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突发那天，我拿出攒够钱手术的银行卡。
可里面的钱却不翼而飞，不剩分毫。
妻子支支吾吾，说把钱借给了竹马买房。
我吐出一口鲜血，心脏绞痛。“刘佳佳，不做手术，我会死的。”
可她只是满脸不屑，“你别装了，要是会死早就死了。”
“他漂泊七年都没个家，我给他个家怎么了？”
好，我麻溜腾地方，给刘佳佳和她的竹马一个家。
但刘佳佳却慌了，“霍止，你真的不要我了？”
1
我躺在床上，心脏隐隐绞痛。
“佳佳，我心脏好痛，陪我去医院预约手术好不好？”
可刘佳佳只是哼着曲坐在梳妆台前，往唇上抹口红。
“不去，我约了林清吃饭。”
我疼得受不了，从床上慢慢起身，拿出抽屉里的银行卡。
银行卡里是我攒够手术的钱，可以救我命。
出发前，我点开手里输入银行卡账号查看余额。
却发现整整五十万，不翼而飞。
心脏又猛地刺痛，我苍白着脸，呼吸不过来。
刘佳佳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她迫不及待地整理好头发，火急火燎准备出门。
我赶在她出门前一刻攥住她的手腕，困惑质问。
“佳佳，只有我和你知道这张银行卡的密码。”
“你动了里面的钱吗？”
刘佳佳低着头不敢说话，脸上扯出淡淡笑意。
她不自觉地往窗外看，手指抠弄衣摆。
结婚七年，我知道这是她撒谎心虚的小动作。
“没有啊，你的钱我怎么会乱动呢？”
“霍止你可别污蔑我，别拉着我，我赶时间呢。”
刘佳佳娇嗔地甩开我的手，拉开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铃声响彻房间。
她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和刚刚对我的蛮横简直是天壤之别。
扬声器不小心被她点开，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出。
“佳佳，你怎么还没来啊？”
“你可是今天晚上的女主角，我全款买房最大的功臣。”
“要不是有你那五十万，我哪能买得起房啊？”
林清的声音洋洋得意，透露出愉悦和高傲。
我撑在桌子上，喘着粗气红着眼眶看向刘佳佳。
她慌乱地想过来触碰我，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
见状，她直接收回手，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地睨着我。
“霍止，你可别摆着你那张臭脸。”
“对，我就是把钱借给林清买房了，一分不剩，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刘佳佳理所应当地说着，语气轻松地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瘫软跪在地上。
刘佳佳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退几步，神情讶异。
“霍止，你别装啊，我不会心软的。”
“这病七年了，你都挺过来了没死。”
我这病挺了七年没做手术，还不是拜刘佳佳所赐。
她哥哥要娶老婆，丈母娘让我拿出三十万资助。
我每次钱攒得差不多够手术，刘佳佳家里就要出事，一个劲地让我往她们家掏钱。
所以这手术才拖了七年，迟迟没有进行。
医生说，这次没把握好机会手术，就彻底过了黄金时期。
哪怕以后有钱手术了，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我跪在地上，大脑开始充血昏昏沉沉，眼皮也快要睁不开。
全身失去力气，我“砰”一声倒在地板上。
刘佳佳吓得赶过来看我，她蹲在我身前，用手指探我的鼻息。
她连忙拍拍胸脯压惊，“这不是还有气吗？”
“你别装了，赶紧起来拖地洗碗，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
我凭着最后的求救意识，用力拉紧刘佳佳的衣服。
“药，把药拿给我，求求你。”
刘佳佳盯了眼“叮咚”响的手机，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将我弃之不顾直接摔门离开。
“他们都在催我了，没时间理你。”
2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着她绝情离开的身影，心又酸又涩。
刘佳佳总是觉得我在撒谎，我是装病，只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想当初，林清在马路上开车不小心撞到老人。
我让刘佳佳别去趟这趟浑水，安心在家养胎。
不成想刘佳佳直接从床上弹起来，语气愤愤。
“霍止，你有没有心啊？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雨天，刘佳佳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就冲出去为他解围。
我拿着衣服在后面追，却只看见刘佳佳倒在血泊中。
刘佳佳和老人吵起来，她原本想帮林清扳回一局。
所以故意在老人推她的时候用力往后倒，怀孕前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时期。
