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设计含泪斩毛文龙,后面发生的这几件事,让他始料未及

在红墙说史 2024-03-17 20:30:38

明崇祯二年(1629年),袁崇焕从京都来到了辽蓟。所有的属官都来迎接,恭恭敬敬,互相寒暄,可此时那个关键重要的人毛文龙却没有来。

虽然毛文龙的手下一再解释毛文龙尚在双岛,来不及到辽蓟迎接,但无论如何解释,都让袁崇焕感到毛文龙有怠慢之感。

一到府中,便有人要求密谈,这人是(后金)安置在王之臣身边作副将、督师府的幕僚贾仁恩,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贾仁恩向他叙述了孙承宗在任辽东经略的时候,毛文龙曾执意派遣将领讨伐后金而遭战败,还导致了局部兵变,朝廷派使劾察孙承宗时,毛文龙把一切干系全推到孙经略身上,未及上禀,现在觉得有责任将此事报告袁大人。

于是在袁崇焕心里,愈造成一种反感情绪。

次日,聚议幕府,听取各属员的意见。其实袁崇焕一到,下面早已议论纷纷,此次劾察毛文龙,已摆明了对毛文龙十分不利,过于为之说话,没问题倒罢了,如有什么,恐怕自己也难脱干系。

那些平时受了毛文龙气的属员,趁机抖落毛文龙的诸多不是,一时墙倒人推,只有徐允英站起来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毛文龙即使有诸多可罢黜的理由,但现在却不是杀将的时候。”

袁崇焕尚在犹疑之中。他决定待对毛文龙实地考察之后,再作决定。

如果觉得不过分还可考虑,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毛文龙已处在一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之下。

袁崇焕决定双岛阅兵。略加思考,决定计取,于是先通知预约毛文龙,有军政要事面商。

毛文龙也并未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欣然迎接。

袁崇焕内穿戎服,外面罩上文官的袍服,沿着海岸,一路行驶。

各处岛屿他都登上观看,看到布置守卫颇为严密心中不免称赞,而毛文龙一副沾沾自喜、家长一般的模样,又让他感到生气。

袁看到辽海空阔,不由谈论道:“开国之初中山、开平两王,先在鄱阳湖打了一仗,又在北平打了一仗,于是把胡人驱逐了,都是因为水战步战兼顾才取得胜利的。现在只此江船泊守,恐怕不很得力?”

毛文龙哈哈一笑:“没问题,建州人只擅长于骑射,打不来水战,所以我专重陆路,国家的饷项太少了,也不能兼顾,海上也未告过警,放心!”

袁崇焕捻捻胡须,未说什么,又说:“现在辽东,只有你和我二人,所以一定得同心共济,才能成功。我有方法,不知你是否肯听?”

毛文龙说:“我在这儿多年,还是有些功劳,但有些小人喜欢送谗,搞得我很多事不好办,所以有不少不如人愿的,可喜的是打了多次小仗,还未受过挫,敌人也不敢正视天朝,你有好办法,我怎么会不听?”

袁崇焕心中很不了然,毛文龙的恃功和桀骜不驯,看来并非传言,他仍不露声色。

一上双岛,将将相随,全是勇猛严整之人,看得袁崇焕也十分喜欢,不由嘘长问短,但每问到他们的姓名,大半回答姓毛。

袁崇焕心中一下十分警惕,如此遍招党羽,令他十分不满。

连夜作了周密的布置。一早,他邀请毛文龙一同去较猎。

毛文龙也未觉疑心。但他一出营地,袁崇焕便命令包围了他的随护将校亲丁。

袁崇焕和毛文龙对案而坐。袁崇焕神色十分严峻,毛文龙已感不妙。

袁崇焕一脸冷色,对毛文龙道:“今天我们开门见山谈谈实质性的问题。昨天我提出设立一个粮道之台,双岛等地的经费由国家拨款,从宁远转运来此,你为什么不同意?”

毛文龙心里有些委屈,不由道:“几年来我筹措军饷款项本就艰难,本帅毫无克扣,只是考虑到从宁远转运,中途怕多生枝节。”

袁崇焕说:“我节制四镇,设道员是想查核钱粮,你不同决,是出于何心?”

毛文龙心里十分火气,无功还有罪,且总怀疑自己有私心,不由变色不耐烦地说:“设道台从宁远转运,你忠于国家,现在倒可以源源不断接济我们,而我怎么知道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蓟辽总督已经换了几次了,孙承宗不善理财,压抑军粮,吃了败仗;王之臣与我有仇,经常克扣我的饷项,搞得我十分被动,如果现在又要改道设道员,我们这里的饷项恐怕更麻烦了!所以我不敢从命,你怎么老是因此而怀疑我呢?”

袁崇焕早就不满他的这种态度了,不由冷笑道:“依我看,都是别人的错?诿过于人,以掩盖自己的阴私,那当初伐金败绩,发生兵变的事,究竟是孙经略的错还是你的错?”

