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一天,一阵电话铃响彻戴笠办公室,戴笠连忙接起,就听到对面传来蒋介石的狂怒责骂:“你总说军统是如何厉害,打入共产党如何厉害,实际上共产党已经插入我们的心脏,你却不知道?”
戴笠吓得心惊胆战,急忙点头哈腰说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把蒋介石安慰好后,这才挂了电话。
张露萍
导致戴笠挨骂的正是发生在国民党军统的“军统电台案”,当时打入军统核心要害部门的中共特别支部的七位勇士被全部逮捕,而七位勇士中最令戴笠头疼的却是一位19岁少女——张露萍。
插入敌人心脏的“北斗七星”打入军统总部的七位勇士被称为潜伏在戴笠身边的“北斗七星”,他们之所以身份暴露被捕,是由于戴笠的一场绝密计划的破产。
抗日战争打响后,国民党表面上高唱“国共合作”,暗地里却依然不肯放过共产党,积极准备打内战。作为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军统特务头子戴笠表现的十分积极。
蒋介石
1940年,戴笠通过电台,亲自与“西北王”胡宗南秘密联系,要胡宗南帮自己把特务小组送入陕甘宁边区。
这是一次绝密行动,从人员挑选到付诸行动,只有戴笠和胡宗南两人知晓。然而,令戴笠没有想到的是,特务小组刚刚进入陕甘宁边区,就被抓获了,一点儿“渗透”的机会都没有给。这让戴笠极为愤怒,甚至暴跳如雷。
事后,戴笠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他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军统内部出现了问题?”
戴笠
就在戴笠还在为此事苦恼时,蒋介石也得知了此事,立刻打电话命令他在有限时间内查清此事。计划破产,戴笠脸上无光,也不敢怠慢立刻展开了审查,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军统监察科长肖茂如与军统电台军官张蔚林素来不合,便想趁着审查时报复一下。一天,收发报机上的一支真空管被烧坏,这让肖茂如抓住了把柄,说是张蔚林故意破坏的,就将张蔚林关入禁闭。
张蔚林其实的确是一名红色特工,被关禁闭后,他内心十分慌张,竟从禁闭室逃了出去,跑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躲避。
张蔚林
组织上从他口中了解情况后,一致认为敌人并未发现他的身份,顶多受点儿处分。于是,张蔚林便决定返回军统找人说情。
然而,张蔚林刚刚逃走,就引起了戴笠的警觉,他不仅派人立刻追寻张蔚林,还到张的宿舍进行了搜查。这一搜,便搜出一个记有军统局在各地电台配置和密码的记录本,还有潜伏在军统的“北斗七星”人员名单。
这一切,逃回八路军办事处的张蔚林并不知情,因此当他装作无事回乡军统局时,立刻遭到了逮捕。按照人员名单,戴笠又逮捕了杨洗、陈国柱、王锡珍、赵立耕、冯传庆。
恰时,张露萍为了回家照顾中风瘫痪的母亲,前几天请假回了家,所以此时并不在军统。
戴笠为了抓到她,就以张蔚林的名义给张露萍发了一份“兄病重望妹速返渝”的电报。由于张露萍一直知道张蔚林的身份,因此并未怀疑就赶了回来,哪知她刚下车,就被特务逮捕了。
“北斗七星”被全部抓捕后,蒋介石大骂戴笠无用,戴笠无话可说,只能将怒火发泄到被捕的七位勇士身上。
刽子手两枪失误,被张露萍大骂笨蛋当时,张露萍是“北斗七星”七人小组中的特支书记,又只有19岁,戴笠觉得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能耐,便尤其对她施以酷刑。
张露萍
可戴笠低估了一个忠诚的革命战士的意志力,无论他放出多少狠招,张露萍都生生扛了下来。
关于张露萍在监狱中勇敢对抗敌人拷打的事迹,“息烽集中营”的“监狱之花”孙达孟说出了那段历史。
孙达孟的父亲名叫孙壶东,因反对国民党“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被关入了息烽集中营,就连他正怀孕的妻子也一起被抓了进来。
于是,孙达孟刚出生就成了监狱中最小的犯人。
孙达孟回忆说:“在息烽集中营,许多叔叔阿姨都十分坚强,无论特务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大家都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当时,孙达孟和妈妈徐宝芝及张露萍都关在“义斋”,所以有关于张露萍的一切,她都非常清楚。
在狱中,张露萍和徐宝芝结拜为姐妹,孙达孟刚生下来的时候十分脆弱,父亲孙壶东都以为她活不下去了,多亏张露萍精心照顾。
张露萍每天早上喝稀饭时,都会先用嘴将稀饭中的米粒嚼碎,然后煲热喂给孙达孟。张露萍还花钱让看守买了一只鸡,炖汤给孙达孟补充营养。
难友见张露萍身体十分虚弱,便也买了一只鸡送给她补身体,她却把鸡留了下来,说等鸡下蛋了给孙达孟和小萝卜头吃。
张露萍也只有20左右,没有结过婚,却能散发出母爱的光环,给在监狱里初涉人世的孙达孟无尽的关爱。大人们一合计,张露萍便认了孙达孟当干女儿。
直到现在,孙达孟都无比清晰地记得张露萍妈妈的样子:“她并不像照片上圆圆的脸、长得很丰满的样子,而是脸很瘦,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气息很强。她喜欢唱,喜欢跳,喜欢演戏,性格很泼辣、很活泼,是一个大方、美丽的人。”
当时特务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每天晚上都要毒打被关押的人,这给幼小心灵的孙达孟和小萝卜头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每当这个时候,张露萍都会将他们裹到被子里,故意和他们说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张露萍(左一)
张露萍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刚入狱时,她脚戴重镣,行动困难,加之在重庆身受重刑,遍体鳞伤。但她依旧坚强,经常给难友们讲述革命的故事,宣传革命道理。
监狱的日子很难熬,张露萍自知可能永远都不能再为革命奋斗了,便把未来的向往寄托在了孙达孟和小萝卜头的身上。
有一次,张露萍牵着孙达孟的小手,把脸转向太阳,一边说着“多好啊,多好啊”,一边慢慢地合拢了双眼,似乎在想象革命胜利后的样子。
张露萍无比顽强,敌人没有从她嘴里得到半分情报。因此,经过长达5年的折磨,敌人终于失去了耐性,决定杀害张露萍。张露萍早有预料,非常坦然。
1945年7月,5岁的孙达孟亲眼看见张露萍被特务带走。临走前,她在徐宝芝的本子上题了“壮志未成人虽尽,桃花马上一贞雄;阳狼入夜鬼声起,恨气何时去蜀中”一诗。
之后,张露萍和其他六位勇士被押上了刑场,他们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
张露萍雕像
刽子手被这气势所吓倒,举起枪的手也变得颤抖了起来,以至于连续两发子弹都没有打中。张露萍仰头大笑,大骂两声笨蛋,刽子手第三枪才打中。
张露萍牺牲了,将生命停在了24岁。为了纪念张露萍,孙达孟的父母为孙达孟起了个小名叫“纪萍”,希望她永远记着这位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