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虎嗅医疗组

作者 | 陈广晶

编辑 | 陈伊凡

头图 |视觉中国

想靠诱骗患者、临时加价这一套过日子的民营医院，可以直接关门了。

就在今天（6月3日）山西省一家对大众很陌生的医院冲上了多个平台的热搜榜，主要原因就是该院因为诱骗患者、夸大病情、加价收费等问题被查处，还有15名犯罪嫌疑人被逮捕。

根据山西省朔州市公安局朔城分局发布的通告，2021年以来，朔州生殖医院在朔州市从事医疗经营活动时，就不同程度存在发布虚假广告诱骗患者就医、夸大患者病情、肆意加价收费等非法经营活动和敲诈勒索、诈骗、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行为。

公安机关侦破了这起案件，还逮捕了15名犯罪嫌疑人。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中。

从通告看，目前仍然有犯罪嫌疑人在逃，公安机关鼓励大众提供线索，同时严厉敦促在逃人员主动自首。

从天眼查信息看，朔州生殖医院成立时间是2007年，注册资本3万元，由董炳吉100%持股。2018年以来，这家医院就因向患者“说明治愈率或有效率”、“医疗器械广告中含有不科学的表示功效的断言或者保证”等原因遭到了市场监督管理部门的处罚。处罚主要是罚款，力度相对还很轻微，没法和本次公安介入的重拳出击相比。

事实上，朔州生殖医院的问题并不是孤立存在，从处罚的力度来看，近年来确有加重的趋势。

2023年以来，就有浙江温州、湖北宜昌、四川崇州、广东清远等多地公布了打击医托诈骗、医院夸大病情虚假治疗等案件，除了医院，“医托”等嫌疑人，也受到严查、甚至面临诉讼。在此过程中，不法医院的行骗套路也初露端倪。

根据四川崇州市卫生计生监督执法大队的官方信息，这类医院行骗的套路，一般是通过“医托”以患者或家属身份骗取病人信任，用“亲身经历”谎称，自己或家人在某医院、某专家处治疗效果很好，将患者骗到目的地。也有谎称某专家号满、出国或者到其他地方坐诊等方式把患者骗到指定医院的。

这样的骗局其实并不新鲜，早在1990年代末2000年代初就已经在使用。如今人们熟知的“莆田系”医院，根据中国青年网的报道，到2013年底，其总量占到了当时民营医院总量的80%左右，年医疗收入达到2500亿元，其中就有很多医院是利用“医托”发家的。

在网络、信息日渐发达的今天，这些套路仍然有市场，而且主要集中在整形美容，妇产科、糖尿病、关节病，以及朔州生殖医院涉及的男科等疑难杂症领域。

在骗局中，患者高价买到的“灵丹妙药”往往是不值钱还可能掩盖病情，危害健康。

在浙江省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区分局南浦派出所侦破的一起案件中，患者李女士听信“病友”的话，花了2280元从“名医”手上买到了15包中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就报了警。经过警方调查，所谓名医开出的上千元药品，通常是清凉降火的药品，成本不过二三十元，为了让患者误以为病情好转，还会开出止疼药。

这个团伙有人假扮名医，有人扮演患者或家属，有人收银、送药、望风，可谓是分工明确。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骗了600多人，涉案金额达到113万多元。后来，至少11名嫌疑人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医疗是一个信息高度不对称的行业，如果医院、医生存心欺诈，患者几乎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莫须有”的病治好了，搞不好还会送上“妙手回春”的锦旗。不过，一旦这种信任崩塌，毁掉的不只是一两家医院，更是行业的口碑。

毫无疑问，从整体上来说，民营医院是中国医疗体系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公立医院体系外的重要补充。从规模上来说，自从2015年其数量首次超过公立医院以来，民营医院整体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到2020年民营医院数量已经达到23524家，相比5年前几乎翻倍，在全国医院总量中占比超过了66%。

然而，层出不穷的夸大宣传、强买强卖事件，不仅贻误患者病情，还让民营医院整体声誉受损，也危害到了医患关系。这也是近年来打击类似行为越来越严厉的主要原因。

2022年国家卫健委曾印发通知，专门对全国民营医院进行专项巡查行动，同时结合整治购销领域不正之风等行动，明令禁止以虚假或具有误导性的“补贴”，给出貌似很低的价格等方式诱骗欺诈患者等。

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医院，未来还想靠这些手段生存，甚至发家致富，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