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为保自己家族,便嫁给了男主,不料男主对女主早已一见钟情,婚后对女主也是无微不至!
【文章片段】
迎着尚刺眼的日光,雪白的战马飞驰过路,扬起了一阵尘土,尘土未落已见不到前方人与马的身影。
傅其章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尚早。院里静悄悄的,小厮也各自忙着。
各个房间都关着门,看着不像有人。他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再去房间查看,随口问旁边的小厮:“夫人呢?”
小厮放下手中的活,答道:“夫人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可知去了何处?”傅其章心慌了起来,后悔午时没直接回来,害怕人真的走了。
前日将军与夫人不悦,小厮们都知道,眼下更是小心翼翼地解释:“听着是扬州的什么事,具体的小的不知。”
在徐州的事?难不成她要回扬州?可是倒也不至于连夜走吧。傅其章心里似乎架了堆噼啪乱响的火堆,将人烤得片刻不得安宁。
他内心急切,抬脚就要出门去寻,可刚迈了一步便停住了,眼神中的担忧被清醒冲破。
是啊,若沈郁茹真的回了扬州,追去又有什么用。如果真是连夜离开,那应该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那自己又何必去找她。
傅其章忽得怅然起来,缓缓回过身来往院里走。他忽然觉得整个府里有一片死气沉沉,沈郁茹带将那些烟火气也带走了。
只要傅其章遇上了烦心的事儿,后园里那几株桂花树便遭了殃。树干上参差不齐的剑痕,快将整个树皮剥了下来。
小厮们听着后园里叮当的声音,便绕着走连看也不敢看,更不要说去叫他歇歇。
直到日头落下,园里才安静了下来,空留了一地的叶子和惨兮兮的树。
景舟轻着步子来到后园入口,远远地看着傅其章靠着柱子,坐在高台的凉亭里,身边零落摆着几个酒瓶。
心病还须心药医,世人都知道的道理。他并没有去打扰,只觉着若现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夫人找回来。
景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往前院去守着,却在长廊一转角遇上了兰芷。
“兰芷姑娘?”景舟惊讶,兰芷在此处便说明沈郁茹也回来了。
兰芷听到声音回身,见到人怔了下,赶忙行礼:“景…景大人。”
景舟看着远处的屋子已经燃起了灯,问道:“夫人回来了?”
“回来了,景大人可是有事儿?”兰芷疑惑。
见着人为难不再说话,她便明白了是什么事儿。毕竟当日将军与夫人吵的厉害,连府里的小厮都能看出来两个人闹了别扭。
“劳烦兰芷姑娘帮个忙,好让将军与夫人,有个说话的契机。”景舟见她意会,便直接开口。
兰芷往远处关着的门警惕地看了,不太拿得定主意,但眼下两人总真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一曲一直的两人,任谁看了都着急,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这事儿不好张扬,景舟上前耳语。
“他们…不会又吵起来吧。”兰芷听后依旧担心,水灵灵的眼睛犹豫不定。
“不会,将军的秉性我了解。”景舟肯定道,又补了一句:“别说我在。”
兰芷点头后转身往房间走去,她进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自己的情绪。
沈郁茹刚把榻上小桌的灯也点了,突然门被推开。
“夫人,不好了!将军他…”兰芷看着面色焦急,却是故意讲话说了一半。
“将军怎么了?”沈郁茹见着人犹豫,忽然提起了心。
兰芷暗自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演得像些,便更担心道:“听小厮说,将军在后园练半晌的剑,方才又喝了许多的酒。现在不知是不是晕在了凉亭里…”
镇远将军晕倒在自己府里无人发觉,简直难以置信,沈郁茹神色颇为疑惑道:“府中没人去看吗?”
兰芷低着声音道:“将军练剑练得凶狠,小厮们都…都不敢近身…”
如若这么说,沈郁茹倒是能理解一二。毕竟那日她在街上看过傅其章发怒的样子,若是不甚了解,当真是不敢近身的。
一回来便折腾,又喝了许多酒。沈郁茹猜着还是因为向太子妥协的事情,他还不确定傅其章是否想见自己。
“景舟呢?”她问道,想着还是别去见面惹他忧心。
此刻兰芷才觉出来景舟最后一句的妙用,她忙道:“景大人...不在!”
