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前俄罗斯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目前网上流传这么一种说法:
你看邵师傅,拿着北约1/20的国防预算,不但和北约武装的乌克兰军队打得有来有回,还能一边保交楼,同时更没亏待自己。
绍伊古打仗行不行,目前还不好做评价;但你似乎又不得不承认,绍伊古的管理运营能力,确实相当不赖。
特别是邵师傅的这个“保交楼”的重大意义,可真不亚于前线打仗。
之前克里米亚大桥曾先后两次被炸,都是在俄联邦国防部的督建下,迅速修复通车的。
还有被炸得稀烂的马里乌波尔的重建工作。在国防部的督建下,楼房质量非常好,水电暖齐全,布局完善,拎包入住,而且速度极快,当年11月,也就是战后七个月不到,第一批居民就拿上钥匙了。
这位视察工地现场的戴眼镜军官,是邵师傅的徒弟,前阵子因贪腐问题被捉的俄国防部副部长,铁木尔·伊万诺夫。他本人就是建筑承包商出身,干这个还真算专业很对口。
国防部贪成这样,竟然也能把重建工作搞得如此有声有色....
同样在马里乌波尔,大家肯定都记得,2022年的春天,这名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艰难逃出来的孕妇——玛丽安娜·维舍吉尔斯卡娅。
当时的西方媒体曾一度热衷于拿她做典型,来宣传俄军是多么惨无人道的迫害当地居民。
为啥之后他们都全然不提了呢?
原来, 玛丽安娜·维舍吉尔斯卡娅在俄军接手马里乌波尔后,平安生下了宝宝(她是网红不假,但俄军围城时,的确怀孕快临盆了)。
网友们再看到她的消息,大概就是她走在重建后的马里乌波尔小学教室里,给小朋友们快乐地分发红蓝白三色气球(俄罗斯国旗颜色)。
维舍吉尔斯卡娅作为一名小学教师,继续幸福地生活在马里乌波尔。
还有照片证实,这大姐曾满面春风地参加了乌东公投入俄的活动。
为什么马里乌波尔在西方媒体上消失了?
因为它水电暖都恢复了,经济开始复苏,人们的生活又重归平静了。
客观看,别说马里乌波尔,整个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关系都非常特殊,特殊到了几乎全地球都没有任何一个类似的先例可以供参考。
这两国均为多民族国家,其各自的主体民族俄罗斯族和乌克兰族都属于东斯拉夫人,历史均源于公元9世纪,基辅罗斯留里克王朝。
到了到1645年,为反抗波兰统治,赫梅利尼茨基领导的哥萨克大起义,主动跟沙俄签订《佩列亚斯拉夫协议》,俄乌合并(后来赫鲁晓夫将克里米亚送给乌克兰,就是为了庆祝这件事300周年)。
《佩列亚斯拉夫和约》原版如今还保存在博物馆里
而包括马里乌波尔、敖德萨、尼古拉耶夫和克里米亚这些乌克兰黑海沿岸地区,则是18世纪末,通过第五次俄土战争,沙俄灭掉了依附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克里米亚汗国后,将这片区域收入了囊中。
另外的乌克兰西部地区,也是大约同期,俄普奥三次瓜分波兰后,被并入的沙俄版图;只有西乌克兰的加里西亚地区,被划归了当时的奥地利王国疆域(后属奥匈帝国)。
18世纪末的欧洲版图
在沙俄时代,整个乌克兰地区被划分为9个行省,和俄罗斯内地各省一样直属圣彼得堡中央政府,乌克兰人则被称为“小俄罗斯人”。
再后来,它又成了苏联的一个主要加盟共和国,继续接受莫斯科中央政府的领导。乌克兰人,无论乌克兰族还是俄罗斯族,或者是老早前的“土著”鞑靼人,他们都是长在红旗下的苏联公民。
所以,乌克兰和俄罗斯人,他们无论是民族习惯,还是历史文化,很多都是捆绑的、共通的。根本就无法非黑即白的划分敌我,进行一刀切的割裂。如今的很多矛盾,其实都离不开那些别有用心的外部势力的教唆。
远的不说,就看泽连斯基总统当年,曾出演过诸多俄剧,数次登上“蓝光之夜”(俄罗斯春晚),劲歌热舞,十分卖力。
这是2003年的俄罗斯春晚,泽连斯基还专门跟普京“套近乎”,说咱们俩都叫弗拉基米尔,你带我走吧。
普京在台下被逗笑。
这是2013年,泽连斯基与俄罗斯国宝级主持人加尔金同台献艺主持俄罗斯春晚。
除了司机总统,还有乌克兰武装力量总司令的亚历山大·西尔斯基上将,他就曾经是个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俄罗斯族。
苏联解体的时候,正在苏军中服役的西尔斯基恰好在基辅国防大学进修,于是就选择加入了新组建的乌军,当了乌克兰人。
