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被皇帝指婚嫁给了男主,没想到夫君是冷心冷肺,怎么也捂不热,却总是梦到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她不知的是自己的夫君为了保护她,只是受了伤,才不亲近她!
【文章选段】
对施晚,楚凝连板着脸都少有。她哪儿见过娘亲这么严肃的神色?
她拉过施晚,盯了自己一脸懵懂的女儿许久,无奈叹气:“若不是阿舟那姑娘来送糕点时提了一嘴,说你跑去许家玩,我都要急疯了。你这孩子,也不知提前知会一声。”
施晚有些委屈:“往日我也是直接去的,也没跟你说,你都没说过我。”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楚凝将那本书举到她眼前:“哪儿翻出来的?”
施晚目光游移。自上次她找出那枚银戒后,楚凝便严令禁止她到处翻箱倒柜,她嘴上虽应得好好的,事实上半个月不到就顶风作案,还被抓了个正着。
罪证就摆在眼前,想抵赖都无从开口。
她小声嘟囔:“我不是故意的。我跟绘樱玩捉迷藏,想躲在衣箱里,不小心看到的。”
楚凝无奈看她一会儿,叹气道:“没被别人看到吧?”
施晚条件反射摇头,摇到一半她啊了一声,“阿帆看到了。”
楚凝一顿,旋即放下心来:“无妨,那孩子心思缜密,嘴巴严,不像你心大得很。”
施晚不解:“这到底是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楚凝将手册揣回兜里,摸摸她的脸:“没什么。快去洗洗脸,瞧这吃得一脸糕点屑,你爹快回来了,别让他笑话你。”
“为什么娘不愿意告诉我?”施晚一把拉住她的衣角。
楚凝板起脸:“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再这样娘可要生气了。”
施晚低头不说话,也不松手。楚凝低头一看,才发现她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已蓄满了眼泪。
她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娘……这样遮遮掩掩,是不是因为……你真的为了这破书,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
楚凝愕然:“你说什么?”
“我知道肯定不是!但娘你什么都不肯说,万一我信错了人怎么办!”施晚大哭起来,“你们教我要为人正直,不能因亲徇情,做坏事的人就要受惩罚,可如果真是你,我该怎么办……”
楚凝哭笑不得,她蹲下身子搂住女儿,“小小年纪疑心这么重,以后还了得?不哭,不哭,我都告诉你。”
施晚抹了把眼泪,小声道:“我信娘,只是你的表现太可疑了,什么都不告诉我。”
楚凝低声道:“那是因为我不想你惹上麻烦。为了这本书,你姥姥姥爷,还有你的舅舅都死在那伙人手中。我不想下个是你或你爹。娘只想我们三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
施晚如遭了闷头重击,耳朵里嗡嗡作响,“那这书里写的林准……”
楚凝眼眶发红:“是我的祖父,你的曾祖。我们林家从溧署回到仙陆,隐姓埋名,就是不想再与往事再有牵扯,怎料那群疯子还是寻上了门。我抱着这本书藏在地下酒窖躲过一劫,邻人灭了火,才敢爬上来。什么都烧没了。”
“我在灰堆里到处找,只找到压在房梁下的爹的尸骨,掌心紧紧握着只染血的耳朵,上头带着个银耳环。他拼死生生撕下这只耳朵,定是想提醒我,那些人是谁,让我保护好书册,离他们越远越好。我这些年一直都记着。”
楚凝虽悲痛,但这么多年过去,眼泪早流干了,只声音中犹带哽咽,“阿晚,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记着我说的话,这些事听了就忘了,别再去想,明白吗?”
施晚讷讷点头:“我明白了。”
当时的她是这么说的,但就像每次对娘的要求满口答应那样,她素来心口不一。这件事一直都没忘过。今时今日,再见到那独特的银耳环,她撑着下巴陷入沉思。他们出现在艾敕山脚下,难道只是巧合,她不信。
艾敕山是许茗珘一伙人的据点,她行事毫不遮掩,大批大批地拐走附近村庄中的孩童,堪称恶名远扬,她是初来乍到,对许茗珘还是当年那个印象才中了圈套,溧署死士常年活跃在仙陆一带,不可能没听过艾敕山这名号代表什么。
他们来此,绝不是单纯地进酒楼吃一顿便饭。此外,还有那把黑钥匙,说是许茗珘身上找到的,她却很有印象,只是记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绘樱,”施晚开口唤道:“你明日帮我问问观主,可否给我张地图,再帮我重新备一辆马车。”
绘樱怔愣:“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我要回老宅一趟。”
施晚说的老宅,是举家搬离仙陆前一家人住的宅子,与许家毗邻,许茗珘再怎么变,根还在那儿。不管是死士来此的缘由还是那把钥匙,源头都在许茗珘身上。从这儿入手或许是个法子。
施晚想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她被浓烟呛醒,强行掀开眼帘看向周围,才发觉周围一片火光,将地面炙烤得滚烫。她不知为何被困在一场大火中,四处浓烟滚滚,头顶不断有东西往下掉,砸在她脚边溅起一大片火星。
火星沾上她的衣裳,她整个人呼啦一下着了起来。
施晚猛地坐起了身,疯狂地拍打身上。
“你梦见了什么?”有人问她。
“我身上着火了!帮帮我,我不想被烧死!”施晚没空分辨谁在说话,她焦急地想灭掉身上的火,动作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毫无章法。
那人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沉声道:“你仔细看看,哪里有火?”
