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常年给死人拍照,没想到照片上出现鬼影!

北漂地下室青年 2024-03-19 16:02:26

医院太平间,阴森得不可琢磨。

天花板上的椭圆形吊灯放射着满是灰尘的光线,静静地垂在那里,就像一颗颗悬在半空中的人头。从那些紧闭的房门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惊人心魄。

“妈的,我是来学摄影的,不是来瞻仰尸体的,怎么跑来这个鬼地方上课了?”孙雷一边在心中咒骂着,一边使劲儿缩了缩汗毛竖立的脖子。他转头瞧了一眼其他同学,大家也都是一副神情复杂的面容,恐惧和厌恶兼而有之。

有个女生用手捂着鼻子,惶恐的眼睛瞪得滚圆,怀中的数码照相机在微微颤抖着,就像一只风雨飘摇的孤舟,随时可能葬身于脚下漆黑深幽的大海。“我们的老师还真是个变态,讲人像摄影居然讲到这里来了。”几个胆大的男生偷笑着,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可能是心理作祟,孙雷觉得身上总有一股瘆人的凉气在自己身边徘徊,似乎有个没温度的东西围绕着自己旋转一样。敏感的喉头仿佛也察觉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尴尬地上下滚动了几次,勉强咽下因为紧张而分泌过度的唾液。

他趁教授不注意,悄悄溜出了房间。他望了望走廊四周,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干涩的嘴上,刚准备点燃,一只手突然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伙子,不要在这里抽烟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刺痛了他毫无防备的鼓膜。

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个子不高,穿了件褐色的旧式中山装,下巴上有一撮羊角胡,脸上略带酱紫色的皮肤仿佛是一张老树皮般干枯皲裂,整个人就像具已经尘封多年、体表脱水的尸体。只有一对眼睛在阴影中闪着飘忽不定的光。

“你是什么人?”孙雷感觉有点儿应接不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与此同时,他背后房间里的授课声似乎也停顿了一下。

“嘿嘿,”老头儿略显阴郁的眼角机械地向上翘了翘,干笑了两声,“我是这里看门儿的。今天不是周六嘛,我一个人待着烦闷,过来看看。”

“大爷,您抽烟吗?”孙雷友好地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支来,递给眼前的这个老人。老头儿把烟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说了一句:“好烟!”然后,他就把烟夹在耳朵上,对孙雷说:“还是等出去再抽吧。”

孙雷不解地问:“这里没别人,您怎么不抽?”

老头若有所思地瞧了孙雷几眼,压低声音说:“这里阴气太重!你知道吗?香火的味道会把藏在这里的那些朋友引出来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开这种玩笑?我可不信!”孙雷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腿肚子却不由自主地悄悄打颤。

“谁跟你开玩笑了?小伙子,我是为你好!”老人收敛起表情,一脸肃穆地说。“好了,我该回去了。切记,不能在这个地方抽烟,那样很危险!”说完,老人便离开了。他的步伐很急促,仿佛是要逃离这里一样。

又一个怪人!孙雷心里嘀咕着,还是把烟叼在嘴上,点燃了内含其中的韭黄色烟草。

烟气袅袅上升,孙雷并没有觉得身体暖和一些,反而感觉到更冷了。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寒风穿过厚重的墙壁,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朝这里汹涌而来,滴水成冰。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再也听不到门后面的嘈杂声,似乎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忽然,他感到脖子根凉飕飕的,好像是谁在他背后吹气一样。他有一种身处危险的错觉:在那些紧闭的房门背后,在那些因时代久远而模糊的窗户背后,有很多诡异阴冷的眼睛正在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燃烧的烟卷从颤抖的嘴唇上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到地上,孙雷猛地翕动了几下鼻子,急忙裹着身体走回了房间。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照相机上绿色的小灯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在取景框里,多了一个模糊的白影……

“孙雷,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教授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轮流拍摄那具尸体呢。”一个女生嗔怪道,不耐烦地朝他撇了撇嘴。她叫郑晓霞,和他同一组的队员。郑晓霞皮肤细嫩,唇红齿白,一个典型的学院派美女。她平常身边有很多追求她的男生,可偏偏孙雷对她的态度却是捡球的公主对着上岸的青蛙般不屑一顾。

他赶紧低着头,排到等候的队伍中去。孙雷抬眼注意到,从他进入房间后,大家就一直盯着他。肯定是郑晓霞那个多嘴的贱女人告了密了!孙雷暗骂了两句,还借着房间里暗淡的灯光,偷偷给她拍了张面部狰狞的“艺术照”。

班上的同学对拍摄尸体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草草地按了几下快门就退到后面,甚至有的女生在拍摄过程中,一直都没敢看取景框。

很快就轮到孙雷进行拍摄了。他极不情愿地看了尸体一眼,脸色青白,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女性。还好,是个全尸!

