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障碍:如何让一个社交障碍的孩子走出来?我是这样开始的

开济说育儿 2024-05-19 09:54:52

阿灿母亲就儿子的问题向我求助,她说明了原因及需求。这是一个再婚的家庭,阿灿的继父非常暴躁,对家庭的责任感很差,对两个继子经常打骂,甚至常常打伤。夫妻关系十分糟糕。阿灿的攻击力很强,在学校常常出现问题,家长总是被老师叫到学校,并且常常承担孩子打其他同学的赔偿责任。整个小学阶段一直如此,并且孩子与人的交流也很不好,几乎不和同学交往,在家里大多时候也是零交流。这位母亲总觉得儿子与家庭、与母亲都有心结没有打开。

阿灿在家庭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母亲在其六岁时改嫁继父,孩子在整个成长中感受到严重的不安全感,先是感受硝烟战火后家庭的破裂,继而是重组后更为不确定的生活。在他的世界里,母亲是很辛苦的、坚强的,母亲努力地保护着他,他很爱妈妈。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妈妈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们建立了很好的咨询关系,后来的干预中阿灿非常愿意去倾诉,也许他有太久没有让自己的感受和情绪流动起来了。

我很痛心,也很震惊。阿灿对于家庭成员的描述很平静,也很清晰,对于母亲的描述是勤劳、勇敢、有责任心、努力保护他和弟弟。对于继父的描述是暴怒,不把他和弟弟当人看,除了责骂什么都不会,好吃懒做。对弟弟的描述是胆小、懦弱、从不敢反抗,用他的话就是“生气弟弟没用”。弟弟被继父打跑过,躲在河边,很久才找到。对于妈妈与继父所生的妹妹的描述是嚣张跋扈,喜欢发号施令。对于亲生父亲印象不深。

有着这样经历的孩子,心理压力太多,背负着太多上一代人的恩怨与苦痛。这几年在心理领域一直强调的一个词是“原生家庭”,“原生家庭”不是一个人成长的决定因素,这个世界也没有完全的“原生家庭”。但是这个孩子无疑是成长在一个很糟糕的“原生家庭”里。如何去改变这样的孩子,是一个艰难而长期的问题。

当一个家庭出现问题了,一定有一个或多个成员把家庭的问题呈现出来,而这个人通常在家里是相对较为虚弱、对细节比较在意、年纪较小还无法自我保护的那一位,也就是我们的孩子。一个缺爱的母亲,要么选择溺爱孩子,要么会对孩子简单粗暴。孩子对爱也是如此,任何一个孩子都本能地期望得到爱与关注,尤其是父母的爱。我们一辈子都在寻找父母的肯定,所以我们即使在成年以后,取得成绩依旧会先告诉父母。而阿灿在很小的时候就感受不到来自家庭的爱与温暖,甚至还遭受痛苦与责骂。他的人际交往模式正在逐步形成并巩固为两种关系结构,深受强势者的欺压和责骂。为了避免被欺负,他甚至不愿与人建立联系。

当我问及阿灿在学校与老师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他说:“小学六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过得很孤独,跟同学们没有任何的交往,同学们对他只有满满的恶意与嘲讽。由于自己成绩不好,也常被老师取笑、批评,甚至罚出教室。”我问他的感受,他平静地说:“习惯了,反正我没任何优点,比谁都差。”

在负面压力下成长的孩子时时警戒、不断担心,一直处于高压状态,容易对一些小事做出剧烈反应。比如,同学下课从他桌边走过,不小心碰掉他的书本,甚至是别人多看他几眼,他都会立即出手还击,因为他认为对方想要攻击他。

而阿灿的弟弟与他面临同样的负面压力,却有着另一种问题表现形式。他的弟弟不是采取“反击”模式,而是采取“冻结”模式,在班中被女同学推倒在地,任由其踩踏。无论是哪一种的行为表现形式,它背后的病理性记忆如果没有重组,将会以另一种形式跟随,无法信任另一半,自卑,习惯逃避,不会表达爱等。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灿的病理性记忆,小学三四年级时,同班一个身材高大的霸道男生,经常欺负他,常常被这个男生打,头被打流血过。这个男生总做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情,专做危险的事情,所以大家都不敢惹他。阿灿的内心很害怕,表现出自己的勇敢,大家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老师禁止的事情他都做,同学们知道后总去报告老师。我对阿灿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他意识到自己展示的方式错了,需要换一个大家愿意接受的领域。

关于接纳,我通过场景重建干预,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同学们不愿意接纳他。因为其他人更愿意,也更容易去接纳相似的人群,然后对差异度较大的群体表现出排斥。而他与大家有太多的不同,并且这些不同是大家不能接受的,大家上课,他从后门逃跑。大家写作业,他几乎不交作业。大家参加集体活动,而他几乎不参加集体活动。如果阿灿想要大家接纳他,则需要尽量与集体融在一起。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灿很开心,并且母亲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下,发现他的攻击行为明显减少,也没有逃课现象。在咨询中他目标中的期中考试四门功课,有三门达到预定目标,还有一科也及格了。

如果一个孩子既没有从妈妈那里得到安全感,也没有从爸爸那里得到价值感,那么他的家庭支持系统是很差的。这样的孩子也是容易出现行为偏差、心理障碍的,尤其是在青春期身体、心理都急速发展的阶段。我们每个人都有权选择不去原谅,但却不能让自己所有的人生都用来纠结那些过去,让它始终无处安放。我们应引导孩子在心中找到可以安放它的位置,然后借着燃烧起的火苗,再次出发,去寻找自己生活的目标。

问题青少年更为需要的是照亮和关怀,他们默默地躲在角落等待着我们去“察觉”。期待有人能给予他一个有力的援手,带领他前进的方向。此刻,他仿佛蹒跚学步的孩子,我就像父亲那样给他支持,迎上一个温暖的微笑,耐心对待,放慢脚步,让他内心安全十足地跟着我前行,继而撒开我的手学会稳稳地走自己的路。

所以,对于任何对世界冷漠、害怕、隔绝、生无可恋的人,打动他的方式不是说教,更不是画饼充饥,因为影子破了,他又回到现实,而应该是从他内心燃起生的希望,找到他心中那簇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即刻抓住,别等它熄灭。作为那个煽火之人,如果太快、急于求成反而会煽灭了那仅存的火苗。看准方向、掌握力度,静待它燃烧起来。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充满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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