刘佳佳瘫坐在地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怀孕了。
直到温热的血液从大腿蔓延而下，她才恍然如梦般记起，她怀孕了。
可惜，孩子就这么没了。
事后刘佳佳还指责我，骂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当时也不知道拦住她。
之前的不愉快记忆，我越想越委屈，眼泪从眼眶漫出，砸在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缓过劲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卧室吃药。
药进嘴里那刻，我尝到了酸涩的滋味。
但我怎么记得，我吃的药一直是淡淡的甜味。
我赶紧看了眼日期，药没过期啊。
但等了好一会儿，心脏的跳动频率还是没恢复正常。
我打电话给刘佳佳，电话马上被接通，传来嘈杂的金属乐声响。
“佳佳，能回家一趟吗？”
“我现在全身麻痹动不了，一个人去不了医院。”
我有气无力地说话，心脏的轰鸣声在身边放大，听得我格外害怕。
刘佳佳轻笑，语气中充斥着不满，“霍止，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出来玩啊？”
“就这点私人空间都不愿意给我？”
刘佳佳下意识觉得我又在说谎，在骗她回家。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空气安静了好一瞬，我听见扬声器传出碰杯的清脆声，还有陌生的交谈声。
“嫂子，你和清哥终于有个家了。”
我的大脑“嗡”一声空白，谁在叫嫂子？
刘佳佳毫不掩饰地大笑，回答的声音雀跃。
“哎呀，我们奋斗七年了，有个家是迟早的事。”
但说话对象变成我，刘佳佳的语气秒变恶劣。
“霍止，有事自己打电话叫120。”
“一个大男人，天天装柔弱给谁看啊？”
还没等我说话，刘佳佳就手快地挂断电话。
我听着冰冷的“嘟嘟”声，哭着哭着就笑了。
原来我在刘佳佳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心脏的疼痛加剧，我忍不住嘤咛，紧紧握住心脏。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拨打120求救。
晕过去之前，手里还紧紧攥着药瓶。
等到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了。
医生站在我床前语重心长叹气，“年轻人，心脏不好要吃专门的药治疗。”
“你吃维生素不管用的。”
我一脸迷茫，顺着医生的目光去看床头柜上的药瓶。
3
“医生，我一直吃的都是医院开的药。”
除了上次我工作太忙，是让刘佳佳帮我去拿的药。
医生把床头的药瓶拿过来，拧开盖子把药倒在手心。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维生素片。”
我接过来认真看，确实和我之前吃的药不一样。
刘佳佳换掉了我的药，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心里涌动着一股火，灼烧着全身，让我难受不堪。
医生给我开了新的药，催促着我要准备手术。
我捏着银行卡，崩溃地抱住混乱的大脑。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挣扎着从床上下去。
趴在窗户上，我看见刘佳佳扶着林清，两个人肩并肩。
刘佳佳让林清坐在长椅上，从包里翻出矿泉水喂他。
林清微微笑，伸出手整理刘佳佳额前凌乱的头发。
“佳佳，这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刘佳佳嘟着嘴撒娇，埋怨林清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这还不严重啊，你都低血糖差点要晕倒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刘佳佳声音带着哭腔，两只眼睛也湿漉漉的，楚楚可怜。
林清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耐心地哄着她。
“好，我听你的，再也不乱来了。”
刘佳佳明明是我的老婆，此刻却只关心她的竹马。
我心脏病突发，她说我在演戏。
林清只是低血糖，她就担心地要掉眼泪。
我忍不住苦笑，默默攥紧拳头，将手心掐出血。
刚想要推开门打断他们的对话，就看见刘佳佳前倾身子吻住林清的唇。
他们动情地拥抱，抚摸对方的身体。
血液从大脑向下凉透，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刘佳佳喘着粗气，脸色潮红地倒在林清怀里，像个怀春的小姑娘。
“林清，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辈子。”
“我为了帮你买房，甚至把霍止买药的钱都省下来了。”
“他吃的药那么贵，偏偏他还天天装病，真是恶心死我了。”
我震惊地往后退，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
