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罕见失手,越战10万大军竟无指挥,用粟裕高徒又让众将不服

乐蓉评历史 2024-09-15 02:15:09

“我们得等着瞧,中国人说话是算数的。”

这是1979年1月30日,邓小平在访美过程中接受记者提问时,就“中国军队向中越边境调动,是要采取什么行动吗?”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

邓小平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给过越南警告,如果说中国当年抗美援朝,一开始给美军的底线是不能越过“三八线”,那么如今对越南入侵柬埔寨的底线就是湄公河。

中国要怎么做,就得看越南这一步走得多远。但很显然,越南最终无视了这一警告。

既然不听,那就出兵。

半个月后的2月17日清晨,9个军29个步兵师,在将近500公里的战线上对越南发动突袭战争。只用了28天,打残越军主力,摧毁越北部军工设施,将其首都河内纳入解放军的大炮射程之内,整个过程可谓干净利落。

但这看似简单的一仗,也让作为战役总策划师的邓小平耗费心力。从投入兵力、出兵时机、作战天数,到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博弈,他都极尽计算,为的就是一战必胜,决不让中国陷入战争的泥淖而无法脱身。

然千算万算,意外还是出现了。邓小平的一招失手,成为了整场战争的最大变数。深入敌境的10万大军突然失去指挥,方寸大乱,若非补救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一、备受争议的临阵换将

事情的起因,是1978年12月31日深夜,北京最高指挥部下达的一项紧急命令。

接受这项命令的人是杨得志。

杨得志当时正在北京开会,晚上突然接到通知,让他立即赶往人民大会堂接受任务。第二天,也就是1979年1月1日,命令正式下达:

“武汉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与昆明军区司令员王必成进行职务对调。”

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外各大报刊开始放出消息,猜测此次人事更迭同中国的对越战略有关,称解放军在短期内可能有重大军事行动。而另一边,国内对此更是议论纷纷,而且多是质疑之声。

首先想不通的就是昆明军区司令王必成。

自1969年调到云南开始,王必成就一直忧心南疆安危,筹措战备近十年之久,如今终于要打仗了,自己却被突然调往后方,这对于一名沙场宿将来说,是莫大的遗憾。

临行之前,向来厌恶人情世故的王必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用了自己司令员的人脉关系,将儿子、女儿,以及怀孕两个月的儿媳都送上了前线。对此,他的解释是:

“我不能参战,但我们家有三个半人参战,此愿可遂,此志可明了。儿女承父志,堪慰老将心。”

除了王必成外,另一个想不通的人就是杨得志。

作为战将,让他临危受命,领兵打仗,杨得志不会有二话。但调令如此突然,他全无准备,对昆明军区更是一无所知,指挥班子都不熟。而且临阵换将,官兵们多少有些抱怨,部队士气也是个大问题,这兵可不好带。

提前暴露战略意图,又惹来诸多的不理解,邓小平此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那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执意如此行事。

答案还是开头那句话: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

光论指挥作战,王必成未必要逊色于杨得志,但有两点,他又确实比不过杨得志。

第一、对越南,杨得志更加了解。1967年抗美援越期间,他曾以友好代表团团长的身份访越,并进行军事考察,对越南的地理形势以及越军的作战套路都了然于心。

第二、在抗美援朝后期,杨得志曾担任过志愿军司令员,论异国作战的组织筹划和大兵团指挥的经验,他都远胜于王必成。

此外,还有讳之如深的一点,就是当时的昆明军区并不太平。

在特殊年代,昆明军区大事频出,先是司令员秦基伟被迫离职,后是政委谭甫仁意外牺牲。王必成当时是军区副司令,刚在北京做完腹部手术,得知消息后顾不得休养,连夜赶回主持工作。虽然用雷霆手段稳住了局势,却也得罪了不少人。也正因如此,越战之前就有人放出话来,说只要王必成还是司令,他就不带兵。

邓小平原有意让秦基伟回去接替王必成,但秦基伟不答应,直言自己没有把握。

相比于王、秦两位老司令,杨得志算是局外人,而且他是在北京领受的任务,和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等几位老帅都有过深入交流。此外,他还和副总长杨勇见过一面,当时杨勇给他的承诺只有一句话:总参一定全力支持你。

