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抓周抓到骰子,公公说他会成败家子,败光全家

云顶小说 2024-07-11 14:51:29

我的儿子洋洋在抓周时,抓了两粒骰子。

公公认为他将来必定败光高家。

于是,趁我上班时,他要活埋洋洋。

被我发现后,婆婆劝我:“张芳,要一个败家子做什么。妈这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

我笑:“为了我们小两口好,那你和公公怎么不去死?”

1

“孩子,我的孩子呢?”

我刚从镇上的超市下班,回到家里,发现我的孩子洋洋不在家。

给他买的婴儿车里,空空荡荡。

我推开公婆卧室的门,婆婆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乍然看到我,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洋洋被你爸抱出去玩了。”她趿上拖鞋:“张芳,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公婆一向都是等着我做饭给他们吃,她这次主动给我做饭,更加说明她心虚。

我没来由地想起前两天洋洋过周岁抓周的事情。

那天,我给洋洋穿了新衣服,他在我的怀里伸出小手,不安分地抓着我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的。

我捏捏他的脸蛋:“小烦人精。”

婆婆催我:“张芳,别逗洋洋了,让洋洋抓周吧。”

我环顾了一眼,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想要呕吐的恐惧。

坐在四张太师椅的老人是高家的长辈,他们穿着黑棉袄,戴着瓜皮帽。

因为长时间不洗澡,密闭的房间里有一股说不来的怪味儿。

晕黄的灯光下,他们不苟言笑的脸皮,披上一层青惨惨的颜色,跟恐怖电影里的蜡尸似的。

面对婆婆的催促,恍然间,看着堆放了各种小东西的桌子,我后退了小半步,把洋洋抱得更紧。

感觉不是要洋洋抓周,而是我要把它放在上面,让他们把孩子吃掉。

公公吼我:“笨手笨脚的,让洋洋抓周了。”

我这才清醒过来,把洋洋放到了桌子上。

洋洋在桌子上爬了两步,把两粒骰子抓在手中。

他胖嘟嘟的小手扬起,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露出才长出一颗的白牙。

除了洋洋的笑,如同棺材一样死寂的房间好像没有活人。

公公小心地看在正首的老头儿: “三阿公,洋洋抓到骰子了。”

三阿公好像没有反应,过了良久,才翻着怪眼珠子:“上次有个抓周抓到骰子的小孩,还是我的玩伴。他家本来是咱们村的大地主,他长大后又是赌又是抽福寿膏。”

“原本好好的光景,全被他给败光了。他的爹娘被他气死,他也沦为了乞丐。”

三阿公一边说,一边咳嗽。

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三阿公身边的五阿公开口了,他比三阿公小十七岁,却也已经七十六了。

“三阿公说的玩伴,大家都认识,就是村头的傻子。”

公公失魂落魄地看着洋洋,洋洋才一岁,不知道大人们关于他的谈论。

他爬向公公,张开双手要抱抱。

公公的神情僵住,不想抱他。

我抱起洋洋:“洋洋别闹。”

洋洋咿咿啊啊,笑着摊开手心,把两粒骰子给我。

我把骰子放下,只觉得在房间里多呆一秒,都会窒息。

索性抱着他,出了房间。

走到房间外,新鲜的空气涌入我的肺部,我这才感觉到一股子畅意。

2

“不忙着做饭,我爸只是抱着洋洋出去玩了?”

婆婆:“这还能做得了假,你别疑神疑鬼。”

她说着,绕开我去了厨房。

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出于骨肉亲情的羁绊,我的心很慌。

趁着婆婆去做饭的功夫,我打算出去找找。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婆娘坐在树下,正说着洋洋抓周的事情。

“听说了吗?高家的儿子抓周抓到骰子了?”

“咱们村的小孩抓周,最不济也抓个木马啥的,从来没有哪个小孩抓到骰子。”

“像我家子欣,抓到了笔,将来肯定是文曲星转世。”

说话的是沈家的婆娘。

我走近:“那你家子欣真了不起,都上小学了还尿裤子,学习成绩倒数第一。”

往常像她们这么说我的洋洋,我会权当没有听见。

但今天我心烦心躁,张嘴就呛沈家的婆娘。

沈家的婆娘徒然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继续向前走,遇到从地里回来的刘老汉。

这老汉是个老光棍,朴实善良。

我问他:“刘叔,你见到我公公了吗?”

