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laire
“第一次因为别人骂我感觉这么开心。”
《宁安如梦》的热播让周体顺第一次体会到了观众对自己出演角色的“热情”,尽管这种热情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薛烨被骂、被深陷剧情的观众口诛笔伐,但“一个真正的演员是可以拉动观众情绪的”,观众的每一句骂声在周体顺看来都是“勋章”,是对角色的另一种认可。
薛氏一族作为《宁安如梦》的“反派天团”,在全剧的终章都迎来了各自的惩罚,汲汲营营一生的薛远命丧黄泉,薛太后被送出宫修行,薛姝被赐毒酒,薛烨因为皇帝喜得龙子逃过一死被流放。看着坐在囚车中依旧不知悔改,坐得格外挺拔的薛烨,网友纷纷表示:只是流放真是便宜他了!
戏里的薛烨狐假虎威、作恶多端,戏外的周体顺道歉滑跪、平息众怒,强烈的反差让很多因剧上头的网友强制“人剧分离”,纷纷喊话让他下次不要再演坏人了。
周体顺笑得开怀,“那只能跟制片人和导演喊话让我演一个好人了。”但他转念一想又说,“也不用都听观众的,好人、坏人我什么都能演!”
拍了这么久的戏,能有一个角色以这样的方式被观众记住,给了周体顺继续当演员莫大的鼓励,而成为薛烨的这段时光对他来说,“是演员人生中的第一颗糖。”
共情薛烨,并非难事
“反派”这类与主角对立,使剧情产生戏剧性冲突且复杂的角色对于演员来说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周体顺也不例外。
去年年初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的跟朋友谈起“想尝试演一个坏人”的想法,不久后就通过试戏面上了薛烨这个角色。
第一次接触到反派的角色,那时候的周体顺还无暇考虑剧播出之后观众对这个角色的反馈,他的忐忑更多的是来自对自己能力和经验不足的担心,以及“第一次进这么大剧组的紧张”。
还没有拿到全部剧本的时候,周体顺就把《宁安如梦》厚厚的两册原著《坤宁》塞进了进组的行李箱中,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有原著的剧一定先把小说看一遍。
尽管只是演薛烨,但其他角色的剧情走向,人物性格,周体顺也乐得研究。叨叨问他自己追剧的时候会嗑CP吗?他一秒代入薛烨的人物内心,“当然不,我希望他们全部BE(笑)。”
在网上看坏人混剪向的视频,向演过坏人的朋友去取经,进组上仪态、古琴、骑马这些专业课,拿着自己做的人物小传去找导演交流……恰恰因为与薛烨这个角色相差过大,周体顺做的准备便多了些。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角色去学习许多新技能,对于周体顺来说也是常事,因为《熟年》学了架子鼓,因为《宁安如梦》学了古琴、骑马、武术。
“为了角色去学习,我觉得是很幸福且珍贵的一件事,你可以学到很多新东西,去体验不同的人生,况且骑马、打戏这些技能都是能用得上的。”
《宁安》之前,周体顺也有接触过打戏,但是武打量较少,这次趁着拍摄《宁安》打戏进步了不少,“打戏拍得其实挺过瘾的,这个戏是我目前打戏最多的一部戏。”
出于安全或者画面的考虑,类似一些骑马飞奔的戏,剧组会安排专业的替身演员去完成。但是当时组里有专门的训练,周体顺属于胆子比较大的那种,主动要求尝试,“算是第一次骑马,但感觉还不错。”
《宁安》中他的的打戏片段受到观众的好评,虽然通常情况下薛烨打了一拳半式后就会被迅速制服,但动作行云流水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当然了,技能之外,对角色的理解也尤为重要。
“在剧本的逻辑里,薛烨是一个反派,共情他其实不难,难的是,我要怎么找到他变坏的依据。”
在周体顺看来,薛烨一直不被认可,一方面是自己本身的能力不足撑不起自己的野心,另一方面父亲的喜欢和溺爱成为一把双刃剑,导致薛烨许多性格上的缺陷,“有种被宠坏了的感觉”。
周体顺做人物小传的时候,薛烨对待不同人物的态度他也做了区分设计,“薛烨比较依赖父亲,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父亲都能容忍、溺爱,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境薛烨第一时间喊的都是‘父亲救我’。”
“薛烨是看不上他姐姐的,他姐姐也管不住他,除了他父亲母亲外,其他都是四分五裂的,这个家庭很破碎。而薛定非是他没有办法迈过去的一道坎,像个影子一样围绕着他的人生,像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对角色透彻的分析和琢磨不因为戏份少而懈怠,就像周体顺所说“共情薛烨并不难。”当演员尊重角色,走进角色,哪怕是个“反派”,观众“恨得牙痒痒”之余,也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对剧不对人”。
团结满分的剧组生活
燕临的冠礼是场重头戏,也是比较难得能聚集大部分主要角色的戏,薛烨作为始作俑者要搅起这场混乱,周体顺当时的压力很大。
“当时人确实是有点多,我又是一个属于比较怕生的人。但氛围非常好,走戏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还拿我要打姜雪宁巴掌开玩笑,把这场比较严肃的戏去当成比较放松的话题来聊,我的紧张当时缓解了不少,白鹿老师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她说没事你就来吧!然后就一条过了。”
