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祁恒相遇在那年高一。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他在我的青春时代里留下了足迹。
回顾种种，我发现——
原来日久生情是一种永不过时的浪漫。
1
课间的时候，好友问我理想男友的是多少。
我正好看着抱着叠作业回来的祁恒。
我随口问了他一句：「你有多高啊？」
他神色莫名：「干嘛？」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干嘛，就报一下嘛。」
他愣了一下，笑着让我站起来。
我一脸懵逼的站起来。
他走近几步，把我拥入怀中。
好友愣住了。
过了几秒，我听见了好友如大鹅般的笑声。
她笑得特别开心。
「让你报身高，不是让你抱她！」
2
第一次对祁恒印象深刻是因为军训。
他因为长相白净，而且交际热络被选为了代理班长。
而我作为舞蹈特长生，因为表演才艺而被大家知悉。
说实话有一种被当成猴子围观的感觉。
但意外之喜是他记住了我。
我记住他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能够五分钟蹲姿巍然不动。
不像我，在后面偷偷摸摸地换了好几次脚。
被教官发现的时候，教官的唾沫星子横飞，叫我心头雪上加霜。
我瞧见他就在我的斜前方，偷着乐。
气得我攥紧了拳头。
好不容易捱过军训，临开学前竟还有一个晚会。
在一众女生嫉妒的目光下，他给我占了个座位。
就坐在他的旁边。
我对感情这事儿开窍晚，况且小时候跳舞也经常和男生合作。
这导致我在男女感情方面有些迟钝。
以至于他上场唱歌的时候把衣服丢到我脑袋上。
我还嫌弃他乱丢乱放。
歌声响起的时候，好友暗戳戳地跟我说，他唱歌很好听。
我附议地点点头，不自觉地跟他哼唱着。
晚会结束时我还沉浸在他的歌声里，直到好友嘀咕说怎么下起了大雨。
大家都没有带伞。
他独自冒雨跑了一条土路拿来了伞。
第一时间就是送我回寝室。
我好友戳了戳我的胳膊。
「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我疑惑地看着她：「班长肯定还回来接你们的。」
祁恒脚步顿了顿，然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真的吗班长？」身边的女生期待地问。
他拉了拉我的胳膊，把我保护在伞下。
我听见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边的女生立刻高兴起来：「那你快去吧。」
祁恒将伞轻轻挪到我那一侧，将我保护的极好。
我顺利回到寝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谢谢他。
他抿了抿唇，直到我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他才打开伞离开。
离开前他说——
「你舍友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回来，你先洗澡，别着凉。」
3
军训结束后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竞选班干部。
班主任是个年轻的老师，一面嘲笑我们变黑了，一面说着投票规则。
大家很快就写好了自己想要竞选的职位。
我依旧选择的是‘文娱委员’。
当我以极高的优势获得这一职位的时候，好友和我咬耳朵。
「祁恒军训表现那么好，他是班长肯定板上钉钉。」
「不过张怡也想要文艺委员来着，我听说祁恒给你拉票了。」
「哦对了，之前军训下大雨，他还专门拿多了一把伞回来。」
我有些懵。
好友继续说道：「他在晚会那里管理纪律，最后一个人打伞回去的。」
所以他没有帮忙接其他的女孩儿回去？
我侧过头去看坐在我右后方的祁恒。
他此时笑得张扬，和身边的男生打趣调侃着。
发梢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映入我的眼帘，在我心里留下一片光明。
似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不少。
原以为这只是我对他的一种感激。
后来才知道，这是名为‘喜欢’的萌芽。
好友拉了拉我，回过神，我看向讲台上的班主任。
台上教师宣布校运会项目预报名，要求大家踊跃参与。
4
距离校运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学校弄了个班服设计大赛。
不仅要设计出自己班级的班服，还要选个主题走模特秀。
班服设计交给了班里的‘宣传委员’。
走秀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这个‘文娱委员’的头上。
当我还在为选谁走秀而头疼的时候，祁恒敲了敲我的桌面。
「你需要我吗？」
