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简单探讨一个话题,台湾和海南虽孤悬海外,是我们的自古以来,无可争辩,那为什么朝鲜和越南与中国山水相连,一步之遥,中国经营了上千年,却最终独立了?
岛屿平原与大陆平原的面对面青藏高原的存在,导致我国地形大体上自西向东,从高到低呈阶梯分布,河流也多为自西向东流,因此在东部沿海分布了大量平原,包括辽河平原、华北平原、东南沿海平原、珠三角平原等。巧合的是,距离大陆较近的一圈半岛/岛屿,平原都分布在西侧,与大陆平原呈“面对面”态势,比如朝鲜半岛西部平原、台湾西部平原、海南北部平原、中南半岛红河平原。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日本,日本列岛的大平原基本分布在东侧。
东亚的地形,可以看到朝鲜半岛、台湾、海南、越南的平原都面向大陆我们的文化底色是农耕,华夏先民既有富饶的大河平原,却面临季风气候带来的各类自然灾害,客观上有秩序建立的基础,也有内在诉求…直至周朝,中国人建立自天子-贵族-平民-奴隶的金字塔式社会等级,并在后世王朝中反复修正,在这样的秩序伦理下,基于土地宗亲关系的儒家思想外化为最初始中华文明的外衣。而这些“对面”的平原,恰恰是中华文明向东部扩展的沃土,差异是,两个岛屿最终完全属于中国,而一南一北两个半岛平原虽然深受华夏滋养却最终独立建国。
中华不止儒家,就像土地不仅是耕地中国文化随着历代王朝的开疆拓土,从中原地区向四周扩散,但在不同方向似乎穿上了不同的文化外衣。对待东亚岛屿上恭顺的耕者,中国是儒家的担纲者,对西部的草原和戈壁上反复的牧者,中国则是内陆的治理中心。这两种形态,本质上都是在给核心区提供安全保障。在西部中国的领土深入亚欧大陆内部,但是儒家文化的传播最西只能到河西走廊,最北只能沿着汾河谷地、山海关一线,其它地区(漠北、西域、雪域等)则多元并存,一旦脱离耕地就无法存在,一旦没有定居农业,就无以为继。台湾地形图东部几个岛屿上,平原都朝向大陆一侧,朝鲜和越南还与陆地相连,台湾和海南岛更是近在咫尺,类似的平原环境和耕作基础,很容易“汉化”,并且与大陆保持高频往来,文化上自然一体,儒家文化在这里生根发芽。大陆人迁移到岛上后,岛上原有的族群有两种选择,汉化或者内迁,台湾中部是中央山脉,于是内迁人口成了高山族,而海南岛内部则是大量的彝族聚集区。
越南和朝鲜则不同,本身平原面积较大,有一定的人口规模,虽然文化上汉化/华夏化,但其又有其它文化输入,例如越南南部则是占婆文化,朝鲜东南则是东瀛文化和北部的渔猎文化等等。加上山川阻隔,容易割据,形成次级文化中心,甚至他们内部也有华裔之辩。但其规模又没大到威胁中原,所以中原王朝仅需要其保持文化臣服即可,只要你无“逆反”之心,则可许你自治,甚至为你出头,维护你在当地的权威,只要你恭顺。
朝鲜地形图,地形东高西低,河流自东向西,平原位于西侧,面向中国
文化臣服且恭顺的基础是,大陆对半岛投放的影响力和半岛力量的平衡,而一旦这种关系失衡,征伐与反抗就来了,一旦大陆实力收缩,其从中国获取文化,反倒成了其构建独立秩序的基础,对中原帝国的反抗是其正义性来源。相反,塞北的戈壁、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则没有这种待遇,孱弱的生产力决定了他们的生产关系,本地游牧+对中原劫掠,这时候中原王朝被迫出击,压缩游牧的生存空间,给农耕地区提供安全保障……,这是中国向西、向北拓展领土的原始动力。对土地的依赖和对土地的不信任,造就了中国人居安思危的民族性,在内亚方向持续的开疆拓土。所以,可以看到,距离长安几千公里的天山南北属于中国,而距离北京几百公里的朝鲜却长期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