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另结新欢,新欢年轻又漂亮,而我姐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变成了黄脸婆。
我姐不甘心,回老家请了我妈。
我妈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漂亮美人,姐夫看直了眼。
我妈亲自下厨做了顿鸡头肉,姐夫再不提离婚。
我以为姐姐姐夫和好了。
可三个月后,我发现姐夫的肚子越来越大,我姐却越来越年轻。
那张脸看着眼熟。
1.
姐夫说去外地出差。
第二天我姐却收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姐夫大汗淋漓地伏在新欢身上,那女人眼神娇媚,面色红润,不像我姐,已经是干枯了的黄土地。
我姐追到酒店:「杜磊!你个乌龟王八壳子!你有没有良心,居然找新欢,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丧了祖宗八代的良心,狗娘养的!」
姐夫脸色很冷,一言不发穿好了裤子,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我姐求他回家,哭哭啼啼地上去扯他,被一脚踹开。
姐夫不耐烦道:「当初我娶的是校花,你看看你现在,邋里邋遢,跟骂街的疯婆子有什么区别。我就找人了怎么样,忍不了就离婚!」
我姐不敢置信,跌坐在地上,骂他丧良心,渣男,负心汉。
我姐结婚前是个很美的女人,但结婚的第七年,她像是没了选择也没了希望。
顶着散乱的头发冲到她的丈夫和情人面前,脸颊冒油,套着洗的失了松紧的T恤,瘦得像竹竿一样,形容枯槁。
我偷偷看藏在姐夫身后的新欢,脸嫩得能掐出水,虽然没有我姐年轻时候那么漂亮,但那双眼睛没有被疲惫和困苦折磨过,透着天真自然的水灵。
新欢垂眸看着我姐,脸上浮现出略带怜悯的表情,还有些得意。
她抱着我姐夫的手臂撒娇,余光时不时分给我姐,既是挑衅也是炫耀。
「都说了人家特殊时期,你还要弄那么里面,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姐之前怀过一胎,流产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再怀孕。
这是我姐的心病,可姐夫的态度像刀子一样将我姐割得鲜血淋漓。
他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已经痛苦万分的女人,抚摸着新欢的肚子,搂过对方亲了一口。
「怀了就生,生了我养。」
2
我姐为「孩子」魔怔了。
姐夫不愿意跟她走,我只能一个人把我姐送回家,她却拉着我不放,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肚子。
我莫名背后冒冷汗,小心翼翼地喊:「姐?」
我姐回过神,松开手神色古怪:「我回家一趟,你这两天就住在这儿,他要敢把那女人带回来,你就拿刀砍他们!」
她越发面目狰狞,我被她话里的意思吓得咽了咽口水,没敢反驳。
但等我姐收拾好行李出门后,我跟在她后面紧接着出了小区。
找到男友家,急促地敲着门,男友开门的时候还睡眼蒙眬。
我一进门就扑进他怀里,他吓了一跳,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抱着我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
我低着头蜷缩靠在他身上,紧紧咬着唇,害怕我姐回家是去接我妈的。
3
我妈很温柔,她是我们村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又读过书识字,和下乡的知青谈过恋爱。
只是那知青是个负心汉,答应要娶我妈,回了城却再没了音讯。
我妈破了身子,只好嫁给村里的屠户,村里人讥笑我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在我的记忆里,我爸身子骨不好,瘦得跟竹竿一样,常年躺在床上生病吃药。
别说杀猪刀,拎块猪肉都费劲,怎么也不像是屠户,难道我妈后来又改嫁了?