施晚紧闭着眼用力挣扎,小声尖叫:“放开我,到处都是火,我身上都是火!”
那人握得更紧:“若你身上有火,我早该烧着了,怎么我现在还没事?”
施晚忽然止了挣扎,她徐徐睁开眼睛。顷刻间,漫天大火幻梦一般消失了,“烧”了半天的手臂处衣裳完好无损,被一只手紧紧握着。
她顺着那只手将视线上移,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具,清醒时想不起来的梦境如今一下子串上了。
“我……又在做梦。”施晚喃喃道:“这回的梦好真实。我甚至没发觉这是梦。”她长舒了口气:“若不是你又来我梦里串门,我可能要被梦里的火烧死了。”
“没事了?”见她终于从适才那近似癫狂的状态中恢复,顾希桢放下心来。
施晚虚弱地点点头,方才那一番闹腾整得她疲累不堪,都怪她睡前想起那可怕的灭门惨案,才做了身困火场的噩梦。
顾希桢盯着她眼下淡淡青色,心不由一沉。刚入睡没多久,又开始梦游,回回如此,她如何撑得下去?现下还是先点了睡穴让她歇一会儿。
施晚余光见他前臂抬起,突然一把将其锁住,“我记得这一招,你上回点了我一下,我就见不到你了,又想故技重施?”
她佯作难过:“你是不想跟我说话?”
“不是…”
施晚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我就知道,既然如此,听我说呗?”
她紧揽那只手臂,耍无赖道:“你上回答应陪我,却出尔反尔,用这招溜了,这回可没这么容易。”
“你想如何?”
施晚沉声道:“首先,阿舟和溧署那些死士也有勾结,是不是?”
“为何这么问?”顾希桢微微挑眉,她倒是敏锐。
查探子反水一事时,他与庆云去过席石村。庆云觉得探子反水是受了诱惑,行差踏错,可见了探子的家人,这一推断便立不住脚了。
他用人知根知底,这人是孝子,为了赡养家中老母,冲着顾希桢提供的高额酬金,替他做事。若是图利背叛,何以家中老母弃之不顾?
一问才知,和丁小葱一样,也被掳走了。算起来,是在顾希桢给他传信前发生的事情。
探子生死未知,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截了他与顾希桢通信的渠道,将他要来仙陆的消息泄出。
顾希桢与猴子潜出林子时,他扫了眼不远处高地上虎视眈眈张开罗网等着的人。他们耳上都明晃晃挂着耳饰,俨然是溧署死士。
如此种种,谁能说许茗珘与溧薯人无关。
施晚的论据很简单:“他们出现在艾敕山脚下,不可能是巧合。实不相瞒,我家与溧薯死士有血仇,为了调查此事,应从阿舟入手,许家旧宅,应该有线索。”
“所以?”
施晚恨他不上道:“当然让你听听我这推测对不对,我可不想大老远跑去许家旧宅,却扑了个空。”
顾希桢眼神复杂,她怎么就闲不住。他知施晚行动力强,若是下属,他欣赏这种性格,可换是施晚,他就有些头疼了。
仙陆危机四伏,群狼环伺,她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山上,被一群人保护着,半个月后再平平安安随他一起回京呢?非要去淌浑水。
施晚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你在听吗?”
顾希桢:“……”
他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不能老老实实待着?”
施晚眼神不安:“为什么?是我……我说错什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顾希桢语气放软:“山下危险,别乱走。”
施晚眨了眨眼:“你是在担心我出事?”
“……”
她微笑起来:“你真的是鬼吗?为什么总来我梦里,还这么担心我。”施晚凑近他,朦胧的漂亮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亮晶晶。
他面不红心不乱地扯谎:“如果不是,怎么来你梦里。”
施晚压根儿没听,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盯着他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好奇地抚了上去,触到一片会震颤的温热。
顾希桢呼吸一窒,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可她仰脸看他,眼睛像会说话,他于是记起她清醒时那含情双目,顿时拿走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施晚歪了歪头,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你好像变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