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私生子》
为了和初恋赌气，祁瑞娶了我。
结婚三年，对我无微不至。
燕窝、人参等补品家里堆到放不下。
做饭大半年不重样。
可就在初恋宁雪薇生产那一天。
他跪在我面前，低声祈求：
「文心，你救救雪薇，她需要你的血。」
「好啊。」我欣然答应，「一毫升两万，我倒要看看她的命值几斤几两。」
1
祁瑞最近有点奇怪，整天抱着手机发呆。
因为我闻不了烟味而戒烟三年的他，总在半夜偷偷跑到阳台上抽。
我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情况，安慰他。
他却笑着摸摸我的头，说用不着我操心，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照顾好。
我心中一暖，感动祁瑞的体贴。
小时候家境不好，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我经常性贫血。
结婚后，祁瑞便买来各式各样的补品，每月花在食材上的钱有数十万。
更不用说还有专门请来的保姆、营养师和家庭医生。
我心疼钱，总跟他说不用这么浪费。
他却不以为意，把我更紧地搂在怀里，说我的身体就是最重要的，钱没了可以再赚。
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忙的缘故，往常可口的饭菜我却没有半点食欲，反而时不时想吐。
我刚想让保姆把饭撤下去，祁瑞就回来了。
他的脸紧绷着，眉间是散不去的疲倦和烦闷，烟味刺鼻。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先训斥了刘妈几句：「怎么现在才吃饭？」
我急忙解释：「是我让刘妈晚点准备的，这几天我总想吐，吃不下去饭，等哪天你陪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不知道哪个字戳中了祁瑞的神经，他额间一跳，语气是说不出的讥讽：
「不想吃就别吃了，我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能有什么病？」
我从来没见过祁瑞这副模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是火烧火燎的难堪。
结婚三年祁瑞不说对我百依百顺，也算是有求必应。
就连当初极力反对我们结婚的好朋友安然也放下心来，羡慕我命好找了个好老公。
祁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收敛了神色，伸出手触摸我的脸颊：「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
我下意识地闪躲，祁瑞愣怔了一下，别过头，但还是退了一步，再次向我道歉，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就像刚才的事只是我的错觉，我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却有种迎接故事结局的坦然。
就在这时，安然发来短信，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愤怒。
【文心，我早说了祁瑞不是个好东西！宁雪薇刚回国，他就陪着人家去产检了！这对狗男女！】
我一点也不吃惊，只觉理所当然，因为宁雪薇本来就是祁瑞念念不忘的初恋。
而我只是祁瑞为了跟她赌气而娶的一个替代品。
2
祁瑞又消失了两天，不用想，他肯定是在陪宁雪薇。
更不用说宁雪薇的朋友圈几乎实时更新两个人的动态：
【回首又见他，余生岁岁年年。】
配图是她倚靠在一个男人的胸膛，镜子里映出一双温柔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的手。
手上的尼龙腕表是我送给祁瑞的结婚三周年礼物。
结婚三年，我竟不知道祁瑞还有喜当爹的爱好。
不过也不奇怪，他对宁雪薇的爱几乎跌破底线。
祁瑞跟宁雪薇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为了宁雪薇的明星梦，祁瑞不顾祁爸反对选择了导演专业，本就是私生子的他，几乎丧失了祁家的继承资格。
而我就是在那所大学里遇见了祁瑞。
那时候我也很出名，不过是因为家里穷。
在众多光鲜亮丽的大学生中，我活得像一个误入片场的乞丐。
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枯黄毛糙的头发，因衣服来不及晾干而散发出的臭味，是我的显著标志。
这些难堪让我成为大家眼中的异类。
但我不在乎，同他们一样为梦想拼搏的我，也自觉不会因外貌而低人一等。
献血车来的日子是我的幸运日，我可以凭借几百毫升的血液换取一份包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的礼包。
我在那里遇见了祁瑞，在抽血站的志愿者推三阻四不肯凑近我的时候，祁瑞会用淡漠的眼神在我身上掠过，然后将礼包递给我。
渐渐地，我发现我礼包里的东西总比别人多，祁瑞也并不表态，强硬地塞到我的怀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祁瑞单独为我准备的。
我和祁瑞熟悉起来，他会特意等在我的班级门口，然后带我去食堂吃饭。
我天真地以为童话故事也许会发生在我身上，直到宁雪薇的出现。
但没办法，我离不开祁瑞，我不想再过吃不饱饭的生活。
3
也许在祁瑞的计划之中，宁雪薇终于还是来找我，将我绑在游泳馆里的椅子上。
先是毫不留情地甩了我几个巴掌，然后给我看祁瑞跟她的点点滴滴。
「季文心是吧？最近跟祁瑞玩得还开心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祁瑞用来让我吃醋的工具罢了，真当自己是灰姑娘啦？」
她毫不留情地拽着我的头发，嫌恶地撇撇嘴：「他至于吗？不就是跟别的男的吃顿饭吗？找这么个丑东西来气我？」
