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水画和欣赏山水画是两种境界。看,只要想看就能看到,对现代人而言条件更加便利。欣赏,则需要一边看一边思考,从笔墨、构图、意境入手感受画家的巧思妙想、艺术功底。笔墨是山水画创作的核心要素,构图可以辅助笔墨强调画面的真实感、立体感。至于意境属于主观感受,欣赏者因阅历性格不同,对作品产生的种种理解。
欣赏可以从细节笔墨入手,再扩展到整幅作品。也可以纵览全局,再体会山水细节的妙趣。一般而言,细节丰富的作品先看整体气势,写意山水先看笔墨技法。准备了几幅山水画,可以从中体会如何欣赏。这几幅山水画并不是什么传世名作,反而有一些不足。欣赏的时候既看优点也看不足,更容易理解画家的技巧与心思。
张崟 松石烟霞
《松石烟霞》描绘了半壁江山,江水阔远,浓荫树影下有水阁一座。有人站在水阁扶窗而立,遥望江船上往来的行旅。看这幅画就像读一首诗,诗画一体的艺术特征让人想到了明代的吴门画派。清代画家张崟学习吴门画派风格,观察江南山水开创了京江画派。张崟用写实的手法描绘诗意山水,采用边角式构图让整幅画生动起来。
画山水最忌生硬堆叠,丢掉了自然景色的灵秀气韵。边角式构图利用虚实对比,让空间产生主次关系。这样一来画面就有了重点,巧妙地把立体山水的气势留在画中。有韵味,有诗意,有气势,就有了意境。
张赐宁 秋江远岫
山水画的构图讲究经营布局,远则取其势,近则取其质。传统山水画构图没有焦点,只有不断变化的观察点或者视点。观察点不断变化,眼前景色也就随之变化了。《秋江远岫》构图新奇,属于“另类的”三段式山水。江水悠悠斜跨画面,两岸景色对角分布,从构图出发求新求变,弥补了写实能力不足的问题。
《秋江远岫》是清代中晚期画家张赐宁的作品,他是北方人长期居住扬州。他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和生活环境有关。扬州画家有求新求变的传统,他效仿石涛采用了破墨法描绘山石。所谓破墨,就是趁着第一遍墨色未干的时候,再染一遍墨色。两次渲染墨色浓度不能一样。这种技法可以表现出丰富的变化,形成苍润质朴的韵味。
尤小云 夏日山居
对比之下就会发现,《夏日山居》更符合大多数人对传统山水画的理解。色彩鲜亮,构图完整,经典技法,表现画家热爱山水的情怀。仁者智者爱山乐水,君子雅士寄情其中,画家用通俗的形式表现了高雅的主题。
实际上,美并不是欣赏山水画的重要标准。《夏日山居》好就好在用到了色墨并重的方法。色彩与墨色融合,保留了水墨山水的雅逸,丰富了写实效果。有传统技法,有求新理念,两者统一就有了充满生机的山水美景。
吴榖祥 枫林待渡
赏画,重在感受,也重在理解。画家搞创作需要积累深厚学养,人们赏画的时候也需要学习一下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