刘老汉:“看见了,他抱着洋洋去了地里。”

去地里做什么?

我们家的田地离我们村有三里远,出来转用得着跑那么远吗?

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加明显,我不顾一切地朝着地里飞奔。

薄薄的暮色初上,光线越发的黯淡。

我深一腿浅一脚地在田间小路上疾奔,脑海里不时浮现洋洋那乖巧的笑容。

如果公婆敢对我的孩子不利,我非得提刀杀了他们。

一只鞋子跑掉了,我提起鞋子继续跑。

总算来到了我家的田里。

低矮的果树间,我看到公公背对着我,挥舞铁锨。

“爸,你做什么——”

公公的身形明显地一僵。

“我在挖地呢。”

公公好吃懒做,地里的草比别家的都高。

前些天,他还说要把家里的田地承包出去。

这会儿其他的村民都回家吃饭了,他倒是殷勤。

说挖地,骗鬼呢。

“我听婆婆说,你把洋洋抱出来了。洋洋呢?”

公公额头的细汗渗出来了,他用毛巾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那个老太婆净瞎说,估计是忘了吧。怎么,洋洋不在家吗,咱们快去找找。”

说着,他扯着我的袖子,就要跟我一起去找。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刘老汉不会骗我。

趁着他不注意,我夺过他手中的铁锨,跑到刚才他挖土的地方。

刨去上面的浮土,我见到一个蛇皮袋子。

里面传出来洋洋细弱得将要断气的哭声,乍然听到这声音,我的心就像被扯了一下,跟针扎似地疼。

我赶紧蹲下,打开蛇皮袋子,果然在里面看到洋洋。

此时的洋洋小脸铁青,全身软绵绵的,小手软沓沓地垂着。

我把他抱紧,用脸蹭着他的脸颊,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洋洋,洋洋……”

洋洋不回应我,任由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庞。

公公见事情败露,索性不装了。

他掏出旱烟,卷了一根,点着抽着。

青色的烟雾衬得他的脸像一个吃人的恶魔。

“张芳,不是爸心狠,而是三阿公说了,洋洋将来是要将咱们家败光的。咱们家里穷,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3

咯崩一声,我的牙都咬碎了。

若不是顾忌到洋洋的生命,我现在就想把铁锨捡起来,把他给劈死。

急急地抱了洋洋回到村里,我向村民借了一辆电动三轮,骑车去了镇上的医院。

镇上医院的走廊里,洋洋正在被医生抢救。

我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脑海里浮现出关于洋洋的画面。

洋洋,我的洋洋,你千万可别吓妈妈啊。

医务室的门打开,我赶紧站起。

医生通知我,冶疗费用要一万块钱。

这一万块钱,我从哪里来啊。

老公高峰去外地打工了。

我为了照顾洋洋,在镇上的超市打工,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块钱。

公婆又都不打工,这两千块钱根本不够花的。

医院这边说可以先给治疗,但钱从哪来啊。

我想到了老公高峰,给他打电话:“高峰,洋洋得了重病,需要一万块钱的冶疗费用。”

我不敢说明白,怕他知道他爸要把洋洋活埋,一定会辞工回家。

高峰听了后,只说了一句“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过了两天,婆婆提着一袋青桔子,来到医院。

她把青桔子放下,问我:“洋洋怎么样了?”

我把青桔子扔在地上:“你来是想看看洋洋死 了没有吧。”

被我说中心事的婆婆极 力掩饰:“张芳,你说什么话呢,洋洋是我的亲孙子。我怎么会诅他死?”

