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元前119年,右贤王部在汉军的打击下已经大伤元气,失去了富饶的祁连山脉和河西走廊。而匈奴单于本部和左贤王部仍然有强大的兵力,足以集中20万以上骑兵和汉军对抗,所以汉武帝认为有必要对匈奴人来一场远征将,单于本部和左贤王部彻底击败。
汉武帝这么做有他的底气,汉匈多年的对抗,让他拿到了战争的主动权,攻守易形了。这不仅代表的是汉帝国在战略上可以采取主动进攻的态势,同时也代表了大汉帝国的军人已经建立起对匈奴人的心理优势,并且有信心深入草原攻击匈奴本部。此外,汉武帝手下有两员名将,他们就是有大汉帝国双璧之称的卫青和霍去病。卫青从汉匈之战开始之初就是汉武帝对抗匈奴人的王牌,多年来立于不败之地,让匈奴人非常恐惧。
霍去病也是一员悍将,汉武帝是霍去病的二姨夫,所以霍去病从小就生长在宫中学习,汉武帝对他寄予厚望。
霍去病没有让汉武帝失望,第1次领兵作战就以800人的队伍消灭了匈奴人2000多。他曾经在4年前帮助汉武帝夺取了河西走廊和祁连山一带,从而沉重打击了匈奴右贤王部,而且在这场战役之中差一点把匈奴的太子抓住。霍去病领军作战不同于以往的汉军将领,他充分吸取了汉军和匈奴军的优势,士兵作战即强调纪律性同时又学习了匈奴人高速机动性的优点,进攻的时候快如闪电,撤退的时候有条不紊,是匈奴人畏惧的名将。
汉武帝在公元前119年以卫青和霍去病两个人各领兵5万,对匈奴实施远征,而这一次北伐的目标就是单于本部和匈奴左贤王部。汉武帝的想法是,不管匈奴人撤到什么地方,也要找到他们的主力予以沉重打击,哪怕是距离大汉帝国数千里之遥,所以仅支援骑兵作战的步兵就出动了几十万人,他们的任务的保护后勤辎重的安全。这里先放下卫青不表,单说霍去病。霍去病最近几年深受汉武帝的宠信,在地位上已经和他舅舅卫青相当,甚至还要有所超越。所以,这一次汉武帝决定把攻击匈奴单于本部的任务交给霍去病来担当,让他建立斩首匈奴单于的不世之功!匈奴单于本部集中了匈奴最精锐的部队,作战期间也充满了无数危险,可以说是一个高风险且高收益的任务。
这一次霍去病只有五万战兵,相对于匈奴人处于绝对的数量劣势,而左贤王和单于的军队至少有10万人,霍去病兵力只有对方的50%,这也就意味着双方交战霍去病不仅要克服劳师远征所带来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的劣势,对方以逸待劳体力上的绝对优势,战斗开始之后一个汉军还要对付两名匈奴士兵。但是,汉武帝相信霍去病有能力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条件之下以少敌多打败匈奴主力,这一年霍去病22岁,刚刚过弱冠之年。
在汉军集结的过程中,侦察兵也在草原不断运动,将关于匈奴人的情报源源不断送到长安城中。最初,汉武帝决定让霍去病从定襄出发,情报显示匈奴单于主力部队正在定襄的正北方向活动。但是很快又有情报显示,匈奴单于主力部队正在向东运动,于是汉武帝决定调整最初的部署,由卫青从定襄出发,霍去病从代郡和右北平出发。代郡在今天的河北张家口境内,属于燕山山脉的西段,右北平在今天河北秦皇岛境内,属于燕山山脉的东段,霍去病的军队从右北平和代郡出发,可想而知这次出兵汉武帝的计划是霍去病的军队使用钳形攻势深入草原,在草原深处的某一个点对单于本部实施围歼。
这又是一次典型的分进合击战术,而且极为大胆。匈奴单于本部总兵力至少10万,霍去病兵分两路,当匈奴单于率领军队和汉军遭遇的时候,他们将会拥有4倍的优势,如果另外一路汉军不能及时赶来,先遭遇匈奴的汉军将会极为危险,很可能在匈奴绝对优势兵力打击下全军覆没,这样的战斗在汉朝历史上不是没有上演过,当初李广率领汉军北伐,就是在匈奴数倍优势兵力的打击下全军覆没的。
那么,霍去病这次的战术为何如此大胆?我想,很有可能是因为河西之战的胜利给了他信心。河西之战是霍去病第1次独立领兵的战役,这场战役分成两个阶段,春天和夏天。春天,霍去病只有1万军队,匈奴右贤王却拥有十余万大军,如果匈奴右贤王集中主力军队迎战霍去病,霍去病就算是一个打10个也得失败。不过,霍去病没有给右贤王集中军队的时间,他在6天里率领汉军骑兵跑了1000多里地,平均每天至少200里地,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不断和匈奴人作战。
如此快速的运动,目的就是在匈奴人集结之前就将其各个击破,这次作战对霍去病和他的汉军来讲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让他能够在己方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了解到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和如何应对对方优势骑兵的围堵。所以,河西之战的第2个阶段,霍去病率领2-3万军队,就已不足1万人的损失杀敌30200,还俘虏了2500人,双方的战损比高达1:4。有了河西之战的成功经验,公元前119年的这次北伐,虽说霍去病兵分两路,但以汉军的战斗力和机动性,即使面对匈奴单于本部。两路汉军照样可以在草原上取得绝对的主动权。所以,霍去病北伐的副将不是别人,正是河西之战中国通重要的助手李敢,这就保证了虽然另一路汉军没有霍去病亲自指挥,但作战风格还是霍氏风格。大军深入草原之后却没有遇到单于部队。原来,匈奴单于向东运动的目的是越过沙漠,企图在漠北以逸待劳等待汉军的进攻。霍去病扑了空,于是代郡出发的汉军和右北平出发的汉军合二为一共同向北挺进,去攻打左贤王部了。
战斗过程激烈而简单,左贤王部哪里是霍去病的对手,一路快刀斩乱麻杀的他们屁滚尿流,并且追亡逐北一直追到贝加尔湖沿岸。贝加尔湖在古代被称为北海,这里再往北就是西伯利亚大丛林,算是北方草原地带和丛林地带的分界线,已经是匈奴北部边境。
那么这里离汉朝境内有多远呢?这里距离汉朝北部边界的河套地区已经达到了2000多里,距离霍去病此次出兵的右北平更是超过了3000里!
这是匈奴人和中原民族作战以来被打的最惨的一次,霍去病率领的汉军骑兵从匈奴帝国的南部边境一直打到匈奴帝国的北部边境,直接把这个庞大的草原帝国给打穿了!取得的战果也是非常惊人的,仅斩首就达到了七万余。考虑到还会有一些匈奴人抢走阵亡者拿他们去换对方的家产,一些匈奴人受伤之后逃跑汉军来不及追击,匈奴人这次作战的阵亡军队数量肯定远远超过7万。可以说,公元前119年霍去病的北伐,彻底让左贤王部失去了战争能力。对霍去病来说,唯一遗憾的是他面对的对手不是匈奴单于。回军的途中,霍去病登上狼居胥山,并在这里祭天,从此“封狼居胥”成为历代名将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