此次对越作战,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恰当,打得克制,进得去,撤得出,绝不拖泥带水。杨得志威望高,性格稳,最能领悟邓小平的战略意图,又镇得住昆明军区,关键时刻还能顺带稳一稳旁边广州军区的老熟人许世友,那可是个急脾气。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选能打仗的将军,杨得志是最好的几个选择之一,但要选一个全能型的总指挥,他就是唯一人选。

事实证明,杨得志没有辜负邓小平的期望。

1月3日,杨得志乘专机先飞回武汉,以最快速度处理并交代了军区的一些重要事务。1月7日上午,又乘专机飞赴昆明军区,与王必成进行工作交接。之后,杨得志马不停蹄的赶往前线,探查敌情,稳定局势,熟悉部队,一气呵成。

稳住了内部,接下来就是出境作战。而此战最大的意外,也就发生在进入越南的第8天。

二、喜讯和噩耗同时送到邓小平手中

1979年2月17日凌晨,解放军分兵两路,从广西、云南方向同时进军,呈钳形攻势向越南境内推进。反击作战开始之后,西线战事进展尤为顺利,几乎是一路快刀斩乱麻,直逼被誉为越南经济命脉的重镇柑塘。

战前,越军曾狂言“要确保柑塘不丢失一寸土地”、“要千方百计保卫柑塘”,甚至嘲笑解放军如果真的能打到柑塘,恐怕也是损兵折将,最多只剩下一两个团。

但事实上,这一仗完全是一边倒,没有任何悬念。

25日,远在北京的邓小平就接到了开战后最大的一封捷报:我军攻克柑塘。

但也就在同一天,一则噩耗也传回了北京:杨得志晕倒在了指挥所里。

情况非常严重,到26日凌晨,胃出血引发心力衰竭,医生诊断为重症,直接下达病危通知,最后是靠着几剂猛药才保住了性命。26日上午,北京委派解放军第301医院专家组乘坐急救飞机前往云南,将杨得志接往北京治疗。27日,杨得志虽暂时稳定,但仍没有度过危险期。

事发突然,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其实早在柑塘战斗打响前,杨得志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住了。68岁的高龄,一身战争年代遗留的旧伤,高强度的指挥模式下,一到夜里胃就会疼到打滚。因为军情紧急,杨得志只能强忍疼痛,这些情况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杨得志这一病,对西线战事的影响是致命的。

纸里包不住火,越军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并大肆展开舆论攻势,宣称“中国指挥官在与越南交战7天后,秘密逃往北京。”

而在后续报道中,越南媒体还用上了这样一句话:

“在发动入侵越南仅一周后,中国将军杨得志几乎被从战争中淘汰,只收到来自医院的通知单。”

当然,比起外部这些闲言碎语,更为严重的在内部。杨得志一倒,西线总指挥一职空缺,10万大军没有司令,群龙无首。

而此时的邓小平,手中几乎已经没有了底牌。

再把王必成调回来?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牵扯到两个大军区的人事调动,半个中国都得跟着乱套。

从北京或者其他军区调人?无人可调,北边要防苏联,东南也有外患,都不能轻举妄动。

危急关头,邓小平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破格提拔张铚秀为西线总指挥。

张铚秀何许人也?

开国少将,昆明军区副司令。

还有一点,他是粟裕的得意弟子。这并非乱攀关系,而是实打实的师徒情分。

1938年4月,毛主席命令新四军军部军队抽调一部分主力组成先遣支队,先行挺进到江南的敌后战场,并特别嘱咐要选出一位“有军事知识之人”作为指挥。

而这个人选,最终被定为粟裕。

粟裕的走马上任是陈毅力荐的,而且为了加强先遣支队的实力,陈毅还掏出了全部家底,把副官曹鸿胜、侦察参谋张铚秀和测绘参谋王培臣,都派到粟裕身边听用。

这几人中,粟裕尤为器重年仅20岁的张铚秀。他是江西永新人,土生土长的井冈山老表,本就了解江南民情,又因为参加过长征,上过抗大,作战经验也丰富。

粟裕有个习惯,打仗之前必须先到战场考察一番,记录当地的地形地势和敌军部署。当时在先遣支队,张铚秀就是跟着粟裕外出侦察最多的人。在这个过程中,粟裕经常会抛给张铚秀一些问题,比如哪里适合打伏击?每条公路有多长?能埋伏多少兵力?战斗结束后部队从应该从哪里撤退?

