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避和亲,我引诱早已出家的前朝太子坠入红尘,他因此恨极了我,想要报复我的时候,我却已经死了

睡觉大王 2024-04-23 18:28:30

皇兄要将我嫁往北狄。

为了不去和亲,我爬上了那位早已出家的前朝太子的床。

男人清心寡欲,避世十年,却被我因一己私欲拉入十丈红尘。

他恨透了我。

也恨极了我腹中的孩子。

后来,他离开了长安,召集旧部起兵谋反。

大军攻入城中,他用长剑指着我的皇兄,问,“清河公主在哪?”

我知道,他大概是想要报复我。

可我,已经死了啊……

死在了他离开长安的第二年。

1

李玄鹤率军入城时,宫内之人逃得逃散的散,唯有我那皇兄,还算有几分骨气。

他坐在皇位上,俯视着李玄鹤,轻嗤一声,道:“朕早就知道,你会反。”

“但朕比你强。”

“当初你爹弃城而逃,你缴械投降,自请出家,你们一家都是孬种!”

“朕如今只后悔,当初为何没能早些杀了你!”

李玄鹤一脸冷漠地举起手中的剑,忽略了皇兄的贬低谩骂,只问了一句,“清河公主在哪?”

皇兄闻言一愣,随即笑了,“你还记得清河?”

“怎么?”

“你要报复她?”

“还是说……你爱上她了?”

李玄鹤不语,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弃她而去,叛离长安的。”

皇兄一边说着,一边从高位下来,走到李玄鹤身边。

他紧盯着李玄鹤,随即笑得癫狂。

李玄鹤身边的护卫一拥而上,冲上来按住皇兄,将他的头狠狠按在地上。

皇兄挣扎着,嘶吼着。

他说:“李玄鹤,你永远别想找到清河!”

“永远别想!”

话音刚落,鲜血溅了一地。

我下意识一抖。

李玄鹤淡定地拿出帕子,擦拭剑柄上的血迹。

我苦涩一笑。

他还是那么爱干净。

犹记得当初我想让他娶我,他那时给我的回答是,“公主如此不知廉耻,我怕脏。”

这一句话,将我踩进了泥里。

再也抬不起头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个护卫已经将皇兄的尸体拉了下去。

“主君,这狗贼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护着他那妹妹。”

李玄鹤不知在想什么,眸子微微一暗,皱眉轻叹了口气。

他一边转身朝殿外走去,一边吩咐身旁的手下,“哪怕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定要找出清河公主。”

“是!”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密密麻麻,蚁虫啃咬般地痛起来。

比起他爱我这件事,我更相信他是恨我的。

但他永远也找不到我了,哪怕是尸骨,他也找不到。

因为,我早就死在了北狄。

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2

我的魂魄一直跟在李玄鹤身后。

他似乎是有些累了,回到了寝殿里,脱下了那身沉重的盔甲,换上了素净的寝袍。

我站在他身旁,细细的打量着他。

其实刚刚在皇宫里突然看见他的时候,我差点就没认出他来。

虽然我们才三年未见,但他变化很大。

比如,他从前是个秃瓢,现在却蓄起了长发。

再比如,他从前总是冷漠的,平和的,现在却凶巴巴,一身煞气。

李玄鹤躺在床上。

我坐在地上,托腮看着他。

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暮春。

我因为身体不好,被皇兄送到了万佛寺静养。

那是我跟李玄鹤第一次见面,只是遥遥一眼,他站在杏花树下,手里攒动着佛珠,朝我微微颔首。

我怔了怔,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想不开出家当和尚呢?”

身旁的宫女急得拽来拽我的衣角,“公主!”

“慎言!”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瞬间通红。

方丈低头一笑,朝我介绍道:“公主,那位是了悟师父。”

“想必公主曾听说过他,他便是那位前朝太子。”

我听出了方丈的言外之意。

他的意思大概是,我跟李玄鹤身份尴尬,最好避着点,以免遭人议论。

我确实没再李玄鹤见过面。

直到那封要我去北狄和亲的圣旨送来了万佛寺。

我不敢相信。

皇兄明知道我身体不好,若是到了北狄那种蛮荒之地,恐怕下场就是一个死。

我给皇兄写了好多信,却没收到一封回信。

我的宫女心儿一语道破天机,“定是韦贵妃授意的!”