毛文龙一时愣在那里,随即嚷起来:“是哪个小人又告我的密!又进我的谗言!我毛文龙功勋累累,所以才得以把守重镇,从来没受过天子半点罪责。我最多不过因是一介武夫,不懂礼节,得罪了上官罢了!我筹措饷粮,我不知道有什么罪?难道就因为我拒绝设东江饷部,就要拿我治罪吗?”

袁崇焕厉声喝道:“毛文龙!你欺君罔上,屠戮辽东的人民,残破骚扰高丽国,把自己的责任全推给上司,鼓励奸商并掠其资财,罪恶极大,还有什么可说?!”

毛文龙仍不服气,脸红脖子粗的也勃然作色:“哪件是欺君罔上,我不懂。只是一些辽民通敌,威胁边关,我是杀过;高丽帮助满清起兵侵犯,我也打过;鼓励经商,是为了筹措军饷,如果这也是罪,那我也认了。”

“认了就好,你还强辩?左右给我拿下!”

毛文龙一拍桌子:“你要干什么!”

毛军的将士尽皆起立,呈警戒的姿态。袁崇焕眉宇之间已是一片杀气,他哗的一声抽出尚方宝剑,大吼一声:“谁敢动手!?你目无法令,眼中无本院,我不跟你计较,现在有天子神武在此,你再横悍,也容不得你!”

毛军将士一见,都以为是朝廷命令他来杀毛文龙的,大惊失色,谁也不敢上前。

毛文龙也一惊,但道:“既然如此,我解任回京,与贵督对质就是了。”

袁崇焕大怒:“你以为你可以欺瞒朝廷,跟我对抗么?左右拿下!”

吴三桂急步上前拱手而言:“袁大人,以前楚国杀功臣而晋文公高兴,秦国保留了孟明而齐襄公惧怕,败军的大将尚且还这样,现在如果杀了毛帅,敌人一定高兴,以后谁来继任呢?希望袁大人多想想。”

袁崇焕脸色发青,杀气愈加浓重:“有罪必治。你们只知我是个书生,不知本人还是个首将。今天杀了他,我如果恢复不了辽东,就偿他的命!”

毛文龙口中仍不服输,仍然说道:“我这数年,很不容易,督师要恢复辽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袁崇焕怒不可遏。又有几个将领跪地求情。袁崇焕不允:“毛文龙罪恶滔天,我如果误杀了他,愿拭尚方,赔他一条性命!”

手捧尚方,向西跪地叩请王命,起身挥手道:“斩了!”

一颗人头落地,顿时人心汹涌。袁崇焕早料到这种情况,早有部署,各营围绕严肃,不敢妄动。

杀了毛文龙,尽管袁崇焕厚葬毛文龙尸体,亲自设祭大哭,说杀是国法,祭是交情。

又安抚众将,重用毛文龙之子毛承禄,但还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吴三桂、白遇道、耿仲明几个,更是处于紧张之中。

这夜,几个人不约而同陆续来到了吴三桂的帐篷。各自垂头默然不语。

吴三桂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闷:“毛帅立过许多大功,想不到,说杀就杀了。”

耿仲明焦虑地说:“袁督师威令难测,现在说是不问我们,但谁知道他不是秋后算账?毛帅都说杀就杀,何况我们?”

白遇道慢悠悠地说:“听说袁帅已准备处置双岛,说是双岛隔绝,难节制,不再设将,只留少许兵力守卫。”

“看来已在考虑解散毛派的党羽了。我们备受毛帅重恩,恐怕袁督师难以忘掉这一点吧。”吴三桂沉吟道。

这天晚上,人心惴惴的双岛大营,不时传来不安的马嘶声。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偶尔隐现的阴郁的月亮,预示着明朝不妙的前程。就是这天晚上,毛文龙手下这几个骁勇悍将,被明朝官吏的严苛与不留情吓破了胆,如同惊弓之鸟,仓促逃往清兵大营。

他们这个举动当时是很欠缺考虑的。混战了这么多年的双方,这一行动很容易引起猜疑和怀疑。他们几乎没有考虑到万一清营那边出现麻烦,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退路。只是功勋累累的主将被杀,让他们震惊和心寒。

这是吴三桂第一次和清朝的政治力量打交道。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这一批骁将的逃亡,使明朝东部边防空虚不已。

这也是袁崇焕始料未及的。这也让他恐惧不已。他知道朝中大臣一定要群起而攻之,单是以他激变酿祸问罪,就十分麻烦。

确实朝中情况也正如他所料。

幸而兵部尚书洪承畴、礼部尚书董其昌有清醒的头脑,知道袁崇焕不可再杀,以他的才能,还是震慑清兵的一面旗帜。

但是袁崇焕却中了清的反间计,并以其性情凌厉为朝臣士兵憎恨,不久,被崇祯以杀毛文龙之罪下于狱中,问了死罪。

董其昌大呼自折左右臂,痛哭流涕,心灰意懒,辞病在家。洪承畴接任了蓟辽经略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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