我眼睛一亮，立刻笑得像朵花一样，一副感激不已的样子。
「太需要你这种帅气高大长相干净的阳光大男孩了！」
我这话把他夸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让他愣住了好一会儿。
一旁的张怡也凑过来。
「加我一个吧。」
有了班花张怡和班长的祁恒的加入，我的走秀人数立刻直线上升。
我把他们的名字一一写下，然后逐一筛选。
我咬着笔头问祁恒：「干脆就你和张怡走怎么样？」
他看着我没说话，给我看得心里发虚。
「怎……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听你安排。」
我莫名其妙，没再看着他，落笔写下了他和张怡的名字。
「奇奇怪怪。」我嘀咕着，又开始咬笔头。
他看起来有点欠揍地把我的笔抢了过去。
一字一句地说道。
「笔不干净，不要进嘴。」
一旁的好友笑得特别猥琐。
「哎呦你俩还挺有CP感的。」
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笔，狠狠翻了个白眼。
「可别。你这话，就不怕那群暗恋他的女生们用眼睛把我活剐了？」
听到我的话，好友连忙闭上了嘴。
但是眼睛还是滴溜溜地在我俩之间转悠。
我催促他回去自己的座位，别碍事。
祁恒这才悠悠坐了回去。
当天最后一节是班会课，我们各个班干部需要一一汇报。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祁恒，紧接着就是宣传委员。
班服被设计出来之后进行了投票，选定了款式便快速发给工厂赶工。
终于在走秀比赛前三天到货了。
排练的时间很紧张，但是意外地顺利。
最终我拿着走秀比赛第三名的奖状在班会上受到了狠狠地表扬。
我将祁恒和张怡的配合吹的天花乱坠。
张怡被夸的害羞低下头，祁恒却始终是那副笑容。
自那日起，我听见有人开始吹祁恒和张怡的CP。
好友揶揄我。
「看吧，不好好把握机会。酸了吧？」
我挥挥手，没在意心里那点不快。
5
校运会临到来之际，班主任要求没有报名比赛的人作为后勤员。
后勤员和运动员一比一配对。
我第一反应是看向祁恒。
但是我心里又不太想跟他一对。
暗恋他的女生太多了，我不想被眼神射成筛子。
但往往事情充满了偶然性，也充满了缘分。
我被分配给祁恒了。
他作为班长，报的都是大家不愿意去的项目。
比如跨栏、1000米跑、跳高。
他临校运会那几天，天天拽着我陪他训练。
我一手拎着他的外套，一手拎着他的外卖和水瓶。
活像个小跟班。
每次他结束训练，我就屁颠屁颠地把水瓶递给他。
他接过水瓶，总会笑着和我说‘辛苦了’。
事实上我想跟舍友去聚餐。
我推掉了好几次舍友的邀约陪他训练。
我私下里和好友吐槽。
「他怎么天天训练，明明不擅长这些，练了也比不过体育特长生……」
好友没心没肺地瞎说：「可能他就是想你陪他。」
我瞪了她一眼——
「你少给我灌输这些不可能的思想。」
我整个人低落下来。
我从来不觉得他这样的男生会喜欢我。
他家境优渥、成绩优异、长得好看。
他的暗恋者光班里就有不少。
且不说前几天我还被堵在班里，有个女生要求我离他远点。
我当时摊开手说道：「不是我想缠着他，是他一直跟着我。」
事实确实如此。
我从来没有主动过。
我的性格不允许我做没有把握的事。
6
校运会当天。
我陪着他比完了跳高和跨栏。
中午午休，舍友拉着我去拍照。
我也不想总跟他屁股后面跑，于是应邀而去。
谁知道，我玩得太开心，把时间忘了。
当我满面笑容地和舍友回到操场时，我难得看到他的脸色不好。
「去哪了？」
他质问我。
我笑容收了起来，心虚地说道：「对不起，我和舍友去拍照了。」
他闷闷地说：「你不知道1000米是下午第一个比赛吗？」
我哑然，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忘记时间的……」
这时我看到张怡拿着他的毛巾和水凑了过来。
「祁恒，你的毛巾和水瓶。」
祁恒深深看了我一眼，接过东西转身走了。
我心里忽然有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么大人了，不就是没人陪吗？怎么这么幼稚啊？
我坐回班级的大本营，身边的好友凑上来。
「宋禾，你去哪了？刚刚祁恒黑着脸满世界找你呢！」
我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不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满世界找我啊……又不是离了我他就不行了……」
好友啧啧两声。
「你再不抓住机会，就被人趁虚而入啦！」
看我一脸疑惑，好友立刻悄声和我说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原来因为找不到我，祁恒就自己跑完了全程。
结果到终点的时候，他看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张怡。
「哎呦你都不知道，我看着他笑容立刻就垮下来了。张怡脸也僵了。」
