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多年，我们终于修成正果，还有了可爱的女儿。
可后来他信了小三的假话，以为我是带着系统来攻略他的，攻略成功就会离开。
于是他开始伤害我，逼我离婚，抛弃女儿，再也没管我们母女的死活。
甚至女儿死时，他都没来看她最后一眼。
女儿死后，他终于发现我没有所谓的系统。
什么都没有。
1.
我本不想再来找时奕，但我的手术不能再拖了。
如果我没能活着从手术室出来，他得担起父亲的责任，好好抚养月月。
我想先跟他交代一番。
到他家门口时，我看见他跟顾然正从车上下来。
听说他们在一起了。
犹豫了几秒，我开口喊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带着顾然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我连忙上前，却被关在了门外。
我只好敲门，可我敲了很久的门，他都没开。
就算他不想见我，我也要见到他。
我大声喊起来，“时奕——我有急事。”
“真的很着急，你能不能开门。”
无人回应。
紧闭的大门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提出离婚时，彻底断了与我的所有联系，离的很体面。
我本不应该这样不体面。
但为了月月，我总要求一求的。
“时奕——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门终于打开。
开门的却是顾然。
她一脸讥讽地看着我：“离婚了还纠缠别人男朋友，要不要脸？”
“是关于月月的——”
我想进屋找时奕，却被她死死堵在门口。
顾然冷笑，“他不想见你，你就拿小孩当理由？你能不能有点下限。”
“你——”
“然然，跟她多说无益。”
看见时奕出现在顾然身旁，我急忙朝他说道：
“时奕，这次月月的生日我不在，你能来陪她过生日吗？”
月月生日正好在我手术的那段时间，倘若我出了意外，他这个爸爸还能陪着月月。
他面色冰冷，“我没空。”
“月月她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你能不能抽个空......”
我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我这次真的有急事，不能陪月月过生日，你能不能带她一段时间。”
他没说话。
“我真的没办法了——”说着说着我开始哽咽。
“你是她妈妈。”
他冷冷打断了我。
“妈妈就应该陪在女儿身边，哪也别去。”
“可你也是她爸爸啊！”我有些颤抖，“如果我不在了，你也要尽起爸爸的责任去照顾她......”
顾然嗤笑了声，“该给的都给你了，离婚了还拿孩子纠缠前夫。”
“你小孩知道你这样没皮没脸吗？”
“这怎么是纠缠呢？”喉咙有些哽咽，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时奕，他仍然一脸冷漠。
“你是月月的爸爸啊。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着求你照看月月......”
“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突然变大，“哪怕没了你，我也不会管月月。”
“如果想月月过的好，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声音沙哑道：“月月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无情。
他曾经那么疼爱月月。
“许禾。”
他目光冷冷的，看我的眼神令人窒息。
“你怎么跟狗一样，赶也赶不走。”
“该给的资产我都给你了，你怎么还舔着脸来找我？”
“你没有自尊的吗？”
我的指甲扎进掌心，生疼。
他接着说：“你不要自尊，你女儿也不要吗？”
他说的是，你女儿。
他连月月都不认了。
“然然，”时奕看了眼顾然，“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时奕！”我低吼出声，愤恨地看着他，“是我识人不清。”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时奕依旧没回头，他说：“我正好也要去国外了。”
“请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2.
砰——
时奕猛地关了门，空气中隐约还有余震。
他曾牵着我走进这个家，可也亲手，把我关在门外。
脸上有些湿，我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
直到身上冷了才反应过来，下雨了。
我怔怔站在雨中，想起第一次见到时奕的时候。
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不可控地沦陷了进去。
可他是京圈少爷，我是个孤儿。
我只能远远看着他，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但我意外救下了溺水的时奕后，他开始渐渐靠近我。
我刚开始也犹豫惶恐，但在他的不断坚持下，我们结婚了。
我还记得领证那天，时奕紧紧的揽着我，他捧着我亲了又亲，“宝贝老婆，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看着结婚证，怔愣了很久。
时奕从我手中拿过结婚证一把撕掉，他说：“这样我们就离不了婚了，一辈子在一起。”
那时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也确实只是一场梦。
时奕提出离婚时，我问他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前段时间他还那么爱我，我实在难以接受。
他说：“因为不爱了。”
爱和不爱都是真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
可我就像被打碎了一样痛苦了很久，如果没有月月，我根本走不出来。
原本我很坚强，因为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
我疼了也不说，难受了也不哭，因为我没想过谁会帮我，我得自己忍。
后来时奕对我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忍。”
于是我开始变得软弱，摔了痛了，我会告诉他我疼。
找不到路，害怕惶恐时，我也会第一时间找他。
我放心地爱他，依赖他。
我原本无坚不摧，可他迷惑了我，又抛弃了我，让我溃不成军。
离婚时，因为没有结婚证需要补办各种证明，他始终冷着脸。
当年撕的那么痛快，可离婚时他只庆幸没有结婚证也能离婚。
3.
我麻木地离开了他家。
外面雨还没停，淋的我身上都湿透了。
到幼儿园时，月月一见我就跑了过来。
她伸出小手替我擦拭着身上的雨水，“妈妈，你怎么淋湿了。”
我牵起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刚刚下雨了，妈妈没带伞。”
我朝她笑，“现在雨停了，咱们回家吧。”
“好！”
回家的路上，月月漫不经心地踢着路上石子， 抬起头问我，“妈妈，我生日时能见到爸爸吗？”
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我朝她挤出一抹笑容，“爸爸那时候可能要出差......”