接着她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拨通祁瑞的电话，恰到好处地示弱：
「你的小女朋友在我手上呢，来把她接走吧，人家还等着王子来拯救呢？万一磕了碰了的，我可赔不起。」
在一片哄笑声中，我听见祁瑞低沉的声音，他轻笑一声：「薇薇，我错了，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我在游泳馆里坐了一夜，不时闪烁的红光像怪物的眼睛，好在第二天管理员发现了我。
松开我的一瞬间，我一头扎在游泳池里，任由冰冷的水浸透全身。
管理员以为我想不开，焦急地大喊：「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别想不开啊！」
我却由衷地感到庆幸，因为这样大家就不会在意我湿透了的裤子。
我浑身湿透行走在校园里，周围同学好奇的眼光是催化剂，刺眼的日光像焚化炉里的火焰。
远远地，我看见祁瑞揽着宁雪薇的腰朝这边走来，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快，祁瑞看见了我，眉间拧成一团，附在宁雪薇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向我走来，仍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递给我一包纸巾。
「季同学，雪薇绝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太爱玩，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实话，我没看出任何的歉意，不过我还是说：「没关系，祁同学。」
我扯了扯嘴角：「只不过，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了，你可以借我五万块钱吗？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想宁家大小姐欺凌贫困生的新闻大概也能值点钱。」
一阵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何况，监控视频里的我是真的不太好看。」
4
祁瑞是个心软的人，尽管我提完条件的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中就多了些厌恶。
但这五万块钱还是打到了我的账户。
我想我在祁瑞心里的形象已经跌至谷底，但无所谓，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感谢宁雪薇。
因为这五万块钱救了我妈妈的命。
连我都知道祁瑞心软，宁雪薇自然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在抛下祁瑞出国后又回来找他接盘。
但我还是低估了宁雪薇的下限。
祁瑞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公司，彼时我正为一个男艺人的出轨风波忙得焦头烂额。
他来是为了一个奖项，含金量比较大，我手下的一个女艺人赵灵入了围。
加之公司的运作，得奖几乎没有悬念。
可祁瑞说：「这个奖给雪薇，赵灵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雪薇刚从国外回来，需要这个奖在国内站稳脚跟。」
我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宁雪薇已经出道 5 年了吧，跟一个大学生抢这个新人奖她就不脸红？」
祁瑞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文心，我知道我最近陪她你有意见，但我保证，我和她什么也没有，现在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平心而论，结婚以来，祁瑞对我确实不错。
我身体不好，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又不肯去医院，祁瑞就整夜整夜地守着我。
就连我撒娇要吃糖葫芦，他也会在寒冬腊月开着车一家一家地找过去。
这几年，我过得很幸福，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宁雪薇一回来，一切就都变了。
就算当初跟我结婚是为了跟宁雪薇赌气，他又怎么能装得那么像。
连我都误以为他真的爱我，如果是为了赌气，他做这一切，宁雪薇也看不见。
我哽咽了一下，连忙侧过头，竭力遏制眼眶里的泪水。
祁瑞叹了口气，伸手将我环住，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头发。
「文心，结婚时我答应过你的，再不让你受苦。等雪薇稳定下来，我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一瞬间，我想起献血车旁戴着红袖章，在一堆异样的眼光中，微笑看我的少年。
我选择再次相信他，但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祁瑞，我不想你也死得很难看。
5
赵灵的奖没了，小姑娘心里难受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看着宁雪薇光鲜亮丽地发表获奖感言，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孩子的生父却始终是个谜。
不得不说，宁雪薇演技不错，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小心翼翼地擦着眼角的泪水：「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他的鼓励，我根本没有勇气带着宝宝站在这个舞台上。」