我依旧觉得疑惑。
「这不是有人接他吗？」
好友看了我半晌。
她叹了口气。
「算了，跟你这个死丫头说不明白。」
第二天正常上课，祁恒的舍友跑来和我爆料。
「祁哥昨天中午饭都没吃进去，直接就回宿舍了。你昨天见着他咋不哄哄他？」
我一脸气闷。
「我和他之前道过歉了啊……」
两人沉默了一下，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
「算了，你没救了。」
虽然我强装不在乎，但是我心里却知道，我其实特别在意。
我在意的不得了！
这种涣散的精神状态一直到我上完晚自习。
好友拉住我，偷偷和我咬耳朵——
「我听说，你当初和祁恒能分配到一起，是他安排的。」
我诧异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学习委员说的呀，她说因为报名的人少，班主任觉得参与度不够，这个‘后勤员与运动员一对一’的主意是祁恒出的，所以自然也就由他分配啊。」
我心里顿时有一些喜悦，同时更多的却是苦恼。
多好的机会，我好像却给搞砸了。
7
隔日我又从祁恒舍友那听到了劲爆的消息。
张怡和祁恒告白了。
我下意识就看了一眼坐在我右后方的祁恒。
想问情况如何，但是一时间竟然问不出口。
好友倒是成了我的嘴替。
「成了吗？」
祁恒舍友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
「我不知道。」
我：「……」
好吧，说了等于没说。
但是我心里总惦记这个事。
以至于被老师点名回答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眼角瞄到同桌给我写了个‘B’，于是我高声答道。
「老师，这题选B。」
接着课堂内一阵哄笑。
老师气的脸都绿了。
我听见同桌气得小声和我说。
「这题是13！13啊！」
我：「……」好吧，我确实走神了。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祁恒。
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正望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但是可惜，我现在像个小丑一样正在被同学们嘲笑。
我感觉好尴尬，红着脸在老师的警告声中缓缓坐了下来。
一节课毕。
祁恒走到我的桌前。
我抬头看他，撞进了他带着笑意的眼中。
「宋禾，去不去小卖部？」
我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
「你不是和张怡谈恋爱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刚好够同桌和身边的好友听到。
我感觉这一刻她俩活像两根天线。
就差把耳朵拿下来搁我面上了。
祁恒愣了愣，眼里多了几分诧异。
「谁告诉你的？」
我指了指他的舍友，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友军。
那人立刻借故跑厕所去了。
我瞄了一眼坐我斜前方的张怡，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的事。」祁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你到底去不去小卖部？」
我心里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松了一口气。
立刻站起来，我抢过他手里的五块钱，抬头看他：「你请客吗？」
「嗯，我请。」
他说着，就拎着我的后衣领给我拽出了教室。
「再拖下去打铃了，待会我看你怎么爬楼。」
我顺从地跟着他下楼去了一趟小卖部。
买了零嘴，回去路上，我走在他身侧，不死心地开口问。
「真的没告白吗？」
他笑了笑：「怎么？你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我心里酸酸的，但是还是嘴硬地说道：「俊男美女，多养眼呐。」
他停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和她很配？」他认真地问。
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当然’被我卡在喉咙里。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配不配你说了算。」
铃声想起，我撒丫子跑上楼，头也不敢回。
8
他的质问太直白，我不知道再次开口说点什么，干脆一整天都在躲他。
只要避开他，我就不会心乱如麻了。
晚自习的时候，好友又化身村里八卦头子，凑到了我身边。
「我打听到了，张怡真的告白了！」
我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