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我借宿见寡嫂独自带俩娃,帮她翻修屋,20年后她女儿考上北大

念之随心生活 2024-11-22 18:18:45

俗话说,人这辈子啊,总会遇到一些改变命运的时刻。对我来说,1987年那个夏天就是这样一个时刻。那年,我27岁,刚从西安技校毕业,凭着一手木工手艺在商洛山区到处跑活。

要说我这人吧,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我爹常说:“守城啊,你这娃娃,憨是憨了点,但手艺实在。”可不是嘛,我这人笨嘴拙舌,但一把锯子、一把刨子在手,木头就像听话的孩子,任我摆布。

那年七月,天气热得像蒸笼。我背着工具箱,跟着承包活的师傅李根茂去青山村。临出发时,师傅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守城啊,你小子运气好,这回活不少,能赚个百八十的。”

我嘿嘿一笑,心想有活干就好。这年头,能有手艺傍身,总比种地强。

青山村可真不是盖的,山路崎岖,光是走到村口就让我这身老骨头嘎吱作响。村口有棵老槐树,树下歇着几个放牛娃,见了我们,张着黑黢黢的小脸喊:“李师傅来啦!”

师傅李根茂是这片儿有名的木匠,人称“巧手李”。他年过五十,却走得虎虎生风,走在前头还不忘回头调侃我:“守城啊,你这娃娃,可别被山路给吓着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跟在后头直喘粗气。这青山村的山路,七拐八弯的,走得我这双解放鞋都快散架了。

刚到村子,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原来是村东头王寡妇家的房子漏雨,她正和几个帮工争执着什么。我和师傅站在不远处,听见那王寡妇说话声音又轻又细,却透着一股子韧劲。

“这房子,是我公公留下的老屋,漏几天雨我也认了,可我不能让你们这么糊弄着修啊。”

那几个帮工撇撇嘴:“王寡妇,你也太挑剔了,这农村房子,哪有那么讲究?”

我远远望去,就见那王寡妇穿着一身褪了色的蓝布衣裳,身材清瘦,却站得笔直。她身后站着两个孩子,女娃大些,圆圆的脸蛋,扎着两条细辫子;男娃小些,躲在姐姐身后,怯生生的。

师傅李根茂突然开口:“阿秀,这是咋了?”

那王寡妇一听是李师傅的声音,赶紧转过身来:“李师傅,你可算来了。这几个帮工说修房子,可你看看,这补的墙,风一吹就掉灰。”

我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师傅提过的王秀兰。三年前男人出意外去世,留下她和两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师傅看了看那墙,直摇头:“这活儿干得确实不像样。阿秀啊,你放心,我让我徒弟给你重修。这是我徒弟杨守城,手艺不差。”

王秀兰这才注意到我,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轻声说:“那就麻烦杨师傅了。”

我憨憨地应了一声,心想这王寡妇说话倒是和气。可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娘,下雨了!”那小女娃赶紧拉着弟弟往屋里跑。

王秀兰也顾不上和我们客气,招呼道:“李师傅,杨师傅,先进屋避避雨吧。”

我们跟着进了屋,屋里光线暗暗的,能看见房梁上还挂着几串红辣椒。刚坐下,就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抬头一看,房顶漏了好几处,地上已经摆了几个破脸盆在接雨水。

那小女娃麻利地搬来两个长凳:“李师傅,杨师傅,你们坐。”说完还不忘给我们倒了碗热水。

“小杏,去给师傅们煮点红薯。”王秀兰说着就要往灶房走。

师傅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要去村长家看看别的活计。守城,你就在这帮阿秀看看房子,我晚上再来接你。”

没等我答应,师傅就撑着把破伞出门了。这一走,屋里就剩下我和王寡妇一家子,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我搓了搓手,站起来说:“王。。。寡母,我先看看房子的情况。”

“杨师傅,你叫我秀兰就行。”王秀兰说着,带着我查看房子。

这一看不要紧,我直皱眉头。房子是老式的青砖大瓦,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房梁上有不少虫蛀的痕迹,墙体也有裂缝,修缮起来可不是件容易事。