主持人带头鼓掌，适时询问那个人是谁。
宁雪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冲着远处举了举奖杯：「他就在这，不过他具体是谁是个秘密，等到孩子出生我会跟大家公布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祁瑞，我们两个视线短暂交会，他很快避开了眼神。
不一会儿，我收到一条短信：【雪薇一个人大着肚子不方便，我怕她出什么意外。】
【今天晚上我会回家。】
大概是我脸色太差，今晚最应该难过的人反而安慰起了我。
赵灵探了探我的额头，语气担忧：「文心姐，你没事吧，脸色好差，体温好像也有点热。」
我摇了摇头，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她到处都是镜头。
赵灵反应很快，跟着人群为这个小偷喝彩。
散场的时候，赵灵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眼睛有点肿。
仔细询问才知道，他爸又来找她要钱，一个新人，本来片酬就不高，还把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给妈妈治病上。
我不由得一愣，回想起签约赵灵的时候问她为什么选择进娱乐圈。
赵灵也只是苦笑：「为了给妈妈治病，听说娱乐圈挣得多。」
现在想想，当时选中并不怎么出彩的赵灵，大概也只是因为她与我太过相似了。
我爸死得早，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可就在我考上大学的这一年，她得了尿毒症。
尽管上大学有贷款，可妈妈固定的透析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我只能在其他地方省。
6
我一晚上都在检测着舆论，但没想到还是上了热搜。
不过上热搜的不是赵灵，而是我这个经纪人。
【看见季文心这个老巫婆这么难受我就高兴了。】
【我们雪薇就是火，回国了照样拿奖拿到手软，季文心你后悔去吧。】
【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看见季文心这么难看的表情，值了。】
【苍天好轮回，当初把雪薇逼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时候，活该！】
部门的小张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处理。
我攥紧了手机，站在窗前看着祁瑞开车驶进大门：「冷处理，不要管。」
在我跟祁瑞结婚之前，我确实做过宁雪薇的经纪人，后来她被封杀出国发展，连祁瑞都没拦住。
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是我把她逼走的。
但她此次回国，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背后的人已经抛弃了她。
祁瑞将外套取下，往手里哈了哈气，这才伸手抱住玄关处的我。
「文心，你受委屈了，热搜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我心里发寒，却忍不住汲取祁瑞身上的温暖，毕竟母亲死后，也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了。
「宁雪薇她那边处理好了吗？」
祁瑞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我已经帮她找好了房子，也给她找了个助理，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去陪她。」
「文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是和你相伴一生的人。」
玄关处的灯光在他的眉骨打下一片阴影，也因此祁瑞黑色的眼眸中含着一片深情。
他捧着我的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试图去相信他，哪怕是醉心于他精心编制的谎言，可就在他凑近的一瞬间，我闻到了女士香水的味道。
胃里一阵反胃，我猛地推开他，捂住嘴往卫生间里跑去。
今天一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祁瑞着急地跟进来，我连忙摆手让他离我远点：「你身上味道太重了，别离我这么近。」
「季文心，我让你觉得恶心？你，你嫌我脏？」
我本想解释我没这个意思，可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没力气多说一个字。
却本能地想笑，祁瑞大概是做贼心虚。
他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等我终于缓过神来，已经不见了踪影。
入夜前，我刷到了宁雪薇的朋友圈。
配图只有一碗银耳汤。
可就是这么一碗银耳汤，却成为我真正选择将自己全身心交付给祁瑞的契机。
那时候宁雪薇一意孤行选择去国外发展，在她刚上飞机的那一刻，祁瑞选择了向我求婚。
他对宁雪薇的爱我看在眼里，可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婚礼并没有太多人参加，我没有朋友，而祁瑞显然不怎么重视。
他的那些朋友们自然知道这只是赌气，谁也没有相信祁瑞和宁雪薇真的会分开。
可那天我很开心，妈妈挽着我的胳膊，将我的手放在祁瑞的手掌心里。
祁瑞脸上晦暗不明，却一脸郑重地对妈妈许诺：「妈，你放心，我不会再让文心受苦了。」
婚后祁瑞践行了他的诺言，每天都是朝九晚五按时回家吃饭，就算是出差也会跟我报备。
那是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我因为工作忙一天都没有吃饭，家里的保姆也都放了假。