男友的怀抱让我安心,我在熟悉的环境里逐渐放松,脑袋靠在男友肩膀上,满脸愁容。
男友故作惊奇地捧起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像发现了新物种一样仔细端详,我忍不住瞪他一眼。
男友扑哧一笑,揽着我的肩膀:「谁给我们小霸王委屈受了?你说名字,我画个圈圈诅咒他。」
我给了他一肘击,没好气道:「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受委屈了你不会帮我揍回去?」
男友举双手表示投降,「你看我这小身板揍得过谁?」
男友从小身体不好,受一家子职业老师的熏陶,一股子书卷气,平常不笑的时候像个高冷学霸,也只有我们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活泼地过分,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好看的眉眼故意扮丑,露出讨饶的表情,我被逗得发笑,笑完又惆怅。
我妈是温柔,可唯有一点,她绝不允许我和我姐婚前进行性行为。
当年姐姐是奉子成婚,本来以为哄我妈一两天这事也就过去了,谁承想我妈大怒,抄起扫把把我姐和姐夫打出了家门。
婚礼也没参加,直到现在也不许他们回去。
我还记得那时我妈看我姐夫的眼神。
阴恻恻的,压着的恨意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
我甚至觉得我妈想杀了姐夫。
但我姐挺着大肚子挡在我姐夫面前,跪着求我妈。
我妈最后冷笑了下,目送他们离去的眼神意味深长。
嘴里不住念叨:「遭报应……报应……都是报应……」
回忆起那一幕,我不自觉抖了下,男友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手探了下我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认真地问:「到底怎么了?」
我抱他抱得更紧,下意识不想让他和我妈见面。
4
我妈跟着我姐回来了。
姐夫兴许是记恨当年被我妈打出门的事,听到消息也只是淡淡回了句「哦」,我姐好说歹说,晚上我妈亲自下厨给他们小两口做顿饭,姐夫才勉为其难答应下班回家。
姐夫一到家,我姐就迎了上去,又是脱外套,又是端茶倒水。
姐夫神色淡淡的,进门也没问我妈,直接坐在沙发上,许是还记恨从前的事。
结果等我妈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那一刻,姐夫眼睛都看直了。
我妈生得温婉,这些年或许是驻颜有方,样貌竟然没多少变化,甚至更年轻了。
一分眉宇间的忧郁,三分身材的风韵,两分岁月的沉淀,四分美色。
别说姐夫了,我第一眼也吃了一惊,谁敢信这是个大女儿已经三十多了的妈啊,分明是少妇。
我愈看愈发吃惊。
从小我就知道,姐姐长得像我妈,继承了她的美貌,年轻时简直和我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如今败落得彻底,竟然找不出两人相像的地方。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遗憾,要是我能有我妈半分漂亮就好了。可惜我随了我爸,长相更英气,从小就被人说像假小子。
我妈一招手,姐夫屁颠屁颠就过去了,嘴上不忘讨好:「岳母,这点小活哪用得着您,您做这么一桌子菜真是辛苦了,我来端吧。」
我妈做菜的时候把袖子挽上去了,姐夫就猛盯着露出的那半截藕色的手臂瞧,目光像是黏在皮肤上。
那副色鬼的样子看得我直犯恶心,忍不住别过头,正好看见我姐怨毒地盯着我妈。
那目光比看新欢时还要阴狠,一股寒意从头攒到脚,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姐注意到了我,缓缓扭过头,笑容阴翳。
我装作毫无察觉地移开目光,低着头刷手机,在屏幕上乱点一通,实际打开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我又想起了我妈曾经念叨过的报应,忽然一阵风吹过耳朵,凉飕飕的,还有点痒。
我闭了闭眼,在心里让自己别紧张,别紧张。
姐姐无论如何也是我的姐姐,血浓于水。
正当我下定决心抬起头时,却正好撞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那眼睛贴我贴的极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姐姐的呼吸,那一小点点的黑眼珠镶在大片的眼白上,像没了生气。
我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大脑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贴面吓得瘫软。
姐姐咧开嘴角,她的唇珠不动,仅仅是脸颊的肉扯着两个嘴角往上提,有种皮肉分离的诡异。
她轻声在我耳边吐气:「你也把身子给了男人。」
我心中慌乱,表面却还要强装镇定。
我对我姐眨了眨眼,一动才发现眼皮干涩得厉害。
「姐,你说什么呢,没影的事别瞎说,妈要是信了不得打死我。」
5
「打死你?你犯什么事了?」
我妈走出厨房,姐夫跟个哈巴狗似的跟在后面,正好听见我最后的那句话。
我笑嘻嘻晃了晃我姐的手臂,「我姐开玩笑,我俩闹着玩呢。」
我妈的目光又落在我姐身上,她皱了皱眉,似乎还叹了口气,说:「过来洗手吃饭吧,今天做了鸡头肉。」
鸡头肉,我很清楚听到旁边姐姐的喉咙吞咽了下。
这是我妈的拿手好菜。
我从记事起,我妈就是村里最受欢迎的女人。
按理说漂亮女人容易招惹是非,在村里风评一般都不会太好。
但我妈不一样,她有一道绝活,每次谁家婶子和对象拌嘴打仗,过不下去了,就来我们家吃一顿席,席上每次必有这道菜。
再过不下去的痴男怨女尝了菜,喝了酒,第二天起来保管和和美美,甚至如胶似漆更甚从前,再也不提离婚。
因此村里的女人都很感激我妈。
小时候我还好奇过,我妈既不牙尖嘴利,也不能言善道,怎么一道菜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一夜就把人劝和?