就算再怎样,也不能任人晕在凉亭里,万一中了暑气又被酒一激,那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奈何。沈郁茹没再说话,只是沉了沉气整理好衣服,快步出了门往后园走去。
一进后园就能看到那个凉亭,傅其章还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上立着的瓷酒瓶看着有三五个。
天色渐暗,也不知人在这里呆了多久。沈郁茹担心,赶紧往凉亭的方向走过去,生怕他出点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相见,心中也还是忐忑的。她压下紧张的呼吸,轻着步子上了台阶。
到了近前,看清傅其章闭目靠着,似乎没有反应。沈郁茹心中一慌,忙又上前几步想去拍一拍他:“将…”
可是还没动手,却见人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傅其章循声看过去,也没想到是她,二人都出乎意料。
“你…没事儿?”沈郁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躲避,却又来不及收起关心的神色。
傅其章是喝了些酒的,被她这么一问也不明缘由,却分不出神思考,惊异地问:“你没走?。”
两人都不知对方在问什么,只知道现在见面颇为尴尬。沈郁茹见人醒着,复而垂下了目光,转身就要走。
傅其章微醺却还清醒,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沈郁茹转身刹那,他一把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紧紧地握着。任人想收回手臂,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二人僵持良久,傅其章见她没有转身,于是用力一拽,将人带到了自己身前。
沈郁茹一惊,直到腿靠到了长石椅才站定。她不知道傅其章要干什么,只能是有些惊慌地看着。
把如此清瘦的一个人拽到身边,十分轻松。傅其章头抵着柱子抬眼仰视着她,神色不知何时有些悲伤。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腕又略微用力,拽着人坐下。
在后园入口,景舟与兰芷远远地看着,见着两个人坐在了一起,才对视一眼满意地离去。
傅其章早已没了下午时的激动,他平和地看着身边惴惴不安的人,道:“旁的事我都不在乎,现在只有一句话想问你。“
他忽然动容:“你有没有一刻,那怕一刻对我是真心的?”
沈郁茹惶恐抬眼对视,从没想过他在意的竟是自己的真心。可走到这一步,她甚至不敢空口无凭,去说自己有过这一份真心。
有或者没有,傅其章只想要一个回复而已。他移开了眼神暗自懊恼,拎起身边的青瓷壶仰头灌了一口酒,觉得太阳穴跳着疼。
一口酒喝下,忽然激起了心里那池水。
傅其章也不看她,自顾自地抛出所有情绪,道:“从在邀月楼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日夜难忘。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放不下,而且日子越久越放不下!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说完这些话,他才感觉自己头脑不大清醒,也不是醉了,就是被一股劲儿冲昏了头脑。
沈郁茹听着这番话,惊讶、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如此直白吐露自己的感情,还有一份直指内心的真情。
傅其章舒了一口气,将喉间酒气呼出不少,又道:“我跟你说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他很难像沈郁茹那样隐藏自己的情绪,凡事都闷在心里。
说着说着,他也不等人回应什么,又道:“从成亲第一日我就处处盘算,总怕伤了你,可又怕有地方盘算不到。”
沈郁茹很想去替他理一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可当面对那样令人心疼的眼神,却连抬手觉得困难。
“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你又总对我缄口不言,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傅其章说得真诚却又无奈。
这些真情实意,沈郁茹何尝没感觉。但是越是真心摆在她面前,她越是不敢接受。心中有愧,也害怕自己沉溺其中,哪一天突然失去。
“自从你说了要离开,我就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害怕你突然就走了。”傅其章说着又仰头饮了一口酒,压下心头那一阵疼。
落日尚有余光,沈郁茹眼中噙着泪,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发现原来这个人所有的低落与懊恼,都是因为自己的犹豫和却步不前,他一直在等着自己迈出哪怕一步。
酒不醉人人自醉,傅其章手中握着瓷瓶也不再喝,终于直视道:“现在没了那些威胁,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吗?如果你觉得留下痛苦煎熬,我可以送你离开。”
说罢他望着沈郁茹,期待能换来一丝丝回应。
听了这么多,沈郁茹忽然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之前毫无头绪的乱麻,都抵不过今日这一番坚定的肺腑之言。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不再是悬着的,郑重地看过去。
看到对方的眼睛,傅其章却忽然心慌了,怕真的是他害怕的答案。
“我舍不得,但真心远比那一纸婚书重要。”傅其章说着竟哽咽,真诚又期待地望着。
沈郁茹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眼神的慢慢笃定起来。直到最后一句,她眼中突然多了些欢喜充盈泪水。
如此多年,她从未听过如此直白恳切,令人安心的话。
傅其章那双平日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不要说像狼,怕是只能像只软绒的小狗。
二人互相望了片刻,沈郁茹一颗泪珠滑落,忽然破泣而笑,喊了声:“傅其章!”