祁瑞知道后第一次为我做饭，手背上还被烫了好大一块。
他不自在地将手往背后藏，被我发现了还浑不在意：「没事，我烫伤事小，你饿肚子事大。」
我捧着他的手流眼泪，他瑟缩了一下，将我抱在腿上：「别哭了，我知道妈妈走了你难过，可也不能折磨自己，以后交给我。」
自那时候起，我决定跟祁瑞好好过下去，我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牵挂，唯有祁瑞一个人对我好。
也许他心里永远有个宁雪薇，可总也有一块地方，长着一株名叫季文心的野草。
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我以为他只是没那么爱我，没想到，我们的相遇始于一场有所图谋。
7
祁瑞最近没回家，连公司都很少去，宁雪薇却主动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挺着个大肚子，身边的小助理两手各拎着一大兜饮品。
赵灵偷偷问我：「她来干什么？她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难不成是来炫耀的。」
我看着宁雪薇跟众人打成一片的身影眯了眯眼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宁雪薇就拍了拍手往我这边走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季文心，别来无恙啊。」
我皮笑肉不笑，让赵灵先离开：「别来无恙。」
见四下无人，宁雪薇索性也不装了，开门见山地说：「祁瑞已经答应了让你做我的经纪人，等我生下孩子后，你要帮我重回一线。」
「那也得看看你配不配。」
「季文心，你本事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宁雪薇瞪起了眼睛，周围人很多，她不好发作，不过很快，她的气焰再次嚣张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独自笑得开怀：「看来你是忘了，当初给我做助理的时候，你还帮我提过鞋呢，你不怕我再把你送到肥猪床上去。」
我咬着牙极力忍耐着我的怒火，太阳穴突突地跳，熟悉的反胃感再起升腾，胸腔一阵阵发闷。
「你可以试试，不过，宁小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听说宁小姐这次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宁雪薇大概想不到我会说出这么硬气的话，她挺着肚子倚靠在一旁的沙发靠背上：「季文心，你别得意，你以为祁瑞跟你结婚是爱你吗，我告诉你，他只是为了气我，只要我一回来——」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不远处：「只要我回来，他肯定会跟你离婚的，到时候，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坚定，我冷笑一声：「那你就让他亲自来跟我离婚，你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还有——」
我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没看出来，祁瑞还有接盘侠的爱好，你可真给你的私生子找了个好后爹啊。」
宁雪薇面目狰狞，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她身上按。
「阿瑞，快救我，宁雪薇要打我？」
余光我看见远处一直停留在那里的宾利上下来一个人，正是祁瑞，那个口口声声说以后跟她没有瓜葛的祁瑞。
我反客为主抓住宁雪薇的手，将她按坐在沙发上，我可没有忘记她现在是个孕妇，而且临近产期。
「你要干什么？季文心，我可是孕妇，要是吓到了我，我要你好看，祁瑞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我点点头，显然认同她的说法，单手制止住了她的挣扎。
回看了一眼，祁瑞离我们还有 50 米远，他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绕过周边的障碍物焦急地跑来。
「文心，你别冲动，雪薇还怀着孕呢，你有什么气别冲着她。」
是啊，她还怀着孕呢，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不知父亲是谁的杂种，我就不能跟她一般见识，要忍着。
可当初怎么就没人放我一马，反而因为我无权无势而肆意侮辱我。
我左手攥着宁雪薇的两只手，缓缓放在身体的一侧，深吸一口气，右手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那一瞬间，我通体舒畅，只觉得这么多年胸中的一口浊气终于排出，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季文心！」祁瑞一把将我推开，一向沉稳的脸上满是焦急，宁雪薇被吓傻了，呆呆地捂着左脸。
「雪薇，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祁瑞想把宁雪薇抱起来，宁雪薇反而哭喊起来，尖叫着向我扑过来：「季文心，我杀了你，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祁瑞，你帮我打回来。」
她拽着祁瑞的衣领不依不饶，祁瑞被缠得没办法，低声呵斥一声，宁雪薇不敢再吭声。
我扶着沙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祁瑞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拧着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当然他的态度已经明确，我决定不放过任何人。