“秀兰姐,这房子。。。得大修了。”我实话实说。

王秀兰咬着嘴唇点点头:“我也知道。可是。。。”她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的难处。这年头,大修一座房子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

这时,那个叫小杏的女娃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杨师傅,你尝尝,这是我们自己种的。”

我接过碗,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心里一软。这孩子,和我那年死去的妹妹差不多大。

“杨师傅,你看这房子,能不能先修修漏雨的地方?”王秀兰轻声问。

我咬了一口红薯,甜滋滋的。看着屋里的破烂,又看看那两个懂事的孩子,我心一横:“秀兰姐,这样吧,我帮你把房子修好,工钱好说。”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秀兰有些慌乱。

我笑笑:“你地里不是种了玉米吗?到时候给我几袋子玉米抵工钱就行。”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眼圈就红了。她转身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哽咽:“那。。。那就麻烦杨师傅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哗啦啦地打在瓦片上。我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修房子不是个容易活,要一点点来。我白天干活,晚上就住在西厢房。王秀兰待我很好,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有时候是玉米面饼子卷酸菜,有时候是土豆炖猪肉,虽然粗茶淡饭,却让我觉得比城里的馆子还香。

小杏和小松也跟我熟络了起来。每天放学回来,就围着我打转,问东问西。我干活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旁递工具,帮我擦汗。小杏还经常拿着作业本来问我题,我虽然没上过多少学,但初中的题还是能教教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房子也在慢慢变样,新换的椽子,刷了清漆的门窗,补好的墙面,处处都焕发着新气象。

可是村里的闲话也多了起来。有人说我和王寡妇不清不楚,有人说我是想骗她家的地,各种难听的话传来传去。我也听到了,但我只当没听见,该干活干活。

王秀兰倒是抹过几次眼泪,但很快就忍住了。她总是挺直腰板,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王秀兰,不怕闲言碎语。

一天傍晚,我在收拾工具,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吵闹声。原来是王秀兰的几个远房亲戚来了,说是要给她说亲事。

“阿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孩子也要有个爹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婶子说。

“是啊,我们给你相中了隔壁李家庄的刘寡汉,人老实,有地,能给你遮风挡雨。”另一个婶子附和。

我的手顿了一下,心里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

“几位婶子,我不嫁。”王秀兰的声音很坚定,“我现在就想把孩子拉扯大,其他的事,我不想。”

“你这傻丫头,难道真要守一辈子寡?再说了,你让这杨木匠住在家里,传出去像什么话?”

“婶子!”王秀兰的声音提高了,“杨师傅是帮我修房子,我们清清白白的。这房子,是我家的老屋,我不能让它倒了。我男人走得早,我也认了,可我不能让孩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又酸又涩。这个女人,倔强得让人心疼。

那天晚上,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虽然房子还没完全修好,但主要的都弄得差不多了。

“杨师傅,你。。。要走了?”小杏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

我摸摸她的头:“嗯,主要的都修好了,剩下的你娘找人刷刷墙就行。”

这时王秀兰也出来了,她抱着一个布包:“这是五袋玉米,我让村里的牛车给你送到镇上。”

我摆摆手:“不用那么多,两袋就够了。”

“杨师傅。。。”王秀兰欲言又止。

“秀兰姐,你要照顾好孩子。”我背起工具箱,“要是房子再有什么问题,让人来镇上找我就是。”

夕阳西下,我走在回镇上的路上,不时回头看看那座老屋。夏日的晚风吹过,带来阵阵槐花香。那一刻,我多么想回头,告诉她:我愿意留下,给这个家一个依靠。可是,我没有。

二十年后的夏天,我在县城的木工店里看到了一则新闻:青山村王小杏考上了北大。照片上的女孩子,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给我端红薯的模样。

我骑着摩托车,再次来到青山村。那座老屋还在,只是院子收拾得很整齐,门前种着几棵石榴树,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我远远地站着,看见王秀兰在院子里忙活。二十年过去,她的头发花白了,腰板却依然挺直。她低着头择菜,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妈,信来了!”小松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个信封,“姐姐说她考了专业第一!”