医生说我的药被换成维生素时，我还在想刘佳佳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不小心拿错了。
可现在，我亲耳听见她承认，她换掉我的救命药，只是为了省这笔钱。
给她的竹马买房，给他一个家。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快要喘不过气晕厥过去。
慌乱中，我摸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去拿药喝水。
我躺在床上，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
结婚七年，刘佳佳只是看心情给我好脸色。
我以为她只是不满父母包办婚姻，将她嫁给我。
我知道刘佳佳不喜欢我，嫁给我是委屈她了。
所以我尽可能地满足她的愿望，想要什么都拼尽全力给她。
可在刘佳佳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她的竹马。
直到两个小时后，刘佳佳才出现在我的病房。
她表情不太自然，嘟嘟囔囔地问我，“霍止，你之前没听见我说话吧。”
我努力扯出微笑，掩盖自己的愤怒。
“没啊，我才刚醒。”
刘佳佳这才松了口气，从保温杯里倒出一碗鸡汤。
这是她特意给林清补身子炖的，恰好剩了点，拿过来施舍我。
我及时阻止她的动作，“我就不喝了，医生说我不宜进食。”
刘佳佳听到我说不能喝，连装都懒得装，当着我的面把鸡汤倒进垃圾桶。
她坐在我床前，无聊地玩手机，掀起眼皮淡淡看我一眼。
“霍止，差不多演够了就出院吧。”
“住院多贵啊，你也不知道忍忍，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给你折腾。”
明明心已经被她伤得遍体鳞伤，可听到她的话，还是控制不住一疼。
我压下苦涩的嘴角，“好，我知道了。”
刘佳佳将手机微微倾斜，我恰好能看清楚她的手机内容。
她正在和林清聊天，屏幕透出满满的相思之情。
我忍不住嘲讽低笑，眼泪快要溢出眼眶，被我硬生生憋回去。
“佳佳，你爱过我吗？”
4
刘佳佳安静了一瞬，脸上表情千变万化。
良久，她才叹息，伸手牵住我冰凉的手。
“霍止，我当然爱你啊，但前提是你要听话，什么都听我一个人的。”
“还有，你的钱都只能给我花，尊重我的所有决定，这样我才会爱你。”
这真的是爱人的标准吗？
我忍不住抽出手，低着头失落，“这样啊。”
刘佳佳没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敲击。
我看着她嘴角不自觉泛起的笑意，一瞬间就懂了她根本不爱我。
结婚七年，我们之间谈论最多的就是钱。
刘佳佳从座位上起身，她走得急，甚至连保温壶都忘记拿。
“我先走了，有事你找医生就可以。”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刘佳佳总说很忙，可她压根就不用工作。这些年，都是我在养着她。
忽而记起，刘佳佳回家总是很晚。
身上总是沾染着陌生男人的烟酒味，偶尔脖子上还有红痕。
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刘佳佳总是烦躁地推开我，遮遮掩掩地不让我看清。
“哎呀，你烦死了，不就是蚊子咬的吗？大惊小怪。”
仔细想想，她不知道背着我出轨了多少次。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很不舒服。
我向医生申请出院，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把家里属于我的东西搬走。
回到家里，刘佳佳的味道和生活痕迹已经消失了。
在我住院的这几天，她估计都没回家，床上都积灰了。
我苦笑不言，将卫生间里关于她的东西丢掉。
拉开抽屉，却意外看见一个用过的避孕套。
刘佳佳这些年来一直和我回避夫妻生活，她说流产给她带来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在手术室的时候，她毫无尊严地任由别人摆弄下体。
她再也接受不了其他人触摸她的身体，那样会令她恶心反胃。
所以我总是很有边界感，欲望强烈的时候，主动和刘佳佳分房睡。
呵，原来刘佳佳只是对我的触碰感到恶心。
房间里似乎还充斥着难以形容的味道，刺激着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胃。
我趴在马桶上吐，眼泪却不停往外涌出。
将东西打包丢进垃圾桶时，我意外在里面发现了我和刘佳佳的结婚照。
与此同时，刘佳佳的社交账号发布了新动态。
她和林清去拍结婚照了。
林清霸道地搂着她的腰，脸颊亲昵地蹭蹭她的脖颈。
刘佳佳笑得开心，眉眼弯弯，就像天上明亮的月牙儿。
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笑过，她的一颦一笑，也不曾属于我。
刘佳佳知道我不玩社交媒体，几乎是变本加厉地更新她和林清的甜蜜。
我生病垂危的时候，她和林清去海边玩水捡贝壳。
他们幸福地生活着，却是用我的钱。
我心死般联系房产中介，托他尽快帮我把房子卖出去。
我只想赶紧拿到钱，去做手术。
做完这一切，我从床底的小箱子里翻出刘佳佳之前签好的离婚协议。
她大约也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