孙雷的父亲是个外科大夫,原来总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讲一些恐怖血腥的故事给年幼的孙雷听。所以,他从小胆子就比较大,是班上有名的愣头青、傻大胆儿。

“哥们儿,加油,多拍几张,兄弟们的学分就看你的了。”下面的男生一看是孙大胆上去了,纷纷叫嚷了起来。女生们更是以一种钦佩加哀求的眼光望着他。

孙雷绕着台子稍微转了几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脸型和身躯。挠头想了想,他认为,周围的光源比较分散而且不明亮,同时,这个女尸的面容有些发灰,如果加一点儿曝光的话,脸会看起来更有活气。

他上身挺直微屈,梗着脖子,用近乎垂直的角度进行俯角拍摄。不得不说,这具女尸在生前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用这个角度拍摄,除了可以避免拍到尸体身下的尸斑,还可以突出一种圣洁感。可惜她已经死了,就是看起来再圣洁,也和冰冷的石像无异。他随即又叹了口气。

就在他按下快门,闪光灯闪烁的一瞬间,那具女尸的眼睛居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那对没有瞳孔的双眼直勾勾地瞧着他,瞧得他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啊——”女生们吓得尖叫起来。男生们不敢叫出声,那些不停抽动的嘴角出卖了他们正在瑟瑟发抖的灵魂。

可是谁都没看到,那女尸居然朝孙雷笑了一下,那么妩媚,美得让人毛骨悚然!

顿时,孙雷浑身哆嗦,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相机无声无息地跌落在地上。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有股莫名的苦味萦绕在孙雷的嘴里。他的舌头像条刚刚冬眠醒来的蛇一样,懒洋洋地摆动着。眼皮有些发酸,一跳一跳的。无尽的黑暗中,那具女尸穿着一件白袍,出现在他的面前,露出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微笑。

他触电般睁开了焦躁不安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洪文斌和何尚正探头望着他的脸。看到孙雷醒了,两个人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一个身穿棕色西服的挺拔身影矗立在窗前,似乎正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听到床上的响动,把身体转了过来。孙雷眯起眼睛,穿过日上三竿的强光,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是他的导师——李明轩。他是西海大学最年轻的摄影系教授,在东南亚留学多年,也是孙雷最崇拜的摄影师。

“感觉好些了吗?”李明轩走到孙雷跟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多了。老师,是您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孙雷对于他的关心很是感动,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李明轩要带他们去太平间学习摄影。

李明轩轻轻点了点头,露齿一笑,成熟男人的魅力扑面而来。孙雷相信,只要这个年轻的教授点一点头,什么样的美女都可以手到擒来。但是,从东南亚回国以后,他却一直拒女生于千里。

“既然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我就回工作室了。这次的成绩我给你满分,因为就你一个人懂得在那种情况下要打闪光灯。”李明轩说完话便推门离去。但是孙雷依旧从那双不带烟火气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孙大胆,你可睡了一天了啊!”洪文斌拍了拍孙雷的肩膀,嬉闹着把温热的牛奶递到孙雷手里,“对了,何尚呢?”孙雷问道。何尚是从泰国回来的华侨,同洪文斌一样,都是他的同学兼室友。不过何尚和洪文斌的个性迥然不同,他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神情木讷地望着前方。

“他刚才去食堂吃饭去了。谁知道那个自称素食主义者的家伙是不是背着咱们偷偷吃肉呢。”

孙雷端着杯子忽然想起什么,“我的照相机呢?”他紧张地抓住洪文斌的手。那台数码照相机可是他父亲花了大价钱买给他的,如果摔坏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呢,你一昏过去,我首先抢救的就是你的照相机。那照相机可比你值钱多了!”洪文斌坐在床脚,没心没肺地坏笑着说道。

“拿来让我检查检查。”孙雷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作为摄影师,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相机为先。

洪文斌把相机递给他,孙雷迫不及待地启动了电源,仔细摆弄了半天。太好了,系统一切正常,镜头完整无缺。孙雷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百无聊赖地观看储存在记忆棒中的照片。

他有个习惯,记忆棒中只储存当天的照片,原来所拍摄的一些有价值的照片他都拷贝到了电脑上。那天是周六,照相机里应该只有郑晓霞和那具女尸的照片了。

这……这是郑晓霞吗?

数码取景框中,有张面无血色的女人脸。面容扭曲,嘴唇青紫,两眼暴出,瞳孔涣散,她的脖子上缠着根错综复杂犹如蛇一般的蓝皮电线,额头上的神秘图案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样?我原先拍的那两张照片哪里去了?