年轻的张铚秀,每每都被问的哑口无言。

每当这个时候,粟裕都会给这位小参谋讲解一番自己的战术思路,告诉他打仗要有全局观念,要会用脑子。粟裕的亲身教学,也让张铚秀收益匪浅,后来他回忆这段经历时,曾坦言到:

“在先遣支队的这段时间,是我成长的重要阶段。”

1940年,张铚秀告别恩师粟裕,被调至皖南担任新一团团长。而他之后的表现,也堪称惊艳:皖南事变中力挽狂澜,成建制突围;解放战争中,莱芜、孟良崮、济南、淮海、上海等大型战役一场不落;抗美援朝期间又打了一场著名的长津湖战役。

论战绩,张铚秀算是开国少将中的翘楚。但论资历,让他上位西线总指挥,难免会有人不服。

东线总指挥许世友是上将,副司令刘昌毅是中将,另外还有吴忠、欧致富几位少将,都下沉到军一级去指挥了。这么一对比,王必成、秦基伟当西线总指挥都有人说资历不够,更何况是张铚秀。

退一步说,西线参战的这几个军,多少都有些当年二野的背景。如今昆明军区政委刘志坚中将,另外一位副司令查玉升少将,都是邓小平当年的老部下,知根知底。老部下带老部队,顺理成章,为何要选个出身三野的张铚?

邓小平到底是如何权衡的?

三、邓小平要用一场战争,洗去军队30年的阴霾

张铚秀善于谋划全局,精于计算,从战术上说,西线部队多次运用浅近迂回,分割包围的战术,小型歼灭战很多,积小胜为大胜。从这一点上看,张铚秀完美继承了粟裕的战略思路,以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第一目标。

而另一面,张铚秀用兵又以“稳”著称,与杨得志很像。他一上任就根据战场的新态势,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和10项作战指导原则,要求部队稳扎稳打,不贪功,不冒进。正因如此,西线部队都打得很有章法,部队控制较好,没有出现像东线41军121师和50军150师那样的大规模伤亡的战例。

在张铚秀身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就是他善于学习,思路开阔,能够去接受新式战法,但又不过于盲从。

举一个典型的例子。

对越反击战,我军投入了大量坦克装甲部队。东线在使用坦克的过程中,直接照搬了被苏联淘汰的老战法,让步兵搭乘坦克进行穿插作战,并用背包带将战士和重武器柔性固定在坦克上,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旦被越军伏击,战士们无法及时隐蔽防御。

43军坦克团2营搭载376团2营穿插过程中,就曾遭到越军伏击,在道路中央被堵死。狭窄地形的限制下,坦克无法发挥作用,步兵在越军轻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中,又根本来不及解除身上的固定绳下车作战。

只考虑推进速度和战时火力,忽略了我军缺乏步坦协同训练的现状,以及越南独特的山林地形,这让东线吃了不少亏。

而在西线,张铚秀的做法仍是以轻步兵为主,坦克作为辅助,负责支援步兵进攻和拔点,这种打法虽然称不上轰轰烈烈,但效果最佳。以小伤亡去达成既定目标,更符合邓小平“打得克制”的战略大方针。

对越反击战作战之前,邓小平最大的忧虑来自于两个方面:

第一、北边的苏联会不会参战。

第二、我军已经长达30年没有打仗了,战斗力究竟行不行?

邓小平出兵越南,除了扫清南疆边患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练兵、练将,要通过战争将这支沉睡了数十年的军队打醒。正因如此,在反击作战之后,又有了长达近10年的两山轮战,各大军区都要派出部队到前线经历一次实战。

而两山轮战的总指挥,还是张铚秀。

如果说用杨得志换下王必成,是客观环境需要,那么用张铚秀换下杨得志,就是邓小平的一次大胆尝试。他所看中的,正是张铚秀灵活敢变的军事思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以身作则,带着整支军队去变。

除了张铚秀外,越战之后还有诸多中生代战将脱颖而出,如傅全有、廖锡龙、张万年等人,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作战勇猛,且能够适应新时代的战争。

从对越反击战,到两山轮战,再到之后的百万大裁军,邓小平一次次不循常规的之举,最终促成了军队的更新换代和全面改革。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场越战,不仅打醒了越南人,也打醒了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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