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我法术快失效了，所以快维持不住人形了，要不小哥哥你帮帮我？”
轻轻拍我肩膀的少年警惕地往后退一步：“怎么帮？”
我眨了眨媚眼：“采阳补阴啊。”
1
我是一只活在21世纪的九尾狐。
九尾狐嘛，根本不需要吃东西，晚上对着月亮嚎几声就能补灵气。
可我贪吃。
刚下凡那会儿，我对人类的食物戳之以鼻，认为那就是脏东西，会侮辱我九尾狐纯洁的血脉高尚的灵魂……
直到有个五岁的小男孩，捧着一个辣条，萌萌哒问我：“姐姐，你一直看我吃，你是不是也想吃，给你。”
九尾狐嘛，都是心地善良，尤其不愿意伤害孩童纯真的童心。
于是我接过咬了一口。
就这一口，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天，全市超市，便利店的辣条都被不明人士一扫而空，警察调查了半个月，觉得损失点辣条无关紧要，也就放下了。
而我家里，屯了近三年的辣条。
那之后，我便走上了吃货的不归路。
烧鸭烧鸡烧鹅，麻辣烫关东煮火八宝鸭，烧烤海鲜大排档……
从东边吃到西边，从街头吃到街尾。
吃了太多美食，我返璞归真，喜欢上楼下夜市摊一家馄饨摊。
薄皮的馄饨，配上虾米和紫菜，再来一勺子生烫肉，简直香到舌尖上。
关键是，摊主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风雨无阻地光顾他的摊子，甚至有一天他没出摊，我还特意打电话给他。
问：“老板，现在晚上六点了，你怎么还没出摊？”
那边沉默了下，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我洋洋得意。
我可是九尾狐啊！
别说你的电话号码，就是你的生辰八字，祖宗十八代，甚至胸围腰围臀围，我要想知道，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什么时候出摊？”我十分执着。
那边轻咳了几声，声音十分虚弱：“今天不出摊了。”
“哦。”我的失落简直比长江还要长。
回到家，我吃了一只烤鸡，三个煎饼果子，一碗螺蛳粉，可我还是馋那一口馄饨。
不行，不能忍。
我打了个响指，下一刻出现在摊主家里。
和少年摊主面对面。
他手里拿着水杯，和我四目相对。
我挥了挥手，打招呼：“嗨！”
他四下看了看，冷静问我：“嗨你妹啊，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眼一睁一闭就进来了啊。
“你别管我怎么进来，你今天为什么不出摊啊，你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多辛苦，晚上都少吃好几碗饭了都。”
少年红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你说我为什么不出摊？”
“为什么啊？”我一脸无辜。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发烧了，我生病了，这个理由可以让我请假一晚上吗？”
我愣住了。
就因为生病，就不出摊了？
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人类真它喵脆弱，生个病而已，就可以不出摊了！
“你还不走，等我报警？”少年走到我身边。
我这才发现，他比我高一个头，目测应该一米八左右。
长得也不错。
唇红齿白，剑眉星目。
这要是在我们九尾狐族，应该也是个美少狐。
可惜了。
他要是男狐狸，我还能和他这这那那，内部消化一下。
可是是个人类。
“我可以治好你的病。”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嘴角抽了抽：“你这表情，你这语气，搞得我好像得什么重病了一样，我只是感冒，感冒，懂吗？”
“懂。”我点头。
治个小感冒而已，我打个响指就能办到的事情。
响指响起。
他脸更红了。
好像是火光映红的。
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哇靠，你家着火了呢。”
少年：“……”
我法术很少出问题的，刚刚一定是我没集中注意力，我闭上眼，又打了一个响指。
然后……
屋顶哗啦啦下起了一场冰雹。
少年站在冰雹之中，铁青着一张脸。
我那个心虚：“对对对不起，你等我一下，我太久没用法术了，有点忘记了，再来再来，菠萝菠萝蜜……”
好了，这下屋子里可以养鱼了。
刚刚降下来的冰雹，瞬间化成了水。
眼见屋子就要塌了，我急中生智，抓着少年的手臂，咻一声飞了出去。
阳台外，一个小孩子惊呼：“妈妈，看，有流星。”
2
冷风中，我和少年都有些尴尬。
必须得有一个人打破尴尬。
我舔了舔嘴唇，小小声道：“你还好吧？”
少年磨着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双眼睛很亮，好像有火焰在燃烧，还不等我回答，他呵了一声：“无所谓了，反正我还能惨到哪里去。”
他转身离开。
我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他忍无可忍转过身：“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拍了拍被吓到的小心脏，认真道：“我只想吃馄饨啊。”
他看着我，不说话。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他叹了口气：“我的移动车在家里，刚刚被你毁了。”
要个移动车嘛，多大一点事情。
我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马上给你搞起。”
半小时之后……
少年旁边堆满了电器、按摩椅、床、沙发、甚至还有一只猫……
我抱头哀嚎一声：“我的法术怎么失灵了啊。”
“你是……”少年异于常人的冷静，“不是人？”
“不是啊，我是九尾狐啊。”说着我唰的露出九条尾巴，“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他不但不惊喜，不意外，还吐槽了一句：“毛发真干燥。”
扎心了老铁。
我有点拉不下脸，找借口：“嗯，这几天不是比较忙吗，没时间保养尾巴，我平时尾巴很是油光水滑的。”
“你忙什么？”他问。
“忙……”我反应过来，“诶，我是九尾狐啊，你居然不怕？”
“刚刚你又是火又是冰雹，我怕了吗？”他回答。
倒也是。
是个特别的少年。
我凑到他面前，小小声道：“那我是九尾狐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他很倔强。
我鼻子哼了一声：“得了吧，要不是我每天偷偷保护你，那些收保护费的人类每天都要折腾你，你应该感谢我。”
好吧，我之所以暗搓搓保护他，除了想吃馄饨之外，还以为他长的实在太好看了。
没办法，九尾狐一族都是颜控。
我必须守护自己颜控的对象。
他俊脸微僵，接着低低笑了一声：“那些人，不是收保护费的。”