至今,西尔斯基的父母和弟弟,还住在他们的老家,俄罗斯西部的弗拉基米尔州。每逢胜利日,他们都会举着西尔斯基的爷爷——一位为了掩护战友而牺牲于列宁格勒城下(现在的圣彼得堡)红军烈士肖像,在“不朽军团”的游行队伍当中行进。
如今的乌克兰总统和武装力量总司令,都是苏联老红军的后代。
另外,在2014年乌克兰第二次颜色革命之前,当时的总统正是亲俄的亚努科维奇。作为一个民选总统,这也自然说明了,乌克兰的主流民意,原本并不希望和俄罗斯敌对。
这是2010年,乌克兰基辅举行卫国战争59胜利日的阅兵现场。
数百名乌军士兵身着苏联军服高举苏军战旗接受检阅,高呼“乌拉”。
乌克兰总统卫队和俄第45特战旅组成的俄乌两军联合方阵并肩走过主席台,以彰显两国两军的手足之亲。
而且,正如前面说得那样,乌克兰和俄罗斯都是多民族国家,这两个国家的人口背景复杂且相互交融。
比如,有的人可能祖祖辈辈从13世纪开始就住在西部的利沃夫附近,祖上原本是匈牙利人或者奥地利人,直到二战后,随着波兰版图被向西平移,这才稀里糊涂发现自己成了苏联人。
还有人原本是莫斯科土著,直到勃列日涅夫时代才被调到基辅工作,结果一苏联解体,就成乌克兰人了。比如前面说的西尔斯基上将(登记国籍的时候,他们那时有限的理解或许就相当于把户口迁到工作单位所在地)。
但更多的乌克兰公民,还是介于这两个特殊例子之间的,对苏联或者俄罗斯的感情和认知还是比较复杂的。
更何况,除了民族感情因素,乌克兰的工业,特别是军工业,一定时期内,如果想活下来,绝对离不开俄罗斯。
早前苏联时代的工业产业分工,是莫斯科方面从一个完整的国民经济系统角度规划的,各个加盟共和国都有自己的分工,放一起才能发挥合力。
这导致,虽然乌克兰分到手的家底超级雄厚,却存在一个问题——大量企业在上下游都需要依赖俄罗斯和其他加盟共和国的配套产业链。
这种工业布局,既没有上游也缺乏下游,加之技术一直在不断地更新换代。因此,各国的工业产业离开了俄罗斯,往往很难创造出价值,搁到别处,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结果,两次颜色革命后,由于和俄罗斯方面的迅速割裂,大量乌克兰扛把子的企业们,都陆续呈现出了半瘫痪状态。比如,那个专注航天火箭工业的南方设计局和南方机械制造厂,因为没有订单、无米下锅,大多数车间已经停滞。
其中最惨的,则当属前苏联唯一的航母建造总基地,位于尼古拉耶夫州的黑海造船厂——2018年7月直接宣布破产,彻底死透。
如今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宛如一个大型工业垃圾场
此外,根据后来独联体内部的相关协议,乌克兰境内的一部分前苏联国企员工的退休金,也主要由俄罗斯负责支付。
但随着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乌克兰赌气宣布退出独联体,这部分退休金也没了着落。
这导致,作为乌克兰“老工业区”,乌克兰东部各州,特别是前苏联大型国企云集的顿巴斯地区的分裂情绪陡增。
随后,长达八年的顿巴斯战争开打。
毕竟,东西乌克兰的主要居民都是二毛,为啥东乌要分离,西乌要投欧?其中主要缘由正在于,乌克兰东部云集了苏联的一众工业精华,这地方很多养老金一直都是俄罗斯发的。
老百姓就指望这点钱活命呢。
大部分政治问题,最初的根源都是经济问题。
于是我们看到,2022年俄乌战争开始后,在被俄军控制的乌东城镇,俄罗斯的一项争取民意的重要措施就是,尽可能地用卢布兑现这些前苏联国企职工的养老金。
另外则是尽可能的保证战后重建,让废墟尽快变身可拎包入住,配套齐全的社区;并在占领区进行财富重新分配。主要措施就是,有条件的免除居民房屋和商业贷款。
事实上,一直以来,乌东地区都处于一种非常特殊的国情和民意之中。
跟克里米亚不同,在乌东地区,无论是顿巴斯两州,还是扎波罗热、赫尔松,虽然它们均属于传统俄语区,但这里的俄罗斯族占比都不足一半,主体民族仍旧是乌克兰族。
俄军最坚定的后方,俄罗斯族最多的顿巴斯地区,俄族占比约为40%;而赫尔松和扎波罗热的俄族居民则大约只有15%,还有零星的白俄罗斯族、亚美尼亚族和鞑靼人。
从左往右——鞑靼族、俄罗斯族、乌克兰族
这种情形下,光拿民族来划分阵营、判断黑白,似乎是根本没法解释的。
所以呢,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可不是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