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6月,黄帝的故里新郑要撤县设市,兴起一轮城市建设高潮,考古学家前去勘测,意外发掘出23个竖穴土坑墓,出土了386件青铜礼器的窖藏,相当于连续清理了几座奢级国君大墓。这些东西的归属会是哪一方势力呢?
当地还出土了距今近两千八百年的车马坑,比秦始皇兵马俑坑早五百多年。
位于河南的新郑,早在8000年前就率先进入以原始农业为主的氏族社会,是中国古代文明最早的发源地。而在2500年前,新郑就毫无疑问的被认定为黄帝的故里,成为中国古代文明形成的核心地带。
因此新郑也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西周时期,新郑属于郐国的领土,郐国在东周被郑国取而代之,并将国都迁到了新郑,后来韩国亡了郑国,新郑又成了韩国的国都。郑国是春秋时期第一个强势起来并称霸的诸侯国,而晋国三分后有了韩国,并成为战国七雄之一。
新郑作为这两国曾经的国都,历史底蕴深厚,考古学者在此地也发掘出不少郑国国君的大墓以及韩王的陵寝。但是,新郑又始终是考古学者们心中的遗憾,因为过往发掘出的墓地中,由于新郑地处中原,几经战乱,大多数的墓地都遭到多次盗掘,几乎没留下什么考古价值。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考古事业蓬勃发展。在新郑一带也开始对郑韩故城进行发掘探索。当时围绕地面仅存的一些夯土和城墙建筑,一直进行测量和勘测,成功将城墙面积发掘扩大到20千米,合围起来大概16平方千米。
这样一来基本就确定了郑韩故城的城区范围,并在附近找到了两三处宫殿遗址。
当然,在发掘的过程中也有一些有趣的发现,一处南北并排的五口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个长方形的土坑,挖深后,下面有五个圆形洞口,但是里面却用小鹅卵石打夯。这显然不是水井的用法。翻阅了一些史籍记载,专家们才发现这可能是早期的冰窖。
冬季采冰放入里面,然后上面悬挂肉类等物。
专家们也许还没意识到,多年后的一天,这片土地将会带给大家更多的惊喜和传奇。
1993年传来了新郑要撤县设市的消息,城市建设如火如荼,考古工作者也迎来的新的生机。他们在新华路和金城路配合基建时,根据原来的勘测图纸上的推断的两处汉墓和一些竖穴土坑的车马坑的位置,进行勘测发掘。
成功找到了两处汉墓的遗址。专家认为自东周开始,车马坑就成了贵族墓葬的象征,天子架六,诸侯架四的原则,这些车马坑所对应的汉墓至少是一个中等级的汉墓。哪怕没有找到郑国韩国的墓葬,能出土汉墓也是可喜的。
然而,这两座汉墓却透露出种种的诡异现象。首先,汉墓的夯土中发现了一些被打乱的其他时期的痕迹,出土春秋时期的一些陶片,其次,两座汉墓被盗墓贼盗劫一空,却留下了大量的砖石。说明这些一座砖券墓。这样类型的墓葬盛行于西汉晚期,这个时期并不随葬车马坑。
考古人员在结合了种种匪夷所思的结果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车马坑很可能和汉墓毫无关系。
汉墓只发现了两座,而车马坑却越出土越多,有四座,有两座,也就是说每个车马坑至少对应一个贵族的墓葬,至少也有一个卿大夫的。
但考古专家却止步于此,再没有新的发现。
可在金城路上,却传来了新的消息。23个竖穴土坑墓的出土,让专家们为之雀跃。其中3个是车马坑,其他的全部随葬了大量的青铜器,器物庞大,造型精美,数量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考古人员根据器物的形状判定属于春秋时期,大概是郑国所有。但是,这些青铜器都毫无例外都没有铭文。不过专家们对此倒是并不意外,因为结合以往的考古经验,凡是郑国的青铜器,几乎都没有刻铭文的习惯。
这些埋藏大量礼乐器物的坑被称为祭祀坑,一般来说,诸侯墓中的随葬都不一定能出土这么多的国之重器,而在这些祭祀坑中居然随葬了如此多的青铜器,难以想象它的主人墓中会埋藏多少珍宝。
令人可惜的是,直到整个考古发掘结束,都没有找到对应的诸侯大墓。
这次考古发掘是为了配合城市基建,所以勘测工作非常受限制,只能被迫撤离。
由于勘测没有结果,只能暂时将这些祭祀坑暂定为窖藏坑。窖藏就是器物的主人将这些东西暂时埋藏在坑中,等待有朝一日在将它取走。窖藏坑的出土并不罕见,我们之前考古中就出土过窖藏的王莽金币。
那么如果这些青铜器是窖藏的话,根据青铜鼎的数量,器物的主人至少是郑国国君的地位。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将这些器物取走呢,又为何用这种方式收藏这些国之重器呢?
专家翻阅春秋中期的史料,认为这可能是崤之战有关系。公元前627年,秦穆公趁晋国国丧偷袭郑国,在行军的途中遇到了郑国商人弦高,弦高趁机将消息传回郑国。专家认为,郑国国君便是这个时候将这些器物藏于地下。
如果秦军兵临城下,就告诉他们这些窖藏的地点,换取一方平安。可是这些秦军提前撤退,并没有攻打过来,那么郑国国君为什么没将这些器物取出来呢?
1994年10月,在新华路附近又发现了8座类似的窖藏坑,不过其中6座都被盗空,剩下的两座发现的器物和之前发掘出土的器物大致相同。专家们仍然是没在附近找到墓葬或者其他遗迹,这些青铜器上也依然没有铭文。
这次的窖藏中出土了不少乐器,包括音色清亮的青铜编钟。1997年,在这附近再次出土器物坑,先后出土清理了三十多座殉马坑,10座器物坑,礼器坑4座,6座乐器坑,各种礼器出土一共111件,乐器144件。
在最后挖掘结束时,考古专家清理出了一面矮墙和祭祀坑平行。确定了这个地方为郑国祭祀遗址。器物用来祭祀“社稷”所用,一切不合理都有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