这是她第一次喊这个名字,这一声似乎把傅其章的魂儿给喊了回来,他神色中朦胧的醉意乍然褪去,惊讶又无措。
沈郁茹觉得口中寡淡,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瓷瓶,仰头喝了一口。一股灼热自喉间到胃里,她舒了一口气,似乎将之前所有不安全呼了出来。
“我不想离开,对你是真心的,今后信你!”短短三句话,沈郁茹望着傅其章的眼睛说得肯定。
往前的事情她瞻前顾后,最终只能是困的自己不敢前行。
原来直接表明心意也没这么困难,那些不必要的担心也实属多余,人就在眼前,真心也在眼前。
傅其章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从沈郁茹这里,听到这么肯定的话语,而不是“对不起,不必了,将军决定就好。”这些说辞。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喝醉听错了。
沈郁茹带着泪水笑着,凑近捧起傅其章的脸,仔细打量那双惊慌的眼睛。
她看了会儿,缓缓贴近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这一个吻,比百十壶烈酒更让傅其章心潮澎湃。他愣了片刻,一把把人拥在怀里,欣喜若狂。
抱了许久,傅其章终于肯松手。尚有暖色的暮光,落在沈郁茹的眉目间,他能觉出来自己呼吸炙热。
四周静谧,微风裹挟白日的余温袭来,扑在二人身上。
一点一点的,傅其章眼神热烈起来,喉结一动觉得口干。他在犹豫中慢慢凑近,小心地试探着,小心翼翼。
沈郁茹没有躲避,只是紧张地闭了眼睛,睫毛微微抖动。
直到二人呼吸交缠,傅其章干脆地吻了上去,淡淡的酒味在二人唇齿间游走,传递着比白日烈日还灼热的气息。
月明星稀夜色很好,这一吻热烈,二人也算是可以说经历过炎炎夜晚。
地上的瓷瓶已经该倒的都倒下了,傅其章喝了一大半。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沈郁茹拢共喝了三口,竟已经醉了。
现在人合着眼睛靠在他怀里,脸红扑扑的,倒是还能说话,不过就是说不大清楚。
“你之前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这些事情?”傅其章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轻声问道,似是故意想听她软糯的言语,毕竟平时说话都是那么的清冷。
沈郁茹也不睁眼,先是嗯了会儿,然后醉意浓重道:“我怕…怕你生气,也怕你伤心…还有…还有我弟弟…”
有人酒后胡言,但是傅其章却知道,沈郁茹只能是酒后吐真言。她心里有太多的苦了,担心了这么多,唯独不会担心自己。
“你呢?”傅其章将她抱紧了些,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
这话说得傅其章心疼,他知道沈郁茹十四岁就被送去了徐州,没有父母照料关怀,也没个人能给她一个十足安全的地方。
忽然,傅其章理解了沈郁茹之前种种不安与小心翼翼。这份不安或许是过去一直伴随着她的,喜怒无常的父亲、刻薄的继母,她要时刻担心着自己行差踏错,就被责备。
“别怕,我在。”傅其章抚了抚她的头,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喝醉了的沈郁茹真的很可爱,尤其是这么抱着,软糯地说着话。
夜色渐深,喝了酒不宜吹风,他低头又问:“我们回房好吗?”
傅其章正要去抱,可没想到沈郁茹听清了这句,忽得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埋着脸嘟囔了句:“不要!”
声音闷在衣服间,颇有几分任性,可是偏偏又呜噜朦胧。傅其章被逗得仰头一笑,实在是顶不住这样软糯可爱人儿。
他笑着低头看见人窝自己怀里,也没再有什么声响,于是俯身将人抱起,留下了地上的空酒瓶,往房间走去。
处处虫鸣,似乎也是因为这夜色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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