韦贵妃,是皇兄的生母。

而我娘,曾是韦贵妃的庶妹。

那年韦贵妃怀上龙胎,我娘随着大娘子入宫拜贺,因生的好看,被父皇赏识,得了盛宠,甚至一度与韦贵妃平起平坐。

唯一可惜的是我娘没个儿子,且红颜命薄,早早地便去了。

父皇十分宠爱我,韦贵妃也很疼爱我,包括皇兄。

我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韦贵妃跟皇兄的疼爱是假的,送我去万佛寺静养也是假的,他们根本没打算再接我回去。

韦贵妃厌恶我这张肖似我娘的面孔,一刻也不想瞧见我。

可那时我蠢呐。

我天真的以为,若是怀了孩子,是不是便不用和亲了?

毕竟,碍着皇家颜面,碍着两国邦交,皇兄都不至于让一个身怀有孕的人去和亲的。

慌不择路的我想到了李玄鹤。

所以,我天天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装成柔弱无骨的模样往他身边靠,求他教我经文。

起初,他很抗拒。

后来,他变得无所谓起来。

他好似习惯了我日日在他跟前晃悠。

我觉得时候到了。

于是,在一个雨夜溜进了他的禅房,给他下了药。

第二日醒来时,李玄鹤倒也没有大发雷霆,他看着躺在身侧的我愣了很久,然后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落荒而逃。

我一直紧闭着眼睛,见他走了,才终于松了口气,坐起身来。

我对李玄鹤有愧疚,思来想去好几天,还是决定要跟他谈谈。

“了悟师父,你不必因前日的事情介怀,我……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的……”

“而且……你比我大了十岁,人生阅历也多,应当也不会为此烦忧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玄鹤,手下意识摸着肚子,补充道:“若是……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断然不会供出你的。”

“你放心好了。”

李玄鹤原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些。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一个劲儿道歉。

他最终被我气得拂袖离去。

那时的我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孩子。

笨拙的想保护自己,想留在长安。

思绪回笼,我叹了口气,不受控地伸手,抚过李玄鹤的眉眼。

他生得那么好看。

我也那么好看。

若我们的孩子若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着想着,我轻笑出声,觉得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

因为李玄鹤不会想见到孩子的。

他既然厌恶我,又怎会喜欢我生下的孩子呢?

厌屋及乌罢了。

3

还在睡梦中的李玄鹤皱起眉头,似乎是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心生好奇,便凑了过去。

下一秒,他猛地惊醒坐起身,喊了一声,“阿窈。”

我一瞬间有些失神。

“阿窈”是我的名字。

可李玄鹤从不会这么叫我,他只会连名带姓地喊我“云舒窈”

陌生又有距离感。

是以,此刻这声“阿窈”从他嘴里喊出来,我觉得奇怪又别扭。

不等我反应过来,殿外走进来一位女子。

她未经通报便进了李玄鹤的寝殿,想来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吧?

我好奇地看着女子。

她生得很漂亮。

她会是李玄鹤的妻子吗?

“表哥派人去寻清河公主了?”

女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玄鹤点了点头,“嗯。”

女子轻笑一声,“三年了,她应该已经嫁人生子了吧,表哥找她回来做什么?”

“是杀了她以报你当年所受之辱,还是……”

李玄鹤冷着脸打断了女子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威胁,“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女子软了脾气,“表哥,我只是在提醒你。”

“你莫要忘了,当初她不但设计勾引你,脚踏两条船,还差点让你……”

“方清芷!”

李玄鹤站起身,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意。

女子瞬间红了眼眶,脸上落下两行清泪,“你为了她对我发火?”

李玄鹤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了逐客令,“先出去吧。”

女子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我有些懵。

我……何时脚踏两条船了?

李玄鹤坐回榻上,有些颓废地垂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支海棠发钗,一边当作宝物似的摩挲着,一边喃喃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不是说让我娶你吗?”

“难不成是生我的气,故意躲起来了吗?”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发钗上,微微有些惊讶。

那是我的物件。

只不过很早之前就丢了,原来……竟在李玄鹤手上。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居然红了眼眶。

我伸手想替他擦眼泪,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却摸了个空。

哦,差点忘记,我已经死了。

我看着眼前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便不自觉地轻声开口问道:“李玄鹤,你不是最讨厌我,最嫌弃我吗?”

