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时期,孩子们吃什么?猪肉是奢侈品,山芋、芋头撑饱肚皮

桃成柳老人 2024-04-26 09:22:26

文/柳成荫

有人说生产队时期,孩子胖是饿出来的,是浮肿,属于营养不良,纯粹扯淡!

故乡有一个俗语:“粯子粥灌灌,养个胖罐。”饥饿年代,老家人以粯子粥度命,水烧开后,将调成糊的大麦粉或玉米粉倒入锅中搅拌均匀,烧开后小火熬几分钟,就成了粯子粥。挑上一小碗萝卜小菜,有了咸气,孩子们一口气能灌上两三海碗,灌得肚皮滚圆。上学上到第二节课,两泡尿一撒,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晚上灌了粯子粥,半夜时一定要给孩子端尿,要不准会尿床。

我们庄上有个姓刘的人家,生了十三个孩子,全是儿子,号称“十三太保”,每年都要尿烂几副床板。

刘家十三个孩子相当于我家双倍的人口,那时生产队分粮食是按人分,年终分配是根据工分分,故粮食并不比人家少,还能将就填饱肚子。人家烧一锅粯子粥,他家要烧两锅,盛满两酵盆。到了吃饭时,那可热闹了,跟猪一样,全拥到灶房,像一群饿疯了的猪那样抢食,生怕吃不饱,生怕比别人少吃了。

刘家孩子最多,不过吃得最好,荤腥对他们来说不稀奇。老刘自幼练得一身好枪法,家里有一根猎枪,是自己制作的。只要出了门,他总能弄到几只野鸡、野兔,运气好还能熏到猪獾子。实在弄不到,麻雀总会打一堆回来,甚至田鸡、野狗、黄鼠狼、豹猫,反正出去了,不会空手回来。庄上人都说老刘是牛投的胎,白天上工,晚上提上那时唯一的家电——电筒出门。上工休息片刻,他把草帽往脸上一盖,倒到地上就打呼噜,睡得又香又甜。那个年代野生动物没有受保护,只要你打到,孩子就有肉吃。

老刘家虽然孩子多,每个孩子都养得白白净净、胖乎乎的。为了十三个孩子,他忙得起劲啊。

老家有句俗语叫“嘴泼生肥”,说的是什么都吃的孩子容易长肉。我堂哥家在庄上最穷,虽然只有五个孩子,但因堂嫂是个病秧子,挣的工分少,年终分配收入很低,故孩子的饮食就差多了。他家一天三顿几乎都是山芋干熬粯子粥或山芋屑子饭,孩子们似乎也知道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从来不挑食,山芋干都盛到尖在碗上。不过,五个孩子给父母长脸,个个胖乎乎的,看样子没有挨过饿。

生产队时期,虽然农村不要肉票,但吃猪肉却很难,袋子里没钱啊。条件好的人家一个月可以吃到一两顿,差的人家三两个月闻不到肉香。刻骨铭心的是那一天放学,女儿到家时说:不知道谁家在煮肉,好香啊。妻子听到这话,青滴滴的眼泪流下来了。是啊,孩子一个多月没吃肉了。我从书桌抽屉里拿出皱皱巴巴的两张五毛钱,去公社食品站,哪知道肉卖光了。只得到煨猪头的地方,和人家打招呼,好说歹说,割了五毛钱槽头肉给了我。晚上放学回家,孩子们吃上肉了,开心得又蹦又跳。

那个年代,哪个做父母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吃得好一些,奈何手长衣袖短。然而,那时的孩子很懂事,从小就知道体恤父母,从不挑食。

整个庄上唯一不缺肉吃的是老莫家,老莫叫莫盐。莫盐家生了七个女儿,号称“七仙女”。庄上人都说他家前世做了坏事,命里该断香火。莫盐在公社食品站给公家卖肉,孩子上学时,经堂在学校炫耀有肉吃。有几次,我在路上遇到他家的孩子,问中午吃的什么,孩子总是回答:我妈烧的肉。直到有一天,莫盐被公社民兵押走了,才知道他偷了食品站的猪肉。原来,他每天割二三两肥膘肉,用报纸包起来,放到口袋里,悄悄带回来炒出油,用来烧黄芽菜,故孩子说有肉吃。可怜的老莫工作丢了不说,脖子上还挂着“打倒偷窃犯”的牌子和那三两猪肉,低着头,站在大桥口晒了一整天。

那个年代实在没办法,为了孩子吃好,有多少父母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肉难吃到,豆腐却不缺。那时,生产队有个豆腐坊,吃豆腐不要花钱,用黄豆换。隔三差五换点回来,用老咸菜烧上一大盆,给孩子增加营养。有时,还讨点豆腐渣回来,加点盐,熬成小菜,用来搭粯子粥。

那时,孩子有没有零食吃?还真有。无非是桃酥和京枣,供销社的副食柜上有卖。不过,有钱的人家才买给孩子当零食吃没。没钱的人家也有零食给孩子吃,无非是爆米花或炒蚕豆。有人专门到农村来炸玉米花,一茶缸玉米能炸一簸箕,装进塑料袋里,留着孩子慢慢吃。

在那个年代,没有奶粉,母亲用母乳把孩子喂养到一岁左右断奶,遇到母乳不足时,急得焦头烂额。妻子生第三个孩子时,没有奶水,家里又没有大米熬米汤,此时正好自留地里的小麦已经灌浆。便拿上剪刀,剪了些麦穗回来,把嫩小麦搓揉出来,用磨芝麻油的磨子磨出浆子。锅里水烧开后,把小麦浆倒进去,搅匀,放点红糖,然后装在奶瓶里,给孩子吃。总以为老三会发育不良的,米汤都没吃过几回,谁料,生得高高大大,胖胖乎乎,在三个孩子中块头最大。

有人说,六七十年代孩子没肉食吃,骨瘦如柴,那也是扯淡。和尚一生吃素,为何个个方面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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