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蓦然抬起头,原来满树的葱茏,如今却是满眼闪耀的火焰,如粉墨登场的京剧花旦,一身绯红,浓妆出彩。
长期安居一隅,难得走出方圆一角,大多时候与室外的美好,总隔着些距离。天气的变幻、季节的更替,甚至物是人非,大多是从报纸或电子媒体上寻到的。就像隔着窗,欣赏飘飞的雪、站在阳台欣赏落日的余晖,在视频里看人潮汹涌,在抖音里快读家长里短。
前不久,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孩子问父亲,稻谷长什么样子的?父亲在“百度”里度出稻谷的图片,告诉儿子:这就是长在田里的稻谷。儿子又问:田野是什么样子?父亲又查找出五彩缤纷的田野的图片给儿子看。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进步。我们已经被城市化、被网络、被社会的发展隔离成一个个孤独的人,闻不到花香、听不到鸟叫、不知道自然为何物。只能通过网络、图片、视频看到整个被装修、被过滤、被裁剪、被格式化的世界,网络也许成了我们了解世界、交往社会的唯一渠道与支撑,而我们都成了网络中的一个微小的存在,不能自己。
张仲素《山寺秋霁》“水落溪流浅浅,寺秋山霭苍苍。树色尤含残雨,钟声远带斜阳。”清浅的小溪,流水潺潺,秋日的寺院被山中云气环绕,苍茫一片。秋雨初晴,草木上还残留着点点雨露,夕阳西下暮鼓声阵阵。这样的深秋美景,这样的动人画面,只能身临其境,用心去触摸才能“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用心去体会才能“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小时候,天天与田野、花草为伴,与泥土、小鸟朝夕相处,总觉得自己有讲不完的故事、写不完的美景,作文大都信手拈来、下笔成文,还时有颇为自得的妙句,多被老师表扬。如今,读的书多了,视野更开阔了,反而觉得自己思维晦涩,用词艰苦,很难写出自带芬芳的语句与词语,找不到“千里稻花应秀色,五更桐叶最佳音”的自在与酣畅。
活着,其实就是一次远行。最美的秋天, 一定在远方。一定不要让时间辜负了秋,也不要让脚步辜负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