“如今又怎会因我而落泪呢?”

4

李玄鹤登基后日理万机,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我的下落,但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尚无音讯。”

他摔了手中的奏折,发了好大的脾气。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会找不到?”

“她一个女子能去哪里?”

地上乌压压的人头跪了一片,高呼,“陛下息怒!”

李玄鹤揉了揉眉心,很快稳定住情绪,转而问道:“宋长庚回来了吗?”

“回陛下,宋将军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宋长庚?

宋长庚回来了!

我欣喜地转头看去。

果真是他!

当初我被送往北狄,便再没见过他。

后来再次听说他的消息时,我已经死了。

我的魂魄迫不及待地飘到宋长庚身旁,围着他转圈,欣慰道:“黑了,瘦了,像个男人了。”

“臣,戍边大将军宋长庚,拜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两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

因为我的原因,他很讨厌李玄鹤。

我从小算是跟宋长庚一起长大。

他打小就是个混不吝,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浪子,侯爷跟侯夫人都拿他没办法。

当初我被送去和亲时,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替我说话,替我反抗的。

可皇兄却铁了心要送我去北狄。

那日,我跪在皇兄面前,不知廉耻地说自己早已失了贞洁。

皇兄竟并未吃惊,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他俯身将我扶起来,说:“北狄跟汉人不一样,他们无所谓女子贞洁。”

“清河,若你能死在北狄,也是你之幸事。”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毕竟在那时的我心里,他曾是对我宠爱有加的哥哥。

可现在,他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看我的眼神像是陌生人。

我硬生生把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咽了下去。

我知道,若是我说出来了,他恐怕会直接逼我堕胎。

皇兄笑容始终温和,像是在与我话说家常一般,“你以为万佛寺里没有朕的眼线吗?”

“清河,不要耍小聪明。”

“李玄鹤懦弱了一辈子,怎会帮你?”

“你看,他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皇兄会将他抓回来,替你出口恶气。”

我瞪大双眼,根本没想到他连我跟李玄鹤之间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绝望极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我有什么资格出恶气呢?

本就是我算计他。

他跑了,我也没理由怪他。

启程去往北狄之时,宋长庚策马追出城门。

他被老侯爷打得浑身是伤,拉着我的手,“阿窈,我早晚会接你回来的!”

我心疼地看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嗯,我知道。”

“你不要为我担心。”

我故作轻松,“你知道我的,我不管去了哪里,都很讨人喜欢。”

“倒是你,不要再只顾玩乐了。”

他用力点头,肩膀微微颤抖,“嗯。”

“那我们约定好,以后还要见面,还要一起捉小鸟,堆雪人。”

宋长庚如约定那般,飞速成长。

可我却毁约了。

不过仅仅三年光阴,却早已物是人非。

5

回过神来,我看着殿内剑拔弩张的二人,默默叹了口气。

李玄鹤屏退了殿内的下人,目光沉沉地看向下首的宋长庚,率先开口问道:“云舒窈,在哪儿?”

宋长庚似乎是没想到李玄鹤会问起我,微微愣了愣,随即嘲讽地笑了。

反问道:“她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你当初拍拍屁股跑得那么快,可曾想过她?”

李玄鹤早已没了耐心,他站起身,快步走到宋长庚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低声吼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再问你一遍,云舒窈在哪儿?”

宋长庚好笑地看着李玄鹤,最终挑了挑眉毛,“她嫁人了。”

话音刚落,李玄鹤挥拳打在了宋长庚脸上。

他以为宋长庚在骗他。

二人谁也不服谁,很快遍扭打在一起。

我试图挡在他们中间,但我只是个灵魂,我能挡住谁?

于是,我站在原地大喊。

“别打啦!”

“别打啦!”

我知道他们听不见,这只是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毕竟我总不能干站着吧。

喊了两声,我直接坐在地上。

他们打了很久,终于打累了。

两个人脸上都挂了伤,躺在地上。

李玄鹤的声音有些颤抖,“宋长庚,云舒窈到底在哪儿?”

“算我求你,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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