“一来是不想耽误大家的工作进度,如果打不好还得重来好几遍,二来一直拍打别人的戏确实压力也很大。”
也是拍冠礼那场戏那天,天气很热,室外也没有阴凉地能躲太阳。忘了带遮阳伞的周体顺就站在太阳下一直晒着,晒得感觉人都快不行了。刘些宁看到了就专门找人借了伞给他。
“我本身属于比较敏感的人,对这些事情可能会记得比较清楚,比较感动。”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这件小事不过是《宁安》剧组生活的一个缩影,拍摄的几个月时间,在团结氛围浓厚的剧组里周体顺与所有人一样,“在组里该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总而言之,是一段简单快乐的时光。
作为“爹宝男”,周体顺在剧中演对手戏最多的自然就是黄海冰。因为小时候经常看他的戏,曾经电视机中高冷男神的形象在周体顺心中挥之不去,相处下来,才发现他是个自拍会嘟嘴,片场搞笑,讲笑话信手拈来,“一个特别可爱的人”,周体顺总结道。
戏外相处如此可爱,到了剧中可就没这么欢乐了。
作为“大反派”,相较对薛定非的厌恶与狠心,薛远对待薛烨可以说是十分上心了,但显然薛烨是个“坑爹”的儿子,自己陷入包围向父亲求救,害得父亲也深陷囹圄。
这场戏是周体顺拍的最久的一场戏,“差不多拍了有一个多星期,横店非常热,穿的那个铠甲又厚又重的很费力,不过现在看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我觉得还挺好的。”
相比于武打戏的精准和固定的现场调动,文戏的很多内容其实是现场临时调度出来的。
假薛定非的回归,世子身份被剥夺,又加上自己犯了错,薛烨跪下央求父亲的那场戏,周体顺演戏的时候突然共情到薛烨。
他觉得父亲可能在这件事情上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很大的变化,“我当下共情到这个角色的时候,确实是很难过,这是剧本里没有体现的,是我自己当下的一些比较真实的反应。”
演戏时,带入的是薛烨的身份,总是站在他的角度去看故事和人物逻辑,但他坦言,《宁安》播出后,带入观众的视角,薛烨有些点还是很招人恨的,也会被自己气到。
“目的达成了!”周体顺笑着说,“角色能牵动观众的心情,这件事情让我很有成就感。”
成为好演员的信念
大学毕业后,虽然学习的是表演,但周体顺并没有立刻走上演戏的路。
咖啡店工作过,朝九晚五的坐班也干过,大概是“表演的梦想”还没消失,才下定决心来到北京从无到有开始了演员之路。
从2019年的《画罪师》正式进入演艺圈,到《医妃难囚》、《卿卿我心》、《影帝的公主》、《熟年》、《风月变》,再到目前正在热播的《宁安如梦》,一路走过来都饰演小角色的周体顺直到遇见了“薛烨”一角才让他第一次收到了观众比较大的反馈和声音,也让他给自己的这四年打了个及格分,庆幸自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勤勤恳恳扎根剧组,周体顺的待播作品自然不少。《斗罗大陆2》的雪崩,《我的限定男友》的叶流/苗礼霄,以及正在紧锣密鼓拍摄的《度华年》中的袁飞宇,这些未来将和大家见面的角色都是他的用心拼凑演绎出来的,令人期待。
前段时间出演的短剧《我的限定男友》,周体顺饰演男主,戏份重了许多。虽然不用再像古装剧那样早起做发型粘头套,但在表演层面上,“不管现代戏还是古装,还是角色类型,其实都是一样的,苗礼霄不是纯粹的人类角色,他有很多不同的状态,不同的成长过程,难度还是有点大的。”
而现阶段的演戏对周体顺来说,学习的比重仍然比较大,“我还处于慢慢摸索,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的状态”。每一段表演、每一个角色结束后复盘是必不可少的,“自己演和最后呈现出来的肯定是不一样的,戏播的时候会去复盘,从观众的角度很容易会发现一些问题,也会思考:重新拍一次的话,怎样才会做得更好一点?”
每次演完一个角色或者是杀青一个角色,周体顺都会写一篇认真的小作文去剖析对角色的理解。
无论与角色见面或是再见,这是属于他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我很荣幸能够成为每一个角色,把他们记录下来然后继续往前走,不管跟角色见面或是道别也好,都是一段很美好的旅程、回忆。”
周体顺还记得自己有上过张颂文的一节课。
作为老师的张颂文当场出了一些题目,要他们即兴发挥表演一些片段,当时收获了张颂文的一些认可,“他是一个在表演上很细腻的人,希望自己有机会能跟这样资深的老师合作,尝试一些现实主义题材的东西,一定会成长不少!”
周体顺也深知,演员是一个被挑选的职业,尤其是他目前的状态很难有挑选项目的空间。
“只能说演好每一个自己能争取到的角色,接着再为下一个角色做准备,去尝试一些不同的角色,在演薛烨前,我也没想过可以演这么招人烦的反派角色,演完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被打开了(笑)。”
叨叨问他自己的的竞争力是什么?周体顺思索片刻说:“真的很想成为一个好演员的信念吧!”
“希望每天都可以演戏、工作,未来有属于自己真正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