我问过我妈这个问题。可无论我怎么撒娇,打滚耍赖,我妈只是摸着我的头说我长大就知道了,又说希望我永远都不知道。
后来我听村里的小媳妇们偷偷谈论过,都猜我妈那道菜能壮阳。
夜里庄稼汉龙精虎猛,娘儿们被睡服了,自然也就不吵着闹着要分家,不然怎么那些女人第二天都面色红润,活像旱了十年的田发大水,焕然一新。
这回我姐和姐夫的感情出了问题,我妈是又要一展绝技。
我眼珠转了转,赶忙凑到饭桌前,既期待又莫名紧张。
6
我妈给姐夫倒了半杯白酒,又把那道鸡头肉放到姐夫跟前。
那肉不知道是什么肉,色泽粉嫩,看不出一丝的纹路和肌理,勾人的香气飘得满客厅都是,引得人食指大动。
我妈温声细语跟我姐夫说:「特意做的,你尝尝?」
姐夫一下子就被这美酒美人美食,三美的迷魂阵晃了眼,夹起一筷子塞到自己嘴里,顿时睁大了眼睛,嘴里含混道:「好吃,好吃,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狼吞虎咽,把我看馋了。
我也想尝一口,却忽然被我姐一筷子抽在手背上,我疼地叫了一声,筷子也脱了手,掉在碗碟上叮叮当当的。
姐夫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下。
我心里恼怒,我姐阴沉的目光直白地落在我脸上。
我不由得僵了僵,偃旗息鼓。
我姐说:「这是做给阿磊的,不是做给你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姐夫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大口猛塞的样子太过不文雅,恼羞成怒地瞪了我姐一眼,把那盘鸡头肉往前推了推。
「你凶小姨子干什么,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可没等姐夫发话让我也吃,那盘肉又被我妈重新推回他面前。
我妈也警告地看了我一眼。
她随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哄着我姐夫:「今天就是特意为你一个人做的,你不吃完我下次不做了。」
姐夫早就被我妈迷得神魂颠倒,哪能说出一个不字,赶忙扒拉进嘴里,一撤碟子示意自己吃完了。
本来分量就不多,我委屈地看了那碟子,好像还能闻到肉的香味,而且好像越来越香,香气愈发浓郁,像是从姐夫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我摇摇头甩开这荒唐的想法。
我妈不是没给我和我姐做过鸡头肉,只是她给我们做的从来不上心,样子不如给别人吃的好看,也没有这股一闻就让人上瘾的香气。
我妈又连劝了几盅酒,吃完饭,杜磊醉醺醺地被我姐扶回房间。
我妈看着他们的房门关上,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
她温和地问:「在大学里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谈男朋友啊。」
「妈你说什么呢,我还是个孩子我听不懂。」
我捂着耳朵大喊大叫,装作害羞,忙不迭地跑回客房。
我妈信了,无奈在我背后摇了摇头,神色却是轻松。
苦了我整晚胆战心惊。
一会儿是我姐幽幽在耳边说「你身子给了男人」,一会儿是我妈怨毒地说「报应」,凌晨一两点才睡着。
睡着又梦见东窗事发,男友被我妈拿着扫把开了瓢,瞬间吓醒了。
我抿了抿唇,晚饭吃得有点咸了,口干舌燥。
我抹黑进厨房找水,回到客厅所有房间漆黑一片,只有主卧隐隐有光透过缝隙漏出来。
我姐和姐夫这么晚不睡干什么呢?我略微有些疑惑,刚走近两步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尖叫。
我猛地刹住车,透过门缝和我姐的目光对视上。
7
我姐在看我。
姐夫疯了似的挺着腰。
男人趴在女人身上起起伏伏,大汗淋漓,像两条狗在交欢。
我姐身子一动一动,头发糊在脸上,吐着舌头,翻了个白眼,浑身颜色像初春绽放的桃花,泛着奇异的粉。
她的胸前一片平坦,私密的地方裹着纱布,偶尔渗出刺目的红。
我脚下像生了根,手里紧紧攥着水杯,挪不开步子。
我姐好像在朝我笑,但她表情已经不像活人,我分辨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从她的下巴滑落。
寂静的空间里男人的粗喘声是那么明显,我生出近乎恐惧的情绪。
我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