我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转身离开时,我看见门框上那个我刻下的木雕莲花,依然栩栩如生。

有时我在想,如果当年我留下,是不是就给了这个家一个完整的依靠?可又何尝不是,正是这种遗憾,反而给了小杏更多追逐梦想的勇气?

日子就像那房梁上的年轮,一圈圈地长大。我这辈子没有成家,但每次想起那个夏天,想起那座老屋,想起那个倔强的女人,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前些日子,我收到一封信。信是小杏写来的,说她要结婚了,想请我去喝杯喜酒。信的最后写着:“杨叔叔,这些年,您可还好?”

我摸着那张发黄的信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那年的夏天,那个背着工具箱的年轻人,和那个倔强的寡妇,如今都已经两鬓斑白。可是那座老屋,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青山村,见证着我们各自的人生。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那座老屋的门框上,我不仅刻了那朵莲花,还在莲花的背面刻了一行小字:“愿君心似莲,出淤泥而不染。”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诗句,觉得特别适合王秀兰。

那天走的时候,我偷偷摸了摸那行字,心想:秀兰姐,你就像这莲花一样,在苦难中依然保持着内心的澄澈。

日子一年年过去,我的木工店也从镇上搬到了县城。人们都说我杨守城是个怪人,明明手艺好,却总是独来独往,连个媳妇都没娶。可他们不知道,在我心里,早就住着一个人了。

每年夏天,我都会偷偷回青山村,远远地看看那座老屋。看着小杏和小松一天天长大,看着王秀兰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我就躲在村口的老槐树后,看一会儿就走。

有一年,我看见王秀兰在院子里哭。原来是小杏考上了重点高中,可是学费太贵。那天晚上,我托人把一个装着三千块钱的信封塞到了她家门缝里。信封上写着:“助学金”。

后来,我又陆续托人送过几次钱。每次都不留名字,就写着“助学金”三个字。我知道王秀兰一定猜到是我,但她从来没有说破。这些年,我们就这样,隔着时光和距离,守护着彼此。

现在,小杏要结婚了。信里说,她在北大读研究生,对象是同班同学。王秀兰把她培养得这么好,我由衷地替她高兴。可是,我该不该去参加婚礼呢?

如果去了,见到王秀兰,我该说些什么?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她们?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夏天?

我在院子里又刨了一个下午的木料,想着这些事。突然,我听见门外有人喊:“杨师傅在家吗?”

我走出去一看,是个年轻人,穿着白衬衫,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朝我鞠了一躬:“请问您是杨守城杨师傅吗?我是小杏的未婚夫,我叫张文韬。”

我愣住了。他接着说:“小杏跟我说了您的事。这些年,真的很感谢您。岳母她。。。她其实一直都记挂着您。”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她。。。她还好吗?”

“岳母很好,就是有时候会坐在门框边发呆,摸着那朵莲花雕刻发呆。”

我转过身,假装找工具,其实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杨叔叔,”张文韬的声音很诚恳,“您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小杏说,这么多年,您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我擦了擦眼睛:“好,我去。”

张文韬走后,我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木箱。箱子里躺着一件东西,那是我给小杏准备的结婚礼物——一个精雕细琢的木梳。梳子上刻着一朵朵莲花,和二十年前门框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些年,我总是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是默默无闻的坚守?

看着手中的木梳,我突然明白了:重要的不是得到什么,而是在年华逝去后,回首时心中是否还有温暖的记忆。

那年夏天的老屋,淅淅沥沥的雨声,王秀兰淡淡的笑容,小杏怯生生递来的红薯,这些都是我最珍贵的记忆。

婚礼那天,我要把这把木梳送给小杏。告诉她:你和你妈妈,就像这梳子上的莲花,历经风雨,依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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