽、郭达垓、华鄂阳、孟杰亭、王自会、郭玉昌、徐东、俞和卿、李传伶、黄平民、王西全。他们的“密码”还有待矢志者继续破解。

★附录

材料1：朱千秋著《永生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