那张朝他微笑的女尸照片让他大白天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对恶狠狠的宛如卫生球般惨白的眼珠,似乎想把他撕碎一样。孙雷毫不犹豫地按了删除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仿佛是被锁定了一样,十分顽固地留在记忆棒里。孙雷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无法将它从照相机里抹去。

“算了算了!”孙雷索性把照相机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忽然,孙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居然是郑晓霞打来的。他虽然有些讨厌这个女生,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孙雷,你醒了啊。好点儿了吗?”郑晓霞首先发话了。

“多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儿。”孙雷把眼睛眯了起来,随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那就好,我还有事,再聊。”她匆匆挂断了电话。就在那一瞬间,孙雷听到从电话的另一头,传出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催促郑晓霞。嗓音有些嘶哑,但并非细不可闻,是一个男人,孙雷判断。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那个男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却从郑晓霞的语气里可以感觉出,她似乎对那个人有些忌惮。

那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会怕谁呢?一种古怪的感觉涌上孙雷的心头。

电视上,一个主持人面色凝重地说:“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日凌晨,在我市一处绿化带中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警方现场勘察后,确定死者是被钝器砸破天灵盖而导致死亡。这已是本市连续第七起年轻女子被杀案件,至于死因,警方怀疑是邪教所为……”电视上有一张照片,那具女尸软软地躺在草地上,瞪着不甘的眼睛。她的额头上,有一个用血画的古怪图案,就像几条盘桓在一起的蛇。

空气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细若蚊蝇的呜咽声,但却被屋外更猛烈的风声渐渐吞噬。死亡就在那呜咽声中酝酿着,犹如静流下的旋涡般危机重重……

孙雷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是关于郑晓霞的。

他梦见郑晓霞一身死人穿的白色麻布长衫,光着脚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街道中踽踽独行,而孙雷就像一个侦探,在后面紧紧地尾随着她。

阴霾的天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桥下的黑水奔涌着,冲刷着露出的森白色头骨。大群的乌鸦栖息在树上,瞪着一双双泛红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虎视眈眈。

他感觉到在郑晓霞的身上有股凶险而血腥的气息,正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那憎恨和怨毒的味道,让七步之外的孙雷几乎窒息。

孙雷看不到郑晓霞的脸,他也不敢去看她的脸。虽然郑晓霞算是一个美女,但此刻的她如果回过头,孙雷的心脏随时有因恐惧而停止跳动的可能。

郑晓霞七拐八拐,走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孙雷打量了一番,和北方普通的巷子一样,肮脏,杂乱。中间还有一摊黑红色的血迹,也许是动物的,也许是人的。但它已经丧失了热度,丢失了活力,就像一个液体状的僵尸。

孙雷忽然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很肯定,在这个幽深的巷子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不,也许是无数双眼睛,就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浑身发冷。似乎那些充满敌意的眼神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将他大卸八块、乱刀分尸了。

他不属于这里,但却身陷其中。

转过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巷后,郑晓霞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建筑前面。墙上的白色方砖已经被酸雨腐蚀得有些斑驳了。这个小楼里没有一丝活气,静静地躺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像一副巨大的棺材。

这座建筑让孙雷的心猛地痉挛起来,它后面不远处那个巨大的烟囱更是让他觉得眼熟无比。这儿不是太平间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还是那么的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在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木之间,挂着一张张有些泛黄的裹尸布,上面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郑晓霞毫不犹豫地迈进了无尽的黑色绝望。孙雷随后跟了进去,福尔马林的味道刺痛了他的小脑。

郑晓霞走到那天他们来过的那个房间,停下了脚步。房门洞开,她一步步地挪了进去,就像一具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房间里躺着那具让孙雷熟悉的女尸,她身上的白布无风自动,露出了女尸的脸。从她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血色图案,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在此刻睁得滚圆!她缓缓坐了起来,青灰色的手背上满是褐色的尸斑。她咧着嘴朝孙雷怪笑着,又朝郑晓霞招了招手。

郑晓霞低垂着脑袋,被召唤到女尸的跟前。她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蓝色的电线挂在一人多高的房梁上,打了个死结。

“你要干什么?”孙雷从门口跳了出来,冲着女尸大喝一声。他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受到女尸蛊惑即将上吊的郑晓霞。

“蛇、女神、白蔷薇。”女尸无神地望了望孙雷,吐出这几个字来。她转头看了看郑晓霞,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孙雷顺着女尸的目光看过去,脊背一阵冰凉,血液瞬时冻结。

郑晓霞正吊在房梁上,两只眼睛直视前方。死亡的讯息像有毒的藤蔓一般从釉白色的面容中扩散到每一处肌肤。从嘴里伸出的暗红色的舌头无力地向下垂着,仿佛是向看到它的一切生物倾诉着什么似的。

“如果你找不到答案,死亡将继续。”这句话在太平间内响起,无情地屠戮着孙雷脆弱的神经!

“啊——”同样的尖叫回荡在男生宿舍。孙雷终于从噩梦中挣脱,惊出一身冷汗。窗外的天气犹如那个噩梦般阴郁,初夏的天气居然卷起了狂风。寝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一片狼藉,有如停尸间般死寂。

“我的梦还没有醒吗?”孙雷摸了摸头上涔涔的冷汗,惊魂未定地说。

手机再次响起,是洪文斌的,他赶紧接通了电话。话筒的另一头,洪文斌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快来第五教学楼看看吧,郑晓霞在那里自杀了!”

“她是怎么……怎么死的?”孙雷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是上吊死的。”说完,对方一阵沉默,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孙雷的胃顿时就空了。他忽然回忆起梦中萦绕在太平间里的那句话:“如果你找不到答案,死亡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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