“你这两天都在医院里呆着,不吃不喝的,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吧。”

当初公公准备活埋洋洋的时候,她明明是知道的,还替公公打掩护。

现在她突然跑来献殷勤,我信她才鬼。

这两天我一刻不离医院,困了就靠着长椅的椅背眯会儿。

现在从我的声音沙哑,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不像我自己的。

我久久地盯着婆婆,她似乎感觉到害怕,退了两步。

“如果洋洋出了事,我就是死,也要把你们都带走!”

婆婆向来是惯了的,一向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我突然敢说这样的话,使得她气急败坏:“洋洋早就该死了,你怎么敢咒我们一家!”

说着,她举起巴掌,就要煽我。

巴掌落在我脸上,我的脸一阵火辣辣地疼,继而我感觉到脸上有稍许的温热。

是婆婆的戒指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突然疯狂的大笑:“我就咒你们一家了,你们难道不该死吗?”

在她愣怔的功夫,我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这老东西抱着腿,哎哟哎哟地叫着。

“我的腿,我的腿……”

高峰高大的背景出现,他腾腾腾地走过来,抡起硕大的手掌给了我一巴掌。

“反了天了,谁让你打我妈的!”

我倔强地盯着他,他把婆婆扶起,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他也不问洋洋到底怎么样了。

扶起婆婆,喊来医生,去给婆婆看腿了。

他向来都这样,出了名的孝顺。

4

婆婆被诊断出了轻微骨折,正在被包扎。

高峰坐在我的身边,他想用手揽我的肩膀,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

我伸出手,意思是要治疗费。

高峰的神色不悦:“还用得着给洋洋花钱吗?”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高峰说:“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洋洋被埋在地下的时间长了,脑部缺氧严重,极有可能会得痴呆。”

“咱们家里的经济条件,你是知道的。照顾这么一个痴呆儿,只会成为咱们的负担!”

“事情已经这样了,放弃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你还年轻,咱们两个可以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那就不是洋洋了。

我只要我的洋洋,我要他的小手抓我的头发,我要他跟我闹,我要他嘴里咿咿啊啊地哭。

他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骨肉啊。

高峰不管不顾,死死地搂住我。

“我知道,我爸不对。他不该没有跟你商量就活埋洋洋。”

“我替他向你道歉!”

从他嘴里喷出来的,简直是粪便。

照他这么说,公公跟我商量一声,他就能活埋洋洋。

洋洋是一个生命啊,与他们有骨肉血亲。

我拿出手机,想给我弟打电话。

电话才打出两声,高峰夺下我的手机。

“够了,你不要再闹了。”

他觉得我这是在胡闹。

不顾我的同意,高峰给洋洋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被他拉上三轮车,回到家里。

婆婆腿上打了绷带,也跟着回了家。

才一进家门,公公脸上挂着亲热的笑容。

我抱着洋洋,他就像个破败的洋娃娃一般。

我心里呼喊:洋洋,洋洋,你快动一下,好吗?

我甚至垂下头,任由额前的乱发发梢垂到他的脸上。

但洋洋就是一动不动,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抓我的头发。

公公沉沉地叹了口气:“张芳,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

高峰用手肘撞撞我的胳膊:“老婆,爸都跟你道歉了,你说句话啊。”

我迟缓地抬起头,看向他:“你要我说什么?”

高峰理所当然:“当然是原谅咱爸啊,你在咱们村,看见有哪个当公公的,给儿媳道歉的。”

我问他:“一句道歉,就能换回洋洋的命吗?”

婆婆:“张芳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了,抓周那天你也在,三阿公不是说了,洋洋长大后会变成一个烂赌鬼吗?”

“你爸这么做,那叫有先见之明。他呀,就是做事太冲动,没有跟你商量。”

听听,这就是高家一家人的逻辑。

“三阿公自己的儿子不是说抓周时,抓得是算盘,将来会成为大商人吗?怎么现在还在家里种地?”

“就因为三阿公的一句话,你就活埋洋洋,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质问着公公,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阴沉。

高峰重重地提醒我:“张芳,你别得寸进尺!给你个台阶,你该顺着台阶往下走,而不是顺着台阶,准备上房揭瓦!”

“说我得寸进尺,好我就得寸进尺了。”

我拿出手机,拨打两个1:“喂,摇摇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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