“啊，那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找你麻烦？”我睁着布灵布灵的眼睛看他，十分有求知欲。
他看着我，接着摇了摇头，十分冷漠：“与你无关。”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别人，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一听到他要离开这座城市，我这个心情down到谷底，马上尔康手：“不行！”
他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要吃你家馄饨。”我捉急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你别离开好不好，我是九尾狐，我贼厉害的。”
他看着我急着上蹿下跳的样子，难得勾了勾唇角：“看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刺激着，我闭上眼，喊了一句菠萝菠萝蜜，再睁眼的时候，面前真的出现了一个移动车。
馄饨都摆放整齐了。
“哎呀呀，我就说我很厉害。”我一合掌，“老板，可以出摊了。”
少年叹息一声：“我本来只想赚点外快摆摊，可现在我有种上班的感觉。”
“我叫沈十一。”少年薄唇微启，“你说你会法术是不是？”
我连连点头。
“好，那以后我给你煮馄饨，你负责保护我，可以吗？”
“ojbk。”
少年皱眉：“你一只九尾狐，从哪里学的这些脏话？”
“电视啊。”我洋洋得意，“最近我在看甄嬛传，胖橘可讨厌了。”
少年：“……”
“啊，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人类的名字叫煊念，我真名叫……叫……”
“叫啥？”沈十一好奇。
“狗蛋。”我跨起一个逼脸。
沈十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这名字很符合你的气质。”
3
今晚的馄饨特别美味。
我多吃了三大碗。
沈十一过来收碗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剐了我一眼：“适可而止一点好吗？”
我回味了一下，拍了拍凸起的小肚子：“没办法，你做的馄饨太好吃了嘛，啊，好撑。”
“吃撑了就起来帮我收拾收拾。”他倒是不客气。
“这还不简单。”我打了一个响指，自以为桌面干干净净，结果还是没变化。
沈十一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是妖怪吗？”
“妖什么怪，我是九尾狐，别把我们神圣的九尾狐一族和妖怪比较，我会觉得受到人格侮辱。”我难得生气。
他一边擦桌子一边鄙视我：“但你们神圣一族的法力还不如妖怪。”
我整一个emo了。
这人怎么可以酱紫。
晚上十点，我们结束摆摊，回到沈十一家。
可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被火烧又被水淹的房子，我弱弱道：“要不然你住我那？”
沈十一拂袖而去：“你把我房子搞坏，你的确得负责。”
我追了上去：“哎呀呀，太好了，以后我可以在线催你出摊了，不过我家有一点点乱，你别介意啊。”
半小时之后，我和沈十一站在我们玄关，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点乱？”他嘴角抽搐，“我都没地方下脚了。”
我干笑：“我说的是亿点点。”
沈十一：“……”
我正打算用法术把房间弄干净，沈十一摇摇头：“算了，我来收拾吧。”
“好啊好啊。”我答应的比狗都快。
他扯了扯嘴角：“明明是你保护我，结果搞得我是你保姆一样。”
话虽这么说，但他真的是个超级会收拾的田螺少年，不到一小时，屋子里洁净一新，干净的都找不到一只小强了。
“我去洗澡了。”沈十一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忙了这么久，汗水浸湿了一副，露出了姣好的身材。
然后……
我双眼直勾勾地看愣了。
口水也不由自主滴答下来。
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走到浴室，我叹息一声：“唉，可惜了，要是他是九尾狐就好了，我分分钟把他给办了。”
正要进浴室的沈十一探出头，冷漠着一张脸说道：“说心里话的时候可以不必那么大声。”
我：“……”
沈十一出来的时候，我本来想和他说：“别太拘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可他理都不理我，十分自然地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额……
我觉得我不需要说这句话了。
他这人看着冷漠，可还挺自来熟的。
“晚上我睡哪？”他喝完水，问我。
我家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我弱弱问他：“要不，挤一挤？”
“我睡沙发吧。”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
我看了一下迷你沙发，再看看他一米八的修长身躯，觉得睡沙发有点委屈他了。
万一他睡沙发感冒了，又不愿意出摊怎么办。
绝对不行。
我咬咬牙：“要不你睡床吧，我打地铺就好。”
“没事。”
“当然有事，你冻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我说。
他顿了下，眼底晦暗不明：“你心疼我？”
我老老实实点头：“你要是又生病了，就煮不了馄饨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沈十一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
晚上，我睡床，他打地铺。
他问我：“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黑暗中，我睁着绿油油的眼睛看他：“你呢，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他手枕着脑袋，十分惬意的模样：“你不是说你不是妖怪吗？”
“九尾狐饿极了也吃人啊。”我嘟囔，“我记得有一年狐族闹饥荒，就有狐吃狐，就是因为那一次饥荒，导致九尾狐现在伶仃几只，搞得我适龄了都还找不到男狐狸做配偶。”
沈十一突然不说话了。
我用毛茸茸的尾巴撩了撩他：“诶，你睡了吗？”
没动静。
继续撩。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抓住我的尾巴。
我的尾巴可是我的敏感部位，他一抓住，我就一整个激灵，全身毛毛都炸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