月月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她咬了咬嘴唇，“没关系的，妈妈会陪我过生日的。”
心口涌上一阵酸楚，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爸爸说他会尽量抽时间，如果他不能来，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生日。”
月月点了点头，她说：“希望爸爸能来。”
她那么懂事，唯一的心愿就是爸爸可以来看看她。
可是，他不会来了。
他已经抛弃了我们母女。
我现在更忧愁的是，如果我不在了，要让谁来抚养月月。
逼不得已，我请求医生推迟了手术时间。
这可能是我陪月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我想好好陪陪她。
4.
月月生日当天，我早早买好了蛋糕在幼儿园附近的咖啡店等她放学。
这里正好能看到幼儿园。
她刚上幼儿园时总是哭着找妈妈，出于担心我便寻到了这处地方，可以看到她，但她看不到我。
我看到她从哭哭包变成了坚强的女孩子，终于放下心来。
今天是幼儿园的春游日，老师带着一群小朋友从外面回来。
月月蹦蹦跳跳地走着，头上小辫子还在一甩一甩的，看着她的模样，我不自觉弯了嘴角。
可下一秒，她突然脱离了队伍朝外跑去。
路口正驶来一辆急速的汽车——
猛烈的刹车声响起。
我失控地冲了出去，看见月月躺在血泊里。
我崩溃地跑到她身边，想抱她，却怕再次伤到她，只能一遍遍无助地喊：
“月月，妈妈在——”
她看着我，却叫了声：“爸爸——”
我凑近她，听见她奄奄一息地说着：“想爸爸——”
送月月上救护车时，精致的蛋糕被甩在一旁，成了一堆破烂。
月月很讨厌医院，每次来，她都会哭。
可她现在乖乖地躺着，不哭也不闹，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妈妈，爸爸会来看我吗？”
她的呼吸微弱，像只残破的蝴蝶，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向她点头道：“爸爸马上就来，他马上就来了，等你出来你就能看见他了。”
月月被推进急救室后，我连忙给时奕打电话。
电话平白挂掉好几次，我才反应过来早就被他拉黑了。
我只好打电话给顾然。
一通又一通被挂断后，对面终于接听。
顾然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能不能别骚扰我们了？”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月月出车祸了，求你让时奕接下电话......”
“我们在国外，他现在有事。”
“求你了，让他接电话，让他来医院一趟吧......”
“月月想见他......”
我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然然，怎么了。”
时奕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顾然压低了声音，“许禾打来的。”
“我来跟她说。”
电话被时奕接了过去，他语气冷漠道：“你不是说不会再找我了吗。”
他在挖苦我。
可眼下我已经顾不得这些。
“月月车祸进了急救室，她说想见你，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说着说着我泪如雨下，“求求你了......”
看着急救室的灯，我不自觉恐慌起来，“我好害怕......”
“许禾，”他冷冷打断我，“别为了骗我回去编故事。”
“我何必用月月来骗你！月月她就在急救室......”
时奕嗤笑了声，“就算是真的又怎样。”
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悲痛的情绪猛然翻涌起来。
时奕接着说道：“那你应该想办法救她，而不是给我打电话。”
“时奕！我没有办法啊！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医生救她。”我泪流不止。
“月月她说她想见你，”
“你是她的亲生父亲啊。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因为我笃定她会没事。”
时奕说的坚决，“你肯定有办法，就像当初救我一样，你不会眼睁睁看她死的。”
“你在说什么啊。”
我几乎要崩溃，“求你了，赶快回来看看她吧。”
时奕语气依旧冰冷，“我不会来的。你自己想办法救月月。”
我被他气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刚想说什么，急救室的灯突然熄灭。
月月被推出来时，像睡着了一样。
我颤抖地跌坐在地上。
只听见医生让我节哀。
我求医生再救救她，他们却只沉重地站着。
我慌忙爬起来，笨拙地替月月做着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可月月还是平静地躺着。
我的心脏好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只看见医生张嘴跟我说话，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期待的生日，竟然成了她的忌日。
我抱着月月冰冷的身体，哭了很久。
最终我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5.
月月死了。
我带着月月，去了普陀山。
普陀山下着大雨。
我将月月背在身上，三步一拜向山顶跪爬。
我向上天祈福，用我的命换月月的命。
头昏昏沉沉，脚一滑，我重重摔倒在地。
还好，月月的雨衣还好好的穿在她身上。
我紧紧护着她，接着跪爬。
每跪一次，我就乞求一次，求上天救救我的月月。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直到膝盖血肉模糊，我终于爬到了山顶。
可是没有奇迹。
月月依旧闭着眼，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的天塌了。
我跪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抱着月月，失声痛哭。
雨水混着我的泪水，雨声混着我的哭声。
那么冷，又那么疼。
悲鸣声久久不散。
6.
灵堂里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
来为月月吊唁的老师说，那天小朋友们过马路时看见了时奕，月月就朝路口跑了过去，却被飞驰的汽车撞倒。
她倒地时，嘴里还喊着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